膩了寂寞才愛你 第八章 作者 ︰ 安靖

楊鳳兒在凌寇不得不離開後,了無睡意地躺在床上好一陣子,好笑地回想他臨出門口前那副依依不舍的表情。

哪有人會像他這樣想時時刻刻都粘著一個女人不放的?可偏偏他不但這樣想,甚至還執行得非常徹底,如果不是因為時間真的快到了,而他堅持不肯讓她跟著一同前往被那他口中的「」瞧見,他可能就會抱著她一起去。

記憶中那個面面都是完美的神人哥哥形象,似乎慢慢地被現在這個既粘人又寵愛她的凌寇取而代之,不再是只能遠遠眺望的巨人,而是一個真實的,能夠被她深深愛著的男人。

想到了他,心頭總是不自覺地泛著暖,漾滿了甜。

失去了他溫暖體溫的被窩忽地變得不怎麼吸引人,她輕嘆口氣,撐起自己還有點虛軟的身子走進浴室里清洗一番後,才感覺精神了一點。

然後,回到房間看著凌亂的床,那景象就像在提醒她,他們在上面做過什麼的事,那清晰的記憶教她忙不迭的開始收拾。

開始了收拾房間便不想停下來,一直收拾到整間屋子都被打掃整齊,她才停下來。

環視整間被收拾得猶如精品屋的客廳,她有點小小的沾沾自喜,沒想過自己也有做賢妻良母的潛質。

「待會寇回來,一定要跟他好好炫耀一下。」她暗暗竊喜地說著,想象凌寇對她的努力說些什麼稱贊的話。

為了好好犒賞一下自己的努力,她泡了一壺香氣四溢的花茶回到客廳,才在沙發上坐下,清脆的門鈴聲響起。她停下動作,狐疑地走到門邊。

這時,門外的人又好像很不耐性地按了一下門鈴,讓刺耳的鈴聲再度響起,她心中的疑惑更大,踮起腳從防盜眼處往外看去,不料幾張極熟悉的臉便映入眼中。

她心一慌,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個時候找上門,她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應門讓他們進來,然後獨自在沒有凌寇在身邊時面對他們。

鈴聲再一次響起,她看到為首的老人臉上開始冒起火氣,一副料定她一定在屋子里的樣子。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她輕嘆口氣,有些事該來的始終會來,她再逃再避,最終還是會遇上。

所以她打開了門,迎入了門外的人,「爺爺、女乃女乃,還有金妮小姐,你們好。」她揚起一抹淺淺的和善笑意,向著他們打招呼。

凌女乃女乃對她回以和善的笑意,慈愛地模模她的臉,問著她是不是又瘦了,只有凌爺爺跟金妮是一臉憤怒地瞪著她。

她先是到廚房泡茶,給凌爺爺泡來上好的龍井茶,給凌女乃女乃沖來英式女乃茶,因為不知金妮喜歡什麼,所以給她倒了一杯咖啡,一一放好後,她站在沙發旁邊沒有坐下。

凌爺爺說過,他不要跟一個下人坐在一起,而在凌爺爺眼里,她不是凌父的養女,是一個被凌家養著的下人,所以,她也沒敢坐下來。

金妮看著她,一副勝算在握的模樣。

「來,鳳兒乖,坐到女乃女乃身邊。」凌女乃女乃一臉慈愛地拉過楊鳳兒,讓她坐到自己的身邊。

楊鳳兒先看了看凌爺爺的反應,看他居然沒有大呼小叫的,才敢緩緩地坐下,不過她坐得直挺挺的,沒有亂動,一副深受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模樣。

看著她這副樣子,凌女乃女乃先是無奈地輕嘆,「鳳兒,我想,你大概也猜到這次我們來的原因了吧?」

楊鳳兒看著凌女乃女乃眼中的憐惜,忍下了到眼邊的淚意,輕輕地點了點頭。

聰穎如她,怎麼會猜不到他們找上門的原因,尤其凌女乃女乃眼中的憐惜是那麼明顯,還有金妮眼中的得意是那麼的明顯以及…刺眼。

「你跟她說這麼多做什麼?反正凌寇要娶的女人是金妮,而不是她這個父母不詳的孩子。」凌爺爺冷哼出聲,故意用英文說著金妮也听得懂的話。

剛剛凌女乃女乃是用金妮听不懂的中文跟楊鳳兒說話,為的就是讓她好過一點,可是這下子凌爺爺卻一點也不給她面子的用英文說,楊鳳兒的臉一下子就煞白了。

她其實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這一天會來臨,只是她沒有想過這一天會來得這麼的快,而且凌爺爺看來也是著急了,甚至給凌寇找來了一個合適的妻子人選。

「金妮是美國最大藥廠的唯一繼承人,她跟凌寇結婚,絕對會讓凌寇的事業更上一層樓,他的路會更加的一帆風順,而且金妮還為了凌寇,進入凌寇的研究室里一同研發新藥,這些,都不是你可以做得到的吧?」凌爺爺仿佛沒有看到她臉上的蒼白,徑自地說。

楊鳳兒不言不語,她的確一如凌爺爺所說的,她什麼都沒有,無法幫助凌寇些什麼,尤其是在事業上。

「老頭子,少說兩句。」眼見她的臉越來越蒼白,甚至連半點血色也找不到,凌女乃女乃心疼極地罵了凌爺爺。

他悻悻然地閉上嘴,但一雙眼卻還是瞪了楊鳳兒一眼,才不屑地挪開。

「鳳兒,女乃女乃知道你是真心喜歡凌寇的,但…你也知道,我們凌家是什麼樣的大家族,跟金妮結婚,對凌家也好,對凌寇也好.你就當女乃女乃是壞人,拆散你們兩個的壞人,你要恨女乃女乃,你要對女乃女乃生氣也可以,可是…妳不要跟凌寇在一起好不好?」

不要跟凌寇在一起好不好…

凌女乃女乃的話,像一把匕首反復凌遲著她的心似的,她的心在淌著血,她的淚在眼眶里頭淌著,可是沒有人看得見,她也不要讓任何人看得見。

看著眼前的凌女乃女乃,她不會忘記,在她小時候總被凌爺爺罵得快要哭出來時,給她解圍的凌女乃女乃;也不會忘記,這個總是慈愛地模模她的小腦袋,要她不要在意凌爺爺的話,她永遠是凌家的小公主的凌女乃女乃;更不會忘記,凌女乃女乃為了不讓凌爺爺對她壞,不惜強求要跟凌爺爺在退休後去加拿大。

這一切的一切,要她怎麼可能恨凌女乃女乃,對凌女乃女乃生氣,如果今天是凌爺爺對她說出這番的話,她的心可能會怨恨一點、憤怒一點,可是那是凌女乃女乃,一個最疼她、最愛惜她的老人對她說出這番的話,她像了失了魂一樣,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地看著凌女乃女乃。

「好…」不知過了多久,她听見一個虛弱又虛渺的聲音緩緩地響起,說著教她心也碎了的話。

她的眼,看不到凌女乃女乃強忍著心酸的模樣,看不到凌爺爺那副不屑的模樣,看不到金妮帶著勝利的模樣.

她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像尊石像坐在沙發上多久,直到兩只手臂將她抱進一具熟悉的胸膛里。

「鳳兒,你怎麼了?」凌寇心焦如焚地問著她。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的一回事,只知道自己一回到他們的家,卻看到楊鳳兒像一尊沒有人氣沒有氣息的人偶一樣地坐在沙發上。

墨眸掃過茶幾那幾個杯子以及熟悉的飲料,「爺爺跟女乃女乃是不是來過?他們對你說了什麼?」他著急地問著她。

她的眸,徐徐地落在他的臉上。

心,好疼好傷,如果她愛上的不是他,那該有多好,但都來不及了,她已經愛上他,深深地愛上他。

「寇。」對著他,她揚起了一抹很淺卻很美的笑靨,輕喚他。

見她揚起笑,凌寇的心稍稍放松下來。

「怎麼了?」他依舊抱緊了她,總有著一股不安的感覺。

「寇,我有沒有跟你講過,我很愛你?」她唇邊的笑靨很深,甚至帶著甜意。

他不曾料過她會突然跟他說這樣的——心頭不安的感覺更深。

「鳳兒,告訴我,爺爺跟女乃女乃跟你說了什麼?」看到第三個杯子,上頭沾的口紅印,他大概猜到了是什麼回事,「鳳兒,他們說的全都不是真的,我並沒有答應。」

「你在說什麼?」豈料,她的反應卻是一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的樣子,「爺爺、女乃女乃說很久沒見到我,很想我,所以來看看我了。」

她撒謊,凌爺爺絕對不會說出想她的話,可是明知道她在說謊,但凌寇卻無法直接戳破她的謊言。

「是嗎?」她要裝傻,那麼他只能配合著,他不知道爺爺到底說了些什麼話傷著了她,但至少現在他不能再加深她傷口的痛楚。

「對,對了,案子拿到手了嗎?妙頤姐急著想知道年終有沒有加成。」她逼著自己扯東拉西地說著毫無關系的話,要不是這樣,她的淚會掉下來,她的心會痛得無法呼吸。

「拿到了,年終不但可以加成,還有可能是雙倍。」

「真的,那太好了,妙頤姐他們會高興死的。對了,你餓不餓,我去煮晚餐好不好?」

她突然地建議,從他的懷里站起,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鳳兒,我們出去吃吧,不用麻煩了。」雖然她的步伐走得很穩,但卻沒有了平日的利落,反倒有些像遲疑不決。

「不。」她很快地否決了,「我弄點簡單的,不麻煩的,很快就會好,而且,我不想到外頭人擠人的,待在家里,好不好?」她想把握最後一點跟他在一起的時間。

她答應了凌女乃女乃,明天就要離開凌寇,離開美國,只是,她沒有答應凌女乃女乃往後只把凌寇當成哥哥的看待。

因為,她做不到,再也做不到了。

「好,那我等妳。」打量了她一會,最終他答應了,因為他知道現在的她需要一點獨處的時間,這個時間里,連他的打擾都不允許。

「好。」她點了點頭,含著淚走進廚房里。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廚房里,凌寇一臉陰霾地走進書房,拿出手機撥打了一串號碼。

對方一接起,他馬上冷聲地道︰「你最好給我把事情的始末好好地說上一遍,否則我要你金妮永遠在社交界抬不起頭來做人!」

餐桌上,彌漫著一陣詭異的沉默。

凌寇看著那佯裝忙碌地布完菜後,便開始專心吃飯的楊鳳兒,她那若無其事的模樣,如果不是從金妮那里知道了所有的事,包括了凌女乃女乃跟凌爺爺對她說過的那些殘酷的話,他真的會被她騙過去了。

「你怎麼不吃?我做得很辛苦的,給個面子,吃一點吧。」挾了口菜進他的碗里,她裝著可憐的說。

凌寇看著她,眼里有著心疼,為什麼她不告訴他這些?

或許,她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算無名無分的跟著他,所以才不讓他將他們的關系公開?又或者,她是不是打算眼睜睜的看他娶另一個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女人,然後獨自黯然地離開他?

一個又一個的猜測,教他整個人食不知味。

他在想,鳳兒是不是真的在明天就會偷偷的瞞著他,按照女乃女乃的意思,離開美國,不是他不信任她,相反地,他就是太過清楚她的性格了,所以才會這麼的想。

「你怎麼了?現在是在吃飯,你只瞧著我就會飽嗎?」伸出指尖在他的鼻尖上一刮,她疑惑不解地問他。

「我可沒有你這個才能,只看著你,我可是不會飽的。」強撐著唇邊的笑,在笑不出來的時候,將唇湊向碗邊,扒一口飯,然後,再笑。

不能夠讓凌寇知道,她已經打算離開他,因為他不會允許的,為了她,他甚至會向疼愛他的兩老惡言相向,她不想他為了她而做出這種不孝的事。

凌家兩老是為了他好,所以才會有這樣自私的決定,如果換作是她,她可能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所以她怪不了兩老,也無法怪責他們疼愛凌寇的心。

「鳳兒,你有話要跟我說嗎?」驀地,他開口說,那話卻教她整個僵住。

「寇,我會有什麼話要跟你說的?今天晚上你真的很奇怪,發生什麼事了嗎?」下意識地她別過了臉,欲蓋彌彰地避開了他那雙仿佛洞悉一切的墨眸。

她不敢直視了,那代表了她會離開。

怒火猛然地燒起,他伸手,扳過她的臉,「告訴我,你沒有打算听女乃女乃的話。」他沉聲地命令。

他知道了!

下巴傳來的疼意,讓她意識到這一點,但她還是想要繼續裝傻,裝听不懂,「寇,你放手,你弄痛我了。」

她的淚掉了下來,好像是真的被他弄痛了所以才掉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是因為心太過疼,所以才會不由自主掉下來的眼淚。

她的淚,熱得像岩漿似的,燙傷了他,他急急地收回手,既自責卻又氣消不了地瞪著她。

「你小心一點,不要再弄疼我了。」看到了他眼中的自責,她擦了擦眼淚,主動地依偎進他的胸前。

這副胸膛,總讓她覺得是她最終的歸處,然而今晚之後卻再也不屬于她,而是屬于另一個女人的。

一股執著的佔有欲,逼使她的一雙小手迫不及待似的將他的衣襬從褲腰里拉出來,等不及一顆一顆的解開那些煩人惱人的鈕扣,所以她雙手一左一右的拽著衣領,匆地使勁往外一扯,脆弱的鈕扣禁不起蠻力的對待,瞬間便扯落了一地。

她的異樣,教凌寇握住她不住肆虐的小手,「鳳兒,住手。」

她皺起小臉,難過地道︰「我要你,難道你不想要我嗎?」

好像只有這樣的方法可以證明,他的身心全都是屬于她一人的,就當是最後一次也好,她想要他,也想他狠狠的要她,就算弄壞了她的身子她也不在乎。

他皺起眉,「鳳兒…」現在的她,實在跟平日的她一點也不相同,如此反常的舉動,實在是教他非常的在意。

身子被限制,她不能如願地繼續月兌他的衣服,但她的手卻胡亂地上下摩蹭著。

「你!」倒抽口氣,他作夢也沒想到在床上歡愛也會感到害羞而一直緊閉著眼的她,居然會這麼大膽,主動去撩撥他的。

清楚她被什麼樣的事困擾著,凌寇想,或許待過一會後,待她情緒平穩點時,她就會完完整整地告訴他,現在她的情緒這麼的波動,逼她也是逼不出答案來,更何況雖然她技巧全無,撫模他的力道更是不知輕重,但那也教他體內的欲火熊熊地燃燒起來。

松開箝制她的手臂,重獲自由的她馬上月兌盡兩人身上的衣服,並跨坐上他的腰。

……

心中的難過,迫在眉睫的分離時間,教她的淚再也控制不了,滑落臉頰。

「鳳兒,別哭。」握住腰肢的掌改撫上她流淌著淚痕的小臉,他憐惜不已地安慰著。

「我愛你!為什麼我要這麼愛你?」淚止不了,她痛苦地趴伏在他的身上,口中嚷著︰「求求你用力的愛我,就算弄壞我也沒有關系!」

弄壞她吧,讓她永遠都記住這一晚,也要他好好記住這一個晚上。

「老天!」他低吼出聲,她竟然用沾著淚水的可憐小臉來跟他講這種教男人忍受不了的浪語,這擺明就是要他狠狠的要她,讓她累得明天也無法下床。

這樣的挑釁太過誘人,教他精明的腦袋也一時罷了工,沒有空間再去想她落淚的原因。

「你會後悔的。」後悔說出這種挑釁他的話,他沙啞地道。

她會後悔的…

這句話,就好似在跟她說著她作的決定是錯的一樣,但來不及了,在她已經全都豁出去,以後什麼也改變不了了。

傷心的淚水越落越多,她口中的喘息也越來越急促。

他的力道,就真的好像要把她弄壞掉似的,既重又沉,伸手抱緊他,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抱住他一輩子都不放手。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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