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她是故意要惹怒他的,因為她不要他虛情假意的示好,寧可面對他的怒火,好過自己內心被攪得一團混亂。
墨青雲將她憤世嫉俗的神情收進眼底,他明白這眼神,她是個倔強的女人,在歷經家破人亡後,她變得不輕易相信任何人,寧可將自己武裝起來,對所有人擺出敵對姿態,也不肯泄漏內心的脆弱。
他懂,因為他也是過來人,只有真正嘗過失去一切的滋味後,才能明白那種絕望的苦痛,像萬箭穿心、像心口被人用刀一塊一塊的剛出一個個洞,聲嘶力竭的吶喊,卻沒有人听得到,這種痛,他明白的。
他不會以武力強迫她,只會坦白的告訴她。
「我在乎,是因為我沒保護好自己的女人,我寧可傷的是自己,也絕不願自己的女人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這番真誠至性的坦言,令她一呆,她與他的視線膠著住,移不開眼,一時失神,她守得密不透風的心不小心松了防備,對他產生了動搖。
他察覺到有機可乘,毫不猶豫的低下臉,攫住她的唇。
她震了下,驚慌的推開他。「不!」她拒絕。
他不死心,再度欺上唇。
她把臉轉開,試圖躲開他的吻,但下一刻,大掌將她的臉轉回來,堅定的要她面對他,黑眸里的決心不容置疑,然後他的唇再度緩緩靠近,表現得很明白,他要吻她,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吻。
她的心口隨著他接近的薄唇而狂跳著,他無形的霸氣震住了她,讓她拒絕得了第一次,卻拒絕不了第二次,在思緒猶豫不決當中,熱唇己然貼上。
墨青雲親吻著她的小嘴,堅決,但不急躁;霸氣,卻又極度溫柔,引誘著她開歐芳唇接納他的探索。
他已將她視為自己的女人,有關她的一切,都將是他的責任,包括她的命、她的仇恨、她的喜怒哀樂,都與他息息相關,因為,他要她。
緩緩圈緊的雙臂如一張收起的網,將這旁徨又倔強的小女人給納入懷抱,蜻蜒點水般的親吻也逐漸加重,火舌毫無預警的探入芳唇,引得她驚喘掙扎。
他當然不讓她有機會逃,大掌輕輕撫模她的背,試圖安撫她的緊繃,讓她的身子更貼合他,挑逗的吻企圖讓她無法思考,一步一步的要她卸下防備來接納他。
連水瑤感到好混亂,她已經無法思考了。
這人好奸詐,他怎麼可以在知道她不是施青兒後,還堅決的要她,而且表現得這麼包容和溫柔,她不想認輸,不想被他的吻給征服,更不懂自己為什麼掙月兌不了他的懷抱。
她不自覺流下的淚水,被他大掌溫柔的拭去,他的吻如同一股暖流,一寸一寸的攻佔她的心房。
她應該是排斥他的呀,怎麼會一被他吻著,整個人就變得不像自己了,甚至有趴在他懷中大哭的沖動。
當他解開她心中的秘密時,如同解開她心中的枷鎖,讓她再也無法抵抗他、拒絕他,終于臣服在他熱燙的身軀下,溫暖了自己寂寞無助的脆弱。
今夜,新郎終于來圓了房,給了他的新娘一個最特別、最難忘的夜晚。
棒日上午,小雙和青荷一大早就不安地在花廳候著,等待仍未起床的五姨太召喚她們。
平日道個時候,五姨太早就起床了,可現在都快午時了,卻還沒听到里頭有動靜,若非嚴爺交代除非五姨太自己醒來,否則不準她們擅自打擾,她們早就迫不及待的進去看個究竟了。
「肯定是昨晚受到嚴爺的摧殘,才會到現在還起不了身。」小雙難過了一晚,到現在眼眶還泛著淚,心中非常不舍。
青荷也是一夜沒睡好的倦容,心酸的為五姨太抱屈。「五姨太的嬌弱之軀哪禁得起嚴爺整夜的折騰,肯定很難捱呀。」一邊說著,還一邊用袖口輕輕拭淚.
兩位貼身丫鬟認定了粗魯又霸道的嚴爺,昨夜肯定把五姨太折騰得不成人形,以至于到現在還下不了床。
嬌弱的花兒哪受得起狂風的摧殘,她們都為五姨太打抱不平,但畢竟是身分卑微的下人,她們又能說什麼呢?
自古紅顏多薄命,女人一旦跟了男人,就只有仰男人鼻息的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哪。
她們以為昨夜五姨太遭受嚴霸天的凌辱,哪里知道,她們的主子連水瑤之所以晏起,是因為嚴霸天讓連水瑤徹底享受了身為一個女人該有的寵愛和對待,她才會累成這樣,貪睡到現在。
此刻,她已緩緩醒來,並因為昨夜的巫山雲雨而感到羞澀不已。
連水瑤半坐起身,感覺到全身酸疼,她坐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被子下的嬌軀一絲不掛,雪白肌膚上烙印著點點吻痕。
她和嚴霸天圓了房,床褥上的落紅提醒著自己已是他的女人,她的雙頰染上了初為女人的嫣紅。
想不到他如此溫柔,當他要她的時候,特地留意不弄疼她的傷口,其實手臂上的傷已經結痂了,根本不礙事,也因為他的小心翼翼,讓她的初夜很順利,沒有想像中那麼痛,倒是身子有些酸軟就是了。
嚴霸天喜歡虐待小妾,藉此發泄?她感到啼笑皆非,禁不住失笑搖頭,這到底是哪來的謠傳?他昨夜的表現,可是溫柔得會溺死人呢。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小雙,青荷。」她朝外頭喚了聲。
一听到她的叫喚,兩位丫鬟立刻火速向主子報到,她們可是等得頭發都要白了,一個雙手捧著水盆,一個手里拿著布巾,光是給主子梳洗的水,因為變涼就換了三次了。
「五姨太,您可起來了。」
「五姨太,您、您還好吧?」小雙和青荷一進來,就迫不及待的問,滿臉盡是擔憂之色。
連水瑤剛從少女蛻變為女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輕輕搖頭。
「幫我妝更衣吧。」她放下被子,準備要下床。
「哎呀!」小雙驚叫一聲,引得連水瑤驚訝地抬頭望她。
「啊!」青荷也叫了一聲。
「怎麼了?」她不解的來回看著兩人,發生什麼事了?
小雙和青荷之所以被嚇著,是因為突然瞧見五姨太雪白的肌膚上多了許多青青紫紫的痕跡。
連水瑤順著她們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瞧,恍然大悟,羞極的低下臉,她都不曉得自己身上居然被印了這麼多吻痕。
可惡的嚴霸天,留下這些吻痕,害她怎麼見人呀……
她的表情是不好意思,但看在兩位丫鬟眼里,卻被解讀成了受委屈的樣子,而這些吻痕理所當然成了嚴爺「行凶」的證據。
「嚴爺真是太殘忍了!」小雙憤怒罵道。
「就是嘛!」青荷也氣不過的附和。
咦?連水瑤抬起臉來,疑惑的望著小雙和青荷義憤填膺的表情。
「也不想想五姨太您是多麼嬌弱,居然下手這麼重!」小雙繼續憤恨的打抱不平。
「就是嘛!」青荷也繼續附和。
「他……」連水瑤還沒來得及問,又被她們一連串的罵聲給打斷。
「這樣欺負女人,誰受得了呀!」
「就是嘛!」
「他根本不是男人!」
「就是嘛!」
「是禽獸!」
「就是嘛!」
連水瑤先是一臉茫然和訝異,不明白她們為什麼這麼激動,但很快理解了她們生氣的原因,原來她們誤以為自己身上這些青青紫紫,是嚴霸天欺負了她,不由得噗笑一聲。
「耶?五姨太,您……您怎麼笑了?」應該哭才對,不是嗎?小雙和青荷滿臉疑惑的盯著五姨太。
連水瑤當然覺得好笑,因為在此之前,她也跟兩位丫鬟一樣,認定嚴霸天是個野蠻又不懂憐香惜玉的男人,可在經過一夜纏綿後,她的想法不一樣了。
嚴霸天是欺負她沒有錯,但他欺負得很柔情,欺負得很纏綿悱惻,把她從頭到腳.每一寸肌膚都欺負得很徹底。
她想跟她們解釋,事情不是她們想像的那樣悲慘,但這床第之事怎好意思跟外人說呢?
小雙和青荷畢竟還是未經人事的少女,見到自己身上的青青紫紫,加上嚴霸天駭人的風評,會想歪也是理所當然的。
見她們兩人還在納悶的望著自己,她只好輕描淡寫的帶過。
「放心吧,他對我很好。」
「好?」小雙不服氣的抗議。「這叫好?瞧瞧他把您折騰成什麼樣了?五姨太,您心地太好了,對這種人,根本不必為他說話。」
「就是嘛!」青荷用力的附和。
她們一邊幫五姨太更衣梳頭,一邊數落嚴霸天的不是,而連水瑤听著听著,方面不忍見她們為自己擔心,二方面也忍不住幫嚴霸天澄清。
「其實……他人不壞。」
小雙大聲道︰「怎麼不壞?瞧他把您弄成這樣,他真是可惡極了!」
「不,他沒有,你們誤會他了,他其實是個好人。」她想也沒想的月兌口而出。
小雙和青荷瞪大眼看著五姨太。
「五姨太,您怎麼了?是不是昨夜被嚇到了,居然說他的好話?您沒發燒吧?」小雙模模連水瑤的額頭,青荷則是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問她有幾根手指頭,看看五姨太是不是嚇傻了,說不定需要找個人來為五姨太收收驚。
連水瑤沒好氣的抓住青荷晃動的手指,對兩人說道︰「我沒事。」
「如果沒事,您怎麼會說嚴爺的好話呢?您不是也不喜歡嚴爺嗎?」小雙好奇問。
「是呀。」青荷接著問。
「怎麼才經過一個晚上,就喜歡人家了?」
連水瑤忙否認。「誰說我喜歡他了?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兩名丫鬟張著四只好奇的眼楮,一致的問她。
連水瑤發現自己也說不出個答案來,甚至有些心虛,連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替嚴霸天說好話,她只是不希望有人誤會他而已。
當她還在試圖厘清自己混亂的思緒時,門簾掀動的聲音吸引了她們的注意,三人同時抬頭一看,進來的人,竟是白天甚少出現的嚴霸天。
嚴霸天大白天的不去忙商事,而是來到梅院,著實教人意外。
才剛與他圓房的她,禁不住升起初為人婦的羞意,一顆心不由自主的亂了序,原以為他不在,自己私下還能喘口氣,可他卻在這時回來了。
兩名丫鬟小雙和青荷也嚇壞了,因為她們才剛剛大聲數落主子的不是,仗著主子不在,五姨太好講話,因此說起話來也就肆無忌憚了。
誰知嚴爺卻突然出現,嚇得她們四肢僵硬,呆立不動,一張臉自得像死人,連怎麼請安都忘了。
嚴霸天凌厲的目光掃了兩名丫鬢一眼,那眼神直把人逼出一身冷汗來,不過他僅是瞧了一眼,便把目光落在水瑤身上。
當兩人四目相接,連水瑤不翻住地砥卜眼,少了平日的防備,卻多了分嬌羞,讓他目光一亮。
她對他也會不好意思?這可是好現象哪。
嚴霸天這個身分只有在必要的時候才會現身,平常他還是以墨總管的身分在嚴府里走動,但今日不同,他以嚴霸天的身分出現,當然是另有目的。
他將她從頭打量到腳,一身素雅的她,氣質典雅,美麗的姿容帶著一股少婦風情,令人見了心曠紳怡。
連水瑤被他瞧得全身不自在,害羞極了,為了掩飾羞意,也不要他一直這樣盯著自己,于是開口向兩位丫鬟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