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言葦然臉色煞白,嬌軀劇烈地抖著。
他此刻的模樣好可怕,就像當年母親跳樓後的模樣!兒時的恐怖記憶,自心底最深處涌上心頭……
不!不不不不,不可以!封成駿不能死,不能像母親一樣離開她。
她不要再承受這樣的痛苦了!言葦然忍不住啜泣。
「駿,你沒事吧?回答我、回答我!」她聲嘶力竭地喊著,小臉上都是淚水,不停搖著他,「駿?駿?」
本來只是想嚇嚇她,沒料到她的反應竟如此激烈,封成駿趕緊起身抱住她,連聲安慰,「沒事,別哭,噓!痹,我沒事的。」
「駿……」她放聲大哭,哭得小身軀都在顫抖,抖得他快要抱不住。
「對不起,寶貝,別哭了。」他以從來就沒有發出過的惡心嗓音,柔聲安撫她,一只手輕輕撫模她如絲的發,「只是小擦傷而已,沒啥大不了。」
「不行,我叫救護車送你去醫院。」言葦然慌亂地在包包里翻找手機。
「不用,皮肉傷,小事而已。」他申吟。
都怪自己精蟲充腦,否則也不會摔得一身傷。幸虧他從小習武,身手矯健,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否則這下不摔得骨斷筋折才怪。
「倒是你,沒受傷吧?」他一個大男人可以摔,但她如此柔弱,教他擔心。
「我沒事,謝謝你保護我。」她拭去頰上的淚水,擔憂地檢查封成駿的傷勢,「你看,整只手和膝蓋都摔傷了,還是去醫院檢查比較保險,要是摔斷骨頭或內出血……」
「謝謝你,我保證我很好。」封成駿沒好氣地說。
他知道這小女人在擔心他,只是說法卻讓人怪不舒服的,但他也意外她的過度反應,只是摔個車而已,她為什麼會激動成這樣?哭得他的心都亂了。
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摔得滿身傷,但在言葦然的堅持下,他們先搭訐程車返回她家,至于那台缺了好幾個零件的重機,只有找車行先拖回去。
原以為詐欺師應該賺得不少,沒想到言葦然卻比他想像中的樸素,她居住在郊區一棟舊公寓里,室內的面積並不大,整體以米白色為基調,裝潢簡單而雅致。
「你先坐下來,我去拿急救箱。」
她衣服都沒換下,就急忙想著要為他包扎傷口,他注意到她白皙的手肘有一處嫣紅。
懊死!可別在她無瑕的身軀留下疤痕才好。
沒多久,言葦然抱著醫藥箱走出來,她小心地用剪刀將黏住傷口的襯衫剪開,再用食鹽水軟化已干涸的血跡,手勢既專業又熟練。
封成駿訝異,「你的手法很老練。」
她微微一笑,「我母親在資源回收廠工作,那時垃圾分類還沒做確實,所以常會受大大小小的傷,我們家又沒什麼錢,所以都是買藥自己處理傷口。」
她臉上帶著笑,但神情卻是恍惚的,因為總要對人掛著笑臉,所以即使連這個時候,她也還戴著擺月兌不下的面具。
他多希望能看到她真實的模樣,哭也好,怒也好,就是不要這樣,一直笑著,笑得他好心酸,笑得他為她感到萬分心疼。
這是她第一次說起自己的家庭,談到自己的親人,這是否意味,她願意讓他更進一步呢?
「那令堂大人……」他小心地問。
「已經去世了。」言葦然眼神黯然,雙眼浮上一層淚霧。
「對不起。」封成駿低聲說︰「我不該問。」
言葦然搖搖頭,將眼淚逼回去,抬起頭,吸氣,強笑,「沒關系,都過去了,至少,現在在這個世界上,我不會再有任何牽掛。」
「你這樣說會不會太武斷?你的男友會傷心的。」封成駿故意逗她。
「我沒有男友!」她俏臉微紅,趕緊轉移話題,「手過來,我要擦藥。」
即使已經有心理準備,但在藥水擦上傷口的剎那,封成駿仍是差點很欠男子氣概地喊出來。他咬緊牙關,極力擺出無所謂的表情。
見他如此逞強,言葦然笑了,是發自內心,毫無虛偽的美麗笑臉,是一張讓他傾心的笑臉。
他伸出手反握住她縴細的手臂,見她一愣,他柔聲說︰「你也受傷了。」
他舉起她的手臂,眼神灼熱亢奮。他的唇緩緩接近她,用唇吻上她手肘上的擦傷。
溫熱微帶刺痛感,自手肘傷處傳來,她頓時感到渾身發熱,腦子里亂烘烘的,像是有誰在敲,她的臉又麻又燙,心跳快得像跑了百米的兔子。
他的舌溫柔地描繪著那小傷口,並不很痛,卻讓她戰栗。他像個會走動的性機器,無論做什麼,都該死地勾起她體內的騷動。
「小、小擦傷,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怕他再進行下去,自己會受不了,言葦然抽回手,氣息不穩地簡單為自己上了藥。
「葦葦,你怕我嗎?」他問,卻惹來她疑惑的目光。以指撫觸那細致的臉,他望進她的眼底,「葦葦,也許我不是個好人,但你可以相信我,至少,別再對我偽裝。」
言葦然呼吸一窒,胸口不由得緊縮。
封成駿這樣說,是表示他察覺到什麼了?該對他坦白嗎?
看到他鼓勵的眼神,言葦然張口欲言,卻在話到唇邊時又停住。
她其實好想告訴他一切,可是她害怕,她從沒想過自己在愛情面前,竟是這樣膽小!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要面對現實的殘酷,她需要一些時間。
「晚你就智下來睡,我拿被子給你。」她匆匆逃離。
望著言葦然倉皇離去的背影,封成駿感到泄氣。
他不懂她在堅持什麼?即使願意把身體交給他,但她的心卻還飄移不定。
既然這樣,他只有使出強硬手段,逼她坦白了。
收到最新一封電郵,標題寫著「二0一二黑洞數位科技年度運動會」言葦然嘆口氣,用滑鼠點開這封信件。
只要稍具規模的企業,每年都會舉辦全公司的活動,她早就習慣了,可當看清楚信件內容時,她一雙明眸立刻瞪大。
日期︰二O二一年十月二十五日,地點︰恩寧育幼院
封成駿他……他為什麼會將運動會辦在那里?
言葦然想也不想,便沖動地起身,沖進封成駿的辦公室。
她推開門,竟空無一人。
奇怪,人呢?他明明才剛開完會回來,她親眼見到他進去的呀!
她的目光落到那「私人空間」的房門,難道他會在里面?
算了,還是等他出來再問清楚好了。
心中雖然這麼想,但她依然忍不住握住房間的門把,輕輕轉開。
窗邊的遮光簾已放下,房內一片幽暗,床上的棉被摺得很整齊,不似有人睡過。浴室的門則微微敞開,有燈光透出來,但里面一片安靜。
言葦然悄悄走進去,環視四周。
這兒和她上次來的時候幾乎一樣,這段日子以來,封成駿也沒請她進來收拾過,看來已經有段時間沒使用了。
那浴室的燈怎麼會是亮的呢?言葦然感到疑惑,于是走進裎面,想把燈光關掉,不料她才一進去,卻赫然發現一堵高壯的肉牆擋在前方,她驚叫,連連往後退,目瞪口呆地望著全身赤果的封成駿。
「你!」言葦然捂住嘴阻止自己尖叫,「你干嘛不穿衣服?」
「我!」封成駿莫名其妙地望著她,「我正準備洗澡。」
「哪有人上班時間洗澡?」言葦然的視線只敢停留在他脖子以上的地方。
「是你沒敲門就闖進來,而且我又沒規定上班時間不可以洗澡。」封成駿忿忿不平,「樓下的運動中心有淋浴間,同仁們隨時可以進去洗澡。」
見他振振有辭,自己確實也有錯在先,言葦然漲紅了臉,訕訕地說︰「那我先出去了。」
她轉身就想逃離,但一只肌理分明的精壯手臂,已迅速擋住她的去路。
手臂的主人沉聲說︰「言小姐,我們公司有性騷擾專案小組,你已經犯了性騷擾罪,我可以告你的。」
啥?言葦然錯愕地抬起頭,「性騷擾?我?」
這太可笑了!
「你未經我的允許,闖入我的房內,偷看我的,難道罪名不成立嗎?」他的表情認真,不像在開玩笑。
這這這這……這真是太荒謬了!她言葦然,擁有出眾的外貌,身為「愛的詐欺師」事務所的暫時負責人,曾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不知凡幾,現在居然被人告性騷擾?
但封成駿說的沒錯,性騷擾防治法中,受害對象不分男女,只要一方有言語或行動上的嫌疑,造成對方不愉快,確實可以提出告訴。
「那……那你想怎麼樣?」言葦然結巴,腦子頓時打結,生平第一次被這樣指控,害她暫時失去為自己辯解的能力。
「幫我洗澡,我就收回指控。」封成駿唇邊噙著一抹壞壞的笑,「我記得有一支男性沭浴乳廣告,里面有好幾個女人,同時幫男人擦澡。」
他揚了揚眉毛,一臉不正經,「還挺羨慕的。」
羨慕被好幾個女人同時擦澡的男人?這句話真是太刺耳了,她內心突然涌起一股怒氣。
她斷然拒絕,忿聲說︰「我不要!」
「不要?那我去打公司的性騷擾專線。」他笑得很得意,作勢往外走「等……等一下!」她大叫。
若封成駿真的把這件事說出去,肯定會變成大新聞,她開始幻想數家媒體,二十四小時不停重復報導——
黑洞數位科技執行長封成駿,指控其特助言葦然性騷擾。
謗據了解,該名特助在未經封成駿本人同意下,闖進他私人休息室,並趁他洗澡時偷窺他的……還有某個由數位名嘴主持的節目「關鍵報告」——
究竟為什麼,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會如此欲求不滿,闖入老板的私人浴室里偷窺他呢?那是私人浴室耶!就是說,一般人是不可以進入的。
是不是有什麼神秘力量的影響呢?哲青,你說說看……
還來不及後悔,言葦然已月兌口而出,「等等,我答應就是了。」
「既然如此,進來吧!」他悠哉地進入淋浴間內,好整以暇地等著她。
言葦然遲疑,緩慢地月兌下小外套,露出里面淺色緊身洋裝,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與短裙下的修長美腿,讓封成駿立刻亢奮起來。
見他巨大的男望整個挺立,她羞得滿面通紅,站在淋浴間外猶豫著。
封成駿邪邪一笑,指著壁櫥說︰「里面有天然的希臘海綿,與麝香沐浴乳,就用那個吧!」
言葦然不甘不願地照他的吩咐,將沐浴乳擠上天然海綿,然後月兌下高跟鞋,緩緩地走進淋浴間中。幸好淋浴間夠大,空間能容納兩個人,才不至于讓她感到太壓迫。
她拿起海綿,正準備幫封成駿擦背,不料一股激流瞬間朝她的顏面射來,她驚叫,全身被淋得濕透。
「呀!你做什麼?」水柱還持續朝她噴射。
「我不弄濕,怎麼洗澡?」封成駿惡意地用蓮蓬頭噴濕她。
淺色洋裝一弄濕,立刻將她的內在美盡露無遺。
「快點停止,再不停止,我就不洗了。」言葦然怒道。
封成駿聳聳肩,這才心甘情願將蓮蓬頭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