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睨她一眼,「對自己的老婆好還需要理由嗎?」
「可是我們是假的。」
「我們的婚禮是真的,身分證上的配偶欄也登記著彼此的姓名。」
她眨了眨眼,「但是我們三年後就要離婚。」
「起碼我們現在是夫妻。只要我們的婚姻關系還存在的一天,對你好就是我的責任。」
唐有福歪著頭認真想了想,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于是道︰「你說的沒錯,那我也應該要對你好才對。」
他失笑,「你不需要做什麼,你肯嫁給我已經是幫了我很大的忙。」
雖然他這麼說,但從那天之後,唐有福便開始認真的想盡一個做妻子的責任,只不過——
家務,不需要她整理,因為有他請的鐘點清潔工會來打掃。
至于早餐,他幾乎每天都起得比她還早,所以通常都是由他做。
而晚餐,他每天都很晚才回來,因此不用準備他的,她只要做自己的就好。
想到最後,她所能做的只剩下……替他等門。
唐有福依照寒銳的勸告辭了悅讀書局的工作,最舍不得她離開的便是書局的同事,因為她運氣極旺,以往有什麼模彩抽獎等活動,同事常常托她幫忙,每次都能讓他們抽中一些獎。
盡避同事們一再挽留,但為了不給書局來帶困擾,她還是辭了工作,可很快又在寒銳的安排下,來到他住處附近的另一家書局上班。
堡作內容與悅讀書局大同小異,她很快就能上手,也由于距離很近,她每天走路上下班。
而決心盡妻子責任的她,開始替他等門,但他回來的時間不一定,連帶使習慣早睡的她也無法固定在每晚十點準時就寢。
有時他十一、二點才回來,她就會努力撐到那時候才睡。
這日,都過了十二點,寒銳還沒有回來,唐有福盤腿坐在沙發上,等著等著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再也抵擋不了周公的召喚,撐不住地閉上了。
寒銳開門進屋後,看見的第一眼就是她坐在沙發上。
他走過去,發現她在打瞌睡,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一下一下的往前點著,那可愛的模樣逗笑了他。他刻意輕輕用手指搔著她的鼻頭,睡夢中,她下意識的抬手撥開。
他又抓著一綹她的頭發繼續搔著她的鼻頭,她癢得鼻子微微皺起來,揉了揉,接著打了個噴嚏,睡眼惺忪的醒了。
看見站在面前的他時,她還有些迷糊,須臾之後才反應過來。
「你回來啦。」
「困了怎麼不回房間睡?」
「我在等你。」
「等我有什麼事嗎?」
「等你回來我才能去睡呀。」困極,她掩著唇打了個呵欠。
「為什麼等我回來才能睡?」寒銳不解的問。
「因為這是做妻子的責任。」她很認真的回答。
「誰跟你說這是做妻子的責任?」
「以前我媽媽也都會等我爸爸回來再睡。」
寒銳總算弄清楚她思考的邏輯,怪不得這一陣子回來時,總是能看見她坐在客廳里。他以為她是在看電視,哪知原來是在等他。
他揉揉她的頭,唇角彎起一抹笑弧,平時銳利的眼神柔了幾分。
「快去睡吧。」
她要站起來,但盤著的兩只腳才一動,瞬間像有幾千支的針在扎,又麻又刺,兩腳一落地,整個人就不穩的往前一跌。
他眼明手快的抱住她。「怎麼了?」
「我的腿……麻掉了。」話才說完,她便被他打橫抱了起來,「啊!你要干什麼?!」她驚嚇得叫了一聲,趕緊摟住他的頸子免得跌下去。
「我抱你回房。」
「我、我可以自己走……」她清秀的臉龐有些漲紅。
「我抱你比較快。」他抱著她大步走回她住的房間,將她放到床上。
接著,他伸出手一邊替她拍打著發麻的腿疏通血脈,一邊說︰「我回來的時間不一定,以後你想睡就先睡,不用刻意等我。」
「喔。」她悶悶的低應了聲,覺得自己很沒用,竟然等他等到睡著,還把腿都睡麻了。
見她的表情像只垂頭喪氣的小狽一樣,讓人忍不住想憐愛,寒銳心念一動,情不自禁地低頭覆上她的唇。
唐有福驚愕的瞠大眼,眼神里露出困惑,似是一時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寒銳原本只是想逗逗她,但是雙唇一踫觸到她的唇,就像有股巨大的引力牢牢地吸引住他,讓他不禁意亂情迷的加深這個吻。
她柔潤飽滿的唇瓣觸感極好,誘使著他不停的想深入,擷取她更多的芳甜。
唐有福從驚愕中回神,抵在他胸膛的手朝他猛然使力,推開了他。
「你、你剛才在做什麼?!」她的臉龐像飲了酒一樣,紅通通的。
「吻你。」他氣定神閑的回答。
「我是說你、你、你為什麼要吻我?」她結巴的問。
她羞紅的臉有別于平時的嬌憨風情,寒銳抿了下唇,強壓下想再吻她的,月兌口說︰「因為你很可愛。」下一刻,接著道歉,「抱歉,就當我一時色欲薰心,你休息吧。」說完,他轉身走出房間。
唐有福撫著方才被他吻過的唇瓣,腦海里不斷重復他剛才說的那句話——
因為你很可愛、很可愛、很可愛、很可愛、很可愛……
他說她很可愛?!
她滿臉通紅地按著胸口,那里突然間像有好幾只白兔在蹦蹦蹦的跳著,鼓動的心音震動著她的耳膜,心底好像也有什麼東西在白兔的蹦蹦跳跳下,逐漸溢了出來
回到房里,寒銳雙臂抱胸,看著掛在床頭的那張結婚照。
照片上,唐有福靦的笑容好像又變得更加明亮了。
有些人,在相處之後就像一幅開始褪色的畫,每多認識一分就褪色一分,到最後變得斑駁模糊不成樣。
而她卻像是一幅黑白的水墨畫,每一天都能往上加深顏色,一筆一筆添上的色彩,讓她在他眼里的形象越來越鮮明生動,也讓他越來越想親近她。
直到今天,他居然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她不是他喜歡的那種有靈氣的女孩,也不是他欣賞的那種聰明伶俐的女孩,她身上沒有一絲能夠吸引他的特質,可他今天卻為她動了情。
然而沒有糾結太久,他隨即很坦然地面對自己的心情,從那次她站在舞台上說要將贏得的那顆鑽石送給他時,他便對她有了很特殊的感覺。
這也證實了方姊先前對他說的——
「也許你比你自己所想的還喜歡她。」
他揚著唇,開始考慮與她成為一對名副其實夫妻的可能性。
寒銳看著坐在他對面的一名美麗女子。
侯詠馨曾是當紅模特兒,幾年前兩人曾經短暫交往,但幾個月後很快就分手。去年她鬧出介入某富豪的婚姻成為小三,演藝事業開始走下坡。
這次見面,他不得不說他的口味似乎真的變了,看著面前這張帶著靈氣的美麗臉孔,他竟然有些厭煩。
「來找我有什麼事?」他撥弄著戴在指上的婚戒問。
「我听說你想開一個以益智游戲為主的新節目。」
他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我想改換跑道試試主持的工作。」
「所以呢?」明白她的意思,他卻明知故問。
侯詠馨穿著一襲低胸緞面緊身洋裝,身子微向前傾,露出深邃誘人的事業線,柔聲開口,「你能給我這個機會嗎?我想我應該很適合主持益智型的節目。我的形象是以知性為主,若是由我來主持不但適合,而且也能制造話題,拉抬收視率。」
寒銳是她交往過條件最好的男人,他年輕又俊帥多金,最重要的是未婚。她曾幻想過嫁給他,可惜的是才動了這個念頭不久,他便開始疏離她,最後兩人就分手了。
可他一向對交往過的女人不錯,也因此她才會在分手多年後,再回頭找他。
「好,我會讓制作組將你列入考慮的人選名單中。」他沒有把話說死。
她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主動邀請他,「我們很久沒見了,晚餐一起吃吧。」
他一口拒絕,「我晚上還有事。」
她沒忽略他手上的戒指,試探的問︰「有女朋友了?」
他挑了下眉,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送走侯詠馨後,寒銳驅車返家。最近幾檔節目的收視開始回穩,準備新開的節目也順利搶到好時段,他心情很好,特地繞到一家面包坊,買了瑞士卷帶回去。
但在打開門的那一刻,看見的情景讓他琥珀色的眼瞳驚訝得瞪大——
唐有福身上只穿著一件內褲,剛從浴室走出來,一頭齊耳的短發濕漉漉的,似乎才剛洗好澡……
今天在書局打掃倉庫時,她弄得一身灰塵,因此一回來她就先洗頭洗澡,卻忘了帶衣服進去換,心想屋里除了她沒人在,因此就穿著一條小內褲走出來,哪知正要走回房間時,大門忽然開了。
她下意識抬頭一看,發現是寒銳時,先是有些驚訝他今天怎麼不到七點就回來了,接著發覺他異樣的眼神,這才想起自己全身上下只穿了件粉紅色的小內褲,清秀的臉龐瞬間充血爆紅。
窘迫得雙手胡亂遼在胸前,她羞怯又結結巴巴的望著他,「你、你、你怎麼回來了?」
寒銳下月復涌動著一股熱流,體溫迅速往上攀升,注視著她的眼神綻出兩團炙熱的光芒。他很清楚自己現在這種情形意味著什麼,那是一種,對著她半果嬌軀產生的。
老天,她可不可以不要再用那種無辜又無邪的眼神看著他?這會勾起他體內某種邪惡的念頭,讓他想狠狠將她壓在身下蹂躪一番……
「你……先去把衣服穿上。」努力克制著躁動的欲火,他嗓音微顯沙啞的說。
低頭看了眼自己,唐有福頓時宛如受到驚嚇的小白兔,慌亂奔回自己的房間。
寒銳一拳搥向沙發,藉此來消滅狂躁的欲火。
懊死的!他現在是怎樣?太久沒有女人,所以一看見她的就忍不住色迷心竅嗎?剛才有一瞬間,他居然想不顧一切將她壓在身下,肆意地疼愛?!
回到房間的唐有福羞紅了臉,立刻找來一件長袖的休閑衫和牛仔褲套上,想到剛才的情景,她尷尬的坐在床上低吟,害羞得不敢出去。
「怎麼辦?剛才沒穿衣服被他看到了……」她局促不安的咬著指甲,沒想好出去要怎麼面對他,只好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龜縮著。
一直到寒銳都做好了晚餐,抬手輕敲她的房門叫她出來吃。
「有福,出來吃晚餐。」
「……喔。」知道不能再躲了,她慢吞吞打開房門,再慢吞吞走到餐桌前低著頭坐下,從頭到尾沒有看他一眼。
見她一副畏縮的小媳婦模樣,他忍不住調侃她,「你要是覺得被我看了吃虧,我也可以讓你看回來。」
她抬起頭,急忙揮著手拒絕,「不用了。」
見她竟把他的玩笑話當真,他不免失笑。「那就先欠著,以後等你想看再看。快吃飯吧。」
瞥見他嘴角帶笑,她這才醒悟他剛才是在開玩笑,稍早的懊惱和緊張不禁消散了些。
「快吃飯吧。」他再次說。
她收回視線瞅向擺在餐桌上的菜,難掩吃驚。
「咦,這些菜全都是你做的?」有炸豆腐、糖醋里肌、芹菜烘蛋、炒高麗菜,還有一道女乃油南瓜湯。雖然他會做早餐,但烤面包、蒸饅頭包子那些不需要什麼廚藝,她沒想到他也會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