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在她身體里推連,帶點試探的意味,徐緩進出,他要她跟上他給的頻率,他要她適應他們親密的方式。
她感覺自已像鍋爐上的水,他是那火焰,初始的溫和對待,像是文火慢煮,漸漸的,火越燒越大,以著超手她想像的速度,將她這鍋冷水燒得沸騰不已,燒得莫名亢奮。
听著她的申吟,他開始忘情的加重力道,一次比一次進入的還深,兩人的身體完美的嵌合,緊密得毫無空隙。
赤果的身體挑戰的極限,跨越了底線的瞬間,洶涌的浪潮狠狠的朝他們打來,帶著他們一起領略神秘的歡愉。
退潮的余韻久久盤旋在身體里——
有好一段時間,他們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歇的喘息著。那是滿足感,世界上最強烈且最美好的滿足。
「你還好嗎?」他用沙啞的嗓音問她。
「嗯。」她害羞的輕應,聲音微微顫栗,顯然還沒從方才的里平靜下來。
他憐愛的撫模她的背眷,看著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忍不住問︰「在想什麼?」
「周立達。」
男人敏感的神經倏地繃緊。
有沒有搞錯,床還熱著,歡愛的氣味還沒散去,人還躺在他身邊,可她的腦袋卻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著另一個男人?
正想質問這個壞女人,她已經輕揚嬌嗓,低聲游說——
「我終于明白,為什麼以前周立達牽我的手,我都急著想甩開他,因為我根本不愛他,不能接受他的踫觸,哪怕只是牽手。」她貶著黑白分明的美畔,深情款款的仰望他,「只能是你,能那樣踫我的人只能是你,我沒有辦法想象你以外的男人那樣踫我的身體,那太惡心了,只能是你,也只想要是你。」
剛剛一度受到打擊的男性自尊,在這毒坦承不偉的告白里,完全得到滿足。
白書維勾起嘴角,得意的撫模那張熱燙的小臉。
「跟你說吸,我一度懷疑是因為陳光宗的籃球打中了你,才讓我們重新開起友誼之門,那時我還想,早知道一顆籃球就可以打掉你拒人于外的態度,當初就該狠狠砸個十幾二十顆,我們也不用浪費那麼多年的青春。」
「吼,居然想要打我!壞蛋。」
「誰教你以前讓我吃足了苦頭,老用一張冰塊臉來回應我的真誠。」
「咦,現在是翻舊帳了是吧?」
「翻吶,能有幾個人可以像我們這樣,一起跑到過去的時空翻舊帳?」他得意揚揚的說。
「還說咧,一樣都是回到過去,為什麼我被數學老師打得那麼慘,結果你一點事情都沒有,成績還是跟似前一樣好?」
「我也是付出代價的,當初你考完大學聯考,就跟那些書本永別了,我可是還跟它們套了四年的交情,情誼自然深厚。」
「不懂。你跟誰套交情?」
「當然是跟國英數史地。大學四年我很努力的兼家教,不知道幫多少糊涂蛋成功考上大學,很多家長慕名而來,身為家教界的名師,抓重點、考前猜題可是我的強項,成績屹立不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原來如此。」
「是啊,原來如此,陳光宗那個黑鍋背的真冤,大家都以為是他把你打笨了。」現在想想,他應該在發覺她怪怪的時候就該發現了,才不至于後來心里忐忑不安了好久。
對,他沒跟她說的是,他雖然是跟她一起被壓在戲台下,但其實他回到十八歲的對問比她早了一些,也比她幸運了一些,至少他沒有被球,而是一早在家里醒來的時候,被太過年輕的老媽給嚇了一跳。
「我才不笨,我只是……太久沒念書,忘記了。你笑我,居然笑我!」她嬌滇不依的捶打他。
「好好好,不笑你,吻你總可以吧?」話落,他在她嘴上偷香。
直到黎明到來,他們說了好多好多事情,聊起許多許多以前,盡管昏昏欲睡,還是欲罷不能。尤其想到發生在他們身上的奇跡,都覺得不可思議。
「唉,我們結婚好不好?你嫁給我。」她熱情求婚。
白書維啼笑皆非。「抱歉喔,柯裕棻小姐,我不能嫁給你。」
「為什麼?」她很失望。
「因為我只能取你。是你要嫁給我,搞清楚好不好?」彈了她俏鼻一記。
她搗著鼻子,但心情很好,笑嘻嘻的說,「好,我嫁給你,你娶我,我們結婚吧!」
「好,我們結婚吧。」
听到他的允諾,她開心的張開手臂熊抱他,但下一秒,瞬間跌入夢鄉,帶著笑意滿足睡去。
「唉,不是都二十八歲了嗎,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他寵溺的將她抱緊。
柯裕棻不是開玩笑,她是真的想要跟白書維結婚。
放寒假的某天,她趁著吃早餐的時候,順口對母親提起這件事情——陳麗玲剛往面包上涂完扔油,正準備往嘴里送,听見女兒說的話,當場嚇得手一滑,面包「咚」的一替跌落在餐桌上。
「你、你說什麼?」她錯愕的看著女兒。
柯裕棻好胃口的吞下嘴里的面包,清清喉嚨,「我說,我要跟白書維結婚。」
「白書維是誰?不會是那個豪門外過的私生子吧?!你們什麼對候開始交往的?」而她,居然不知道!
「媽,白書維不是什麼豪門外遇的私生子,白爸爸以前在梨山種高麗菜,白媽媽是作家,白爸爸過世之後,他和白媽媽才搬到這里,他根本不是什麼豪門外遇私生子。」柯裕棻笑著又說︰「我跟他已經交往一陣子,我們都認定對方是自己令生唯一的伴招。」
「不行——」陳麗玲崩潰大叫,「你才十八歲,大學才念了一個學期,你居然就跟我說想結婚!我不答應。」
「因為我愛他呀!」他們之間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所以她想要好好把握當下,把握這份得來不易的感情。
「你說,你是不是懷孕了?那個臭小子讓你懷孕了是不是?天啊……怎麼會這樣,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我才幾歲,為什麼就要當外婆了?」陳麗玲完全歇斯底里了起來。
相較于母親的歇斯底里,柯裕棻顯得鎮定,她看著母親,用一種再認真不過的口吻問︰「所以只要我懷孕了,我們就可以結婚嗎?」如果這樣真的可以讓母親答應他們的婚事,她馬上拉著白書維去做人。
「所以你沒有懷孕?」
「沒有。」不死心,她笑咪咪的敦促,「媽,你說話嘛,是不是只要我懷孕了,你就會答應我跟白書維結婚?」
「胡說八道!不行不行不行——」她真的要瘋了,一向乖巧的女兒是怎麼了?
「為什麼?」
「總之我說不行就不行,你給我乖乖听話。」陳麗玲端出母親的架子。
「媽,你不能什麼事情都要我乖乖听話,這是我的人生,我應該有權力自己決定跟誰過下半輩子吧?而且,就算我跟白書維結婚,也不代表我就是不乖不听話啊!」她試著講道理。母親的邏輯根本是錯誤的。
「我這是在保護你。」陳麗玲理直氣壯的說。
「然後讓我變成一朵溫室花朵嗎?媽,這樣的保護其實很不健康,你應該要讓我成長,要學著信賴我的決定,並且為我開心。」她很正面的對母親再教育。
「你現在是怎樣?念了大學,會跟媽頂嘴,會教訓媽媽了?」
「媽,這是溝通,我們要溝通,這不是頂嘴,更不是教訓。」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不會答應。自由戀愛是毒藥,況且你們還這麼小,你們只是正在戀愛的興頭上,信不信,等新鮮感過了,你們很快就會分手,到對候你會發現,你現在說要結婚其實是很愚蠢的。听媽的準沒錯,你馬上跟他分手,這種愛情不會長久的!」陳麗玲拿出她強勢的態度。
「那好吧,既然你都說我們早晚會分手,就請耐心點等我們真的分手吧!」
「柯裕棻,你是真的要氣死我是不是,你怎麼會這麼糟糕……」
接下來,因為陳麗玲有點暴走了,結婚話題暫且告一段落。
而當柯裕棻把她和母親這段充滿聲光效果的對話告訴白書維的時候,他什麼都沒說,就是模模她的頭發,把她摟在懷里。
「你怎麼都不說話?」
「想要我說什麼?」他莞爾反問。
她忍不住嘟起嘴,「你不怕我真的跟你分手嗎?」
「裕棻,告訴我,你會嗎?」澄澈的黑眸望著她問。
她想也不想的猛搖頭。
他笑了,溫柔的笑了,「那就對了!所以,我還要說什麼?只要我們有共識,絕不輕言放棄這段感情,那就好了。」
再說,他早有心理準備了。不反對就不是柯媽媽了,要是她真的一口答應他和柯裕棻的婚事,他才真的會被嚇到。
「可是我已經二十八歲了,等過了新年,我就二十九歲了。」她可不想等到三十拉警報。
「小姐,請記得扣掉十歲,別忘了,在別人眼里,我們兩個還只是一對未滿二十歲的小情侶。」
「哎唷,可是總覺得自己年紀一把了。」
「既然知道自己年紀一把了,怎麼還老像個小孩子對我要賴撒嬌?」他挑眉揶揄這正靠在他懷里的小女人。
「這是我的權利,也是我的義務啊!別說你不愛。」她像只無尾熊似的伸手巴住他。
「還真是大言不慚。」他擔控她的鼻子。
兩人相視而笑。他們靠著彼此,讓窗外的陽光灑進,讓微風吹涼他們的臉龐……
「我決定了,」半抱半掛在他懷里的柯裕棻突然直起身說︰「我要革命。」
「革命?!小姐,安分點,你媽媽還在氣頭上。」
「我的革命不是戰爭,我的革命是溫和的,我不會跟我媽媽吵架,我是要用堅定的溫柔來跟我媽的獨裁抗衡。堅定,但是溫柔;溫柔,卻很堅定。你會支持我嗎?」
「我不能支持你媽,因為我要支持你。」
「吼,說什麼冷笑話,三八啦你!」她沒好氣的給他一個肘擊。
他不以為意,而是對她伸出手,「一起長期抗戰!」
「嗯,一起。」她笑咪咪的看著他。
對母親來說,她現在只是一時叛逆,而叛逆就像是疹子,發過就好了,可這一次,她想要讓媽媽知道,這不是叛逆,她是真的在為自已的人生做一個她覺得正確的決定。
似是想起什麼,白書維驚呼一聲——
「啊!差點忘了跟你說,著假我會參加轉學考,你,給我乖乖待在台北的學校等我。」雖然少了驚喜,但他真的不希望忙了半天,柯裕棻也跑來湊熱鬧,結果又像大學聯考填寫志願那樣,弄巧成拙。
「嗯,就等你。」她笑咪咪的說︰「我這樣乖不乖?」
「乖。」
她朝他嘟起嘴,白書維明白的低頭接下她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