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掙扎著想醒來時,身軀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給攬進懷中,熟悉的溫暖包圍住她。
言葦然覺得好放松,好安全,她任憑自己倒入那堵堅實的懷抱中。
恍惚中,她听到他輕嘆一口氣,聲音是如此的溫柔,帶著無奈的寵溺,接著,她感到自己的身軀輕飄飄地飛起,飛過一段路,在他掌中,她仿佛變得沒有重量,她覺得好輕松。
但這美妙的飛行旅程並沒有維持太久,幾分鐘後,她感覺自己落在柔軟的床上。
床?是他辦公室里的「私人空間」?
想到自己可能又進到那個房間,她心頭揪緊,想掙扎,但內心深處卻又不想反抗,想任由他擺布……
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噢!太可怕了,可是她好困啊!已經無力掙扎了。
言葦然就在這紛亂的思緒中,蒙朧地睡去。
但她睡得並不熟,雙眼明明是閉上的,四周黑暗一片,但身軀卻異樣火熱,她感到自己的衣服被剝去,火燙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他的大掌如烙鐵般,在她身上烙下一個個熾人印記。
他的唇落下來,熨上她的細致雪頸,輕輕曙咬、吸吮,他伸出舌尖,來回在她敏感的頸間滑動,接著持續往下探索,直至她的胸前……
醒來啊言葦然,這家伏正在非禮你,你快點起來阻止他啊!
雖然心里這樣告訴自己,但她的身體卻不听指揮,依然軟綿綿地癱著。
……
一股不知道是安心,還是失望的情緒涌上心頭,她想張開眼楮,但剛才太過強烈的快感和緊張,已奪走了她僅剩的精力。
她在這種無助又失落的情緒下,失去了意識。
言葦然張開眼眸,室內一片漆黑,剛醒的她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等眼楮適應黑暗,才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
略微清醒後,她忽然想起方才的事,立刻坐起身子,查看自己的狀況。
身上的衣物都在,薄被也好好地蓋在自己身上,那剛才發生的事,都是自己的幻覺嗎?
她起身下床,卻發現腿間濕漉漉一片,她羞紅了臉,趕緊起身進入浴室。
她怎麼會作這個春夢?夢中那侵犯她的男人還是他——封成駿!明知道他是什麼樣的男人,但為什麼總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滿腦子想的都是他?
將自己清理好之後,言葦然深吸一口氣,走出浴室。她環視四周,這里是他的私人空間,門下的細縫透出燈光,看來他還在外面辦公。
一想到他就在外面,言葦然的雙頰又熱辣辣地燒起來,羞恥威竟讓她無法踏幽房門,坦然地面對他。
但總不能一直待在這里啊!
反正……反正剛才只是春夢一場,他又不會知道,有什麼好害羞的!
這樣對自己說了好幾遍,終于趁著勇氣快要消失之前,她挺起胸,咬牙打開房門踏進辦公室。
一眼望去,封成駿那張英俊的面孔即映入眼中,言葦然的臉立刻紅了起來,但她壓下強烈的尷尬,若無其事地走進辦公室。
听到她開門的聲音,封成駿立刻抬起頭。
他雙眼帶著血絲,看起來像是很疲倦,見她出來,他微微一笑,「有好一些嗎?」
「對不起,讓您操心了。」老實說,經過方才夢里的「運動」,出了一身汗,她確實好多了,倒是封成駿,一臉的疲憊,看來他工作了很久呢!
「我已經沒事了,您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的?」她垂下眼,不敢看他的臉。
「雖然沒事,並不代表你好了,反正現在已經很晚,你趕快回家休息。」他趕她回去。
見她猶豫,他粗聲地說︰「想做事還怕沒得做嗎?先回家去,明天還有得忙。」
雖然不明白他為何急著趕她走,但方才太過鮮明的夢境,讓她暫時不太想與他獨處。
「那我先走了。」于是她朝他點點頭,轉身急忙離去。
望著她玲瓏有致的身影逐漸隱沒在門後,封成駿痛苦地大嘆一口氣。
若非靠著自己強大的意志力,他可能早就要了她。
但他不能趁人之危,他要她保持清醒,自願卸下武裝與偏見,乞求他的佔有與寵愛。
看她剛才局促不安的模樣,她肯定以為自己只是作了場春夢。就讓她這麼認為好了,誰教當初她也令他有同樣的誤會。
那天若非她最後那兩句話露了餡,他還真以為自己在夢里自我安慰……
想到這兒,他無限眷戀地抿起唇,留戀地回味著她濃郁濕潤的動情馨香。
日子很快地過去了,算一算,言葦然來到黑洞數位科技也快滿一個月了。
在這段時間里,她有意無意地藉工作之便,探查封成駿生活周遭大小事,于公,他工作極為認真,還算受員工歡迎,公司營收也很穩定;于私,下班之後,大都直接回家,裉少流連風月場所,頂多偶爾去夜店喝兩杯,和小模聊聊天,但關系密切的女性倒是沒有。
簡書之,他看起來「似乎」很正派,也不隨意勾搭女性,再細察他與銀行往來紀錄,他的信用良好,提出的擔保品和公司營收,不需要做假也能順利核發貸款,可倪彩虹言之鑿鑿,說他利用她取得貸款……但這件事看不出破綻啊!
收發處的員工送來一大疊信件,只要注明是封成駿的信,全都會送到言葦然這里來,她一封封幫他過濾,大部分的都是不重要的訊息。
這時,手機忽然響起,又是倪彩虹!言葦然眉頭一皺,心里略覺煩悶。
難纏的客戶她也遇過,但像倪彩虹這麼心急又緊迫盯人的客戶,她還是第一次踫到。詐騙這種事情本來就急不來,不先讓對方放下戒心,如何令他把心交出來?可倪彩虹三天兩頭便打來問進度,尤其常在她身處敵營時,她的座位和封成駿僅有一牆之隔,若被他听到些什麼,計劃還能進行下去嗎?
按下心頭不耐,她接听電話,倪彩虹焦急又不耐的聲音,立刻自話筒傳來。
「言小姐,事情進行得如何了?封成駿落入你的陷阱沒有?」
言葦然低聲說︰「倪小姐,我已經說過,這件事急不得,還有,請別在我上班時間打電話來,這樣很危險。」
「可是我等不及了,不關你的事,你當然說得輕松。你可知道我的煎熬?可惡的封成駿,要不是因為我,他哪有辦法拿到那筆貸款,更不可能將黑洞數位科技拓展至今天的規模……」
又來了!倪彩虹又開始哭訴抱怨,不停夸大自己的功績,不斷重復封成駿多可恨,她多可憐,封成駿若沒她,怎可能走至今天的地步……
言葦然將話筒擱在桌上,她甚至有點開始厭煩倪彩虹了!說句不中听的,如果今天她是封成駿,光看倪彩虹這怨天尤人、喋喋不休的個性,她也想分手啊!
她心不在焉的听著倪彩虹抱怨,一邊翻閱手中的信件,看見一封寄自「恩寧育幼院」的卡片,夾在一堆信件中,她心頭一震,迅速打開封口。
致黑洞數位科技執行長封戌駿先生︰
靶謝封先生的愛心,本院已經收到貴公司捐助的十五部電腦,本院全體師生都非常感謝封先生的幫助,八月二十五日乃本院創建二十周年慶,本院誠摯邀請封先生來參觀本院。
順頌時綏
恩寧育幼院院長朱惠心敬上
是朱院長,她收到了上次那批舊電腦了。不知朱院長是否安好?自從她離開恩寧育幼院之後,她再也沒回去過。不是因為她不喜歡那兒,而是那里有太多感傷的回憶,每當想起那段日子,她就會感到無肋、孤單……
她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任何人也可以活得很好!所以她不願再回憶,也不想再踫觸那個傷口,那會讓她想起自己是個孤兒,所以即便她固定捐錢回去,卻從未有過回去探望的念頭。
封成駿的工作那麼忙,各界的邀約也多,反正朱院長已經收到電腦就好,根本無須請封成駿出席活動。
正打算將這封感謝卡扔進廢棄箱,一只手已經將卡片抽走,看了起來。
「你……啊!執行長?」沒想到拿走卡片的竟然是封成駿,她趕緊按掉倪彩虹的電話,對他露出甜死人的微笑,當然,還不忘微微傾身,露出自己飽滿深邃的。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心被他搞得亂七八糟,差點忘了自己來黑洞數位科技的目的,她可是收錢辦事的詐欺師哪!不該忘了自己的工作的。
但封成駿卻沒看她一眼,反而將目光落在手中的卡片,「恩寧?我不記得有贊助過這間育幼院。」
「啊!是上次研發部那批汰換下來的電腦,我想原先那幾家育幼院收過了,所以換一家受贈對象。這家恩寧育幼院位置偏僻,很難收到各界的資助,所以……抱歉,是我自作主張,如果您覺得不合適,我願意買下那批電腦。」她有點急了。
封成駿看看她,又看看手中的卡片。
恩寧……
他微微挑高眉頭,「沒關系,反正都是捐給需要的人,至于這邀請函……」
「這只是院方的例行公事,您可以不必理會。」她趕緊說道。
「不,我有興趣!」封成駿用手彈彈卡片。
什麼?言葦然錯愕,「不……這……這間育幼院很遠,又在山上,光開車就要一個多小時,而且路況還很糟糕,您……」
不行!不能讓封成駿到那里去,她不想自己的身分披戳破,更不想他知道她的過去。
「你去過這間育幼院?」封成駿揚起一道眉。
「沒……有,小時候去過一次。」與其要說謊,不如坦白比較好。
「為什麼去?」他咄咄逼人。
「我媽媽……帶我去參觀。」她艱難地說,神情透出一絲狼狽。
封成駿饒富興致地看著慌亂的言葦然。
和她接觸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從未看她驚惶失措過……好吧!除卻那兩次她的身體之外。
想到這里,他下月復一陣燥熱……
平常的她,沉穩文靜,總是優雅地坐在那兒處理事情,就算拿公文給他,也是輕柔安靜,只用她的肢體語言和胴體,對他散發無聲的誘惑,所以看到一向冷靜的她忽然慌亂了,他就愈想去扯開她的假面具。
恩寧育幼院……透過他親愛表弟的幫忙,他已熟知她的背景,所以當然知道這是她成長的地方,他倒想瞧瞧她要如何應付這件事?
「這個院長還不錯,邀我去參加他們創院二十周年,看來挺有意思的。」他故意這麼說,「你那天有空嗎?我看你特意挑他們作為捐助對象,想必是很想幫助他們。」
「不,我只是……」她想拒絕,卻被他一句話堵住了嘴。
「若恩寧育幼院像你說的那樣偏僻貧乏,我倒很想親眼看看,以後是否有長期資助他們的必要,但前提是,你一定得陪我去,這是我的條件!」封成駿的口氣有著不容拒絕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