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看見了?
被戳破的田依紗只能吶吶干笑,心中只想奔淚……嗚嗚,為什麼連約在醫院也會被抓?
難道她是地獄倒霉鬼不成?真的是太衰了啦!
瞧她默認的模樣,貝爾杰更是生氣,但火大歸火大,他還是不會忘記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你生病了嗎?」
「沒、沒有啊!」老實的搖搖頭,不解他怎會這麼認為?
既然沒有生病,來醫院干嘛?難道她和那個姓魏的對約會地點的品味這麼奇特?
嘲諷暗忖,貝爾杰一確定她沒生病,馬上一把抓住人,沉聲怒喝,「回家!」
哼!回到家,他還有許多話要審問呢!
「等一下……等一下啦……」死命抗拒,田依紗堅持要看完戲才走人。
面對她的抵抗,貝爾杰不由得氣從中來,沉聲怒斥,「你還待在這里干嘛?難道還想與那個姓魏的約會嗎?」越說,一股嫉妒之情越是高升,滿盈胸臆。
約會?他在說什麼啊?
田依紗听得瞠目結舌、滿頭霧水,正想問個清楚之際,眼角余光驀地瞄到一名女子匆忙跳下計程車,神色倉皇的往急診室方向奔來,當下迅速的將貝爾杰一把拉回轉角後。
「干什……」鐵黑著臉,他正要怒聲質問,然而話還沒說完,卻被她飛快打斷。
「噓!」以指抵唇做出噤聲狀,田依紗拉著他偷偷模模的躲在轉角處探頭探腦的偷窺,活像變態般,說有說猥瑣就有多猥瑣。
「你究竟在干什麼?」實在不想被當變態,貝爾杰的臉已經黑到可以滴墨汁了。
「看戲!」壓低嗓門,田依紗滿臉賊笑的把手往急診大門處指去,要他一起看好戲。
看戲?!
貝爾杰一愣,下意識的也學她偷偷的探頭一瞧,就見一名女子原本滿臉焦急的往急診室方向跑去,誰知卻在門口處被那個姓魏的男人竄出攔下,隨即那名女子臉上的焦急瞬間被驚愕所取代,然後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的,她憤怒的對著姓魏的不知大吼了什麼,隨即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人。
至于那個姓魏的則是急急忙忙追在後頭,不斷的試圖拉住那個女人,卻又不斷被那女人甩開,兩個人就這麼一路糾糾纏纏的走了。
「什麼情況?」貝爾杰看得傻眼,感覺……似乎……好像……他誤會了什麼了。
「魏先生的女友不理他也不見他,他心情不好在飯店當奧客,後來因緣際會被我知道了原因,然後他就要我幫他騙他的女友出來見面。」直到如今,田依紗才完完整整把她和某奧客的「恩怨情仇和電話詐騙」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所以你和姓魏的不斷在通電話,就是為了商量如何當好‘詐騙集團’?」嘴角一陣抽搐,他已經快要無話可說了。
「對啊!」歡快的點頭,她可是很熱心助人的。
原來他真的誤會了,
剎那間,貝爾杰陷入深深的悲憤中,發現自己這些天的醋都白吃了,當下不禁有些老羞成怒,氣結控訴,「你怎不早說?」
「你又沒問!」田依紗非常無辜。
這段時間來,他只是一味的禁止她和魏東凱往來,對魏東凱的印象差得很,她又不是腦袋壞掉才會主動向他提起某奧客的事。
這到底是哪門子的陰錯陽差,才會造成如此的誤會?
一時間,貝爾杰無語凝噎,差點沒悶得內傷吐血。
至于田依紗此時則是突然想起他剛才莫名其妙說的什麼約會……
「阿杰,你以為我在跟魏東凱約會嗎?」兩手往腰上一叉,她氣勢洶洶的質問。
吼!他以為她的眼光有這麼差嗎?實在是太污辱人了!
聰明的繼續保持沉默,貝爾杰兩眼望著天,打死不開口。
晶亮眼眸一眯,田依紗回想著他這些天來種種怪異的表現與情緒起伏,尤其兩天前被問是否吃醋後的落荒而逃的行為,忽地,她燦爛的笑開了臉——
「阿杰,你是真的在吃醋,對吧?」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男人,她笑得既得意、又曖昧。
呵呵……她的單戀真的快要開花結果了,實在是太令人感動了,忍不住想掬一把幸福的眼淚啊!
「不懂你在說什麼!」俊秀的臉皮驀地發熱,貝爾杰有種被揭破心思的窘迫與狼狽,只能尷尬又狼狽的轉身快速逃離。
「哈哈……阿杰,你吃醋就承認吧!快說……快說你吃醋了……」大笑著急忙追上去,田依紗拉著他又笑又鬧,非要他承認自己的醋意不可。
「承認什麼?你有幻想癥嗎……」輕嗤否認,語調中卻暗藏著難以察覺的笑意。
「好孩子不可以說謊,快承認吧!你就是吃醋……是吃醋……」
「懶得理你……」
「吃醋!吃醋!阿杰吃醋啦……」
兩條人影漸去漸遠,飄蕩在冷風中的斗嘴聲洋溢著顯而易見的歡快,某對青梅竹馬互相意愛的戀情正在悄悄萌芽……
最近,田依紗的日子過得七分歡喜、三分憂傷。
她歡喜著某人喜歡著她,還會吃醋,但卻憂傷著那個某人是個傲嬌男,打死也不承認。
唉……多麼的讓人歡喜讓人憂哪!
「憂你個頭!」飯店櫃台內,蔡瑜庭拿了個紙袋往她的頭上敲了下去,雖然下手不重,但是紙袋里的東西沉甸甸的,打起人來也不含糊就是了。
「嘿,工作場合,不要破壞形象。」揉著微微發疼的腦袋,田依紗抗議了。
「如果我不把你那傻傻的蠢樣打醒,那才是破壞形象。」蔡瑜庭白眼冷嗤,隨即把牛皮紙袋塞進她的手里。「我們的同人漫畫印出來,給你三本留作紀念。」
每年的同人漫畫印出來,她們兩個都會各留三本當作紀念,其他就等著同人志展時開賣。
「哦喔——終于印好了!」眼楮立刻發亮,田依紗從牛皮紙袋中抽出一本,翻看著自己與好友的心血結晶,她就忍不住激動。
一旁蔡瑜庭也笑著湊過來,兩人邊笑邊竊竊私語的在自己所繪的同人漫畫上指指點點,交流當初趕稿時的痛苦與甜蜜,直到好一會兒後,怕被上司抓包怠忽職守,這才依依不舍的收了起來。
「對了!你剛才一臉傻樣的在喃喃自語什麼讓人歡喜讓人憂的?」趁沒客人前來櫃台的空檔,蔡瑜庭忍不住好奇詢問。
她這問話一出,就見田依紗馬上啟動文藝女青年的模式,半是明媚半是憂傷的將臉抬高四十五度,遙望飯店大廳對角的天花板——
「隱忍吃醋,傲嬌,傲嬌;傲嬌如斯,奈何,奈何!」搖搖頭,嘆口長氣。
「還對對子,你以為你是‘唐伯虎點秋香’里的對王之王——對穿祥嗎?怎麼不順便把血噴一噴?」蔡瑜庭沒好氣的笑罵,實在受不了。
「哎呀!你真是不懂欣賞。」收回四十五度角的視線,田依紗回了個白眼,怪她不懂欣賞言語的藝術。
「懶得和你‘練肖話’,有屁快放!」蔡瑜庭專橫命令。
聞言,田依紗訕訕的模了模鼻子,然後才嘟囔的把這些天某人應該是喜歡上她,但吃醋又打死不認的行為說了一遍,最後很是苦惱的抱怨——
「真是太傲嬌了!」以此作為結論。
沒想到她多年的單戀已經快開花結果,蔡瑜庭不由得調侃取笑,「果然戲棚下站久就是你的,看來你的漫漫求婚路終于快走到盡頭啦!」
「咳!」無奈的搖搖頭,田依紗一點也不以為然。「連吃醋都打死不認,要他承認喜歡我,卡早睡卡有眠啦!我想我的求婚路依然漫長而艱辛啊……」唏噓哀嘆,真是淒淒慘慘。
瞧她一臉的苦悶樣,蔡瑜庭故作神秘的笑道︰「給你個好法子……」
「什麼?什麼?快說!」听見她有好方法,田依紗的精神全部都來了。
「再去求一次婚吧!」難得善心大發,蔡瑜庭好心提供建議。
「拜托!」一瞬間,田依紗整個氣都泄了下來,眼露鄙夷的唾棄道︰「這就是你的好方法?我生平對他求過的婚,比你穿過的內衣都還多,你提這什麼爛建議?如果求婚就可以成功,我早就成為貝太太,孩子都生一打了。」
「誰讓你只是求婚就好的?」以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斜睨,蔡瑜庭覺得她真的很遜咖。
「不然還要怎樣?」完全不抱希望的問。
「來來來,讓姊姊來教你!」笑咪咪的,蔡瑜庭來勁了。「你婚照求,只要最後加上一句話就好。」
「什麼話?」好奇的追問,田依紗被挑起興趣了。
「你只要很嚴肅的加上一句——這是最後一次求婚了,要他好好想清楚再回答。」興匆匆的指點,蔡瑜庭很期待結果。
呵……如果那個傲嬌男真的喜歡上好友的話,絕對會被她所謂的「最後一次」的嚴肅宣言給嚇到,不敢再拿喬耍傲嬌。
「最後一次?!」田依紗瞪眼大叫,非常驚恐的猛搖手。「不好吧!如果他拒絕了,那我怎麼辦?」
到時她不就真的失戀,以後再也不能向阿杰求婚,只能躲進被窩痛哭去?不好!不好!這太冒險了。
仿佛明白她在想什麼,蔡瑜庭以「你是白痴嗎」的眼神來表示自己對好友的藐視。「怎麼辦?下次再繼續死纏濫打的發動求婚攻擊就好了啊!」
「咦?可是剛剛不是說……」田依紗不解的聲音被打斷了。
「親愛的,有時我們得向政治人物學習。」揚眉假笑。
「什麼意思?」納悶追問。
「說過的話是可以不承認的。」輕飄飄的落下一句話,蔡瑜庭笑得很是理所當然。「要知道女人善變的心思就像那月亮,初一十五是不一樣的,早上說過的話,晚上就可以推翻了,更何況什麼最後一次求婚之類的話,我們是隨時都可以改口的。」
如此無恥又善變的話一出,當場讓田依紗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瑜庭……」
「嗯?」
「你可以去從政了!」田依紗相信好友已經深得政治人物的真傳了。
傍建議還要被調侃,蔡瑜庭沒好氣的大翻白眼。「所以呢?你決定怎樣?」
「哦——我也只是個平凡又善變的女人啊!」夸張的捂著胸口,田依紗假兮兮的感嘆。
于是兩個平凡又善變的女人相視一眼,狡猾的嘿嘿奸笑起來,直到一名女子神色慌亂的從電梯內快步而出,匆匆忙忙的經過櫃台時,才引起兩人的注目。
「喂,快看!」一見到那女子,田依紗立刻壓低嗓門,激動的要好友快瞧。
蔡瑜庭看著那女子飛快走出飯店大門,一下子就鑽進計程車內急馳離去,忍不住好奇詢問︰「瞧你這麼興奮,那是誰啊?」
嘿嘿賊笑,田依紗附在好友耳邊悄聲低語。「魏先生避不見面的女友。」
「哦喔……」壓抑著怪叫聲,蔡瑜庭的眼楮亮了。「就是你前兩天和魏先生狼狽為奸當詐騙集團,把人拐出來的那個女人嗎?」
點頭如搗蒜,田依紗笑得很曖昧。「看那位小姐的神色……嘖嘖嘖,才兩三天時間就把人給拐上床,真是太禽獸了!」
「可不是!」蔡瑜庭邪笑附和。「真的很禽獸,但是如果他沒動作,那就是禽獸不如了。」
此話一出,田依紗立刻回以贊賞的眼神,同時感嘆著某奧客的手腳這麼快,實在是令人佩服;相較之下,她還在苦苦的想著該怎麼讓貝爾杰承認喜歡自己,真是太悲哀了。
也許改天她該向某奧客討教一番,問問他是用了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