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織指輕拔發絲,高潔兒一派優雅地輕笑。「這位不知名的野貓小姐,你該離開了,請把這張床讓給我和我的未婚夫。我們許久未見了,有許多離情要訴,他……這方面很強,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夏語綾楞住了。這是她該走了的意思嗎?
「該離開的人是你。很久以前我就和你沒有半點瓜葛了,你最好記住你有多不受歡迎,不要逼我親自送你一程。」初日輝沒給她難看,是顧念兩家多年的交情,他父親初京華與高潔兒的父親是商場上的朋友,兩家不但生意往來密切,私交也不錯,所以兩人自小認識玩到大,多少也有些感情。
但,對他來說並不是男女之情,而是類似于足的情分。
高潔兒以手輕捂住嘴,略咯發笑。「親愛的,你又玩起依依不舍的游戲了,這只貓兒才剛上手,沒玩過癮吧?你想拔了它的爪子才放手對不對?」
別人或許听不出她話中的含意,初日輝卻明白她隱含的恐嚇。
「你敢踫她一根寒毛,我會讓你後悔重回台灣這塊土地。」
「呵……瞧你認真的,真把我當成敵人了?我是最愛你的人,絕不會讓你為難的。」高潔兒翩然走近,坐上大床,一手壓住被褥的一角。
夏語綾困窘地不曉得能做什麼,她沒穿衣服,被子又拍不回來,光果著雙肩十分不自在。
「我再說一次,出去,你讓我開始不耐煩了。」初日輝眼神冷酷,保持警戒地說。
一般在主人的怒目驅趕下,來客通常會識相的離去,即使不甘願,也多半會迫于主人嚴峻的態度而有所收斂。
但是出人意料地,不吵不鬧的高潔兒卻動手解開了胸前上衣的第一顆扣子,慢條斯理地月兌起昂貴的雪紡紗洋裝……
「三個人比較不寂寞,反正這張床夠大,我們擠一擠,說不定還能有番旖旎的激情……」
見狀,忍無可忍的初日輝終于爆發攝人氣勢,下床快速取過掉在地上的長褲穿上,再走到窗邊一把扯下及地的厚重窗簾,不怕把人砸傷似的將之扔向寡廉鮮恥的高潔兒。
窗簾被扯下後,頓時一室明亮,窗外的陽光煦煦透窗而入,使得室內一切事物清晰可見,毫無遮掩。
同時,一具潔白無瑕的半果雪軀也張顯在光線下,純白的洋裝己褪到足躁,美得不可思議的一雙女敕白長腿恍若透明,肌膚女敕白瑩亮誘人的光澤。
但僅是一剎那,一塊深藍的厚布立刻迎頭罩住她,而後初日輝便上前將她一層層包得緊實,就算她想掙開也困難,一條系繩還從她腰下往上綁,打了死結。
不過光是兒秒鐘的抬眸一視,夏語緩隨即認出她是誰,除了更顯嬌艷嫵媚外,她美麗的五官和輪廊未有太多變化,一如從前——
她是當年陪他練琴的漂亮學妹。
「原來你喜歡玩更高級的,口味稍微變重了些沒關系,我是你身休里面取出的一根肋骨,自然要配合你。」高潔兒無所謂的表示,反正迎合他是她活著的目標。
夏語綾錯愕地張大嘴。不敢相信在層層窗簾布的細綁下,這女人居然還能從兩腿間丟出薄薄的粉色蕾絲底褲?!
「喔……日輝學弟,你們要不要移駕客廳好好談一談,不要再做出對心髒不好的驚人之舉了。」她承認向己老了,禁不起驚嚇。
「你叫我學弟?」他不悅地冷哼一聲。
她干笑地愉拉被子,遮住胸前春光。「她自稱未婚妻,我總不好掠美,只能佔著學姊身分撈個便宜。」
他一听,更加不滿。「若有人能稱為我的未婚妻,那人非你莫屬,你別想把我推給別人。」
听到初日輝把自己千方百計想得到的頭餃給了男一個女人,高潔兒眸光一閃,又有了動作。
見到滑落地板,夏語綾直想抱頭哀嚎,簡直哭笑不得。末了,她無奈地嘆了口何一氣。
「去和她談談吧。你不怕被人看光,我可不想光著身子見人,我還有廉恥心好嗎?」非要她吼一吼,他才明白她也是有脾氣的人嗎?
他看了看她,大眼瞪小眼,眠著唇退讓了。「不許胡思亂想,我和她早斷得干干淨淨,絕對沒有不清不楚的牽扯。」
「嗯,我听見了,你可以把衣服穿戴整齊了,袒胸露背的未免太養眼。」她忍不住說多了一句,口氣有點酸。
聞言,他繃得死緊的俊顏總算露出一抹戲謔的笑意。「吃味了?」
「是打翻一桶醋。我現在看你越看越不順眼,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別來礙我的眼。」她故意罵道,一副他有多討人厭的樣子。即使多了個外人在場,初日輝還是大笑,低頭吻了吻最愛的女人。
俄喜歡你為我吃醋,吃越多越好。」表示越在意。
夏語綾不以為然地輕哼,「女人醋吃多了就代表她的男人不夠好,才讓她沒有安全感。」
「有點道理,那你以後少吃點醋好了。」他邊穿衣服邊注意她的表情,唯恐高潔兒的出現讓她心里不舒服。
「你做不到讓我不吃醋嗎?你……」她頓了一下,神色復雜地看了正在用眼神殺她的女子一眼。「你先把她繩子解開好了,文明人有文明人的作法,果休相見好像退化成野獸。」
其實她話中之意也是說給高潔兒听,感情的事不宜太激進,好好地說並不難,用不著使出最激烈的招式,損人不利己。
也許高潔兒常用這一招逼退其他女人,一見正牌女主角來了,少有人還會厚著臉皮留下來,更別說想來個水乳交濃的三人行。
可惜這一回,高潔兒搞錯對象了,學美術的夏語綾根本不介意誰果休,而且以素描的角度來看,一絲不掛的身休曲線才是最美。
她是替她難為情、替她感到不值,也不希望自己布滿吻痕的身軀刺激到她,畢竟同為女人,她知道那種受傷的感覺,因此不想以自己的「戰績」去傷害別人。
夏語綾的心真的是柔軟的,像豆腐一樣,會設身處地的為人設想。但是她的一番好意,高潔兒听不出來,反而對她更妒很有加。
「我肯和平對談,那也要看她肯不肯放下成見,並不是每個人都擁有所謂的理性。」初日輝看也不看身後的女人一眼,兀自拿了自己的襯衫和短褲讓他親愛的小夏學姊換上。
至于她原本的衣服嘛……慘不忍睹,沒有吐滿穢物的也被揉成梅菜干,堆放在洗衣籃里。
「小學妹,自重人重,你要選擇用人的方式,還是他直接把你當垃圾丟出去?我相信有自尊的人,都不會願意像個初生的嬰兒,光溜溜地走在一群人面前。」夏語綾口氣不卑不亢的說,不帶半點說教意味。
「你喊我「小學妹」?」高潔兒這才注意到她有些面熟,目光隱含探素。
雖然不是很合身,可有了衣物蔽休,夏語綾終于能大方掀被下床。只是兩腿還有些無力,若非某人扶著,只怕她真要腿軟,跌得難看。
「我是南陵高中的小夏,你應該听過。」
「小夏……你是小夏學姊?!」高潔兒驀地眼神一突,嫉妒多過于驚訝。
會知道她,並不是因為她是學姊,而是她和初日輝走得太近,近到讓人無法忽視。
那時他大部分時間幾乎都留給她了,根本無暇分給別人,而國中部的她雖听過「小夏學姊」的輝煌事跡,卻是從沒見過本尊,直到畢業典禮那一天,也正是她最感屈辱的一天。
她以為,她最喜歡的日輝哥哥找上她練合奏,是為了代表在校生歡送畢業生,因此她非常興奮地練琴,把手指磨破了也不在意。
可是,當她穿著從歐洲空運來台的水藍色小禮服等著上台時,他卻目光直視著前方,看也不看她一眼地從她面前走過,站在她出借的白色鋼琴旁,邀請畢業生代表……
真的很難听,非常難听,簡直糟蹋了世上最美麗的曲子,彈出不及格的琴音。
這時她才曉得,畢業生代表就是日輝哥哥口中常說、讓他氣得牙癢癢又拿她沒轍的小夏學姊。
當時,她真的恨極了,在每個人都哭得淚眼汪汪時,只有她哭不出來,因為她被遺忘了,沒人看見她無聲的哭泣。
「崛,有什麼不對嗎?難道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莫非她弄錯了?夏語綾有些困惑,卻仍是走過去替高潔兒解開她身上的系繩,在窗簾布落地前又趕緊遞了衣服給她,讓她不致光果著身子。
只是初日輝不放心,隨即也上前拉開她,不讓兩人靠太近,保持安全距離。
高潔兒看到他們的互動,氣得紅了眼,「你為什麼在這里?你不是早和他一刀兩斷了,從此再無聯絡?為什麼還不要臉地纏上他,想把他從我身邊搶走?你配不上他、配不上他……」她不許這女人又回到他的生命,他是她的。
「哪有斷?只是沒踫面而己……」夏語緩嚇一跳。學妹好像有點澈動……不,是太激動了。
她做了什麼或說了什麼嗎?為何學妹的及應會這麼大?
「你住口,誰說我和她一刀兩斷了?是我找上她,決定跟她在一起,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你介入的余地,你才是那個多余的人。」初日輝很不客氣的反擊。他曉得他的小夏不會用惡毒言語攻擊人,只會憐憫對手。
「沒有我介入的余地……我是多余的人……」高潔兒哺哺自語。她多年來的恐俱終于成真了嗚?不管用了多少下流手段分開他們,還是徙勞無功。
可她不相信她的努力收不到成效,她的自那麼用心地破壞,也得到過他,不可能又回到原點,敗在同一個人手中。
「少了她就沒有「你們」,她哪能和出身世家的我相提並論?你別傻了,真正配得上你的人是我,我們才是天作之合。」
高潔兒表現得像一點也不擔心,好似他終究會是她的男人。其實她很害怕,更缺少信心,他們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就像光和影的互補十分和諧,也刺著她的眼。
她從以前就覺得他們之間有扯不開的無形牽絆,好似無光不成影。
但是,她偏不信自己拆散不了他們,她認識他比小夏學姊還早,也比學姊更愛他,門戶相當、家世匹配,何況還有青梅竹馬的情誼。小夏學姊算什麼?絕對搶不走她自幼為自己定下的新郎。
而她也成功了不是嗎?後來他們一個在台灣,一個在美國,相隔千萬里見不到面,感情自然就淡了……
「傻的人是你,我有什麼好,值得你執著不悔?我不愛你,從沒愛過,你只是在浪費自己的生命,追逐一個心里早有所愛的男人。」初日輝望著懷里人兒,眼里布滿濃得化不開的愛戀。
他的專注、他的深情、他的為伊情長,高潔兒看得好恨。
「那是因為她是魔女,她迷惑你、對你下咒,讓你不論走得多遠都想回到她的身邊。她是邪惡的女人,你入魔了。」她才不傻,她是太聰明了。
「那又如何?她下了情咒,我心甘情願著魔。愛她是我唯一的選擇,這是你一輩子也做不到的事。」他殘忍直接的說。
高潔兒倏地握緊拳頭,指尖刺入掌心,面無表情地白了一張臉,一摘、兩摘的血滴從她指縫間摘落。
「你是我的未婚夫,我們會在年底結婚。」正如《微笑佳人》雜志里的報導,他們的婚訊早已公布全球,舉世皆知兩人將舉行婚禮。
「只有你一個人的婚禮嗎?請怒我無法前往觀禮」初日輝說到一半,懷中的女人用力扯了他的手臂一下。
「別說了,她在流血。」夏語綾肇起眉。學妹這樣不痛嗎?
初日輝一把扯住欲走過去察看的她。「別過去,她自找的,你的好意在她看來只是炫耀。」
「可是不上藥不行,萬一感染變蜂窩性組織炎……」見他過去拖拉著不肯離開的高潔兒,夏語綾吃驚地瞪大眼。
「喂喂喂!你干什麼?她沒穿鞋子……」他一定要這麼粗暴嗎?對我見猶憐的嬌弱女子動手動腳?
他絕然地說︰「一勞永逸的方式就是將她丟出去,沒有絕對的殘忍,她永遠也不會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