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嬌把眼淚都咽到了心里去了,留戀的看著閻兆毓的側臉。
「蘇靈嬌,你到底什麼意思,是你先跟背著我跟慶川西在一起,現在又故作姿態,你這樣的女人真惡心,還有你這張臉,別以為裝了一臉的天真無邪就可以欺騙所有的男人。」
閻兆毓凌厲的視線射得她體無完膚,原來……原來我在你心里是這樣的人……
閻兆毓你不再是我當年認識的,讓我瘋狂迷戀的閻兆毓了。
蘇靈嬌看著跟自己一步之遙的背影,淚水抑止不住的從眼眶中流出,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十年前,她初遇閻兆毓的那一天。
十年前,終于讓父親點頭允許,同意她隱藏背景去讀一般的大學,她也不負眾望,通過聯考,考上了台北市最出名的一大。
新生報到第一天,蘇靈嬌拒絕了父母的陪送,心想要是他們出現在這個校園里,估計她夢想的大學生活就泡湯了。
文文弱弱的蘇靈嬌一個人拖著一大箱行李來辦理新生報到手續,在一群學長的幫助下,她花了半天就弄好了所有的手續,找到了自己的宿舍,委婉拒絕了學長介紹校園的邀請,蘇靈嬌饒有興趣的一個人在校園里閑逛。
遠遠的看到一個小女孩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剛想上前卻被另一道身影搶先。
靠近後,蘇靈嬌才發現,那個小女孩左臉上被一個大大的烏黑胎記所籠罩著,她哭得聲嘶力竭,不像一般孩子的可愛,反而有些恐怖。
斑大的身影蹲在小女孩的身前,那是一個威武高大的男生,五官深刻而利落,面無表情,帶著幾分危險,可就是這樣的一個男生,蹲在小女孩的面前,用最溫柔的聲音哄著小女孩,犧牲自己的襯衫幫小女孩擦掉眼淚和鼻涕。
蘇靈嬌听到那個男生那樣的哄著小女孩︰「囡囡乖,別哭了,再哭就丑丑了,你看你漂亮的臉都皺起來了,乖,別哭了。」
當他想要去觸踫小女孩被胎記所覆蓋的左臉的時候,小女孩明顯的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縮著。
「別怕,沒關系的,我幫你擦干淨。」
男生的眼神很清澈,一點也沒有看不起那個小女孩,完全把她當成一般的小女孩對待,溫柔地幫她擦干眼淚,然後陪著小女孩說話、玩游戲,直到小女孩那個粗心的媽媽找來。
「你這個丑八怪,生得難看就算了,還克死你爸,害得老娘還得這麼辛苦的出去工作,一不看著你,你就給老娘亂跑,今天罰你不準吃晚飯!」小女孩的媽媽一副濃妝艷抹的樣子,看見小女孩,沒有一點反省的意思,反而指著小女孩一通亂罵。
小女孩的媽媽拉著她正要走,高大的男生將她攔住。
「這位女士,你放任未成年孩子獨自一人本來就是你的錯,我剛才看見她的手臂有不少傷痕,應該是長年挨打形成的,你這樣我可以去社會福利局告你虐待小孩。」
「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麼管我們家的事,我還沒告你誘拐我家女兒呢,你憑什麼管我怎麼教育孩子。」小女孩的媽媽叫囂著。
「教育孩子不是像你這樣教育的,剛才她已經把你們家的住址告訴我了,我會去申請社會義王去你們家家訪的,你就等著法院的審判吧,小則罰款,大則坐牢,你就等著收法院的傳票吧。」
蘇靈嬌差點因為男孩的話笑出來,這樣毫無法律依據的話怎麼會有人相信,這個男生也太傻了吧。
「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不會打她,你千萬不要告我,你千萬別讓什麼義工來我家,我家很小的,而且我坐牢了她也會沒飯吃的。」
沒想到,小女孩的媽媽卻相信了,而且有些害怕,馬上收斂了自己的態度。
「我現在可以先不告發你,以後就看你的表現了,以後每個月我都會到你家去探訪,如果還是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就只能揭發你了。」
「好好好,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的。」小女孩的媽媽被他嚇唬得一楞一楞的,頻頻點頭抱著小女孩離開。
爾後幾個月男生真的每個月都有去那個小女孩的家,在她媽媽不在的時候照顧她。
蘇靈嬌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陽光下,男孩歪著嘴,眯著眼,對小女孩做鬼臉,逗小女孩笑,小女孩笑了後,他也跟著笑,他的笑容是那麼的陽光,那麼的溫柔。
就因為這樣,她把她的心,交給了這個男生,可惜她沒有那個小女孩好運,努力了十年,還是等不到男生的笑臉。
閻兆毓,為什麼你的溫柔就不能分我一點點。
突然一陣眩暈襲上了蘇靈嬌……
「快看,有人暈倒了。」
「她不是跟慶余的執行長一起來的嗎?怎麼會一個人暈倒在那里?」
「不過是像電視里演的那樣,食物里有毒吧?」
人群里一陣熙熙攘攘,閻兆毓一回頭,正好看到蘇靈嬌倒在地上,他還沒來得及上前,一位風韻猶存的夫人已經上前扶起蘇靈嬌。
「妳是……」蘇靈嬌累得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從細縫中看見的那個身影卻是如此的熟悉。
「媽媽……我好累啊……」透明的液體從她的眼角滑落,蘇靈嬌無力的趴在婦人的肩膀上哭泣。
「乖女兒,沒事,我們回家了。」
夫人摟著蘇靈嬌往前走,這時另一個男人走在婦人和蘇靈嬌前面,渾然的天成的氣勢讓人不由的替他們讓路,而他在眾人中獨獨將凌厲的視線看向閻兆毓,眼神中的警告和威脅,讓閻兆毓這個大男人都不由的心慌了一下。
「剛剛那個是不是蘇兆恆?」
「你說那個首富蘇兆恆,不會吧,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里!」
「我覺得好像是,上次蘇氏公司年終酒會的時候我有參加,應該就是他沒錯的。」
「蘇兆恆和他的太太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那個女孩不會是他們傳說中一直在國外留學的女兒吧?」
「有可能,不然慶川西那個狡猾的狐狸怎麼會看上一個平凡的女人,肯定是因為發現她的家世才追她的。」
由于蘇兆恆的出現,現場賓客們亂成了一團,當閻兆毓擠開擁擠的人群追來的時候,蘇靈嬌已坐上車子,在夜色中迅速的離去了。
閻兆毓望著遠去的車尾燈,心揪成了一團,蘇兆恆的女兒,蘇靈嬌居然是第一首富蘇兆恆女兒,他們相識了六年,居然一次也沒有听她提起過。
閻兆毓啊閻兆毓,你在她心里果然什麼都不是!
「她回去了?」慶川西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閻兆毓的身後。
兩人一起站在暮色中,看著遠去的車尾燈。
閻兆毓沒有搭理慶川西,今天發生的事情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他跟蘇靈嬌到底算什麼關系。
「你不去追嗎?」慶川西見閻兆毓轉身要離開,再問。
閻兆毓心想,你這個正牌男朋友都沒追上去,他又算什麼。
「她走了說不定就不會再回來了。」慶川西又是悠悠的一句,誰讓蘇靈嬌和閻兆毓是他最近的興趣,看他們為了愛情折騰得滿頭是包,才能讓他這個孤家寡人覺得高興一點。
閻兆毓依舊當作沒有听見,轉身往停車場走去,沒走幾步,卻不設防,嘴角狠狠的吃了慶川西一擊。
慶川西看著襲擊揮出去的拳頭,嘴角掛著邪魅的笑容,眼神里的空洞卻讓閻兆毓觸目驚心,這樣的眼神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天之驕子的身上。
閻兆毓揉著嘴角,沒有還手,他知道慶川西有話跟他說,可是他們之間又有什麼話可以說,難道是關于蘇靈嬌的?
「這拳不是為我自己打你的,是為了蘇靈嬌,算她瞎了眼,居然會看上你這樣的男人。」慶川西狂傲的笑著,就像那天晚上在山頂,即使挨了閻兆毓的拳頭還是一樣的從容不迫。
「那天在山頂上是我活該,我招惹了你的女人,挨了你一拳我也認了,我敬你是一個男人,不過我沒想到,閻兆毓你也是個孬種,閻兆毓你配不上蘇靈嬌!」慶川西狠狠的戳著閻兆毓的腦門,像個古惑仔一樣的挑釁著。
「對,我配不上她,你可以,那你去追她啊!」閻兆毓暴怒的狂吼,他有自知之明,不需要別人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跟蘇靈嬌之間的差距,蘇兆恆的女兒,他為她提鞋都不配。
「為什麼人與人之間一定要講究什麼門當戶對,講究配不配,你們互相愛著對方,不就圓滿了嘛!為什麼一定要去在意世人的眼光,為什麼不順著自己的心去做事情!閻兆毓,你不覺得你的人生活太可悲了嘛!」慶川西,慶余的執行長,看似風光,可是風光後面的悲苦又有誰知道。
閻兆毓听著慶川西的怒吼,失去了他一貫貴公子的波瀾不驚。
慶川西雖然是對著他吼,可是他真正想告訴的人並不是閻兆毓。
閻兆毓突然明白了,明白了這個男人雖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他跟蘇靈嬌,但是本質卻不壞,只是寂寞了,被一個豪華的囚籠鎖住的寂寞。
「這是我和蘇靈嬌的事情,用不著你慶執行長操心,如果我活得可悲,那麼你一定比我更可悲!」閻兆毓突然找到了事情了突破口,直擊慶川西的死穴。
慶川西像一頭被喚醒的野獸,瘋狂的朝閻兆毓撲了上去,兩個身高都在一百九以上的帥哥,兩個商界的天之驕子就這樣在路邊,你一拳,我一腳的拳腳相向。
周圍一陣閃光燈狂閃。
李玫珊發現他們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打得不可開交,憑著她的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將他們分開,干脆站在一邊,等著這兩個還沒有完全長大的男人停手。
直到兩個男人都筋疲力盡的罷手之後,彼此都已經衣衫不整,臉頰上、身體上多多少少都帶著一點傷口。
兩個男人坐在地上對視著,瞬間有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閻兆毓,趁你的機會還在,記得好好把握。」慶川西月兌下被扯歪的西裝和領帶,解開襯衫的扣子,瀟灑的轉身離開。
機會……他有什麼機會是他慶川西沒有的嗎?
閻兆毓起身後才發現李玫珊也站在一邊,踩著高跟鞋,雙手環胸,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他又不是動物園里的動物,為什麼每個人都這麼看著他?
「你知道關于慶川西的流言嗎?」李玫珊望著慶川西離開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憐憫。
「慶川西其實是外面小老婆生的,當初慶川西的上頭還有個正妻所出的哥哥,慶家根本不關心這個血統不正的小孩,可是慶川西也沒有想過什麼認祖歸宗,在自己簡單的生活里活得好好的。」
「直到慶川西同父異母的哥哥出了意外去世了,慶家後繼無人,才想起還有一個慶川西,便要求慶川西認祖歸宗。但是那個時候的慶川西雖然母親已經去世,卻已經上了大學,有了自己的經濟來源,而且有一個跟自己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感情也相當之好,根本不屑于什麼慶家的繼承人位置。」
「可是慶家那些老一輩們的卻不願意放過慶川西,一定要逼他回慶家,他們悄悄的派了一個男人接近慶川西的女朋友,甚至讓慶川西親眼目睹他們不堪入目的畫面。慶川西氣急了不肯听那個女孩的解釋,一氣之下離開了那個女孩,同意回到了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