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臉,重新上了淡妝,季絲嫻盤起長發,背起筆電就下樓探險去了。
一見她下樓,侯佩甄便使出緊迫盯人的招數,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毛遂自薦擔任導覽員,不容拒絕的將她帶往果園。
「龍天佑沒空嗎?」
「阿龍有別的事情要忙。我懂的不會比他少,你想知道什麼?」妖怪公主,我才不會讓你跟阿龍獨處!
「我什麼都想知道,不過我想從最基本的開始了解。」季絲嫻拿出背包里的數位相機,邊走邊對著青翠的綠樹和果實按起快門。
「那個……你正在拍的那棵是釋迦樹,不是快樂果喔。」
侯佩甄見狀忍不住竊笑,但一想起龍天佑當初向人買這棵鳳梨釋迦種苗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季絲嫻嘗鮮,不禁一陣惱火直上心頭。
而且,不只多種了鳳梨釋迦,還有藍莓、無花果、樹葡萄,他甚至還買新品種的接穗嫁接到土芒果樹上,想讓她一年四季都能吃到軟女敕香甜的優質芒果。
哼!她當然不會告訴妖怪公主這種事!
呃,這棵樹上的果實怎麼跟她印象中的釋迦長得有點不一樣?
季絲嫻聞言嘴角一僵,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咳……我想順便搜集一些農場上其他植物的圖片。」原來是釋迦啊,難怪看起來有點眼熟呢。
「我帶你去看快樂果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而不盡。」
「麻煩你了。」
順著蔓延滋長的蕨類和草叢間隱約可見的小路走向山坡,一株株有著大片綠葉、結著或青或綠的奇特果實的樹群出現在她們眼前。
季絲嫻加快腳步走了過去,驚訝地看著那一顆顆長在枝睫間,有點像釋迦那樣表面凹凸不平的長型青綠色果實,有些未成熟的聚合果甚至仍在開花。
那一朵朵純白可愛的小花引來不少螞蟻覓食,有只小蜜蜂正忙著采蜜,讓本想湊近嗅聞氣味的她不敢靠得太近,趕緊拿起相機捕捉這一幕。
見她兀自忙碌,侯佩甄勾唇笑著,假裝不經意地說︰「好累喔。」
季絲嫻故意裝作沒听見,彎身拍打停在她小腿肚上暢飲鮮血的蚊子們,快步走向另一棵快樂果樹。
侯佩甄跟上她,用著嬌滴滴的嗓音抱怨︰「好酸喔,我的腰好像快斷了。」
季絲嫻斜瞥她一眼,隨口說︰「我記得該怎麼回去,你累了就休息吧。」
「那怎麼行,你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不好好招待你,自己跑去休息,阿龍會怪我招呼不周的。」
「沒關系,我不需要人陪。」季絲嫻微笑說。
侯佩甄佣懶地揉著腰,假里假氣嬌噥,「這種感覺也不能說是累啦,畢竟是自己的男人嘛!他只想找我,我就算再酸再累也不忍心拒絕他呀。」
她到底想說啥?
季絲嫻狐疑看著對方,只見侯佩甄居然羞紅了臉,拉著她說起悄悄話。
「你應該也知道,阿龍的『尺寸』有多驚人……」
過去曾有幾次,她忘了敲門就闖進他的房間,看到那副比月兌衣舞男更引人犯罪的精壯胴體,害她差點忍不住撲倒他。
龍天佑的什麼尺寸?她該不會是在說……
「我不知道。」如果侯佩甄指的是男生的「那個」,她是真的不知道,對根本稱不上是閨中密友的女生分享這種限制級話題,究竟有何樂趣可言?
「騙人!」因為妖怪公主,阿龍空窗七年不曾交過女友,她才不信他們之間連一個親吻也沒發生過。「你們以前交往過,你會不知道他有多勇猛?」
不知為何,季絲嫻突然有一股沖動,很想告訴侯佩甄昨天在芸晶的衣帽間里,那件白色浴袍的主人是如何用那雙布滿粗繭的大手帶給她愉悅的刺激。
可當她一這麼想,身子卻沒來由地竄過一陣愉悅的輕顫,連指尖都酥麻。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麼做很可能會害自己耽誤正事,所以還是算了吧。
季絲嫻背對她,彎身狂抓發癢的小腿肚,以為沉默就能讓對方識相閉嘴,沒想到她又晃了過來,尺度大開放。
侯佩甄打著長長的呵欠,懶洋洋地說︰「好累喔,阿龍不但每天都要,還超愛想新花招,都不讓我好好睡覺,累死我了……」
好一個「知無不言,言而不盡」。
她非得這樣,三句話不離炒飯嗎?是我臉上寫著「我好饑渴!快告訴我你們的床上事跡讓我過過干癮」,還是侯佩甄對男人花痴發不夠,連我也不放過?
「真的那麼累,干脆分手算了。」季絲嫻越听越氣,發泄般猛抓被蚊子叮咬的小腿,很想掐著她的脖子說這句話。
侯佩甄嬌嗔回道︰「哼,我情願累死也不要便宜別的女人!」意有所指的用眼角朝她狂射冷箭。
夠了!她再也不要被人當箭靶,強迫收听那些沒營養的床第之事。
季絲嫻挺直腰桿,勾唇笑出一臉曖昧春色,「那你最好趕快回去檢查他的褲腰帶是不是還系在身上羅!」
妖怪公主是什麼意思?他們該不會……「你……你們剛才……」
季絲嫻挑眉哂笑,毫不留情反擊,「『我們』剛才怎樣?你覺得『我們』是重溫一壘二壘三壘的美妙過程了呢,還是『我們』已經直接沖回本壘得分了?」
「你!」侯佩甄氣結。
「快回去吧,我不需要你陪,你也很清楚這點。」季絲嫻笑著瞪回去。
在爺爺斯巴達式的教育下,她從小就懂得拿捏尺度,「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更是她待人的基本原則,不過,那也得要對方值得尊重才行。
而且尊重也不代表她是軟柿子,能由得人家搓圓捏扁。
「哼!你別想跟我們簽約了!」侯佩甄一跺腳,氣急敗壞嗆完,扭頭就跑。
「請慢走。」她完全不擔心侯佩甄的詛咒成真,萬一對方說的話真有影響力,她也有把握能說服龍天佑改變主意。
抬頭望向萬里無雲的晴空,季絲嫻眯眼過濾刺眼的光線,拉了拉黏在背上的汗濕上衣,不禁有些後悔拒絕了龍天佑好心要買給她用的抗暑用品。
呼,這里越來越熱了,再拍個幾張就休息吧。
「你怎麼了?」
似曾听聞的男聲在不遠處響起,她轉身望向那名背著竹簍、應是工作人員的黝黑男子,那雙突瞪的金魚眼輕易勾起她的記憶,當場嚇得瞪眼抽氣。
「是你!」
「你來了。」
「你……」
見她面露驚恐,金魚仔連忙停步安撫︰「你別怕,我現在已經改邪歸正,不會再對你做出任何不禮貌的舉動了。」
「你怎麼會在這里?」好吧,看在他臉上少了很多煞氣的份上,相信他一下好了。
金魚仔摘下鴨舌帽,苦笑著說︰「我是跟著甄甄過來這里的。」
「欸?!」他是說侯佩甄?
「你大概不知道,阿龍是她的前任男友,我是前前任,不過,他們交往的時候,我們還沒分手。」
季絲嫻大驚。難怪他那時候動不動就要追殺龍天佑。
「後來我才知道,是甄甄倒追阿龍,不是他去招惹她。」
「那你……」
戴回鴨舌帽,他笑得頗無奈,「我雖然清楚,她是為了跟阿龍在一起而跑來,我還是義無反顧跟來了。也許,在沒有親眼看到甄甄為他披上白紗之前,我是不可能死心的吧。」
唉,可憐的痴心人。
「听阿龍說,你代表生技公司來考察是嗎?」
季絲嫻笑開臉,「是啊,你願意當我的解說員嗎?」
「我是很樂意啊,不過我的休息時間到了,吃完飯睡個午覺,下午三點再過來,我教你怎麼分辨快樂果熟了沒。」
「哇,還可以休息到下午三點啊,福利不錯嘛!」季絲嫻打趣地說。
「哈哈,服務滿五年,還有員工海外旅游的額外福利喔!你要不要考慮跳槽過來?」
「殘念,我老板不肯放人啊。」她輕拍額頭,搞笑地說。
金魚仔咧嘴笑,「走吧,回去等吃午餐了。早上上工前,我听到龍爸拜托巴奈伊那做一些阿美族的家常菜給你嘗嘗鮮呢。」
「我還不餓,我想再待一會兒。」
「好吧,那你記得別待太久,最近天氣很熱,萬一中暑就麻煩了。」
「我知道了,多謝你的提醒。」
季絲嫻微笑目送金魚仔離開,獨自走向山坡上那棵面包樹,巨大的綠葉和表面布滿粒狀突起的黃色果實非常容易辨識,是少數她能一眼認出的樹種。
坐在樹蔭下,她好整以暇地拿出相機,把照片傳輸到筆電里。
「哇!居然拍了這麼多張。」這下可有得挑了。「先挑一些傳給爺爺過目好了。」
季絲嫻看了看表。
奇怪,也不過才多待了半個鐘頭,怎麼就感覺悶熱得快吸不到空氣……
干熱的空氣令她覺得自己像是被關進了烤箱,大量汗水從全身的每一個毛細孔中被蒸了出來,浸濕衣褲,心悸、胸悶、頭昏、惡心,整個人熱得幾乎要熟透了。
不舒服的感覺累積到極限,逼得她不得不立刻收起筆電準備返回,猛吸一口熱氣,站起身離開樹蔭,誰知才剛走了幾步,發抖的膝蓋就酸軟得站不穩,踉蹌撲倒在草叢間。
最近天氣很熱,萬一中暑就麻煩了。
「唔……」這就是中暑的感覺嗎?好難過……
她用盡力氣拿到包包里的手機,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農場的電話是幾號,只得解除來電黑名單的設定,向龍天佑求助。
本來,她打算等到整理好心情才要面對他,看來是不行了。
「你……在農場吧?」撥通了他的手機,她氣若游絲地問。
「不,我在員工的家里。」她主動來電,讓龍天佑驚喜不已,卻故意以非常冷漠的語氣反問,「你打給我有事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可不可以告訴我農場的電話號碼……」
「為什麼?你在哪里?」她的聲音听起來好無力,讓他忍不住緊張起來,「你不是在房間里嗎?」
「我在……農場……」
她說人在農場,為何又刻意打來問他農場的電話號碼?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真的被搞胡涂了。
「絲絲,你現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不,我真的沒跟你開玩笑,拜托你,快告訴我農場的電話號碼。」她虛弱而認真的請求。
「你在農場的哪里?」
「我……我在山坡上的面包樹附近。」怕他不相信,她緊張地舌忝了下干燥的嘴唇,連忙解釋,「我過來這里拍照,可是現在走不回去了……」
「為什麼走不回去?你受傷了?!」龍天佑緊張得心跳瞬間加速,恨不得立刻飛過去救她。
「我只是頭暈,沒力氣站起來……」不過是一兩公里的距離,她卻沒辦法靠自己的雙腳走回去,只能打電話向想回避的對象求救。
考察的第一天就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真糗!
「農場都沒人在嗎?」該死的侯佩甄,竟敢騙他她在房里休息!
「有,你只要給我電話號碼,我就會自己……」
「別掛斷,我馬上回去。」那柔弱的逞強令他更加擔心,迅速結束拜訪行程,快步走向自己的車,接上耳機,邊開車邊和她交談,盡可能使她保持清醒。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以最快的速度趕回農場,直接將車開向果園,在距離那棵面包樹一百多公尺外停車,瘋狂搜尋長草叢里的嬌弱身影。
「絲絲,你在哪里?你看到我了嗎?絲絲,拜托快回答我!」
「我听到你的……聲音了……」
龍天佑立即切斷通訊,很快就找到她的位置,飛奔過去,把她抱進車里,一路飆回屋前的廣場才停下,再抱著她直沖上樓,邊走邊擔心地低頭看著被曬紅的小臉,輕聲呼喚︰「絲絲,你還好嗎?」
「我……沒事……」季絲嫻渾身燙得像剛從熱鍋里撈出,虛弱的任他抱在懷里,沙啞地回話。
在他將她放在他的床上,溫柔地月兌去她的鞋襪時,龍爸、金魚仔和侯佩甄全都跑進來了。
「娜娜……呃,絲嫻她怎麼了?」龍爸趨近床邊,同情地看著疑似中暑的她問。
「她中暑了,應該是不嚴重,我來照顧她就行了,你們去忙吧。」龍天佑捧著一盆水,從浴室走了出來,將它放在床頭櫃上,撈出毛巾輕擰。
金魚仔走近他們,面露歉意地說︰「阿龍,對不起,我以為她不會待太久,才會放她一個人在那里。」
「這不是你的錯,我相信經過這次,絲絲一定學乖了。」
龍天佑落坐床畔,用濕毛巾輕拭季絲嫻發燙的小臉和雙手,她立刻閉眼輕嘆,仿佛這是全世界最頂級的享受了。
見龍天佑專注照顧季絲嫻,金魚仔屈肘輕頂龍爸,對他使了個眼色,「龍爸,既然絲嫻不嚴重,那這邊就交給阿龍,我們下去把飯吃完好了。」
「對、對,我們會幫你們留飯菜,等你們弄完再下來吃,啊。」
說完,一搭一唱的兩人識相離去。
「這里有我就夠了,你也下去吃飯吧。」龍天佑看也不看侯佩甄地說。
「我……喔。」是啊,留下來做什麼?幫忙伺候情敵嗎?
嗚嗚……她也好想象這樣被阿龍照顧……
可惡的女人!不管妖怪公主是叫娜娜還是絲絲,都一樣惹人厭啦!
侯佩甄嫉妒死了,恨恨地轉身離開心上人的臥房。
顧及到季絲嫻的隱私,龍天佑關門上鎖,並按下牆上的吊扇開關,靦地笑了笑。
「抱歉,因為農場采取自然農法,不施肥不除草也不灑農藥,讓土地慢慢恢復地力,這幾年才開始回本,所以我們一直沒有多余的錢裝冷氣。」
「沒關系,我本來就不愛吹冷氣。」涼風徐徐,稍稍吹走身上的熱氣,她舒服得閉上了眼,身體也跟著放松。
瞥見那雙白女敕縴細的小腿被蚊子叮咬出一個個粉紅色腫包,龍天佑當下真是恨不得殺進果園狂噴DDT消滅那群沒天良的食客。
「擦這個吧,不然那些腫包肯定會讓你癢好幾天。」他從工作褲側邊口袋掏出一只小瓶子,打開來沾了些許,輕輕涂抹在腫包上。
「這是什麼?」她接過瓶子,好奇地聞了下。
「用快樂果種子提煉的精油,外敷內服用途很廣,是我新開發的秘密武器。」
「比酵素更好?!」一听他那麼說,季絲嫻的雙眼又亮起「$」字金光,心里不由得犯嘀咕︰這家伙真不夠朋友!這東西這樣好用,要不是她給蚊子叮腫了,他還想瞞她到幾時?
「應該說功效不同。不過快樂果種子細小、含油量少,種皮又硬,光是開發精油就已經弄壞好幾台研磨機了。」
「可以讓我寄一些快樂果回去嗎?『寰宇生技』團隊的研究人員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定能在短期內開發出更有效能的提煉方法。」
看了她一眼,龍天佑直接轉移話題︰「你想泡冷水,還是用毛巾擦擦身體就好?」
假如她說想「泡冷水」,他會不會立刻動手月兌光她的衣服?
聞言,季絲嫻的腦海突然掠過這個色色的疑問,她心頭一驚,下意識撇過因那瞬間浮現的可恥念頭而心虛燙紅的臉蛋,「我……用毛巾就好了。」
老天,她是怎樣?給太陽曬成花痴了嗎?
將毛巾掛在臉盆邊,他倒了一杯水,扶她坐起,「來,先喝口水,喝慢點喔。」
她伸手去接,卻抖得連玻璃杯也捧不穩,只好接受他的服務。
喂她喝完水,龍天佑打開衣櫥,拿出他唯一的一條領帶,在她驚詫的注視中用它蒙住自己的眼楮。
季絲嫻眯眼看他,「你干嘛這樣?」很可疑喔。
「因為我要幫你擦身體呀,你要自己月兌衣服還是我幫你月兌?」
他自認不是趁人之危的真小人,卻也不想當個違背自己心意的假君子。
心儀多年的女孩此刻就躺在他的床上,他會想入非非、會有生理反應也是正常現象,而且他主要是想幫她紆解痛苦,又不是存心對她毛手毛腳,要不是太在乎她的感受,何苦把自己當來防?
更何況,這機會還是她給的。
什麼?!他要幫她擦身體,還要幫她月兌、月兌、月兌……
一想到那幅煽情畫面,登時一股熱流自小月復升起,急沖腦門,就要化成滾燙的鼻血狂噴——
季絲嫻,想想你是為什麼來這里!
緊要關頭,殘余的一絲理智幫忙踩住煞車,她不禁慶幸他自蒙雙眼,看不見她心虛的尷尬表情,清清喉嚨鎮定回道︰「謝謝,不用了,我晚點再洗冷水澡就行了。」
「不行,你的身體還在發燙,不馬上降溫,我怕你會有生命危險。」為了趕快讓她舒服一些,龍天佑不惜說謊嚇她。
忽然想起那雙粗糙的大手光是輕輕撫蹭就能對她產生多大的影響,她便不由得呼吸急促起來,咬咬干燥的唇,不情願地妥協,「那我自己來就行了。」
喝完水,體力也恢復了一些,季絲嫻開始解開鈕扣,一面緊盯蒙住他雙眼的格紋領帶是否仍在原位,一面月兌下深藍色襯衫和丹寧五分褲,輕聲警告。
「你不能偷看喔!」
他高舉右手,左手按住心口保證,「以我的人格作擔保。」
听著月兌衣的憲宰聲,龍天佑心跳加劇,下意識猛吞口水,深怕自己會受不了誘惑,大口吃掉她。
「我月兌好了,給我毛巾吧。」
「喔,好。」他隨即像個盲人般模索起來。
「啊,對不起,我忘記你眼楮蒙住了,我自己拿就好。」季絲嫻說著立刻爬向床畔。
「沒關系,我來,呃!嘶……」龍天佑模到掛在臉盆邊緣的毛巾,但一個施力不當,整盆水就這樣潑向他的下半身,冷水沖刷重要部位,讓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啊!」
「絲絲,你怎麼了?!」龍天佑以為她發生了什麼意外,一把扯下蒙眼的領帶看她,四目相對了三秒鐘,他很自然的向下望去,驚喜的雙眼便再也無法從那瑩白縴柔的嬌軀上移開。
真想不到,在那件寬松襯衫下,嬌小縴細的她竟擁有一副凹凸有致的惹火身材。
季絲嫻呆愣了數秒才反應過來,急忙護住胸前春光,尷尬得漲紅了臉。
「你……」可惡的壞東西!她不該相信男人的保證的!
龍天佑仿佛著了魔,顧不得她曬傷中暑的身子正虛弱,腿一抬就上了床,將她壓在身下,扣住無力抵抗的小手,天人交戰地俯望她的眼。
「嗯……」
濕漉長褲貼上滾燙的肌膚,帶來清涼,令她舒服得閉眼嬌吟,卻有如火上加油般意外助長了熾烈的欲火,他再也不願壓抑對她的渴望。
「絲絲,我……」
被那雙深濃欲眸直視眼底的瞬間,季絲嫻即已明了侯佩甄情願拋下一切追隨龍天佑來此吃苦受罪的理由,卻始終搞不懂為何他會獨鐘她這個姿色樣貌都不出色的平凡女子。
「呃……」
那,他是為了性羅?季絲嫻這麼猜想,隨後又否定。
侯佩甄人美身材棒,不勞他開口,只消動動手指,人家就會感激涕零地滿足他的所有願望了吧。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還是說,就因為她從沒讓他得手過,所以這七年來他才會死心塌地想著她?又或者,他喜歡的就只是想象中的她?
清澈冰眸溫溫地瞅著他,對他突如其來的失禮舉動毫不抗拒,也沒有變臉怒斥他滾下床,安靜得令他迷惑。
朝思暮想了七年的女孩,此刻就躺在他的身下,教他如何按捺沸騰的,冷靜而真切地表達對她的愛意?
不行!他喉頭干澀,渾身發燙!
龍天佑咬牙低啐了聲,猛吞口水,心跳越發急促,死命強壓不顧一切想要上她的沖動。
不可以!他不能就這樣強要了她,他要的不是這樣……不,應該說他要的不只是的歡樂,否則……他也不會憋到今天都還是一只童子雞了。
要命,她才來第一天他就這樣亢奮,剩下的二十九天該怎麼辦?
龍天佑苦笑著深呼吸,強迫自己想象她爺爺長什麼樣子,一分心,總算軟下來了。
「你……為什麼封鎖我的手機號碼?」這七年來,他不知撥過幾千幾萬次她的號碼,每一次都像第一次一樣,最後只能失落地按下關機鍵。
季絲嫻輕笑著撇開臉,「你都自顧不暇了,打給我能干嘛?」
她不以為意的態度令他有些介意,有點生氣,又有點慌亂地按住她的肩膀,一古腦兒說出這些年來每當想念她時的心情。
「就算不能陪在你身邊,我也想隨時知道你的動向,想知道你開不開心,快不快樂,健不健康?有沒有吃飽穿暖,知不知道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你……」她驚愕地抬眼看他,那眼神凝聚了濃郁的情感,又或許,「濃郁」並不足以形容他眼中的專注、狂熱,無畏無懼……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吻你是什麼感覺。」
龍天佑垂眸看她,捧住緋紅小臉,低語的雙唇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