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他溫柔侵襲,但是那股疼痛還是讓她夾緊雙腿。
「啊……」她的申吟瞬間迸發,斷斷續續,她的矜持、她的保留,全部蕩然無存。
高潮過後,他仍然舍不得離開她,仍然停留在她體內,擁著同樣疲累的她沉沉睡去。
一絲溫柔的光線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落入房間里,四處充斥的,仍然是歡愛過後的曖昧,一片凌亂。
床上的人兒睫毛微顫,睜開雙眼,面前那張如天使般靜謐的睡臉,她深呼吸一口空氣,不敢驚動他,她想安靜起身,才發現他的大掌正按在她肩胛上,而她竟然不爭氣地摟著他的腰,緊貼著他不留一絲余地,微微伸一下腿……
天啊!他還在她體內,輕輕地用指尖掂起他手臂,想要一步一步逃出他的箝制。
「別動……沒用的!」他像是夢囈又像是清醒中,緊閉雙眼,把臉埋到她懷里。
細女敕的皮膚上感受著他粗重的呼吸氣流,她放棄掙扎,選擇投降,指尖溫柔地插進他柔軟的發絲之間,輕輕地揉搓著。
一把將她扳正,他再次壓在她身上,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擊她、攻陷她,她看著他溫柔的臉龐,感受著身體與靈魂二重奏,天旋地轉。
待她再次從夢中醒來時,她獨自一人趴在雪白的床單上,溫暖的棉被覆蓋著她的身體,她爬起來,腿探到空氣中,腳尖輕觸地板,冰涼伴隨著身體一陣疼痛。
輕蹙眉心,俯首才察覺身上印痕點點,從他衣櫃里抽出一件襯衫穿上,不經意間一份文件抖落。
「咦?」她半蹲身子收拾起滿地凌亂的文檔,手中一張紙上的內容清楚地映在她眼底,觸目驚心,她摀任胸口,癱軟在地。
為僕麼……為什麼要在所有的事情發生以後,才讓她看清楚這一切……
上面白紙黑字,全是她父親,林守善的罪證!他為什麼要加害她父親?她喃喃道,唇齒之間,不,全身顫抖著,淚水不停地滑落。
爸爸媽媽有家歸不得,她卻和這個始作俑者,罪魁禍首,同床而眠,夜夜笙歌!
「啪。」重重的一掌落在她自己的臉上。
她哆嗦著雙手收拾好這一切,扮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整裝一番,走出了家門。
陽光閃刺她的眼,她手掌擋在臉上,耀眼的日光將她眼眶的淚痕蒸發,她討厭自己骯髒的身子,她與害她親人的人狼狽為奸,她恨……
一輛車疾馳而過,她真想了結余生,而她也真的那樣去做了。
「叭叭……」車子在她前方急剎,司機從車窗里探出頭來,沖她吼了幾聲,她如沒有靈魂的木偶般,一步一步繼續前行。
駐足在那棟引人注目的辦公大棟前,她握緊拳頭。此刻,昨夜那個她愛得不能自拔的人,正在里面對著所有員工發號施令,在所有股東面前侃侃而談,沒有人知道他的計謀,沒有人預測他的野心。
他真的是那個在黑暗中拉著她的手,孤獨無助的那個他嗎?心里有一個沙漏,那些破碎的情感一點點地流失。
她走進大堂,坐上電梯,直奔他的辦公室,沒有預約、沒有安排、沒有允許,她沖了上去。
「對不起,小姐,請問你找誰?」他的辦公室外,他的秘書趕緊出來攔截她。
「走開,我要找杜峰!」她跌跌撞撞,推開秘書,快步向辦公室門口走去。
「小姐,如果你要找杜總,你必須預約,況且杜總正在接見……」她棄秘書的話不顧,用力地推開辦公室的門。
杜峰臉上先是一陣錯愕,然後疑惑地看著怒氣沖沖的她,不知道誰招她惹她了,當然,與他一同錯愕的仍有在場的幾位西裝革履,有頭有面的人。
避他什麼人!林思嘉已經豁出去了,她走到杜峰面前,視線落在他臉上片刻,然後深呼吸口氣。
「你對我爸爸做了什麼?」看到她眼底瀲濫的波光,一切,他已經了然于心。
「杜先生,如果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行告辭了,一切就按你說的辦。」那幾位有頭有臉的的都識趣地離開,最後離開那位還給他拉上了門。
「思嘉,我想……你誤會了。」
「那上面血淋淋的罪證,不是你嫁禍于人的工具嗎?為什麼藏著、掖著,不讓我知道?哼,我知道了,就在你想斬草除根的時候,想不到會喜歡上我的身體了,對吧?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眼淚從她慘白的臉上滑落,她搖搖頭,又點點頭,「你想我什麼都不知道,讓我爸爸在外面吃苦時,我卻在他仇人身上尋歡作樂,是不是?」
「思嘉,你冷靜點,並不是你所想的這樣。」他上前擁著她,一時之間也不懂得如何解釋,如何安慰。
「走開!」她一把推開他,哭著離開了,留下他撫著額頭,跌靠在辦公桌旁。
她一路走著,一路哭著,用手背抹去淚水,不知為何,她的心如同下著一場滂沱大雨,潮濕一片,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她一腳正準備邁出了公司大門時,忽然後方傳來警報聲響。
「嗚……」響徹整棟大樓的警報響起,頓時周圍慌作一團。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周圍有人往門外擠,夾雜著一個個疑問與恐懼。
「大家趕緊疏散,著火了!」有人尖叫著,從樓梯跑了出來。
「有人困在電梯了,救命啊!」瞬間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只有求生的意識牽引他們往大樓外面跑去。
「二十樓懷疑施工引致大火,目前具體情況不明,上面樓層的各通道都堵了,大家趕緊離開。」保安從樓上跑下來,氣喘吁吁地說明情況。
不顧擁擠的人群,她逆向而行,往樓梯跑去,如一條逆流而上的魚,她才知道這棟樓辦公的人竟然不計其數,有人嗆入濃煙,被人攙扶著逃生,看到她往上爬,都不可思議地望著她。
所有的仇恨暫且擱下,所有的痛苦拋到腦後,她只想看到他,看到他好好的,所有能跑的通道都塞滿了人,她听到有人經過她身邊,嘴里逸出一句「杜峰這次必死無疑」,如同冷鋒過境般透澈的寒涼,侵吞她的身與心。
「千萬不要有事……」她全身顫抖著,內心默默地祈禱,每上一階樓梯,都是一陣恐懼,越來越厚重的濃煙涌入她鼻腔與肺腑,她劇烈地咳嗽,幾乎要窒息。
四處冒著濃煙,幸好可燃物並不多,所以沒有想象中的嚴重,一腳踹開杜峰辦公室的門,只見書架已經熊熊燃燒,火光照紅了眼前的一切。
他不在,他到哪了?空氣由氣窗與推開的門形成對流,濃煙夾雜著火光鋪天蓋地而來,撲面而來的熱度讓她睜不開眼,她下意識地舉起手臂抵擋那灼熱的光與熱。
踩著七零八落的碎片,漫天的文件紙張如同獲得生命一般,在偌大的辦公室里飛舞,帶著灰燼,在風中不堪一擊地粉碎。
「咳……咳咳……」她捂著嘴,呼出的氣體與吸入的氣體對她而言已經沒有分別,肺里充斥的是讓她幾近窒息的渾沌。
她跑進休息室,沒人,再支撐著模糊的意識走出來,那燃燒的書架已經無法支撐,緩緩倒下,忽然地,洗手間走出一個人影,一把拉她到他懷里,快步向門外跑去。
「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他靠著牆,喘著粗氣。
「你……為什麼不跑?」
「我受傷了,而且我要拿很重要的東西。」她才注意到,他在滴血的手臂。
「你沒事吧?」她擔心地望著他,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沒事,小傷。」他淡淡一笑,看到水滴從天而降,火勢已經得到控制。
「杜總,對不起,我們來遲了。」他的助手與保鏢出現,面露愧意。
「我已經沒事了,不必自責。」他仍然牽著她的手不放,另一只手緊緊地攥著些什麼,如同收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杜總,你要的人,我們給你帶來了。」一個戴著近視眼鏡的胖子唯唯諾諾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告訴她所有的事實。」杜峰一聲令下,他撲通一聲跪下了。
「林小姐,我只是拍下那些照片,並沒有交給孟輝,真的沒有,是……是杜老板知道這一切,制止了我,求你,不要讓他們帶我走,我不想死啊!」
「孟輝?」林思嘉疑惑地望著他。
「就是你家對面大藥房的幕後老板,不過他不是什麼藥房老板,而是房地產商,他圖你家那塊地而已!」
「那麼我爸媽現在在哪里?」林思嘉一把抓住他的手,淚水奪眶而出。
「他……他們在距離這里一千多公里的一個小鎮上,那是之前的事情了,我不知道現在他們還在不在那里。」那胖子撓撓頭,有點訕訕的樣子。
「告訴我具體地址,我去找他們。」她期待地望著他,懇求道。
「不必了。」杜峰握著她的手腕,拉她到他面前,「思嘉,你的家人,一切安好,你現在千萬不要透露給任何人,他們的消息,特別是易維。」
「對不起。」她拉住他的手,「我誤會你了。」
「傻瓜,我不怪你。」他輕輕地撫模她的頭,眼里滿是寵愛。
「峰,你沒事吧。」仍然在冒煙的樓梯口,出現一個俏麗的身影,一個打扮時尚,蠻有氣質的女子。
「杜總,對不起,忘記跟你交待妮真回來了的消息。」助理小心翼翼地解釋著。
杜峰望著那個緊張地向他走來的身影,視線落在林思嘉臉上。
「峰,你沒事就好,擔心死我了,一下飛機就看到火災的新聞,當時我一顆心揪成一團,恨不得馬上見到你,現在見你一切安好,我終于放心了。」她風塵僕僕的樣子,卻無法阻擋她全身散發的優雅魅力,她那細長的指尖輕輕抹過杜峰臉上的傷口,臉上凝聚著擔憂,卻掩蓋不了她眼角眉梢的風情,他們一起,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我沒事,不用擔心。」杜峰溫柔的聲音,連妮真都無法相信。
「這位是……」好久,她終于發覺站在一邊的林思嘉。
「思嘉,我的私人助理。」他的手搭在她的屑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或許只有她心里是酸的而已,可是她不知道,一個犀利的眼神從她身上,一閃即逝。
「峰,你流血了呢,我幫你包扎傷口。」妮真擔心地看著他肩膀上的傷口。
「阿志,你查一下監控,查清楚所有來龍去脈,事發當時我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我才沒辦法逃月兌,很明白是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幸虧有思嘉。」跟助理交待一切,他的視線溫柔地落在她臉上。
「我們先回家。」妮真知道的,她早就練就一身察顏觀色的本領,她早就看到他與她曖昧不清,可是她卻笑著,挽起杜峰的手,嬌媚地說︰「峰,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