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恩禔再度醒來,睜開眼,發現已經天光大亮。
她直覺的望向時鐘,迷迷糊糊的思緒頓時清醒。
「啊!六點半?!完蛋,我會來不及。」
她急著想跳下床,沒想到身子被某種東西緊緊的纏卷住。
什麼東西?
視線往下移動,她這才發現自己窩在男人的懷里,纏卷著她的是男人健壯的手臂和長腳,她宛如誤闖蜘蛛網的小粉蝶,完全動彈不得。
「你要去哪里?」男人微啞的嗓音響起。
劉恩禔轉頭,對上男人極其溫柔的藍眸,臉頰瞬間泛紅。
她想起來了,她現在不在台灣,抱著她的男人是她的病人雇主!
昨晚,她與他又熱熱烈烈的愛了一整夜……
想到這里,她感覺自己的臉燙得像是要燒起來。
雖然她很喜歡兩人的身體親密而深刻的結合在一起的感覺,但是只要一察覺兩人之間高張的強烈涌動,她便忍不住害羞。
原來貞潔與只在一線之間,端看遇上什麼樣的男人。
她遇到的這一個,比較特殊。
每當吸了她的血後,他的會格外亢奮,她以為那是血帶來的副作用,沒想到沒吸她的血,他的同樣亢奮。
而她在他總選在夜半時分出現身邊時,由起先的半推半就,到最後的忘情嬌啼……天哪!她光想便覺得臉紅。
「我我要起來了啦!」她又羞又窘,想趕快躲起來,不讓他看到。
費烈奇佔有欲十足,將她拉近自己一點。「不準妳走。」
他的動作雖然輕柔,卻是令她無法抗拒的力量,也因為這個動作,她發現兩人連也緊密結合,沒有分開。
心一驚,她忘了想躲起來的心情,小臉火辣辣,害羞的嬌聲詢問,「你……你怎麼……還不出來?」
「我喜歡在你里面的感覺,好溫暖,好舒服。」他低喃,語氣里有說不出的滿足。
「你……你討厭。」
劉恩禔的動作不敢太大,深怕一不小心又會挑起他體內的欲獸,輕而易舉的再激起欲浪狂濤。
「但是我很喜歡,怎麼辦?」他露出邪惡的微笑,戲謔的等著看她的反應。
她咬著女敕唇,又羞又嬌又慌,紅著臉,說不出話。
只要他要,隨隨便便一個吻、一個,她全身必定酸軟無力,完全無法反抗的癱軟在他的懷里,任由他為所欲為。
瞧見她如他預期的露出可愛嬌羞的模樣,費烈奇忍不起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用高挺的鼻子磨闢她嬌俏的鼻子。
「天啊!你真是可愛。」
感覺他的氣息貼近,她的臉更紅了,全身僵硬,怯怯的問:「你……今天要回公司嗎?」
察覺她的僵硬,他忍不住亮爾,「怎麼?怕我把你吃了嗎?」
她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話,「縱欲對身體不好。」
他听了,朗聲大笑。
以為他質疑她的專業,劉恩禔急忙強調,「中醫和西醫都有各項舉證,你不信的話,我可以……」
不讓她說完,他捧著她的臉,重重吻了下她的唇。
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她只能瞪大眼,傻傻的看著他。
「不逗你了,我該起床去公司。你若累了,再睡一會兒。」他心情愉悅的下床,走進浴室。
劉恩禔看著他線條利落強健的果身背影,久久才回過神來,發出羞窘的申吟。
他在逗她,而她居然認真到想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專業,真是有夠蠢!
哀怨的嘆了口氣,她收拾好心情,起身下床,穿上睡袍,打算替他準備要穿的襯衫與西裝,讓他可以在最快的時間里整理好出門。
打開他雕繪著繁復花紋的原木衣櫃,看著里頭分類、整理得有條不紊的衣物,劉恩罷不得不承認他在衣物搭配上有自己獨特的風格與品味,難怪他能擠身世界百大黃金單身漢前十名。
令她訝異的是,他並不介意把他的衣著大事改交由她處理。
想到這里,她的心里不自覺的漫著一股甜味。
雖然在不知不覺中,她這個專業看護的工作已經變了質,但她喜歡被他依賴、被他寵愛的感覺。
費烈奇沖完澡,走出浴室,看見她站在衣櫃前為他選搭衣服,胸口沒來由的一暖。
在遇上她之前的兩年,他痛苦得幾乎要以為自己會是家族里少數幾個沒等到真愛之血而死去的人。
因為她的出現,狀況逆轉。
有了她的血的喂養,魔咒的力量減弱,他愈來愈像個正常人。
走上前,由她的身後攬抱住她的腰,他刻意用刮了胡子、略微粗糙的下巴磨蹭她細致的臉蛋。
「寶貝,晚上等我回來。」
「唔……好刺,你沒刮胡子嗎?」劉恩禔怕癢的縮了縮肩膀。
「刮了。」他心不在焉的回應,扳過她的臉,挺鼻踫觸她的女敕頰,啄吻她水女敕的唇瓣。
「好……好癢啊!討厭……」怎麼也躲不過他的踫觸,她連話也說不清,最後只好將臉埋在他的頸窩,半晌才又問:「今晚你會回來?」
「對,有你在,我就會天天回來。」听著她悶悶的聲音,他恨不得能不用上班,天天粘在她身邊。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像是第一次談戀愛的毛頭小子。
「回到家,應該是半夜了。」他的語氣里滿是無奈。
「我知道。」她的情夫只有在暗夜才會出現。
「我不在的期間,你要記得吃飯……」
她打斷他關切的話語,「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說,要管也應該是我這個看護管你,怎麼反倒變成你管我?」
「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他低聲笑道,薄唇在她女敕膩的臉頰和頸部肌膚間游移、輕吻。
她的心因為他充滿柔情蜜意的動作而甜絲絲的,身子因為他的吻而微微發熱。
敏感的察覺兩人之間疾速的氣流變化,她側過臉,推開他的唇,嬌聲警告,「你不可以再這樣了。」
如果任由他繼續挑動情火,後果可想而知。
「唉!」費烈奇可憐兮兮的嘆口氣,接著痞痞的笑說︰「要不……一個吻也好。」
不等她反應,他托起她的下巴,極盡激情狂野的親吻她,灼熱的男性隔著她的絲質睡袍,抵在她雙腿之間,有意無意的磨醋。
在他的挑逗下,劉恩禔的雙膝不爭氣的虛軟,她知道,他的吻絕對不會只是一個吻而已。
轉眼間,時序入冬,原本綠意盎然的樹林變得光禿禿一片,四周充滿蕭瑟的感覺。
對怕冷的劉恩禔來說,這種陰灰的天氣無疑是一種折磨。
所以在她的病人爵爺不需要她時,便沒了夏天時四處亂晃的心情,最愛賴在書房的壁爐前取暖、看書。
「听說你快進入冬眠期了?」
听管家盧克夫說,她在進入冬天後便是這個模樣,吃得少也懶得動,仿佛進入冬眠期的動物。
看著賴在安格拉斯羊毛坐毯上的她,費烈奇不禁莞爾,這樣的她的確像是窩在母親懷里的小白熊,可愛極了。
一听到他那玩味的低沉嗓音,劉恩禔驚訝的抬起頭,「你怎麼在這個時間回來?」
接連幾次吸取她的血後,他的體力已經足以應付不定期月圓之夜發作的嗜血欲,臉色也不再呈現死氣沉沉的蒼白。
每每看著充滿活力的他,她不止一次慶幸自己有讓他恢復健康的能力。
「晚上有宴會,我帶了東西給你。」將手中的大盒子擺在她面前,他很自然的挨著她,與她一起坐在坐毯上。
「宴會?」
他轉頭,親了親她的粉頰,「很抱歉這時候才告訴你。」
「為什麼突然想舉辦宴會?」
在台灣,她只參加過尾牙晚會,還沒機會見識上流社會衣香鬢影的高級晚宴情況,不禁有些忐忑。
「家人早就想見你,所以催促我趕快舉辦宴會,讓大家可以見見面。」
「你……你的家人想見我?」
看著緊張兮兮的她,費烈奇柔聲安撫,「只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聊天,你不用這麼緊張。」
他說得輕松,劉恩禔卻根本不可能像他這麼輕松。
在他的認定里,她是德固拉家族的媳婦,在台灣,見對方家長是一件很慎重的事。
而她實在很難想象自己真的要嫁給費熱奇,成為德固拉家族的一分子,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你要不要打開看看?」
「是什麼?」
「禮服。」
「既然是家人的聚會,為什麼還要穿禮服?」她邊說邊打開盒蓋,一件燻衣草紫的夢幻禮服霍然映入眼底。
「習慣了。」
「噢。」她輕應一聲,無限感嘆。
穿禮服參加宴會,對像她這樣出生在平凡家庭的女生來說,是不可思議的體驗,但是顯而易見的,對費烈奇來說,有如家常便飯。
突然,這件事突顯他們兩人的身分差異。
不知道她的想法,他接著說下去,「我應該帶你去挑選,但是實在抽不出時間,所以只好做主幫你挑了一款,你去試試,不喜歡再說。」
按理說,他公事繁忙,應該沒空管這點小事,卻願意撥出時間替她挑選禮服,如此貼心的舉動,她應該很開心,但是沒來由的,心頭涌上說不出的不安。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她是他命定的真愛,但是兩人的身分背景差異如此懸殊,她真的配得上他嗎?
「不用了,這樣就很好了。」劉恩禔若有所思,輕撫著禮服。
因為還有公事得忙,費烈奇沒有多加留心她的神情,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個輕吻。「我還有個視訊會議得開,先回書房,宴會五點開始,玫莉會幫你做準備。」他深深的看著她,「期待看到你穿上禮服的模樣。」
她微微一笑,原本平靜的心湖卻因為一件禮服而悄悄的起了波瀾。
他真的把她當成終生伴侶嗎?
她不敢思考未來的享受著他給予的愛與欲後,還能完整保留自己的心,不去愛上他,不會為他將來利用她後,將她一腳踢開的可能。
她不敢想。
大廳壁爐里的火燒得正旺,驅走了空氣里的冷意,也可能是因為人多的關系,偌大的冷清大廳里,多了平時沒有的生氣與活力。
劉恩禔僵杵在一旁,一手拿著一只酒杯,看著德固拉家族的每個成員,不曾有過的自慚形穢竟然悄悄出現,讓她的心蒙上一層灰暗。
富貴人家多麗人,德固拉家族很適合套用這句話,家族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幾乎都長得漂亮、好看。
眼前的畫面,宛如一幅由畫家精心描繪的歐洲貴族宴客圖,而她則深深覺得自己是個外來者、局外人。
「日安,親愛的。」一道柔軟優雅的嗓音響起。
劉恩禔回過神來,急忙拉起裙嚨,對著眼前的絕美女子屈膝行禮,「夫人,日安。」
她是費烈奇的母親,五十多歲,看起來卻像是三十多歲的熟女,讓人看不出來她幾個孩子都到了可以結婚的年紀。
瞧她一臉緊張,德固拉夫人溫雅的微微一笑,「還不習慣我們這個大家族,是嗎?」
縱使德固拉夫人十分溫和,劉恩禔還是沒辦法放松,她的話則讓她不自在到了極點。
這樣的她真的能成為德固拉家族的一分子嗎?
仿佛看穿她內心的不安,德固拉夫人拉起她的手,「你的印記在哪里?」
「啊?印記?」劉恩禔眨了眨眼,以為自己听錯了。「您也有……」
「費烈奇的父親也是家族長子啊!」帶著她來到角落,德固拉夫人拉下禮服一角,露出屬于她的印記,低柔的說:「你知道在德固拉家族里,受到吸血鬼魔咒影響的長子一旦吸到真愛之血,藉由結合,與對方就會成為彼此命定的終生伴侶吧?」
劉恩禔點了點頭。
費烈奇曾經把這件事告訴過她,當時她並不認為自己真的會成為他的終生伴侶,這時看到德固拉夫人身上的印記,忍不住臉紅了。
與德固拉夫人那位于乳側與服窩間的咬痕相較起來,費烈奇咬她的地方正常多了。
而她真的已經是費烈奇的真愛,注定成為他的終生伴侶嗎?
「想想,咬在那里,說不定是我丈夫為了逼我多生幾個孩子的使倆。」德固拉夫人語帶怨慰的說,眸底卻閃著幸福滿足的光芒。
將充滿不確定的疑惑拋到腦後,劉恩禔回過神來,心想,德固拉家族的男人強應該是來自遺傳……她的臉蛋倏地漲紅,火燙得像是要燒起來。
為了掩飾不自在的情緒,她一口喝光酒杯里的香檳。
德固拉夫人看著她害羞的反應,掩嘴輕笑,好奇的問︰「費烈奇給你的印記更見不得人嗎?」
「沒有、沒有。」劉恩禔急急翻轉手腕,讓她看費烈奇在內側留下的咬痕。
隨著他吸血的次數不斷增加,粉紅色的齒印漸漸加深,看起來還真像是烙印。
擔憂了三十多年,德固拉夫人總算放心了。
不管劉恩寵來自何方,身分背景如何,純真的她獻出珍貴的血液,讓兒子烙下印記,解決了德國拉家族的難題。
她和德固拉家族十分感激劉恩禔,就如同她當年解救了丈夫一樣。
「謝謝你,親愛的。」德國拉夫人難掩激動的抱了抱她。
劉恩禔整個人僵住,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反應。
同樣身為女性,德固拉夫人的懷抱香軟又溫暖,雖然由外表看不出年紀,卻讓她想起媽媽的懷抱……
想起自己的媽媽,劉恩禔嘲諷的扯了扯嘴角,打從有印象以來,媽媽抱她的次數屈指可數,她怎麼會想到媽媽的懷抱呢?
「母親,可以把人還給我了嗎?」一道略顯低沉的嗓音介入,打破了溫暖的氛圍。
德固拉夫人放開她,懊惱的皺了皺鼻子,抗議道:「別掃興,我們正聊得開心呢!」
「父親在等您。」無視母親故作俏皮的模樣,費烈奇微笑,語氣不懂不火,但趕人的意圖十分明顯。
德固拉夫人不笨,看看兒子的眼神跳過自己,直接落在身旁的中國女圭女圭身上,很故意的搜著劉恩禔的手。「我和你父親天天見面,膩了、沒趣了,我想和恩恩多聊聊。」
沒料到母親不願放人,費烈奇皺起眉頭,語氣失去原有的平和,「母親!」
難得見到兒子出現焦急的神情,德固拉夫人知道這個女孩已經收服兒子的心,讓他為她著迷。
這是好事,不過她既歡喜又憂心,將來長孫若是男孩,她這個當女乃女乃的又要煩心了。
暫時拋下那令人擔心的未來,她沒再為難兒子,「不逗你了,把人還給你。」
德固拉夫人一離開,劉恩禔便發現費烈奇灼亮的黑眸一瞬也不瞬,望進她的眼底,那熱力又要讓她不爭氣的雙腿發軟。
她心慌意亂的想著,自己一定是香檳喝多了,才會有全身發熱、雙腿發軟的感覺。
「你……」
「妳今天好美。」
視訊會議結束後,家人陸續抵達,宴會正式開始,他忙著接待家人,就算對于她的美麗听到驚艷,卻苦無機會與她獨處。
她那一身燻衣草紫的絲鍛平口禮服,露出美得令人屏息的晶瑩雪膚和圓潤雙肩,深紫色絲鍛腰帶讓她的腰肢顯得更加不盈一握,長發盤起,露出飽滿的額頭、優雅的頸部線條,上了淡妝的臉龐,讓她看起來比平常更美麗迷人。
他為她瘋狂,心為她悴動,想與她獨處,盡情品嘗她的美好。
听到他的贊賞,她害羞的低垂著頭,上了淡妝的清雅臉蛋隱隱浮現紅暈。
「謝……謝謝……」
凝望著她,費烈奇的心被她騷擾得沸騰不已。
她可愛誘人,讓他好想欺負她……
實在怕極了他看著她的神情,劉恩禔有一股想躲開他的沖動。「我多喝了幾杯香檳,頭有點暈……」
仿佛找到了合理的離開理由,費烈奇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副她不勝酒力、亟需休息的模樣。
向父母解釋過後,他抓住她的手腕,搗著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