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居然公開在電視上說……」
午夜十二點多,連奕霏待在相爾杰的住處臥房收看金鐘獎頒獎典禮的回放,電視螢幕里帥氣男人的告白令她嘴角不住地上揚,笑容里還帶了幾分拿他沒轍的甜蜜無奈。
這男人啊,還真懂得看時機,明知她對兩人聚少離多的狀況小有微詞,卻在這樣盛大的公眾場合祭出這麼一句撫慰的話語,教她心底縱有怨言,也不由得被撫平消弭,全被柔情取代。
她從事百貨專櫃工作,今天剛好是百貨公司周年慶期間禁假,不得不拒絕相爾杰邀她去現場觀禮的提議,現在不禁暗自慶幸沒去,否則被這樣當場告白,她一定害羞到不行。
雖然她因為禁假沒能準時收看直播只能看回放,但早在他領了獎到後台時,就已經馬上傳了簡訊跟她分享得獎的好消息,害她在替客人服務時,一顆心歡喜得撲通撲通跳,臉上掩不住開心的表情。
愛一個人,自然就會這樣禍福與共吧,把對方的煩惱苦難視為自己的,也因對方的快樂而快樂。
和相爾杰相戀,是這一年的事而已,仔細算的話連一年都不到,唔……確切的數字是十一個月又九天,目前穩定交往中。
與其說是穩定,倒不如說相聚時間太少而顯得寶貴,所以兩人都有共識,不拿寶貴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爭執別扭上,要愉快開心地在一起,不給彼此壓力。
至于為什麼相聚時間太少,主要是因為兩人工作的關系,她是名牌精品的專櫃小姐,駐派在百貨公司里,上班時間長且是輪班制,有時是早十晚六、有時是午二晚十,或是上午十點上到晚上十點整整一天,剩余的時間很零散。
而主持旅游節目的相爾杰更不用說了,世界各地趴趴走,出國一趟十天半個月是小CASE,就算回到台灣,還是有很多事要忙,制作單位經常需要開會,企劃會議、行前會議、檢討會議……真正得閑的時間有限。盡管如此,相爾杰還是十分熱衷這份工作。
他的熱衷不單是為了賺錢,興趣和挑戰性佔了絕大因素,寓興趣于工作,是值得慶幸的事情,當然,一個強而有力的後盾讓他無後顧之憂。
台灣旅游業間,數一數二的老字號旅行社——安達旅游,就是相爾杰的父親所經營的,規模不小,頗具口碑,北中南都有分社,相爾杰身為相家第二代,一直都在旅行社里任職,大學才畢業就考了領隊、導游的執照,現在盡管跨足電視圈,有空時仍會回到旅行社幫忙,替父親分憂。
話說回來,職業八竿子打不著的他們,也就是在相爾杰回旅行社幫忙時,才湊巧邂逅了和朋友一起前去詢問旅游行程的連奕霏。
當時,旅行社很忙碌,一時間人手不足,相爾杰主動上前服務她們,依她們的需求和意願做行程的介紹和建議。
她因為工作的關系不常看電視,所以壓根兒沒認出他是公眾人物,更不知道他就是那間安達旅游的小老板,只覺得這個旅行社職員超有熱忱,為了招攬客人有夠積極,不厭其煩地講解不說,還利用她們留下的資料,熱線追蹤她們是否成行。
最後她們在相爾杰的游說下決定購買安達旅游的行程,而她們那一團的領隊工作,甚至也是由相爾杰親自出馬擔任……
直到後來,她才曉得,原來他當時的熱忱與積極是別有目的啊!
其實,初見他的第一眼,她就對他有好印象了,或許是自己性子文靜吧,看著爽朗外向的人,總覺得多了幾分羨慕與欣賞,他雖是站在銷售立場,但介紹行程、詢問她們旅游需求時不會給人壓力,分享旅游心得時,生動精彩得讓人不由得心生向往,甚至產生一種想要多和這個人認識的想法。
後來經過相處,她對他的好感幾乎是以她自己也無法掌控的速度攀升。他先是拐她去跟安達旅游的團,再利用領隊工作近水樓台,把握機會大獻殷勤。人在異鄉,看著他風趣幽默又獨當一面,妥當地安撫照看每位團員,同時又對她格外呵護關照,這樣的特別待遇教人很難不衍生出異樣的情愫,繼而擦出愛情的火花……
回憶當時他為了追求她,那樣處心積慮、大費周章,連奕霏眼底不禁染上了幾許的甜蜜。
他是個訂定目標就會勇往直前、全力以赴的人,追求她時是這樣,面對主持工作也是。
到國外出外景,造訪的又不全是知名熱門的旅游勝地,水土不服根本不足掛齒,因為還潛藏著更多未知的危難險阻……可他卻甘之如飴、樂在其中。
她私心認為,拿下最佳主持人獎的肯定與榮耀,對于認真看待這份工作的相爾杰來說是當之無愧。
連奕霏下意識看了看牆上時鐘,有點晚了……
頒獎典禮結束,剛好是她的下班時間,他又打了通電話邀她去參加電視台舉辦的慶功宴,她婉拒了,畢竟不是那個圈子的人,去了她不自在,他還得分心顧慮她,而且她上了整天班也乏了,沒有心力再應酬交際,所以他也沒有勉強,但卻半撒嬌地要求她今晚來他家,等他慶功宴結束回來就能見到她。
值得開心的重要日子,說不定他喝開了,不如讓他玩得盡興些,就別打電話催他了……
這麼想,也就寬了心,倦意襲來,不再硬撐,連奕霏迷迷糊糊地睡去……
夜深人靜,門鎖轉動,夜歸的相爾杰終于返家,門一開,迎面而來的不是往常的一室孤寂漆黑,客廳角落的立燈亮著,散發著寧靜溫馨的光暈。他第一時間就先到臥房察看,月光照映房內,灑落在床上臥著的曼妙身影上,他看著,心頭一陣溫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喜歡有她等門的感覺,喜歡她睡在他枕畔,喜歡入睡前的最後一眼與起床時的第一眼見到的都是她……不論在外如何浮華喧囂,只要回到了她身邊,心里就會有寧馨踏實的感覺。
現在是凌晨兩點半,慶功宴到剛剛才告一個段落,大伙兒還要轉移陣地再續攤,可他心里卻掛念著奕霏,所以沒再和大家一起去,偷渡了一瓶香檳,想回家來和她共飲。
得獎是人生大事,眾人狂歡只是一時氣氛,和重要的人分享才有意義,而奕霏,是他心里重要的人、最心愛的女人。
他酒量好,沒被那些馬拉松式的敬酒給灌醉,不過還是有幾分酒意的,悄悄掩上房門,他沿途月兌衣,步進浴室梳洗,免得醺著了奕霏。
二十分鐘後,他掀開被子,躺進被窩里,從她身後摟住她,然後舒心地嘆了口長長的氣。
梳洗過後清醒不少,他心情還是很high,但之前的high帶著股說不出的空虛,現在擁著她,空虛感被充實了,彷佛踩著雲端的感覺,變得踏實穩當許多。
「唔……」身旁的動靜還是擾醒了連奕霏,她嚶嚀出聲,熟悉的懷抱與氣息令她安心地微揚嘴角。「你回來啦?」
「對不起,你等很久了吧?」相爾杰親昵地埋在她的頸窩低喃,嗅聞屬于她的獨特幽香。
「沒關系,反正邊睡邊等。」她一手覆住他環在她腰間的大掌,側過頭來淺淺微笑,柔荑撫上他長滿新生胡渣的粗獷臉龐,不吝于給他正面的贊美。「爾杰,你好棒,恭喜你耶,真替你開心。」
「替我開心還不來參加慶功宴?」他故意叨念,拉下那只溫暖小手先是在掌心烙下一吻,再懲罰地啃咬她手背。
「噢!你真咬?」她驚呼,杏眸一瞠,睡意全跑了。
「哪還有假?」他戲謔地繼續往的藕臂上啃咬。
「相爾杰!」連奕霏連名帶姓地嗔怒叫喚,可根本嚇阻不了他。
相爾杰知道她怕癢,平時溫婉文靜,氣質嫻雅,這會兒卻像毛毛蟲扭來扭去,他反而玩心大起,變本加厲,朝全身進攻,從手咬到肩、從肩咬到頸、再從頸咬到胸……鬧得她差點滾到床下去。
「都這麼晚了,你這樣鬧還怎麼睡?」被他撈在懷里,她掄起拳頭偷襲他硬邦邦的結實胸膛抗議。
他沒穿上衣呢,胸肌和月復肌練得壁壘分明,肌膚因經常在戶外工作而呈現健康陽光的小麥色澤,體格好得像是拍沐浴乳廣告的猛男,渾身散發著陽剛性感的狂野氣息……他們交往近一年,盡管關系親密,他對她的吸引力還是從未消褪分毫,經常因他而臉紅心跳,期盼兩人相聚的時光。
「不能睡正好。」他穩住她身子,隨即興致勃勃地翻身下床,在她納悶不解的目光中,大步離開臥房,再回來時,手里已多了一瓶香檳與兩個裝了冰塊的水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