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超美……」過了許久,任筱綠才找回自已的聲音,她還以為她已經在盧逸澄求婚的那一夜見識過最美的螢火蟲飛舞場面了,想不到韓永在後院的景泉更讓她驚艷。
不同于任筱綠的震撼,已經看慣這等美景的韓永在可是緊張擔心到不行,他提著一顆心,表情超在乎,目不轉楮地觀察著任筱綠。
她還好吧?聲音听起來怎麼這麼激動?她睹物思情,要哭了嗎?
要命!他只有遠遠看過她哭、只有在相機里看過她哭,不知道如果她當著他的面落淚該怎麼辦?他不太會安撫女人的眼淚。
面紙呢?他沒有帶面紙出來,要不要先進去屋里拿一盒面紙?
因為太過緊張在乎,他沒有想太多,直覺地喚她。
「筱綠,別看了。」還直接拉著她的手,要帶她進屋里去。「走!我們進屋里去,我泡茶給你喝。」
她訝異地定著他牽位她的手,張口抗議。「可是我……」
可是她還想看,她知道韓永在擔心她會憶起過往的求婚片段,怕她脆弱哭泣,但是她不會隨便在別人面前哭,她會忍住的。
再說了,他這樣很自然地牽握著她的手,讓她臉頰不爭氣地浮現熱燙紅潮,哪還能跟他進到燈光明亮的屋子里,一進去,她臉上的紅暈馬上會被瞧見,會很窘。
「別可是了,不過就是螢火蟲,一點都不好看。」他轉身背對池塘,將她拉在身旁,舉步就要往屋子走去,雖然這樣做有點霸道,不是他會有的作為,但他完全是為了她好。
「韓永在!」任筱綠掙開他的手,重申︰「我沒關系,也不會哭,真的!我還想看,這里的螢火蟲飛舞的畫面是我看過最美的。」
「這……」人家她都這麼說了,他也不能再強迫她進屋。
低頭望著方才握住她柔荑的掌心,感覺還滿失落的,她的手很軟女敕,握起來好舒服,如果可以再握一次一停!別再幻想了。
人家她正在難過著,他卻在這邊胡思亂想要握她的手,這樣很不道德。
不懂他心里的掙扎,任筱綠忽然揚唇,露出一抹逞強的苦笑。「而且……」
而且什麼啊?她為何笑得如此苦澀?
那抹笑看得韓永在的心揪疼不舍,這時候他反倒矛盾地希望她哭,至少,哭出來不用偽裝情緒,哭出來她的情緒釋放了,心里也會好過些吧?
任筱綠幽嘆了一聲,清冷的聲音說著︰「而且我也該學著放下過去,好好過日子了,以往,我只要看著手上的戒指就怎麼都放不下過去的那段情,沉溺著、反復回想著當時的畫面,人是活在現在,心卻停留在兩年前,導致生活過得灰灰暗暗、冷冷清清,我也知道這樣不好,也知道小寧很擔心我,但我就是割舍不下,但是現在可好了,」她想裝出豁達的姿態聳肩,其實更像在嘆氣。「戒指弄丟了,也許這就是冥冥中的安排。」
「安排?」他皺眉看她,總覺得她的情緒不太一樣了,下午找不到戒指時又急又慌的模樣不見了。
「嗯!」任筱綠偏頭看著他,眼神無比認真,像是為了說服自已似的用里點點頭,大大地深呼吸一口,說︰「大概是造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我像幽魂一樣毫無目標地過日子吧!所以才安排我弄丟了戒指,提醒我別再沉溺于過去。」
她會這麼說,一方面是想試著釋放悲苦的自已,因為她比誰都清楚,盧逸澄要是在天有靈,也不會喜歡看見她憂郁過生活,她一直都知道,這兩年也學著改變,但每次只要低頭看見求婚戒指,她就會被往事鎖住,掙月兌不開,現在戒指弄丟了,反而給了她非改變不可的契機。
當然,另一方面是她不想再麻煩韓永在,要是她一直放不下那枚戒指,韓永在極可能會—再出手幫忙尋找,那會苦了他,她過意不去。
她那雙美麗的翦水雙瞳在螢火蟲一明一滅的光亮映照下,美麗不可方物,美得讓他恍神,他甚至必須努力集中精神才有辦法思考。
她心態的轉變讓韓永在詫異,卻也替她高興,沙啞的聲音帶著一抹欣慰地贊同道︰「你能這樣想很不錯,人本來就該往前看。」
她又說︰「剛剛我邊洗碗時邊想……」
「唔?」他露出鼓勵眼神看她,認真對待她即將說出口的話。
「我想……」她的表情像是痛走思痛後,才說出口。「戒指不用找了。」
「什麼?!」韓永在大喝,表情驚愕,差點以為自已听錯了。「不用找了?為什麼?」
「因為太麻煩你,也太勞師動眾了,我甚至還害你受傷。」她眼神拖歉地看著他手臂的擦傷一眼。「就把丟了戒指當作是一項告別過去的儀式吧!明天我回台北後會寄匯票給你,那些幫忙尋找戒指的工資我會負責,那筆錢不該由你出。」
她不想虧欠、麻煩別人,今天她已經欠他很多了,錢她還得起,人情可就很難還。
韓永在一時之間怔愣到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情緒有點矛盾,當她說不想麻煩他,又說要自已出錢時,他非常不高興她分得那麼清楚與故意拉開的距離感,他才不怕她來找麻煩。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覺得欣慰,任筱綠不再執著要找到戒指,那是否代表她真的已經走出那段傷痛的回憶,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的太好了,好到讓他覺得他應該有希望能融化她的心。
已經調整好心情的任筱綠表情反而比韓永在還釋懷,她輕笑著問︰「我不找戒指了,你怎麼比我還驚訝,這樣不好嗎?」
韓永在用力點頭。「好。」
怎麼會不好?太好了!他也覺得戒指的存在會提醒任筱綠許多傷心的記憶,沒了戒指,她也許能從悲苦里跳月兌出來,活得快樂些。
任筱綠唇角的笑容拉得更高了,她笑說︰「所以你不用阻擋我看螢火蟲了,雖然很難,但我會試著只把它們當成螢火蟲,而不去聯想其它代表的意義。你看,那邊還有一小群的螢火蟲蟲聚在一起飛,很漂亮,那邊是不是有什麼它們喜歡吃的食物?」
說著,人已經邁開步伐往螯火蟲聚集的方向走去。
等她走了兩步之後,韓永在才想到要阻止。
「欸!小心!那里不能踩,會落空……」
「啊……」來不及了,伴隨著任筱綠的驚呼聲響起,她的腳下也跟著踩空,整個身子往池塘落下。
「筱綠!」韓永在臉色驟變,聲音超緊張地急奔過去。
任筱綠一腳踩進池塘里,所幸池塘不深,不會造成傷害,但是她的下半身已經浸泡在池塘里,沾滿了一堆爛泥。
「有沒有受傷?不要怕!我來拉你!」韓永在來到她身邊,表情在乎到家是弄丟了最珍貴的禮物。
他在池塘邊蹲下,健臂一撈,勾住任筱綠的腰身,還吩咐她。「手繞著我的脖子,我抱你上來。」
因為腳踩進爛泥里動彈不得,任筱綠只能乖乖照做,雙手環繞著韓永在的脖子。
韓永在拖緊懷里的嬌軀,一手撐在地塘邊的地上,一手往上提拉,但是任筱綠腳陷入池塘泥巴里,沒法移動。
「韓永在,我的腳被泥巴卡住,動不了。」她面露難色,泥巴的吸咐力比她想象中還要大。
韓永在立刻不假思索地說︰「我下去幫你。」
他跳下地塘,這個池塘他很熟,深度只到他的大腿中段,不必擔心會有危險,他比較擔心的是佳人會嚇壞。
韓永在一進入池塘里,立刻在她面前彎腰,手探入地底,沿著任筱綠的大腿往下,模到她的腳踝。
「你在干麼?!亂模哪里啊你!」任筱綠瞪大眼驚呼,被他忽然上下其手的動作給嚇到,怎麼他剛剛還是正人君子,一跳下池塘里馬上變?
「冤枉啊!你不要誤會。」韓永在急著澄清。「我是幫你把腳從泥巴里拔出來。」他邊解釋邊在水底月兌下任筱綠的鞋子,握住她白女敕的足,拉離開爛泥。
因為他彎腰做這個動作的關系,也因為任筱綠就在他面前的關系,他一彎腰,頭臉剛好頂著任筱綠胸脯的位置磨蹭,呈現很尷尬曖昧的姿勢。
「那你快點!」任筱綠臉色脹紅,還一路紅到脖子。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吃豆腐,但還是覺得很羞,心跳慌亂,她雙手交叉護在胸前,窘得想快閃,無奈她現在哪兒也去不了。
「我已經在快了。」韓永在咬牙說著,聲音听起來很忍耐。他何會不是心跳亂了拍呢?馨香柔軟的女性軀體就在眼前,他的臉甚至還可以隔著衣服擦過她高聳豐滿的酥胸,鼻同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風信子香味,那香味刺激著他身上最原始男性的部位,偏偏他什麼逾矩的事都不能做,只能專心幫她把腳從泥巴里拔出來。
他也想快點啊!否則再這樣和她的胸脯磨蹭下去,他懷疑自已會噴鼻血。
終于,他握住她的另一只果足,拉離爛泥。
此時,他額際沁著汗,不過他很清楚這汗不是因為奮力幫她拔出雙足,而是因為壓抑所造成。
他喘息,吩咐任筱綠。「手抱住我的脖子,把腳勾到我的腰上,不要再踏進水里了,省得又被挺泥卡位,我先拖你上去,鞋子等一下再撈。」
任筱綠听了他的建議,嚇到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把雙腳勾到他腰上?就像無尾熊一樣?拜托……這種姿勢很像是在……做那件事。
韓永在沒讓她猶豫太久,他雙手撈起她的腿,將之圈著他腰際,接著大掌捧托住她的臀,試圖從池塘里爬起。
任筱綠覺得這姿勢很丟臉,韓永在的每一個攀爬動作都導致他下半身的男性部位頂著她的腿她很想離開他身上,可是他很賣力在往上爬,表情絲毫不見猥褻神色,一副緊張她、擔心她,只想怏點帶她離開池塘的在乎模樣。
這讓她覺得自已若是別扭掙扎反而顯得小家子氣,也反而會拖累他的動作,只好忍著羞窘、忍住不逃,任他抱住自已,任由兩副軀體緊密相貼。
韓永在終于爬上來了,他在池塘邊緣放下任筱綠,然後前後左右的審視她,喘息著問︰「已經沒事了,你有沒有嚇到?有沒有受傷?」
她聲音細如蚊蚋。「我沒事……」
除了心髒怦怦亂跳,體溫急速上升,臉蛋辣紅之外,她什麼事都沒有。
听見她說沒事,韓永在慶幸地嘆了口氣,下一秒居然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拉進懷里,下巴蹭著她的頭頂,語氣听起來像是大大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他那只要她沒事就萬事足的態度嚇著她了,她眼神困惑地抬頭看著他,而他也剛好帶著疼惜的眼神低頭瞧她。
近距離看著她粉女敕水潤的唇很讓他心動,他甚至幻想著那唇吻起來的鋪魂滋味……然後,兩人四目交接,逐漸加怏的鼻息近到可以噴在彼此臉上,唇瓣距離不到一公分。任筱綠很清楚情況變得不太對勁,她想退開,于是慌亂地撇開眼,找理由。
「我先進去洗……唔……」因為唇瓣太過靠近了,她一說話,柔女敕唇瓣輕輕刷過韓永在的唇瓣,這無疑是一種誘惑與邀請,韓永在剛剛的幻想成真,那絲絨般觸感的唇辯害他理智破功,他不禁順心而為,頭一偏,猝不及防地掠奪那令他向往的水女敕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