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永在听完,心情蕩到了谷底,這下他完全明白為何任筱綠的淚顏會帶著孤絕淒涼的感覺了。她有多愛她的未婚夫呢?愛到事情都已經過了兩年,還是放不開。
他忽然好嫉妒那個男人,能擁有任筱綠深情不移的愛。
就在韓永在斂眉思索之除,一旁的簡潔鼓舞他。「韓永在,這次非要靠你出馬不可。」
「靠我出馬?」韓永在搖頭,不懂。
簡潔解釋,「就是去追她啊!一方面我覺得你和筱綠很速配,二方面我們都不願見筱綠繼續孤單,本來我還在思考要怎麼安排你們見面的說,想不到你們已經認識了,這就是緣分啊!韓永在,你也見過筱綠了,有沒有覺得她美如空谷幽蘭啊?別告訴我你見到氣質這麼高雅的筱綠不會欣賞,這麼優質完美的女人怎麼可以錯過呢?你去追求筱綠,用甜蜜的愛情來拯救筱綠月兌離優郜悲傷吧!」
簡潔說得很亢奮,情緒激昂地右手握拳朝空中用力揮出一拳,很滿意自已所扮演的紅婊角色。
任芯寧也在一奈猛點頭咐和,顯得樂見其成。
但是韓永在卻沉著臉,聲音低沉地回答︰「對不起,我不要。」
「不要?!」簡潔和任芯寧異口同聲大叫︰引來咖啡店里的客人側目。
驚覺成為客人注目的焦點,任芯寧趕緊壓低音量,問︰「為什麼不要?難道你不喜歡筱綠?」
怎麼可能?她們家筱綠完美如女神,怎麼可能有男人不愛?
「不是。」韓永在很誠實地搖頭。他沒有不喜歡,相反的,他很喜歡,笫一次遇見她時,先是因為心疼而印象深刻,而後心疼變成關心、關心變成把她的人都上心,情感慢慢泛濫,他不得不承認任筱綠這個人已經深植他的心中。
「那為什麼不要?」換簡潔擰眉問。
「我不想當替代品。」任筱綠的心里似乎全不出任何位置來容納別人,去追求她的結果有兩個,一是失敗,因為她不想再愛也不敢再愛,二是成功,只是成功的背後是否代表著情感的轉移呢?
「怎麼會是替代品?」任芯寧猛搖頭,不認同地提出她的看法。「盧大哥跟你是完全不同類型的男人,他是那種時尚高雅、冷靜沉穩的男人,雖然我對你的了解不深,但你樸實正直,給人感覺很舒服,像是和煦的暖陽,筱綠若是接受你,絕對不會是把你當替代品。你真的不要嗎?要不要再想一想?我在想,也許你的溫度能溫暖筱綠冷卻的心。」
溫暖她的心?
這個說法讓他的心動搖,確實,他也覺得任筱綠看起來很缺乏溫暖的樣子,他不由得幻想著,當她擁抱溫暖幸福時,那秀致清冷的臉龐會綻出什麼樣的先芒。
由于韓永在陷入想象中,遲遲沒響應,任芯寧以為他還是不肯,于是惋惜地低垂著頭,喃喃說︰「本來還想把筱綠的聯絡電話告訴你的說,你可以跟她聯絡,她今天早上匆匆忙忙開車說要去昨天出差的地方找弄丟的戒指,我這腦筋真不靈光。」
任芯寧自嘲地拍了拍腦袋瓜。「剛剛你跟我說筱綠把相機遺留在你那邊對我還沒想那麼多,但現在聯想起來,筱綠會不會是去你家那邊啊?也許你現在回去還可以踫上她也說不定。」
「你說什麼?」聞言,韓永在的眼眸膛大。「她開車去田尾?」
「對啊!」任芯寧直率地點頭。「筱綠在昨天出差的地方把我那個無緣姊夫送的求婚戒指給弄丟了,急著過去找。」她的手指向簡潔,問︰「剛剛簡潔說你也住田尾,不是嗎?」
韓永在點頭,然後用力深呼吸了口氣,因為擔心而急切地說︰「電話給我,我馬上去找她。」
任芯寧反應很快,二話不說地拿了便條紙抄下任筱綠的手機號碼交給韓永在。
只見韓永在收下便條紙後,立刻轉身殯步離開,連跟她們道再見的時間都沒有。
目送他離開後,簡潔唇角勾出饒富興味的弧度,思忖著——還說不要,瞧你擔心得咧!
韓永在邊發動車子邊別上藍芽耳機,依照任芯寧抄給他的手機號碼撥出,但是電話卻無響應,不曉得是收不到訊號還是任筱綠沒空接?
他踩下油門,利落地轉動方向盤,很快地將車子駛上交流道,一路開往田尾的方向,沿路他又撥了幾次任筱綠的手機,結果還是一樣沒接,這讓他更是心急。
兩個半小時之後,黑色休旅車駛回自家門口,他停妥車後急忙下車,疾步繞著溫室和自家樓房的四周查看,卻沒有看見任筱綠的身影。
這時,在樓房四周花圃工作的工人喊他。「老板,你回來了喔!有一個很水的小姐來找你,她說昨晚在你家作客弄丟了戒指,蹲在溫室旁邊拚命找都找不到。」
韓永在一听便知道工人指的是任筱綠,他急忉地問︰「那她人呢?在哪里?」
堡人聳聳肩。「不知道,後來我們午休去吃午飯,回來之後就沒看見人了。」
這個答案讓韓永在心灰,忍不住猜想任筱綠會去哪里呢?
他逼自已定下心來仔細分析,如果像工人所說的那樣,任筱綠找不到戒指,那麼,她有可能會就這樣放棄走人嗎?
不!他認為不會,任芯寧都說了,那是求婚戒指,任筱綠肯定不會沒找到就離開,那麼……她會去哪里呢?田尾的路況她不熟,到時候又像昨天一樣亂開車開到迷路或沖入田溝、摔進田里怎麼辦?等等!忽然,他靈先一閃。田溝?
她會不會到昨天發生意外的地方去找戒指呢?
韓永在不想錯過任何可能性,立即開車上路,目標是昨天兩人相遇的地點。
五分鐘後,當任筱綠的車子出現在韓永在的視線範圍時,他懸在喉頭的一顆心終于稍稍松獬了下來。
原來,她真的在這兒。
他把車子停在任筱綠的車旁,走下車,馬上在綠油油的稻田里看見任筱綠蹲低的身影。
她縴細的身子正縮蹲在稻田之間的田埂,彎著腰,在烈日的暴曬下,T恤汗濕地貼在她背上,而她仿佛對酷熱無感似的只顧著低頭尋找。
「任小姐!」他喊她,同時大步跨入田里。
任筱綠听見韓永在的聲音,抬頭,同時感覺一道影子遮下,為她擋去熾熱的陽光。
「韓永在?!」她一見到他,原本緊繃如弦的表情松動,嘴角垮下,一副快哭了的樣子。「你終于出現了。」
韓永在急忙蹲下,下意識伸出手扶著她的手臂,他不是故意在肢體上接觸她,而是覺得他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任筱綠下一秒便會暈倒在他面前。
瞧瞧她這是什麼臉色?臉頰因為日曬而發紅,可是唇色卻是蒼白的,還有額前的劉海和耳旁的發絲,都已經濕黏地貼在她臉上,使得她看起來很憔悴;再往下看,她的雙手沾滿泥土,顯然是已經在田里模素了好久,牛褲的膝蓋以下也沾滿黃褐色沙土,模樣好不糧艦。
而最讓他心抽痛的是任筱綠焦灼的眼神,原本該是明亮晶燦的漂亮眼眸卻透出失望與恐懼,讓他看得很不舍。「怎麼辦?我的戒指不見了,我找不到,那是對我很重要的戒指,是我的未婚夫跟我求婚的戒指,可是我卻把它弄丟了,怎麼找就是找不到,昨天之前它還戴在我手上的……」
任筱綠愈說聲音愈絕望哽咽,她的手也攀上韓永在的手臂,激動地搖晃著。
韓永在忍位想將傷心絕望的她擁進懷里疼惜的沖動,先是抿了抿唇,然後開口用沉穩的嗓音去撫她的不妾。
「不要急,先不要那麼快就失望,也許找得到也說不走。」任筱綠拚命點頭。「拜托!求求你幫我。」
她說著,跟睚紅了起來,笫一次感覺自已如此需要援助,即便是失去盧逸澄之後,她再怎麼沮喪哭注,也都是來自已疔傷,從來不對外求助。「我知道,我一走會幫你的。」韓永在拍拍她的肩膀,給她一個充滿信心的微笑,聲音溫喿地哄著她。「可是你必須听我的話我才會幫你,你先到那迫樹蔭下坐著休息,我找到戒指後會立刻叫你。」「可是……」她皺眉搖頭,還想繼續找。韓永在也搖頭,而且態度比她堅決,向來溫和的臉龐難得出現不盒商量的表情。「去樹蔭下等。」他語氣堅走地重申,同時以沉穩不可抗拒的勿道牽起她的手,抶她走出田埂,帶她走到產業道路奈的樹蔭下。
他又從自已的車上取來礦泉水,打開瓶蓋倒出礦泉水幫她洗淨手上的泥沙之後,剩下的半瓶水交到她手上,努了努下巴,要她喝下。「喝點水,你看起來快要月兌水了。」任筱綠依言喝下,然後疑惑地看了韓永在一跟。
他擔心的表情看起來和她有得拚,只是,她是擔心戒指的下落,那他呢?他在擔心什麼?在任筱綠還沒想透之除,就見韓永在忽然拘出手機,一會兒後,任筱綠听見他對著某人交代。「叫花囿里的工人全部過來我這里幫忙找一枚戒指……對!村里有全的人都可以過來,我會算工資給他們,找到後還有紅包。」交代完,他收了手機,發現任筱綠一臉難以置信地耵著他看。「你……」任筱綠詫異地張大——沒想到他為了幫她找戒指居然做到這樣的地步,不惜動員工人和村民來幫忙?
相較于她的吃驚,韓永在卻只是偏頭對她露出去慰的微笑,說著︰「不要擔心,多一點人找,很快就會找到」
語畢,他轉身,在協助的人手還沒到達前,先跨入田里彎腰尋找。
站在樹蔭下的任筱綠神色恍惚地看著韓永在泛入貓田里的身影,感覺胸口不爭氣地劇烈狂跳,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就造全身的毛孔都豎起。
她不會形盒這種情緒,很像是……感動。
對!就是感動,除了感動之外還很意外,感覺一陣瑗流緩緩章流過她全寂冷漢了許久的心房。在這心意暖暖的一刻里,她感受到了釋放。
她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被釋放了,但可以感覺到籠罩在她身上的負面情緒似乎褪去了一些。她臉色怔忡,移不開視線,呆愣地看著韓永在彎腰的身影,閃耀金光的太陽照射在他背上,使得他看起來像個神聖且溫暖的發先體。
那先芒剌著她的跟,她開始覺得跟花胲聾,甚至反胃想吐,這對她才想起,從早上匆忙出門至今,剛剛韓永在要她喝下的那一口水是她今天唯一進食的東西。
正想著,忽然跟前一片黑,身子毫無預警地虛軟倒下,當身體砰的一聲癱倒在地對,她隱約听見韓永在著急焦慮的聲音大喊著她的名孛。
沒多久,好像有人抱起她,因為她覺得身體忽然變得輕飄飄像是浮在雲端,而且這朵托著她的雲幸幸地摟緊她,像是不願放開似的……
兩個小對後,當任筱綠蜂開眼楮對,先是茫然地看著陌生的天花板,以及天花板上那不停竣轉的吊扇,接著才微微轉頭環顧四周。
她發現自已躺在一個全然陌生的房間里,身下是竟大的雙人床,房間的一面牆上有著大片的畬戶,畬框是溫暖的木頭材質,不是都市家庭里素見的鋁門畬,畬戶向外故開,躺在床上便可一跟看到窗外的藍天白雲,還有百合花的花香味不鉼從畬口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