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熱騰騰的早餐,有咖啡、熱牛女乃、切成三角形的起司蛋三明治,香味四溢的德國香腸和火腿,還有一大碗色彩繽紛的沙拉。
藍曉希看著眼前夏子曇親自幫她準備的早餐,再看看英俊迷人又紳士的夏子曇在吧台前忙碌的背影,她的神情很哀怨。
「已經很多了,不要再弄了。」
夏子曇聞聲一愣,回頭笑看著她。「我知道你可以吃很多,而且早餐很重要,你應該多吃點。」
什麼叫「我知道你可以吃很多」?說得好像她跟小豬一樣似的。
「我不會走的。」她突然道。她知道他肯定是要趕她走了,才一大早就親自替她弄這些,他真是個超級溫柔體貼的好男人,連拒絕別人都要這麼溫柔。
夏子曇挑挑眉,走到她對面的位子坐下。「你的意思是想賴在我這里不走?因為床太舒服,還是我做的東西太好吃?」
不好笑。
藍曉希很認真的看著他。「你說過,只要我願意當你的模特兒,你就會考慮給我代理權,對嗎?」
夏子曇望住她,瞧她此刻那嚴肅又緊張的模樣,就知道這小泵娘真的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他耗了。
「只是考慮,不是一定,如果你月兌光衣服都還不能激發我的靈感,你一樣什麼都得不到。」他冷酷的提醒。
「我知道。我只想確定一件事——你說的模特兒,就純粹是模特兒,對吧?我的意思是……」她偷偷的覷了他一眼,才小小聲地道︰「你不是要那種可以陪你睡覺的模特兒吧?」
室內,寂靜到只听得見兩人的呼息聲。
藍曉希的心跳得好快,他一直瞪著她看,讓她的頭越來越低。
奇怪,她的膽子不算小啊,為什麼每次這個男人看著她時,她就很氣弱的只想著要躲?
「你以為像我這樣的男人,需要用這種手段來找女人陪睡嗎?」他突然笑了。「就算真要找,也不會找你啊,來之前應該做過功課吧?我的女人每一個都身材好得不得了,至少要三十六D以上的胸部,依我看,你應該不合格。」
「是……不合格。」她的頭垂得更低了,雙手忍不住在胸前交叉,抵擋住他不斷投射過來的審判目光。
夏子曇好笑的勾勾唇,繼續說︰「等一下你月兌光衣服時我可以再親眼驗證一下,或者我可能猜錯了,小看了你也不一定。」
「等一下?」月兌光衣服?
她終于把頭抬起來。
「嗯,吃完早餐後。」他微笑,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看來今天他的早餐白準備了,這小泵娘等一下還吃得下多少東西,他真的很懷疑。
「為什麼?」一直听到月兌光衣服這四個字,害她的腦袋瓜運轉得有點不太正常。
「不是說要當我的模特兒嗎?我的模特兒通常都沒穿衣服的,怕的話,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事實上,他真的在等她打退堂鼓,就算開出條件的人是他,但他從頭到尾都不認為這女人辦得到。
「我不要……」
「很好,等一下我親自送你到機場。」
「我是說我不要放棄。」藍曉希揚高了下巴,堅定地看著他,燦爛的笑容掛在嘴角。「我一定會努力讓你有靈感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專門為東方女人設計出美麗的衣裳,你也一定會把代理權簽給我。」
真不知道,她這見鬼的自信是從哪里來的?
夏子曇冷笑,用叉子叉了一塊火腿送進嘴里。
等一下,她就笑不出來了。
她會哭的,一定會哭……
整個五樓空間,就只有夏子曇和藍曉希兩個人。
雪已經停了,窗外還是一片銀白,美麗卻蕭瑟。
一身白的夏子曇以極悠閑的姿態坐在寬大且鋪著毛皮的皮椅上,手里端著一杯剛煮好的咖啡,目光直勾勾地望住眼前這個女人。
她沒哭,不,應該說她還沒有哭,指尖在最後一顆鈕扣上停留許久,襯衫底下的粉紅色內衣若隱若現,那呼之欲出的雪白豐盈因她不住地顫抖而輕輕晃動著,迫使他的視線不得不被短暫的吸引過去。
目光上移,看見她緊咬住的唇瓣,粉粉女敕女敕的唇都快被她蹂躪成殘,滲出一抹不該有的鮮紅。
夏子曇眸光微黯,唇邊慣常掛著的笑意微斂,連平日愛喝的咖啡都變得有些無味或苦澀。
「放棄吧,你做不到的。」修長的手輕晃著杯子,兜在她臉上的眸子帶著一抹淡然的冷意。
「我可以!」她藍曉希從來都不是會輕言放棄的人。
「那就快一點,我的耐性有限。」
話方落,就見這女人已把最後一顆鈕扣解開,褪去外衣,露出她美好渾圓的酥胸和她平坦性感的小骯,縴細的曲線下帶著一絲可以引人遐思的肉感,不像大部分的東方模特兒那樣枯瘦如柴,抱起來一點真實感也沒有。
他的目光就這樣大剌剌地審視著她,藍曉希覺得極羞極窘,忍不住用雙手環胸,遮住他的視線。
「這樣的表現離月兌光還有一大段距離呢,藍曉希小姐。」他嘲弄地看著她,有點壞心的提醒著。
藍曉希的唇咬得更用力了,頭低了下去,手伸往背後,打算解開內衣的暗扣,此時,夏子曇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者,猶豫著該不該接電話,任它在清晨的日光里鈴鈴直響。
停了。
又再響。
他終于不太情願的接起,唇邊卻很快地堆起了笑——
「哈羅,外婆,正想念著你呢,你就給我打電話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最近好嗎?」
「臭小子!我明明叫管家打過好幾次電話給你,叫你馬上回日本來,你都當耳邊風嗎?我說了我在日本安排好了相親,你不出現,是要我這個老人家去相嗎?如果你再不回來,我就自己幫你挑媳婦,到時候你可不能拒絕。」
「外婆,我說過還不想——」
「你什麼都別跟我說,在我踏進棺材之前,我一定要見到你成親,我這回可是認真的,如果你在三個月之內找不到女人結婚,我所有的財產都會捐出去,一毛都不會留給你,你听見沒有?」
夏子曇哀怨的嘆氣,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還怯生生站在面前的藍曉希,此刻,她正背對著他,有點不知所措的望著窗外,天氣冷,她有點發抖,雙手直搓著光果的手臂,看起來就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把衣服穿上,藍曉希。」他捂住手機一端,對她道。怕她凍昏,也在這一瞬間突然改變了主意。
既然外婆這麼堅持,催婚都催了好幾年了,看來所有的耐性都要用罄,再加上酒井管家前幾天來的那通電話……如果,外婆的病真如管家所言,那麼或許他該盡一點點當孫子的孝心,完成老人家的心願。
如果是眼前這個女人……應該可以幫到他吧?
既然她如此有求于他,害羞得要命卻連衣服都願意月兌了,那麼,他想,只要他再使一點力,她會幫他的。
一個念頭就這樣突如其來的在他的腦海中完美成形了……
就算這麼做違背了婚姻的神聖性,但,如果她願意,似乎也可以兩全其美。
「你在跟誰說話?」織田信子在另一頭問。
夏子曇哈哈笑,故意曖曖昧昧地道︰「一大早在我房里的女人能是誰呢?當然是我的情人。」
藍曉希穿著衣服的手一頓,愕然的回頭看著他。
她是他的情人?她什麼時候變成他的情人了?這男人說謊都不必打草稿的嗎?
「外婆,相親就免了吧,我已經有喜歡的女人了……要結婚,我也只跟她結……知道了,我會馬上帶她回去見你的……誰說我沒女人?辦公室里那幾個家伙的話也能信?……她不是一般女人,是我真的愛的女人……」
斷斷續續地,她听見他對著他外婆說的話。
那個他口里真正愛的女人,是指她嗎?
天啊!听不下去了!藍曉希甩甩頭,決定自動把耳朵給封住,不再听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當她穿好衣服,把毛衣重新套上後,夏子曇也剛好結束了他與他外婆的談話,好整以暇地走到她面前。
他的眸子在閃,亮燦燦的十分逼人,就這樣一步步往她靠過來,一直逼她逼到牆角去,直到退無可退為止。
「你想干什麼?」她緊張兮兮地看著他,雙手不自主的同時伸出,抵在他寬大的胸前,免得他再靠過來。
「藍曉希……」他低柔的嗓音很性感地喚著她。
「什麼?」她覺得他的眼底充滿著算計……很可怕,也讓她直覺的很不安。
「嫁給我吧。」他笑了,存心迷死人的那種。不管是威迫利誘,他都得讓這個女人同意幫他這個大忙,一個看起來有點過分的大忙。
「什麼?!嫁……」她嘴巴張得大大的,她一定是昨天晚上沒睡好,腦袋昏昏所以听錯了,對,一定是這樣!
「嫁給我,我就把夏日工作室的亞洲服裝代理權簽給你……」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答應這件事!
藍曉希坐在前往日本的飛機上,飛機才剛起飛,她就有一股想跳機的沖動,整個人在寬敞的商務艙座位上扭來扭去,一整個坐立不安,再加上飛機剛起航時那非常陡的上升角度,讓她緊張得幾乎要停止呼吸了。
緊緊抓著手把,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她閉上雙眼,不住地調整呼吸,可是那怦怦怦的聲音還是大得讓她覺得更加恐懼。
一只手臂突然橫過來,一把將她抱住,她驚嚇的睜眼,竟撞見一抹帶笑的溫柔流光。
「後悔了?」夏子曇笑問。
被他抱著的藍曉希很害羞也很不自在,想掙開,他卻摟得更緊。「回答我的話,親愛的。」
親愛的?她瞪大眼。他干什麼叫她親愛的?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抱著我?」她臉紅紅地看著他。「那個……有件事我要跟你說清楚,我是有男朋友的人,雖然我答應當你的臨時老婆,陪你演幾場戲,可是,不該對我做的事你一件都不可以做……」
「譬如?」他笑笑的看著她。「親你吻你也算嗎?這我很難保證,如果必須讓外婆相信你真的是我真心愛的女人,該有的親密行為就不能少,否則很容易穿幫的,如果穿了幫,那我們的交易就不算數,所以,你是不是應該早一點習慣我的靠近?你這個樣子,讓我像個登徒子似的。」
她嘴巴又張得大大的。「親……吻?」
「還有,你有男朋友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不過,你既然答應我的條件,就該把該做的工作、該扮演的角色扮演好,反正一切都是假的,只要你不會對我心動,事後一切還是會回到原點,你想讓你男朋友知道也行,不想讓他知道也行,總之,從現在開始,你的男人只有我一個,要記清楚,否則被精明的外婆一問一看就穿幫,你什麼也得不到,知道嗎?」
「那個……其實,我不太清楚怎麼做……」她面有難色地看著他。「我只談過一次戀愛,就現在這個男朋友,我不太知道情人之間該怎麼演才比較像,我的意思是……我沒什麼經驗,如果演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