她就知道老大和燦顏之間一定不單純,只是沒想到她還可以因為他們而平自多了兩個月的有薪假,真是賺到了。
「還有,你出去後馬上打電話叫段燦顏回來。」
「哈思樂旅社」這五個字有如芒刺在背,讓他一刻都無法靜下心來,對于分開的這些年,她是否有過別的男人,他更是不願去想。
若是她有過別人,他也怨不了她,只是他希望她……沒有。
「張秘書請假兩個月?」一上班就得知這個消息,真是讓燦顏大感意外,錯愕極了。
鳳撼銳看著她那目瞪口呆又青天霹靂的樣子,感覺很滿意。「她男朋友在加拿大留學,听說是跌斷腿了,她要過去照顧。」
「可是工作工作怎麼辦?」她張口結舌的問。
「不是還有你嗎?」他好整以暇的說︰「照顧男朋友本來就是女朋友的責任,難道你要張秘書的男朋友一個人孤苦伶行的靠一只腳在異鄉生活?」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怕工作上我無法勝任……」她真的覺得很怪異,要離開這麼久,張媛茹卻連通告知電話都沒有打給她?
「遇到困難再問張秘書就好了,她只是請假,不是離職。」他輕描淡寫的說。
他的話讓她宛如吃了顆定心丸。
他說的對,她似乎是反應過度了,現在通訊這麼方便,也可以視訊教學啊,她實在不必把人憂天,搞不好她應付得來。
正在思忖等一下是否要先打個電話給張媛茹時,她的耳邊又傳來某人波瀾不興的聲音。「張秘書不在,晚上你陪我去應酬。」
她又嚇了一跳。「應、應酬?」
「不會要你喝酒,你只要待在我旁邊就好。」他淡淡地說,語氣依舊平緩,听不出一絲情緒。
昨天硬是要張媛茹把她叫回來問她的行蹤,她說,吳孟哲的表妹要學琴,他請她幫忙去挑樂器和課程,音樂教室就在麥當勞隔壁的大樓里,他們才會約好一起吃午餐後再過去挑。
听完張媛茹的回報,他很不高興。
原來連那家伙都知道她是音樂系的高材生,他覺得很不舒服,很介意吳孟哲知道的那麼多。
「可是我從來沒有應酬過……」她很不安,腦海里浮現電影里的紙醉金迷,想到自己要置身那種場合,她的雞皮疙暗都起來了。
「凡事都有第一次,張秘書不在,你陪我去應酬的機會還很多,你要適應。」
他雲淡風輕的說。
他的話讓她如夢初醒。
是啊,這就是職場,不是她說不要就不要,身為下屬,哪有說不的權利,除非她想被炒魷魚。
如果是以前的他,絕不會叫她陪著去應酬,他可是個超級醋蟬子,路上有男的多看她一眼,他都會不高興,更何況是去男人居多的應酬場合,那是絕不可能會發生的事。
為什麼老天爺要一次次的向她證明他真的不記得她了,是要讓她對他徹底死心,不要再心存還能在一起的奢求了嗎?
而老天爺可知道,她快要不能忍受這種天天在他身邊,看似親近卻又遙遠無比的折磨了?
是啊,他說的沒錯,她確實是只要待在他身邊就好,因為人家都是敬他,沒人理會她這個小助理。
結果是,他喝醉了,醉得非常徹底,她和高碩兩人把他扶回家,當然大部分是高大的高碩在扶,她只是幫忙平衡重心而已。
這是她第一次進入他家,當然不是以前那間小套房了,是位在市區一處鬧中取靜的高級住宅區。
她很意外他不是住在華廈里,而是獨棟的兩層別墅,有個可放三台車的大車庫和草皮花園,室內則是自然簡潔的風格,沒有什麼蕾絲桌布或抱枕的。
不過,現在可不是觀賞他家的時候,她和高碩把他扶進客廳里,高碩又一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扶進房里讓他躺下,她看著他在床上很不舒服的在申吟,臉色泛白。
「我要喝水……」他唾語著。
「那我就先走了,段小姐……」
老大有交代,如果他「醉了」之後,他膽敢留下來,要他自己看著辦。
「不行,阿碩,你不行走」見高碩一副要抽身的模樣,她連忙攔住他。
「我非走不可啊,段小姐。」他還想保住飯碗。
「不是,阿碩,你是男人,你留下來照顧比較方便……」她不由分說的攔在高碩前面,就是不讓他走。
高碩苦著一張黑臉。「段小姐,我真的不能留下來,還是你留下來吧。」
她拚命搖頭。「不行,我真的不行,你留下來,拜托你……」
鳳撼銳醉了,她知道他喝醉之後有多麼痴狂,她怕自己把持不住……
「段小姐,我也真的不能留下來啊,我老婆開四指了……」
她微微一愣。「什麼——什麼紙?」
「開四指。」高碩還鄭重的對她比了個四。「我老婆現在在待產,胎兒就快出來了,如果我現在不去會被她怨一輩子的。」
她錯愕的看看他。「你……你結婚了?」她一直以為高碩是單身,是那種手然一身的江湖中人,俗稱古惑仔。
「結婚三年了。」高碩又伸出三根手指來強調。「這是我和我老婆好不容易盼來的孩子。」
「口亥——」她掩飾地咳嗽了一下,想到自己剛剛還在那里和他爭誰留下的問題就很汗顏。「那你快去吧」
有什麼比老婆生孩子還重要,在即將誕生的孩子面前,她能不能把持自己顯得微不足道,當然是她留下來讓高碩走。
高碩走後,她模索著去倒水,看到一塵不染的明亮大廚房,頓時微微一楞。
這房子豪華歸豪華,卻沒有一絲人的氣息,仿佛只是他居住的旅館,干淨的不像有人住。
他是孤兒,成功了也沒有人可以分享,一定很孤寂吧?
當然這也可能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成功了,有錢了,朋友自然會多了起來,他恐怕也很難會感到寂寞吧?
她喂他喝了點水,普他把枕頭弄好,像這樣坐在床邊凝視著他的面孔,仿佛回到了從前……
她不自覺就著昏暗的燈光輕撫他的面頰,感受著內心的震顫,幸好一切他都不會知道……
如果她偷偷吻他的話……
她發現自己的視線根本無法離開他堅毅陽剛的雙唇,頓時覺得口干舌燥。
「小顏……」
他驀然睜開了眼楮。
燦顏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洗衣服沒有倒洗衣精進去,洗頭用了沐浴乳,澆花,水都滿出盆栽了還一點感覺都沒有,是要把花淹死是不是?
段燦顏,你清醒一點,事情都發生了,懊惱也于事無補,干脆就當作沒那回事吧!
可是,跟一個男人上床之後要當作沒那回事談何容易?何況那個男人還是鳳瘋銳,她更灑月兌不起來。
昨夜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她真的想不起來,一切來得太快了,她根本沒預期會發生那種事。
醒來時,她在他的懷里,而他沉睡著,似乎是宿醉未醒。
幸好他還沒有醒,她匆匆把「證據」擦干淨,吃力的替他穿上衣物,又整理了他的房間後才迅速溜走。
等他醒來,就算有所懷疑,也只會當成夢一場吧!當然也可能根本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
叮咚!
門鈴響起,把發呆中的她嚇了一大跳。
清晨從他家逃回來之後,一整天她都神不守舍,幸好是星期天不必上班,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
「哪位?」她習慣性的問,但其實她的訪客只有韻雅不會有別人。
「是我,開門。」
無預警的听到鳳撼銳的聲音,她真是驚訝到下巴快掉了。
可她剛剛已經出聲問了哪位,總不能現在才來裝不在家吧!
他來她家做什麼?
是發現了什麼或想起什麼,要來興師問罪嗎?
她潤了潤嘴唇,小心翼翼的開了門,門外那修長高大的身影躍入她眼簾了,她的眼神也因為不安而游移不定。
他好笑的看著門縫里的她。「開這麼一點點,是在看什麼凶禽猛獸嗎?」
她臉一紅,這才把門整個打開讓他進入。「總、總裁,你怎麼上來的?」
這間出租公寓雖沒有警衛,但出入跟搭電梯都要有磁卡,外人不可能進得來。
「在樓下遇到你的朋友,跟她一起上來的。」他看著一臉作賊心虛的她,好整以暇的問︰「不過,你的朋友怎麼認得我?原來我這麼有名。」
她楞楞的看看他。
韻雅當然認得他,只是他仍不認得韻雅嗎?
所以結論是,昨夜他喚她的小名只是潛意識作祟,他並沒有恢復記憶?
搞懂的同時,松了口氣卻又有著巨大的失落。
他還是沒有想起她啊……
「我也不知道她怎麼認得你,我跟她說過我在雙駿建設上班,上司是公司的總裁,可能她Google過你的照片吧」胡亂解釋一通後,她連忙問他的來意,「請問一總裁你怎麼會過來找我?有事嗎?。」
老天啊!不要再看看她了,每每撞上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神,她就緊張!
「昨晚是你送我回家的吧?」
他盯著她,目光略帶著她不懂的深意,看得她一陣心驚膽跳。
為了混淆視听,她趕忙說︰「不只我!還有阿碩,是我們兩個一起送你回家的……哦!還有司機,他在門口等,我們把你扶進去……」
「總之,你在場。」他對她揚了揚眉毛。
她只好點頭。
「你在場——」他目不轉楮的著著她,勾起了嘴角。「有件事要問你。」
她瞬間覺得口干舌燥。「什麼、什麼事?」
不會是他在房里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東西吧?比如她身上的什麼東西……會是什麼呢?她有掉了什麼在他房里嗎?
「你說啊,怎麼不說?」她被他看得坐立難安。
他緩慢的眯起眼楮,仔細的畝視她,盯著她亂了方寸的眼眸說道︰「我的名片夾不見了,你有看到我的名片夾嗎?里面有很多重要名片。」
「啊?」她錯愕的看著他。「你說名片夾嗎?你是來問這個的?」
他點頭。「對我很重要,你有看到嗎?」
她頓時松了口氣。「沒有。」
這人真是……只是找個名片夾卻這樣故布疑陣,真是叫她啞口無言。
「是嗎?」鳳撼銳嘴角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一派輕松的說︰「那可能掉在酒店里了,我再派人過去找找。
「總裁,如果沒事了,那你可以走了……」她很擔心他會因為看到她而想起些什麼,尤其是昨夜的事……
「要去看阿碩的寶寶嗎?」他忽然問道,臉上彎起一抹淡定的微笑。
她微微一愣。「阿碩的一寶寶?」她這才想起高碩昨夜先走的原因,她都忘記這回事了。
「是個可愛的女兒,要去看嗎?」他臉上的笑意加深了,篤定她會想去。
如他所料,她確實滿想去的。
高碩的女兒,不知道是不是也跟他一樣壯壯黑黑的?想到這里,她忍不住揚起了唇瓣。
再說如果一直避著鳳撼銳,他會起疑心吧?為了不讓他起疑,她還是去比較好。
「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服。」她拿了衣服往浴室走去。
幾分鐘之後,他們一起出門,因為是晚餐時間,路上還滿塞的,她看著車水馬龍的市區,霓虹燈星羅棋布,心緒飄遠了。
「昨天晚上我是不是有吻你?」鳳撼銳突然問道。
她驚恐的回過神看著他。
如果她在喝水,一定會當場噴出來。
這麼爆炸性的問題,他怎麼可以問得這麼出其不意又直接啊?
「沒有。」她一口否認,驚魂不定的瞪著他。「你……怎麼會這麼問?」
他笑了笑。「那可能是夢吧,我好像吻了一個女人。」
她清了清喉嚨。「咳一然後、然後呢?」
她耳根子都紅了,他不會潛意識記得他們的片段吧?
「然後?」他笑得很耐人尋味。「一場男歡女愛。」
車里陷人一片沉靜,她渾身發熱,坐立不安,只差沒有扭動了。
她希望自己的表情不會天奇怪,但心髒好像快跳出胸口了,表情能自然到哪里去?
「等等我們要去哪里?不是說要去看寶寶?」她看到他把車開進一間美式餐廳的停車場,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