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
如願以償的得到了她。
他的唇舌與她的交纏在一起,兩人的唾沫也糾纏不清。
……
她早已癱軟,只感覺到有一顆威力超猛,足可媲美原子彈的炸彈在她體內炸開,她遲緩的腦子無法運作,無法得知那是什麼,睡意已經侵襲而來。
她敵不過睡蟲,閉上眼,疲憊與黑暗立即卷走了她的意識——
腿心間屬于他的氣味及熱液提醒著她該稍微梳洗一下。
他……不曉得跑去哪里了?
他……應該不會太早回來吧?
這樣的話……就別扭加尷尬了!
她慢慢起身,打算進入浴室簡易的沖洗一下。
走近浴室的方向,才發覺里頭有聲音傳出來,而浴室門是虛掩的。
咦?那聲音……不是藍天翔嗎?
他怎麼會躲在浴室里講手機?
她該怎麼辦?
離開嗎?還是等他出來再進去?
她還在躊躇不定之際,雙腿竟自有意識的選擇要回到床上蓋被單,而不是一絲不掛的再度讓他看光光。
轉身要離開時,她竟從藍天翔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她不禁停下腳步,在好奇心的趨使下,她悄悄的走近浴室,傾耳仔細聆听里頭的音浪。
「對,我是跟虞亞隻一起出來,她把我當成支她薪水的老板,其實我只是想要能夠跟她單獨相處,兩個人四處玩樂……」
藍天翔的手機通訊極佳,連在浴室里也不受干擾。
他正在跟他開醫院的大叔父院長通電話,他的大叔父對他視如己出,在他的請托下幫助他假擬一張病單後,卻也擔心這個方法不是真正的幫他追女朋友,反而會害了他,才致電來問一下情況。
「那個問題……她以為我真的得了肝病,好幾次我想要把事實告訴她,但看她對我這麼好,我實在說不出口……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夠繼續瞞下去。」
他的大叔父在彼端輕嘆一聲,以自身經驗告訴他,男女雙方之間以誠為貴,就算是善意的謊言也不要輕易使出,因為信任最怕被擊碎,一旦碎裂,就像破鏡一般,即使黏好了,那些痕跡也是清楚呈現,無法真正的完整了。
藍天翔點頭應好。
切斷手機通訊後,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唇邊微露出一抹笑意,卻笑得非常苦,非常澀。
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勇氣告訴她他根本就是生龍活虎、身體健康的一員!
他不敢親口告訴她他沒有肝病,更不敢告訴她那張病單是假造的。
他害怕她會永遠離開他的視線……
昨晚的一切是那麼美好,他好不容易美夢成真。
今晨,他偎在她的身邊,感覺是如此的滿足,如此的愜意。
他大叔父卻興致一來打手機找他,害他一看到來電顯示只敢偷偷地躲在浴室里接听。
畢竟這個房間里,除了浴室可以隔間之外,已經沒有其他隔間了。
離開這間房回到他的房間接電話也是可以啦,重點是他不想離開她太久。
他大叔父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怕吵醒她已經很小聲的講了,他大叔父卻又說太小聲他听不到。
他確定他起身時她還在睡,他跟大叔父聊了一會兒,他們的對話應該沒有被偷听去吧?
他要趕快回到她身邊,他深愛溫玉軟香抱滿懷的滿足感……
至于他大叔父的話——
他的謊在當初已經撒下,迫不得已,他只好一再圓謊了……
她听到了什麼?
怎麼會……怎麼可能會——
她呆若木雞,僵化成石。
他沒病!他是裝病騙她的!
他竟然會用這種小人步數……居然會利用她的信任來欺騙她!
為什麼要騙她?難道是為了……
她看看自己,身上全是他留下來的記號……
雖是她勾引他,但結果是她已經被他徹徹底底地吃干抹淨了……
猛然,她想到了母親的話。當初她北上之前,母親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不要跟富家子弟有所牽扯,不要步上她小阿姨的後塵。
可她識人不清,還是跟藍天翔有了牽扯。
她是那麼深信他眼中的情意,他卻說話不實騙了她。
他會騙她,就是為了得到她的身體!
現在,她的身體他得到了,他一定很高興他這麼厲害,可以把她騙得這麼慘……
淚水無聲無息的佔據了虞亞隻的臉頰,她感到悲慟,覺得自己真是傻到了極點。
她感到屈辱,感到羞恥。
她的身體好髒……她好髒,她好髒……好髒……
眼里再度迸出淚珠來,她無力的跌坐在地面上,臀部踫撞地板發出聲響。
藍天翔是听到聲音而走出來的,一看到虞亞隻滿臉是淚,他嚇了一跳。
她是不是听到了?
她是不是知道這一切了?
他心存僥幸,希望她只是剛好走來不小心跌跤而已。
「小隻果!」見她跌坐在地,他心里一痛,伸出雙手想要扶起她。
「不要叫我!」她伸手一甩,不要他的觸踫。
她瞪著他,眼里淚霧彌漫,滿是控訴。
他心頭一震,不禁大駭,「妳……妳真的听到了?」
「對!」她大吼一聲,非常激動的大叫,「你騙我,你騙了我!」
他向前緊緊的抱住她,她瘋狂扭動身子,抗拒他的體溫跟懷抱。
他摟得太緊,她愈是掙扎,他摟得愈緊。
「對不起……但妳先听我說……」他沒想到謊言被戳破的這一刻這麼快就來臨。
她雙手捂耳,不斷搖頭。不听,不听!
她不要听,她不想听,她不會再相信他說出口的話了……
他只會花言巧語,只會欺瞞說謊,他一定在背後笑她又笨又好騙。
他一手抱緊她的腰肢,一手向上扣住她的後腦勺,想要吻她。
她拒絕!
她用額頭去撞他的臉,用雙手去推他的肩。
推不動他,但是撞痛了他的鼻梁骨。
他自知理虧,任她發泄。這是他的報應!
她掄起拳頭捶打著他,氣透了他,討厭透了他!
「放開我!你放開我!」
她口口聲聲要他放開她,但他卻將她的縴腰扣得更緊,怕她逃避,怕她閃躲,怕她不再見他。
「我愛妳!」他深情的凝視著她,清澈的眼里只有她的縮影。
她愣了一下。
他的眼神真誠無疑,但……
她能夠再度相信嗎?
他明明沒有生病,卻裝病故意欺騙她,不僅騙了她的同情,也騙了她的身體,甚至還偷偷的騙走了她的心……
她唇邊發笑,卻帶著淡淡嘲諷。
他口口聲聲的愛……她能相信嗎?
為了愛她,卻用欺騙的技倆來對待她,他的出發點是錯的,他的愛,有幾分可信度呢?
她不想再傻一次,不想再受騙上當了!
信任……她視如珍寶;謊言,她視如蛇蠍。
現在的他,在她眼里就是毒蛇,就是毒蠍!
「放開我……你要抱多久?我要洗澡……」她全身赤果,讓她更加自慚。
藍天翔看到她眼里的冷然與輕蔑,深刻的痛楚立即俘擄了他的靈魂,讓他生不如死。
他不想放……
他不敢放……
「放開我!」她吼道,瞪視著他,說了重話,「不要讓我恨你,跟你成為永遠毫無交集的兩條並行線!」
他的雙手,慢慢的收回力道。
她掙扎了一下,從他松月兌的懷里月兌身,直接走進浴室里,把門反鎖起來。
門里的她,看著兩只雪白大腿根處滑下了黏滑濕液,只能夠無助的搖著頭。
好諷刺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錯了,大錯特錯,放任自己一時激情,沒有听信母親的話,在驟知他的欺瞞之下,讓她脆弱的芳心被深深的刺傷了。
他的話,她不曉得能不能夠再信下去?
她無法忘懷她的小阿姨之死,她也不想跟她的小阿姨一樣被人玩弄身心,不想被她母親一語成讖,所以,她不能夠一錯再錯。
門外的他守著浴室的門,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里頭的水聲還隱隱約約的傳出來。
浴室里的出入口就只有這個門,明知她還在里面,他就是怕她會不翼而飛。
他知道錯了,他需要她給他一個機會!
不要直接判他死刑,起碼給他一個可以贖罪的可能性。
只是……她願意給嗎?
以她的個性,他覺得自己只會踢到鐵板,完全沒有縫隙可鑽……
他擰緊眉心,痛苦的閉上眼,胸口像被好幾個無形拳頭給同時擊中,痛得連悶哼的力氣都沒有。
浴室里的虞亞隻早就包好浴巾,並且將濕發用小毛巾擦拭到半干了。
她故意讓蓮蓬頭的水繼續流,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她洗好了。
但她可以猜得到,他一定在門外守株待兔!
她不想見他!她無法再繼續跟他下去了……
這些時間里反正吃喝玩樂都是算他的,她就算沒有領薪水也沒有虧到。
她也不會再找他要薪水了,因為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復雜了,他若是給她錢,她會覺得自己像是把初夜給賣了的妓女。
不!她不要這樣子作踐自己!她不會拿他的錢的,一毛錢也不會拿!
她只想要他離開浴室門口,讓她可以靜靜的收拾行李,靜靜的離開這里。
「藍天翔!你滾出去!」她對著浴室門大吼大叫。
「亞隻……妳洗好了?妳可以出來,我就在門外迎接妳。」
「我不要你在我的房間里,你出去,你回你的房間去,把安靜還給我!把可以單獨一個人的空間還給我!」
「亞隻,我們需要談一談……」
「我現在不想談。你到底走不走?還是你希望我在浴室里感冒、發燒,最好是生重病死翹翹?嗯?這些是你要的嗎?」
「妳不要這樣子詛咒自己,我不要妳生病,好,我回我的房間。」他心痛不忍,眼底滿滿的心疼不舍。
「你一定要走出去,要是再讓我發現你欺騙我,我絕對會逃到你永遠也找不到我的地方去,就算是自殺,為了不見到你,我也寧願從這世上消失!」她發狠的撂下重話。
藍天翔深知她情緒極度不穩,對他氣恨至極,激動到底,此時,他應該順著她的意,而不是再度激怒她。
他選擇遷就她、順從她,「不要亂說,不要亂想,我現在就回我的房間,妳千萬不能想不開。」
「只要你真的從這房間離開,我不會傷害我自己,若是你又說話不算話,我就不能確定我會怎麼做了。」她心房脆弱得很。
他真的怕她一時之間會想不開。「我馬上走。」
「不要慢吞吞,你走,快點,快點走!我要一個人想一想、靜一靜!」
「亞隻……為妳的家人想想,生命誠可貴,絕不可以傷害妳自己……」
「你快點走!」她大叫。
「我已經退到門口了,我現在就出去了……」
「回你的房間去!」
「好。」
「不準把這房間里的鑰匙帶出去!」她大聲要求。
「我沒有。」
他身上沒有帶鑰匙,把大門大力關上,讓她听到聲響。
一時之間,室內靜悄悄,靜寂到了極點。
她慢慢的打開門,發現房間大門已經鎖上,他也不在房里。
這次,他沒有騙她!
她從行李里翻找衣物,穿妥之後淚流滿腮。她待不下去了……
她要走,她連一秒鐘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打電話給一樓的櫃台小姐,要求她幫忙叫出租車,並且請她尊重客人隱私,不要把她要離開的事告訴任何人。
她要回台北……她要回她租賃的地方療傷。
她不要見他,至少,現在不要!
她的心口被他的謊言刺出好幾道血痕,她一點也不想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