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宮主倔娘子 第七章 作者 ︰ 吉梗

當拓跋幽再度清醒時,仍躺在那張華美的大床上。

她目光冰冷,覺得心已被傷透了,只想馬上離開這個傷心處。

發現她想起身下床,韓相非連忙伸手握住她的肩頭,輕輕將她推回床上。

「別起來,再躺一會兒。你餓了嗎?想吃什麼,我讓人去準備。」他小心翼翼又萬分焦急的說。

由于被他壓制著不能起身,拓跋幽別開頭不肯看他,也不應聲。

原先她身上的粘膩感及酸疼感都消失了,她想,應該是他在她昏睡時為她淨身並且上過了藥吧。

想到這兒,拓跋幽的心瞬間有些動搖,但又不禁想到,他先傷害她,再來對她好,這到底算什麼?偏偏這個男人就是讓她又恨,心里卻又放不下。她狠狠咬住自己的唇,想把心里涌上的酸楚壓回去。

「別這樣!快松開嘴。」

見她又把自己的唇咬出血來,韓相非不禁斥喝了聲。

「我才替你上過藥,你又馬上咬出血來,小花兒,你不覺得疼,我看了可會心疼啊。」他語氣有點嚴厲,又透出許多無奈。

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他什麼嚴重的傷勢沒見過,更從沒有什麼狀況能讓他失控,偏偏見她受傷流血,他的心就感到無比窒悶難受。

「哼。」拓跋幽哼了聲,表達她的傷心與委屈。

見她倔強無比的樣子,韓相非也不忍再說她什麼。

她之前因為體力耗盡,加上情緒激動,暈了過去,讓他急得馬上為她輸內力,又用百年人參熬的參茶為她調氣。

明明知道她只是一時氣血攻心,但見到她昏迷不醒的樣子,還是讓他感到心急又心疼。

在確定她沒事後,他親手為她清潔身子,又為她一一上藥,看著她身上因為他的粗暴而留下的傷痕與紅腫,他心里很惱恨自己,他想,他一定把她嚇壞了,難怪她會這麼生氣,不肯原諒他。

韓相非並沒有發現,拓跋幽會這麼傷心且氣憤,並不完全是由于他的粗暴,大部分原因是來自他的誤解。

「小花兒,你別氣了,都是我不對,我今後絕不會再這樣待你了,別生氣了好不好?」他伸手撫上她雪白的小臉,輕輕哄著說。

拓跋幽渾身一僵,很想伸手拍開他的大掌,但又遲疑了。

來到晦明宮已經好幾個月了,她還是第一次听到他以這種懇求的語氣對她說話,向來任性的男人現在一臉愧疚,她心里雖然升起一絲不忍,但想到他之前的粗暴與野蠻,她又覺得非常委屈。

她別開頭不再看他,不願再對他心軟。「宮主豈有任何不對,千錯萬錯都是我自己的錯,是拓跋幽生性輕賤,怪不得誰!」

听到她傷心的話語,韓相非心都揪緊了,急急的說:「小花兒,我一定會對你負責,你別胡思亂想!」

雖然過去他從沒想過留一個女人在身邊,可是現在,他反而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決定。

本來他是沒有成親的打算,他自己就是老宮主從宮外帶回來的孤兒,因為骨酪精奇且天賦異稟,被老宮主收為義子,後來繼承了晦明宮。

所以他並沒有非要生個子嗣傳承的念頭,他倒覺得老宮主的方法不錯,找個資質上好的孩子悉心栽培,這樣磨練出來的強者才能領著晦明宮更上一層樓。

不過,如果是他和小花兒所生的子嗣……想到近年來宮里眾護法陸續成親所生的下一代,那幾個小毛頭的資質都挺不錯的,如果是他的孩子,也絕不會差吧!

這瞬間,韓相非突然覺得成親也很好,如果是和他的小花兒成親,他倒是挺期待的。

听到他的話,拓跋幽卻一楞。

負責?他的意思是要娶她嗎?可是,他不是認為她戀慕王爺嗎?心里有這樣的想法,卻說要娶她?他只是對她愧疚,才決定咬牙放棄自由吧?

想到這兒,她心一沉,語調一冷,「我累了,想休息,請宮主離開吧。」

看著她這虛弱的模樣,韓相非很想留下來看顧她,但他也知道,今天是他不對在先,是他把他的小花兒傷得那麼深,她現在仍在傷心,和她說再多也沒有用,不如讓她好好休息,等她心情轉好了,他再慢慢挽回她的心。

「我知道了,那……妳好好休息吧。」他原想模模她的臉,但見她以錦被蓋住自己,擺明了不準備再與他說話,他嘆了口氣。

戴上玄黑鬼面具,他走到門外,喚來他特別調來寢殿伺候她的侍女,交代她們好生照顧她後,他便腳步沉重地離開。

從那天起,拓跋幽就在韓相非的寢房住下。

韓相非將寢房讓給她,自己則跑去睡書房。

她提出過要回自己的房間去,可是被他拒絕了,還說她反正就要是這間寢房的女主人了,何必再搬來搬去。

拓跋幽听了,只是更加沉默。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她曾以為自己已經模清他的真性情了,可是下一刻他又變了,那樣毫不顧慮她的心情與意願,狠心傷害她,甚至把她想得如此不堪……

也許他們真的不該在一起吧,他們的世界真的相差太大了,她應該趁著還能回頭的時候把自己的心收回來,否則越陷越深,最後只怕會不可自拔。

這很簡單的,拓跋幽告訴自己,只要讓他們的關系回歸到最初,她既然來到了這里,目標就是找到解除王爺身上蠱毒的解藥,只要能完成這個任務就夠了。

雖然已經動了真情的心沒有這麼容易平復.,雖然強迫自己別再感受韓相非對她的關愛與愧疚沒有那麼容易,但她不斷說服自己,不感受就不會動搖,也就不會再受傷。

見到拓跋幽明顯的沉默與無言的拒絕,她對他的態度也一直很冷淡,真的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韓相非心急如焚。

不管他怎麼逗她、討好她,甚至向她道歉,她都僅是神情平淡,態度有禮,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冷靜得讓他覺得他眼前的女人已經冰封了自己的心,再也不給他靠近的機會了。

她還比過去更細心且盡責的伺候他的日常起居,且不管他對她說多少次,這些事情不用她做,次日一早她還是會出現在他的書房外,等著伺候他,就像他們的關系真的只是單純的主僕。

韓相非從來沒有這麼不安過,他向來是要什麼都可以用自己的實力得到,他不懼任何辛苦與痛苦,甚至以挑戰困難為樂,但現在他才發現,原來世間還是有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無法得到的東西,比如她的諒解、比如她的心、比如她的笑顏。

「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願意原諒我?小花兒,我真的不是有心傷害你,如果你不滿意我的補償,你想要什麼,告訴我,我一定會為你辦到。」

這天夜里,拓跋幽又來書房里伺候他就寢,韓相非忍不住對她開口請求。

但她只是低著頭,遮掩眸里迅速掠過的一絲掙扎,卻還是保持靜默地為他寬衣。

感覺到她的體溫與身上淡淡的幽香,韓相非心一動,很想伸手緊緊攬住這個心愛的女人,可是他又怕弄巧成拙,怕一擅動會把她推得更遠。明明他們的距離這麼近,但他卻覺得他們此時相距天涯,他從沒有這麼焦慮過。

他覺得,他若再不做些什麼,她真的會離開他,從他的身旁永遠消失……

「小花兒,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我一定會為你做到,你不要再用這樣的態度對我了,好不好?」

他不知道該怎麼將懊悔的心情傳達給她,他從來是不後悔的人,可是天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有多麼後悔那天他失了理智的傷害她。

只要想到之前他們曾經相處得那麼愉快,再對照現在她那有禮溫馴但心卻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樣,他嘗到了什麼固定痛苦的滋味。

他真的很想听她再罵他一次,至少她還肯對他生氣,不像現在,她連理都不理他了,她的心不再為他打開,他知道,他感覺得到!

「不管我要什麼,宮主都會答應嗎?」

韓相非原以為,拓跋幽會像之前幾次他向她提出這個請求時,一樣冷淡而無視地帶過,在听到她的問話後,他臉上不禁掠過一絲狂喜,原本略顯陰郁的俊容瞬間充滿了光彩。

看到他神色的變化,拓跋幽強忍著心頭的酸楚與動搖。盡管她不願再與他有牽扯了,但他的一舉一動還是會牽動她的心,她只是裝出無動于衷,卻無法真正放下他。

這段時日,他對她的小心翼翼、刻意討好,他的愧疚與補償,她都看在眼里,有幾次听他語氣苦澀的問她,他要怎麼做她才能原諒他時,她真的很想回應他,但她又想到自己之前下定的決心,她對自己說,不要心軟,不能心軟!

只要心不動就不會受傷。

可是,看到他臉上那麼無奈而苦澀的表情時,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當然,只要你說得出,我就做得到!」韓相非有些激動的說。

「那麼,請你為王爺解毒吧。」拓跋幽一臉認真地望著他。

韓相非楞了下,然後臉色突然變得非常陰沉,還有些恐怖。他定定望著那雙終于肯再度直視他的美麗雙眸,那里頭映照著他的身影,這原是他心里最期盼的事,但她的心卻裝著別的男人!

他向她求和,表達了這麼久的善意,他對她的感情,她一點都沒有感覺

嗎?為什麼她可以這麼無情,在他以為她終于願意接受他的歉意,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彌補錯誤,在他心里升起無窮希望的時候,又將他推入絕望的深淵?

她到現在心里還是只有平王,這讓韓相非不禁覺得,或許她不是平王的女人,可是她的心卻早就屬于平主了吧?不管他做得再多,最後她還是選擇平王!

「小花兒,你想清楚了,你希望我為你做的事,就是為平王解毒嗎?」韓相非語氣沉重地和她確認。不管他有多喜愛她,在她心里,平王始終比他重要,是嗎?

看到他的神情又變得陰沉而恐怖,拓跋幽突然想到之前的遭遇,臉色不禁有點蒼白。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突然變了臉色,但如果他們之間的問題想要解決,如果他真的希望她能再度接受他,他就得先替王爺解毒,這個癥結不解開,她不可能與他重新來過,她也絕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是的,我希望你能為王爺解毒,這是我唯一的請求了。」拓跋幽堅決的說。她不用他的什麼補償,但這個任務必須先完成,只有完成這個任務,報答王爺的大恩後,她才有資格追求自己的幸福。

「哈哈哈哈,你唯一的請求?好個唯一的請求!小花兒,你真是夠狠

啊!」韓相非覺得好荒謬,他心愛的女人對他唯一的請求是要他救別的男人!

真是有犧牲奉獻的精神,原來他是美人救英雄這場戲碼里的大混蛋!

他只覺得心口有一股瘋狂想破壞什麼的,但一瞄到拓跋幽小臉蒼白,有些警戒地望著他時,他立即壓抑心中的狂暴。

他的目暗自發誓,絕不會再傷害她,哪怕她心里沒有他…….

這一晚,韓相非沒有回答她便毅然離開書房,之後整晚都沒有再回來。

接下來一連數日,拓跋幽都沒有再見到韓相非回寢殿,心里不自主的擔心起他來。

那天他離開時,臉上的表情真的好恐怖,但也好像很痛苦。

他對她說話時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淒涼屁,她從沒听他那樣說話過,讓她不禁覺得心慌。

另外,她也察覺到,那次他突然失控傷害她,還有那日他突然離去,都發生在她向他提起王爺的時候,她想到之前他曾說過他以為她戀慕王爺,難道他到現在還是這麼想的嗎?

就在拓跋幽陷入混亂的思緒里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叫喚。

「拓跋姑娘。」

她嚇了一跳,連忙轉身,發現喚她的是這兩天才調入寢殿來服侍她的一名侍女。

「有什麼事嗎?」她開口問。

那名青衣侍女走到她面前,從袖子里微微露出某樣物品,低聲道︰「可以和姑娘借一步說話嗎?」

一見到對方的袖子底下露出的燦爛金光,拓跋幽臉色一變。她吃驚地望著青衣侍女,然後很快的回神,說︰「你跟我來。」

拓跋幽帶著青衣侍女來到殿後一間隱蔽且已無人使用的屋子里,又仔細左右張望了下,確定附近沒有其他人,才將房門鎖好,轉過身來。

「你是誰?為什麼有這把匕首和王府的印信?」

剛剛青衣侍女從袖里露出的正是當年王爺賜給她護身的匕首,匕首旁還有王府的印信。

當日,這把匕首在王府的密室里讓韓相非奪下後就被他扔在地上,她沒能帶走,現在忽然出現在這里,讓她不禁猜測著這名青衣侍女的身分,也才會答應與對方進一步說話。

「拓跋姊姊,這把匕首自然是王爺交給我的。我叫青青,是王爺派來關心姊姊的人。」

「青青?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拓跋幽疑惑地問。

「我是王爺手下的密探,也是暗衛里的一名,平時都隱匿在暗處護衛,所以姊姊不曾見過我。」青青巧笑情兮的解釋。

她是密探,還是暗衛?拓跋幽知道王爺身邊有一支暗衛,只听從王爺的命令,他們平時都隱匿著身分,但她從沒想過暗衛里會有年紀這麼小的女孩兒。

「你是暗衛?」拓跋幽掩不住滿臉詰異。

「我確實是經王爺精挑細選加以訓練的暗衛沒錯,姊姊不必如此吃驚,很多地方是女人比男人更方便行動的。」

青青笑起來時眼兒彎彎,看起來很甜美。

「姊姊,王爺一直很擔心你,也很惦記你,見姊姊現在如此安好,妹妹相信王爺一定很欣慰才是。」

青青的眸里隱隱透出一絲寒光,但心急的拓跋幽未曾發現。

「你會來找我,是王爺有什麼指示嗎?王爺的身子可好?王府一切都好嗎?」拓跋幽急急地問著。

「王爺與王府一切都好,只是王爺身上的蠱毒一日不除,始終是個大患,真是多虧姊姊現在還惦記著王爺,掛記王爺的身子。」青青最後這句話已有些含針帶刺。

「我怎麼可能不惦記著王爺,王爺身上的毒患,我是時時放在心上的。」

拓跋幽正色言道。

「是嗎?那是妹妹誤會了,我見邪教宮主對姊姊這般寵愛,又見姊姊與他日夜相伴,簡直樂不思蜀,還以為姊姊有了宮主就忘了王爺了。」青青對她似乎頗有敵意。

「胡說,什麼寵愛?我現在會在宮主身邊伺候,就是因為他答應過我,只要我能好好伺候他,讓他滿意了,他就會幫王爺解開蠱毒。」拓跋幽嚴厲地解釋著。她不曾忘記過自己的職責!

「哈哈哈哈,姊姊好天真,那邪教宮主喜怒無常,性情反復,他要是一輩子都不松口,那玉爺身上的毒患就一輩子不除嗎?你要讓王爺受制于人多久?姊姊根本是沉溺于邪教宮主的溫柔疼寵,而把王爺拋諸腦後了吧!」青青諷刺的說。

「我沒有!我確實一心想為王爺解開毒患,從沒忘記過王爺對我的恩德。」拓跋幽臉色蒼白的為自己辯解。

但青青的言詞還是重重打擊了她,她確實曾沉溺在韓相非的溫柔里不可自拔,甚至把自己的身子和心都給了他。

「好,既然姊姊說沒忘記過王爺的恩德,那與其指望邪教宮主心情大好為王爺解毒,姊姊不覺得還有其他條路可以走嗎?」

「我還有什麼路可以走?」拓跋幽莫名覺得心里陣陣發慌,有種不安的感覺。

「姊姊還說沒把王爺忘了,那怎麼會不知道還有什麼路呢?第一條,找出解蠱毒的解藥來;第二條,殺了晦明宮宮主!」青青一字一句說得清楚,卻像利刃般狠狠刺入拓跋幽的心。

「可是,他之前就說過,只要他發現我輕舉妄動,他會連王爺都一起報復的!」拓跋幽連忙道。

「姊姊,他是否報復又怎樣?只要他一天不肯解開王爺身上的蠱毒,王爺就受制于他一天,為了怕他報復反而不敢找解毒的方法,姊姊不覺得太過投鼠忌器了嗎?」青青語氣冰涼的說。

「我之前就一直留意解藥的下落,可是寢殿里的藥室有多少藥瓶,你知道嗎?有上千瓶啊!更別說他煉藥的地方還不止一處,寢殿以外尚有忘憂殿,還有其他宮室,這是大海撈針啊,難道你以為他會好心的在藥瓶上貼著這是蠱毒解藥的標注嗎?還是認為我只要問他,他就會欣然告訴我哪一瓶才是解藥?」

拓跋幽訴說著她的難處,以及為什麼她會把希望寄托在她與韓相非的約定上。

「那簡單,還有一條路,殺了他!」青青眸里掠過一絲冰寒,目光凌厲的瞪著她。

「殺、殺了……我怎麼有能耐殺了他!他武功有多強,毒術有多高深,我怎麼可能殺得了他?」拓跋幽別開頭,不敢迎視青青犀利的目光。

現在的她怎麼可能殺了韓相非?她辦不到啊!.

即使他曾狠狠的傷了她,即使他讓她如此為難、掙扎,但過去這段時日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的寵溺、他的頑劣、他的逗弄、他的博學、他的快意、他的歉疚全在瞬間浮上心頭,教她難以拋開。

「呵呵呵,姊姊當日能為王爺試賽,又敢以這把匕首要脅要殺了邪教宮主,當日做得到,怎麼現在就做不到了?何況現在姊姊是貼身伺候著那名邪教宮主,男人在什麼時候最沒有防備之心,姊姊……不會不知道吧?」

青青眸里閃過一絲輕蔑,隱喻著她與韓相非早就不清白了,要她在床上與他纏綿時找機會刺殺他。

「妳……」拓跋幽臉色慘白,卻說不出話來辯駁。

她確實與韓相非有不清白的關系啊!

拓跋幽強忍著心中的羞窘與委屈,冷著聲音說︰「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

「怎麼做,剛剛不是已經說了嗎?請姊姊專心點,要嘛把蠱毒的解藥找出來,交給我送回王府為王爺解毒,或者……」

青青將藏在袖中的匕首拿出來,連刀帶鞘遞向她。

「這把匕首上淬了見血封喉的奇毒,是王爺好不容易才從唐門那兒得到的致命毒藥,必要時,以這把匕首殺了晦明宮宮主。」

殺了他?不行,她辦不到!拓跋幽全身微微顫抖著,就是無法伸手接過那把淬了奇毒的匕首。

「難道姊姊真的愛上邪教宮主了,所以下不了手?」青青望著她的目光益發輕蔑而冷測。

「怎麼可能?我哪有愛上誰?我與邪教宮主沒有任何關系!」拓跋幽強迫自己說著違心之論。她不能背叛王爺,但她也真的無法殺了韓相非!

「既然如此,就沒有什麼不能下手的,為了王爺,姊姊應該可以完成這個任務吧?」青青邊說著,邊將匕首拋給她。

拓跋幽連忙伸出手去接,在踫觸到匕首的瞬間,她覺得手寒心冷。

「中秋以前必須完成,不管是拿到解藥還是殺了晦明宮宮主。這件事只有姊姊你辦得到,別讓王爺失望啊,需要幫忙時,我會全力幫助你的。」青青語氣堅決。

「我一定會盡全力尋找解藥的。」拓跋幽咬咬牙,冷冷地應道。

「哈哈哈,姊姊剛剛才說找解藥是大海撈針,現在又自打嘴巴說要盡全力找解藥,可見你心里根本放不下那個男人嘛!妳要想清楚啊!他只是玩弄妳而己,你真以為他會給你什麼幸福的未來嗎?天底下只有王爺才是真正對你好,妳自己好好想想吧!」

丟下這些話,青青便轉身離開,留下失魂落魄的拓跋幽獨自待在小屋里。

拓跋幽抱著那把感覺沉重無比的匕首,腦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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