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妻當夫 第三章 作者 ︰ 寄秋

「怎麼會是你(妳)?!」

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天底下意料不到的事實在太多了,多到讓人想低咒一聲「該死的巧合」!

最不可能發生的事竟然應驗了,兩個拜完堂的新人在掀開紅蓋頭的那一刻,看到對方的臉後同時怔住,膛目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周媒婆說,男方的父親長年在外經商,想趁著此次返家時趕緊把獨子的婚事辦一辦,有高堂在,女方也比較有面子,不然婚期一拖不知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因為被龍大少那一句「嫁不出去」刺激到,柳依依听了周媒婆的話咬牙盡早嫁了,不管之前有多麼不甘願,現在她只個強地不想被人瞧不起。

而龍問雲想著女乃女乃說過要替他找個溫頤婉約的妻子,他勉強可以接受,一想到日後可以過著無人管束,爹又不會再用成親的事明念他的快活日子,他便硬著頭皮拜堂了。

所以他只是先送新娘回房,還不想掀蓋頭,心想待會在酒席上喝醉點,之後燭火一熄管她美丑胖瘦,該辦的事辦一辦就好,未來就當床上多了個人。他還高傲的說︰「待會龍少爺我還得去敬酒呢,你先待著吧。」

這不可一世的口氣,還有自稱龍少爺的習慣……柳依依驀地心一驚,自個兒掀開了蓋頭。

這「一掀開,兩人都楞住了,難以置信跟自己拜堂的居然是這個人?!

「呃!你是不是花轎抬錯門了,可堂都拜了好像不能反悔。」龍問雲表情有些呆,卻又暗自竊喜。

至于竊喜什麼,他毫無頭緒,只覺得娶了她也不錯,至少他可以用夫婿的身分教教她何謂出嫁從夫,看她還敢不敢擺出囂張的樣子。

一想到此,他眼中閃現小小的得意。

「你家請的媒婆姓周?」其實柳依依也懷疑自己嫁錯人,她以為她的丈夫會是斯文的讀書人,那是她心中屬意的夫婿條件。

他偏過頭想了一下。「好像是姓周,嘴角上方有顆大黑底。」

她一听,死心了,一張小臉黯淡無光。「那就沒錯,我們兩家請的是同一個媒婆。」

「所以……」他屏著氣。

「除了認了還能怎麼樣,你要是敢讓我坐回頭轎回門,我第一個先咬死你。」

才拜堂就被休,這臉可丟大了,絕對會淪為全城笑柄。

「嫁了人還這麼悍,你既然入了龍家門就是龍家媳婦,以後我是夫,你是妻,夫妻夫妻,夫在前,妻在後,我說什麼你都得听著,以我的話為主。」他得先提點她夫妻之道,教她如何服從丈夫。

「你作夢。」她一言粉碎他的美夢。

「喂!你都嫁給我了,還敢凶我呀!你剛不是說認了,那我也是勉魁強強和你湊合,你也別太挑剔,嫁進了我們龍府,你只有听話的分,否則……嘿嘿!我有的是法子整治妳。」在他的地盤,他想怎麼整她就怎麼整她,她完全是孤立無援。

有女乃女乃撐腰,他又是龍府的大少爺,她再悍再潑辣也要低頭,勢單,力薄的她注定沒優勢。

龍問雲光是想象就覺得開心,兩人婚後的生活讓他十分期待,他想看她吃癟的模樣,最好是可憐兮兮的像個被欺負的小媳婦,唯唯諾諾不敢頂嘴。

想著美好的景象,他得意的彎起嘴角。

「我說的『認了』是認栽,既然嫁了就算了,反正盲婚啞嫁不就這麼回事,沒得選擇。不過要我認命當你的應聲蟲妻子,你最好趕快清醒,少痴心妄想了,希望越高,失望越重。」要她听話?等太陽打西邊出來再說。

把話說清楚,日後好相處,雖然她不認為兩人會有和睦的一天。

柳依依已經可以預見婚後生活會有多「精采」,以他們兩個人的個性,日子肯定是熱鬧滾滾,就算沒有五天一大吵,也會三天一小吵。

可沒來由的,她竟感到雀躍,有他當對手,日子一定不無聊。

「柳依依,你就不能順我一回嗎?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想要我對你好,少些折騰,你最好是乖一點……我可不想對你太粗暴。」他指的是圓房。

听出眼前這個男人的暗示,柳依依不禁俏臉微紅卻仍嘴硬,不肯讓他佔了上風。「那也要看你行不行,口頭說說誰都會,力不從心就丟臉了,我還煩惱會不會當個活寡婦呢。」

「妳……才剛嫁人就提什麼寡婦,存心咒我呀!好,就讓你瞧瞧我行不行,馬上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被她一激,龍問雲頓時氣得冒火,動手解腰帶就想教她敦倫之樂。

「少爺,該出去敬酒了,客人來得差不多,都開席了,老爺叫小的來喊你一聲。」

這叫來得巧還是好事多磨?腰帶解到一半的新郎官恨得牙癢癢的反手又把腰帶系緊,沒好氣地瞪了只會給他氣受的娘子一眼,走出房門跟著家僕往大廳走去。

人家是娶妻娶賢,他娶的卻是事事和他唱反調的悍妻,嗓門比他大,吵架比他凶,得理不饒人的模樣比他囂張,真不知日後的生活誰比較難過。

龍問雲一想就郁悶,心里的不滿積到喉嚨口,賓客們酒一杯一杯的敬,他也一杯一杯的干,在朋友的起闋下不自覺的喝多了。

酒過三巡後,他醉倒了,被東方無良和桑庸生摻扶回房,兩個人直吵著要鬧洞房。

但是……

「滾!」

「咦?桑庸生,我是不是听錯了,溫柔婉約的新娘子叫、叫我們滾?」把醉倒的龍問雲隨手往床上一扔,東方無良打了個酒嗝,竟然把手擱在朋友妻肩上。

東方無良和桑庸生本就不把龍問雲放在眼里,見到床上坐著嬌俏的新娘就想調戲?

「呵呵……是叫你滾,我留下,咱們的新郎官醉得不省人事,總要有人代他行夫綱,不能讓新娘子獨守空閨。」他桑庸生義不容辭。

「呿!要留一起留,兄弟成親,咱們替他洞房,這也是美事一樁……」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穿件兄弟的衣服有何關系,反正龍問雲也不知情。

听他們越說越下流,言語婬穢,柳依依心頭的一把火也越燒越旺,她沒想到丈夫的朋友竟是這種貨色,嬌妍的臉龐沉了下來。

原本她不想把事情鬧大,只想把人請出去就好,可是這兩人竟借酒裝瘋對她動手動腳,還拉扯她的衣服。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虎不發威被當成病貓了,她就讓這兩人知道梧桐花城第一悍女可不是給人喊假的。

「看來兩位酒喝得不少,但依禮弟妹我還是得再敬兩位一杯,你們若給我面子就一口也別剩。」愛喝就喝死你們!

色欲燻心的兩人不疑有他的干杯了——

「惡!這是什麼東西,又酸又辣。」天呀!酸得睜不開眼又辣得喉嚨著火似的。

「嘔!嘔!為什麼有股尿騷味!」不行了,他快吐了。

柳依依在一旁泠笑,看著他們狼頓地跑了出去,毫不同情。

加了醋的辣椒水,和她女乃女乃夜壺里的隔夜尿,那味道夠嗆了吧,鐵定讓他們終身難忘。

當初她準備這些東西是為了整人,若是夫婿是好人肯善待她,兩人相敬如賓的過著恩愛生活,自然用不上它們,擺上一陣子也就丟了。

她很久以前就發過誓,絕不再被人欺負,誰欺她一分便還擊十分,半點虧也不吃。

出了一口氣,柳依依瞪向床上呼呼大睡的男人,不禁又有些惱火。

「瞧你交的是什麼朋友,居然連你老婆也敢染指,這麼識人不清,我越看你越像個豬頭,不如我真把你揍成豬頭好了!沒回應我就當你認同了……」

但打量著那張俊顏,坐到床沿的柳依依拳頭始終沒有落下,她頭一次如此認真的細看他,微溫的指月復輕描過兩道濃眉,慢慢往下移……

回想之前的兩次接觸,都不是很好的經驗,兩人互看不順眼,她習慣性自我保護的每次都先聲奪人,與他針鋒相對。

但是現在她才發現,原來他長得很好看,眉眼俊秀,豐鼻高挺,唇厚有情,俊逸面龐柔和的宛如岐月。他其實是個清雅俊逸的翩翩公子,能讓女子看得目不轉楮,暗自傾心。

唉!他居然是她的夫婿……

夫婿?!

驀地,柳依依輕笑出聲,同情起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記得不久前他才說過誰娶她為妻誰倒霉,結果卻是出人意料。

人真的不能亂說話,老天听見說不定會手一揮,就把兩個吵個不停的冤家掛在一起。

「到底是你倒霉還是我倒霉?娶了我,你肯定沒好日子過,你要覺悟呀!悍妻難馴,想要個乖巧的妻子,你今生無望。」她好笑道,卻發現自個兒的臉有些發燙。

柳依依這才驚覺兩人靠得太近,她大半個身子都快壓在他身上,她又羞又惱的連忙坐直,暗瞎了一聲,妖孽。

桌上一對紅燭暗垂淚,見屋外夜色已低垂,忙了一天的她頓時感到累極了,她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一點進食的念頭也沒有。

原來太過緊張也會令人喪失食欲,稍早她一直惶惶不安,為自己的逞強感到一絲懊惱,竟為了別人的一句「嫁不出去」而把自己嫁了。

不過後來想想這個丈夫雖然不盡如她意,不過也沒啥好挑了,至少是見過面的,知道他雖然自大,又有紈褲子弟習性,可其實人還不壞。

不喚俾女伺候,柳依依自個兒卸下沉重的鳳冠霞轍,只著單衣站在床邊,她神色微赧,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想了半天,她才決定跨過睡在床沿、一腳落地快掉下床的男人,選擇睡在里側,想必醉死的他一時半刻也醒不過來,她可以安心的睡大覺。

可是她月兌下鞋襪的雪足才剛踫到床,滿身酒氣的龍問雲突然翻個身,神情痛苦地發出申吟聲。

「水……水……給我倒杯水我口渴……水……」

柳依依一僵,靠近他想听清楚他在低喃什麼,可當他濃厚的男子氣息噴在臉上時,她又沒用的臉紅了。

「誰教你要喝這麼多酒,活該。」她嘴上念著,仍下床為他倒來一杯清水,動作輕柔地扶起他重得要命的身軀,一手撐住他的腦袋小心喂水,避免他嗆到。

然而喝醉酒的人總是很會折騰人,一下子動來動去吐了一身,要讓人清理,一下子又說著醉言醉語,像個孩子纏著要人抱。

前兩樣,柳依依從容應付,但對他粘著她不放的舉動卻很難適應。

「嗯……好香好軟,我的枕頭……不要跑,給我乖一點……抱……好舒服……」他在「枕頭」上蹭了蹭,十分滿意的找著了舒適的位置。

舒服個頭啦!躺在我的……呃!胸部上是什麼意思,這家伙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連在這時候也要佔人便宜。

柳依依羞得臉蔽紅又拿他沒轍,將他推開,他又馬上纏上來,而且一次比一次纏得緊。

如此反反復覆她也累了,皓臂沉得推不動身邊甜睡的男人。

模模糊糊之間,她眼皮漸漸往下掉,重得再也掀不開,沉沉地進入黑甜鄉。

星落月沉,東方透出淡淡曦光,龍問雲緩緩睜開眼楮,赫然見到一張芙蓉嬌顏,他先是一怔才想起自己已成親,昨夜喝過水後的事他有些印象,她照料他的記憶隱約回籠,想到她又好氣又無奈地由著他抱了一夜,他忽然露出一抹笑意。

她是喜歡我的吧,他心想。

望著睡在懷里的妻子,他表情轉為復雜,卻也有絲說不上的情緒,左胸隱隱雀躍著,好似期待著發生什麼。

其實,這個潑辣的女人睡著時模樣也挺可人,柳眉杏目,嫣紅小嘴,皮膚光滑得仿佛隱隱發出珍珠般光澤。

突然間,一股莫名的沖動驅使他在妻子唇上偷香,接著拉起滑下的錦被輕輕蓋上她僅著單衣的縴細嬌軀。

嗯!酒真不是好東西,以後要少喝點,明明昨晚秀色可餐的嬌妻就在眼前,他卻什麼都沒做,真是太遺憾。

龍問雲暗罵自己是豬頭。

「什麼,爹又要出門?」

新婚的第二日,照例要向長輩上茶,拜見族親和替祖先上香,宣告新婦入門,柳依依已成為龍府長媳。

誰知龍老爺冷不防地丟出教人措手不及的消息,言明媳婦娶進門,他便可放心出外經商,且即日出發。

不只他不在家,連龍老夫人也決定遠行,在龍老爺的安排下,她將去迎接佛牙,十年一度的盛會,錯過可惜。

其實龍老爺會如此安排的用意是要讓小倆口獨處,少了長輩在就不用晨昏定省,兩人相處的時間就會變多,有利培養感情。

大人不在家,小輩當家,龍老爺跟龍老夫人出發之前還不忘對龍問雲點明他們的期盼。

「早生貴子?連根手指都沒踫到,生得出來才有鬼。」瞧了瞧身旁的女子,龍問雲不以為然的咕嚨。

家有悍妻,一室不平,這是他的親身體會。

哪有人成親第二天一大清早還沒清醒就被娘子踹下床,那一腳踹得又重又快,簡直像在報仇,讓他連人帶被滾下床,額頭還撞出小包。

結果爹和女乃女乃瞧了他的傷居然不心疼,一個輕咳,一個掩唇,看他的眼神還十分詭異,只叮囑他別太急迫,慢慢來,有些事急不得。

他想了半天才明白意思,原來他們以為他房事不知節制,太過激烈才撞到頭。

「你在喃咕什麼,從昨天上了花轎到這會兒,我滴水未進,快餓死了,你家的廚房在哪里,我要吃飯。」再不吃她會餓得走不動。

「吃飯吩咐下人一聲就好了,上什麼廚房,再說什麼你家我家的,你嫁過來,龍府就是『我們家』,當新任少夫人的滋味怎麼樣,是不是爽翻天了……噢!妳捏我。」好大的膽子,嫁進門的第二天就虐夫!

「你這大少爺沒讀過書呀!孔孟夫子教的全丟掉了,一嘴粗鄙的話上哪學的,你最好給我規矩點,再讓我听見那些不入流的話,我搞得你滿手瘀青。」什麼爽不爽,這是大戶人家的少爺能說的話嗎?太沒分寸了。

龍問雲揉著手臂,滿心不高興。「你有沒有搞錯,一入門就管東管西,連我說什麼也要管,你看清楚點,你站在我龍府的地盤,我是龍府的主子,你哪來的膽子對我不敬?」

這女人下手真狠,疼死了。

一根蔥白縴指在他鼻前晃了晃,柳依依笑咪咪的搖頭。「你說錯了,是我們龍府,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我們是平起平坐的主子。」

嘖,她的腦子轉得真快,竟以他說過的話將他一軍。

他鼻子一抹,有些氣虛的轉移話題。「不是餓了?先去喂飽你這頭母老虎吧,省得你餓昏了,虎口一張把我吞了。」

于是新婚夫妻共同生活的第一天,第一件事竟然是跑去參觀廚房,掌廚的汪大嬸一瞧見少爺、少夫人聯袂到來,眼珠子瞪得快突出來,嚇得差點掉了湯勺。

什麼時候主子也會到這種髒污的地方,昨夜來不及清洗的碗盤都還堆著、雜亂排放的蔬菜和干果……要命。

廚房里的下人個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以為他們不曉得做錯了什麼,竟讓主子們不嫌髒地前來責間。

「唔!這里有味,不好聞……」咦!他踩到什麼?

龍問雲低頭一看,當場臉黑了一半,一挖黑糊糊的不知名東西粘在鞋底。

「別擺什麼少爺的架子,民以食為天,你的吃食全仰賴他們呢。」先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富人窮人都一樣。

「我本來就是大少爺,吩咐一聲就該有人備齊美食佳館,銀子一砸,連宮里的御廚都請得動……」他悶哼一聲,十分不滿地瞪人。「你再拍我就別怪我翻臉,你知不知道妳拍人的力道有多重。」存心疼死他不成。

柳依依當然知道,她練了好久才出師,不過這點不用告訴他,他有的是機會親身一試。「你曉得天下第一茶莊是我家的吧?」

「那又怎樣?」不就賣茶的,一年營收還不夠他買座莊院呢。

「你一定沒吃過以茶葉入菜的菜肴,我弄兩道來讓你嘗嘗鮮如何?」夫妻是長長久久的,一直凶他,只會讓他跑遠,適時表現溫柔是應該的,而要捉住他的心,得先馴服他的胃,這便是她今兒個要求來廚房的目的。

柳依依悍雖悍,卻也知曉夫妻相處之道。她曉得婚姻這個坑一跳下去就爬不上來了,不論良人好壞,她這輩子也只能跟他過了。

至于是貌合神離,相看兩相厭,或是從此和睦快活的過日子,這就要看她如何出招將百煉鋼化為繞指柔,教出令人滿意的丈夫。

「茶館?」好像很有趣。

看他兩眼一亮,柳依依笑著吩咐一旁隨侍的陪嫁丫頭取來家里產的茶葉。

「剛好這里有條活繕,先來一道『鐵觀音繕片』。」

只見她手法利落的刀起刀落,將活膳剖月復取出雜穢,去魚頭後洗淨,斜切成薄片,加鹽、酒和粉上漿,再將一小撮鐵觀音茶葉礦細成末備用。

接著取一小碗放入蒜泥、酒、鹽、醬油、糖等調料調和成醬汁,待油鍋一熱,便將繕魚片倒入鍋里翻炒至熟,然後撈出。

最後倒入醬汁,膳魚片再加入翻炒,灑上茶葉末,一道鐵觀音膳片即成。

「聞起來真香,沒想到潑辣的你也有一手好廚藝。」光看那色澤和鮮女敕魚片,不用嘗也知道肯定好吃。

「什麼潑辣,你會不會說話,我只是不想太軟弱。」她沒好氣地一瞪,縴手拍開他欲偷吃的手。

「是,賢淑的娘子,你不會只煮這一道敷衍我吧!為夫可是空著肚子等你大展身手。」他故意俯,狀似說著悄悄話,卻以唇拂過她又白又細的頸項。

感到他的貼近,柳依依臉一紅,全身發顫。

「去去去,去坐好,等著吃。」

「听起來像喂豬。」他偷偷地又啄了她粉頰一下,才得意的退開,臉上掛著偷襲得逞的賊笑。

錯過了洞房花燭夜,總要在別處討點便宜,她是他的妻子,他偷點香是增進夫妻情誼。

「就喂你這頭豬怎樣,把你養得肥肥壯壯的,日後缺錢好宰來秤斤論兩的賣。」柳依依揮著菜刀,嬌嗔威脅。

他夫笑,笑聲宏亮。

「就看你本事,我還怕你養豬不成,我反倒瘦成猴。」

「好,我跟你杠上了,不讓你吃到走不動我就跟你姓。」她賭了,絕對要他收回那句話。

你本來就跟我姓,龍柳依依。龍問雲在心里笑著,她已嫁作,人婦,早就冠了夫姓。

不過他不想在這事情糾結,只是一邊想辦法偷吃,一邊偷睨著她熟練的刀法,瞧她一刀劃開鴨胸骨,取出兩大片生鴨肉,再將碧螺春茶葉以溫水沖泡,鴨肉切成大塊薄片,用調料拌句,鴨肉片放上紗布攤平,中間加上瀝去水的茶葉,卷成鴨卷包,以稻草系緊蒸個一刻鐘,再放入冰水里冷卻,等諒透了再解開草繩,切片盛盤,「白色猴鴨卷」完成。

在等待鴨卷包蒸熟的同時,柳依依又打了幾顆蛋,以酒、鹽調味,鍋里放油倒入雞蛋攪拌成塊,加入茶葉,直到酒香入味……「碧螺跑蛋」也上桌。

若非時間準備不及,一些較費工的茶館沒法即刻烹調,不然她還想多弄幾道,現下只能做這些了,她又做了牡丹喂蝕鴨,最後要做雀舌豆腐。

柳依依專心地切著豆腐,等等搭配咸蛋黃和茶葉做成雀舌豆腐,渾然不知龍問雲原本看,向她熟練刀工的視線慢慢往上移,落在持刀的手。

女敕如春蔥的縴指柔潤醬白,竟比那豆腐還白女敕,想起昨晚她便是用那雙柔荑為他更衣,他竟登時口干舌燥,喉頭發緊,下月復隱隱升起一股暗火,比起豆腐,他更想吃她蔥白玉指。

一幅旖旎畫面浮現腦海,他甩頭想止住自己越來越下流的想法,但視線不由自主順著她的雪白臂膀看向縴細眉頭時,又發現她粉女敕的脖子十分誘人……

不自覺地,額頭冒出薄汗,他呼吸變得有點急促,嘴巴也更干了。

嗯……她長得不但不丑,還挺美的,皮膚白里透紅,吹彈可破,殷紅的小嘴兒襯出她明亮的大眼,一眨一眨地好不靈動。

「吃吧!豬少爺,最好吃得腦滿腸肥,肥肉油滋滋,熱鍋一炸還省了買油的銀兩,一舉數得。」柳依依將最後一盤端菜上桌,潔白的下頡高高一揚。

托腮的手一滑,一剎那,幻想中那張含羞嬌顏擬望著他的美好畫面應聲破碎,龍問雲氣悶的沉著臉,瞪著壞他好心情的女人。

「吃就吃,還怕你不成……咦!這茶的香氣混著魚的鮮甜,滋味真好……」他一怔,入口的香甜讓他火氣頓消,驚訝的睜大眼。

「再吃口牡丹鴨,牡丹香和茶香會在口中整個散開來,仿佛置身百花盛開的季節。」這茶可是很費工夫,采了牡丹花瓣曬干,與白牡丹茶一同烘炒。

一雙竹筷夾著鴨片送到嘴邊,龍問雲彎唇,歡欣的笑了。

「娘子,為夫要醉了,得你如此殷勤貼心,不飲酒也醇然。」

聞言,她手抖了一下,粉色桃腮漾成昧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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