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好痛……
當商縴縴幽幽醒來時,眼前的陰影讓她嚇了一大跳!
風雨霧看見她皺著眉頭,知道她已清醒才出聲打擾她︰「你已經睡了五、六個時辰,酒意應該退了吧!」他的語氣有責備之意。
「酒意是退了,可是我的頭好痛。」商縴縴想藉著不舒服躲掉他的責備。
「你自找的!不會喝酒還喝那麼多。」
原本商縴縴怕挨罵而逃避這個話題,但是他無情的責備引起商縴縴的反感,隨即坐起身子反駁︰
「我自找的?要不是無緣無故被你捉來,我哪里去找這種『好事』!?」
看著她的美眸冒著火苗,風雨霧沒有再與她爭辯。
她說的沒錯,理虧的人是他。
風雨霧端起一旁早為她準備好的醒酒湯,溫柔的遞給她。
「喝下去,你的頭痛很快就會消除。」
商縴縴已經準備好要和他大吵一架,卻沒料到他竟然如此輕易的放過自己,讓她著實愣了好一會兒。
火氣被他的溫柔澆熄,她也只能乖乖的喝下醒酒湯。
「謝謝。」禮尚往來是應該的。
風雨霧假裝不在意。
「下次別再喝酒了,不知道少爺起了疑心沒有。」
「風雷霆為什麼會起疑?」商縴縴不解的問,因為酒是風雷霆強迫她喝的呀!
「笨女人,因為含嫣是滴酒不沾的呀!」不知道為什麼,商縴縴總會讓他忍不住動怒。
商縴縴顧不得風雨霧罵她笨,緊張的大叫︰「糟了!那風雷霆一定是對我起了疑心。」
「怎麼說?」
商縴縴下床慌亂的來回踱步。
「昨天我也是一直拒絕他,但是他卻告訴我,以前含嫣的酒量非常好,還拼命對我勸酒。」
「有這種事?」風雨霧真的搞胡涂了,風雷霆非常疼愛含嫣,一向不會逼含嫣做不想做的事,這會兒怎麼會逼著含嫣喝酒?
到底風雷霆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我該怎麼辦?」商縴縴急得團團轉。
風雨霧抓住她的雙肩,軟言安慰︰「先別慌,不要自亂陣腳,先看看他到底出什麼招,我們才能想出對策化解。」
風雨霧腦海中突然浮現巧巧的影子。
「縴縴,明天你就想個藉口把巧巧趕走!」為了維護含嫣的地位,風雨霧不惜傷害任何人。
「為什麼?」商縴縴不知道風雨霧這麼做有何用意。
「我覺得問題可能出在巧巧身上。」
「什麼問題?」商縴縴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覺得風雷霆留下巧巧的目的不會那麼單純,說不定他是想休了含嫣娶巧巧為妻。」雖然只是猜測,但他必須在事情尚未發生之前清除障礙。
「這樣很好——」
「好什麼好!」風雨霧狠狠的打斷商縴縴的話。
「你凶什麼?含嫣不是希望風雷霆能另外納妾嗎?如果他真的喜歡巧巧,不是也算完成含嫣的心願?」如此一來,她便能早日月兌離困境。
但風雨霧的想法並非如此。
含嫣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如果酷似含嫣的商縴縴能留下來,他至少還能有個寄托;但如果風雷霆娶了巧巧,商縴縴一定會離開風家,那他怎麼辦?
不行!他要留住商縴縴,絕對不能讓巧巧留下來。
「含嫣中意的人是你,不是巧巧!」
「可是風雷霆喜歡巧巧才是最重要的。」
「含嫣還沒死呢!難道你想提早氣死她?」風雨霧生氣的大吼。
「我……」商縴縴當然不想氣死含嫣。
「就照我的話去做,明天就送巧巧走。」
風雷霆听見下人來報,說含嫣要將巧巧送走,心急的來到大廳。
巧巧一見風雷霆趕來,立即撲進他懷里泣訴。
「霆郎,我又沒做錯什麼事,求你不要送我走。」
風雷霆凌厲的目光並沒有掃向商縴縴,而是針對風雨霧。
「又是你出的餿主意對不對?」
「屬下不敢。」風雨霧並不怕他。
「不是你?那就是含嫣的意思羅?」
風雷霆的厲眼轉向商縴縴,嚇得她兩腿發軟,但她卻必須強作鎮定,因為風雨霧說這麼做是為了維護含嫣的地位。
「是……是我的意思。」她吞了下口水。「巧巧在風家身分不明,我怕會被人說閑話,還是將她送走的好。」
「你覺得你有這個權利嗎?」風雷霆似乎怒氣勃發。
「我……我是風府的女主人,沒有這個權利嗎?」商縴縴有了風雨霧的眼神支持,大膽的挑戰風雷霆的權威。
「我是男主人,我有權利留下我想留下的女人嗎?」風雷霆和她杠上了。
「你……除非你根本不把我當成妻子看待,否則你就該送走她!」商縴縴被激出原本不妥協的個性。
「你就只會听風雨霧的慫恿,你想過我沒有?」風雷霆氣急敗壞。「雖然你人嫁給了我,可是心卻都在風雨霧身上,你說,我一個大男人如何受得了?」
商縴縴听得心驚。
原來他也感覺得出風雨霧和含嫣之間的不平常。
「少爺,請你別誤會少夫人。」
「誤會?是我誤會嗎?」風雷霆忽然走近商縴縴身邊,揮手打了商縴縴一巴掌,讓她的嘴角沁出血絲。
風雨霧連忙上前擋住風雷霆即將再揮下的手掌。
「為什麼打少夫人?」風雨霧的眼神就像要殺了他似的。
「就因為你護著她的樣子令我發狂!」風雷霆宛如發瘋似的往外奔。
「霆郎,你等等我。」巧巧追了出去。
而無緣無故挨了一巴掌的商縴縴則呆立在原地,眼淚不停的掉下來。
風雨霧連忙上前安慰。
「對不起,害你受委屈了。」風雨霧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商縴縴一肚子的怨恨。
「你現在心疼的是柳含嫣還是我?」
風雨霧也被激怒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每一件事都要扯上含嫣?」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他和含嫣,他認為這十分不公平。
他對含嫣的愛,甚至連含嫣都不知道,商縴縴怎麼可以和風雷霆一樣,污蔑他和含嫣之間純淨的情感?
「我說錯了嗎?連風雷霆都對你和含嫣之間曖昧不明的感情感到懷疑,你難道敢否認你對含嫣沒有非分之想?」如果他對含嫣沒有非分之想,就不會輕易佔有她的身子。
「我不準你侮辱含嫣!」他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彷佛想一拳打死她。
他真的生氣了!商縴縴不但侮辱了含嫣,同時也侮辱了她自己。
是啊!她干嘛說這麼多?
不管他們誰愛著含嫣,和她有什麼關系?她不過是含嫣的替身,而他們現在也是在為含嫣爭吵,不是為了她……
這樣的念頭讓她覺得心酸。
「我先去休息。」商縴縴不再說什麼,逕自轉身回房。
風雨霧覺得自己對商縴縴太殘忍了,再怎麼說她都是無辜者,不但承受了風雷霆的巴掌,還擔下了他的怒氣。
「縴縴?」風雨霧走進黑漆漆的房里模到床前,想安撫一下她的情緒。
她彷佛睡著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也好,睡著了就不知道要傷心,或許對縴縴而言是一件好事。
他點亮燭火,看著她清麗無雙的臉。
奇怪,越看她就越覺得她一天比一天美絕出塵。
風雨霧忍不住伸手模了她的臉。
那粉女敕的感覺讓他愛不釋手,他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吻了她。
但是吻上她的臉後,他才發現事態嚴重。
商縴縴竟然一把拉下他,讓他就這麼睡在她身旁。
還不只這樣,這個笨女人的睡癖真是有夠差,竟然還緊緊的抱住他。
這下糟了!原本站在床邊就夠令他想入非非了,這會兒還緊緊的被她抱在胸前,讓風雨霧不禁在心里暗暗叫苦。
嘗過她的美味,不只是他的人知道,他的更是敏感的立刻蘇醒。
一具活色生香的嬌軀黏在他身上,縷縷幽香讓他的神智變得混沌不清。
他緊抓著最後一絲理智,使盡全力想月兌離她的懷抱,但她卻像八爪章魚一樣越抱越緊,絲毫不肯放松。
老天!他怎麼不知道她有這種睡癖?
在掙月兌不了,加上自己的催促下,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煎熬,就算明早要再向她說抱歉,他也無法考慮那麼多了。
商縴縴,這是你自己找死,可別怪我趁人之危!
在咒罵聲中,他放任凌駕于理智之上,雙手急切的探索著她玲瓏的嬌軀,饑渴又熾熱的唇瓣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迷人香氣。
而她似乎也享受著這樣的,在睡夢中緩緩的逸出似有若無的申吟,隨著他的熱情回應著,手腳也漸漸放松,不再緊緊的死抱著他,甚至口里直喊著熱,自動剝除身上的衣物,然後放任激情蔓延,讓風雨霧的原始獲得充分的發泄……
最後,她終于有些清醒的告訴他︰「先休息一下再來。」
她幾乎是馬上睡著了。
但是她在不久後又纏上他,經過一番激戰後,她喘著氣在他耳邊低語︰「真棒!」說完後她又睡著了。
在天將亮之時,她第三次纏了上來,兩人又是一場大戰,最後她終于承認輸了。
「我好累。」
老天!她終于滿足的睡著了。
他推開她,準備下床。
不是他吃完了就拍拍想走人,而是等會兒丫鬟會來伺候縴縴梳洗,要是讓人發現他在這里,恐怕會引起一場大混亂,所以他只好趁著天色蒙蒙亮趕緊走人。
但是他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房門突然被撞開,他才剛剛套上褲子,上身著,而床上的商縴縴雖然有薄被蓋著,但在外的香肩說明了被子底下是一具光溜溜的身體。
「風雨霧!」風雷霆氣憤的吼著,「沒想到你是這樣禽獸不如的人!」
「少爺,你誤會了……」此刻他若不說出商縴縴的身分,就會侮辱了含嫣的清白。
「事實擺在眼前,難道你當我是瞎子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衣不蔽體的,你還有臉說這是誤會?」
「少爺,我和她確實有肌膚之親,但——」
巧巧立即打斷風雨霧的話︰「瞧,他都承認了。霆郎,像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何不休了她!」
其實風雷霆之所以會來商縴縴的房里,完全是巧巧去告的密。
「不準你侮辱含嫣!」風雨霧斥喝著巧巧。「含嫣絕不是不知羞恥的女人,她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和別人上床!」
風雨霧是想替柳含嫣辯解,絕對沒有污蔑商縴縴的意思,可听在剛醒來的商縴縴耳里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含嫣不隨便,而她卻是一個不知羞又隨便的女人……
原來在風雨霧眼里,她是這種女人。
不過她沒有時間哀傷,她必須先替含嫣澄清。
「風雨霧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是柳含嫣。」她拉高被子遮住自己。「能不能請你們先出去,讓我稍微整理一下儀容,再向風少爺解釋?」
眾人沒有異議的走出房間。
坐在回柳含嫣住處的馬車上,商縴縴的心情是沉重的。
雖然她已經向風雷霆解釋過了,但是在沒見到柳含嫣之前,風雷霆仍不願意相信她的話,而且執意不肯讓她離開,要她一起回來和柳含嫣對質。
而罪魁禍首之一的風雨霧卻一句話也沒說,彷佛真的認定她是一個yin蕩不堪的女人。
商縴縴所有的淚水都往肚子里吞。
一行人回到柳含嫣的住處已是深夜,負責照顧柳含嫣的下人見到風雨霧回來,彷佛放下了千斤重擔般高興不已。
「含嫣還好嗎?」一下馬車,風雨霧便迫不及待的詢問柳含嫣的狀況,更讓商縴縴意識到自己的不值得。
「夫人很好,吃得下、睡得著,大夫說情況好得不得了。」下人高興的據實以報。「大夫還說,照這種情形,夫人說不定會康復。」
「我進去看她。」風雨霧完全忘了風雷霆也一起來了。
不過商縴縴注意到了。
「你不去看你的夫人?」剛剛在風家的時候,風雷霆不是一副死都不肯相信的模樣?現在看見風雨霧那麼關心含嫣,他倒變得無所謂了。
「不急,看見雨霧緊張的模樣,我相信你真的不是含嫣。」
風雷霆的笑容太詭異了。
不過這已經不關她的事了,現在事跡已經敗露,而含嫣的病也有康復的可能,這里已經不需要她了,她應該回房去整理行李,該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我先回房去了。」她默默的走向自己的房間。
看著自己住了許久的客房,這大概是她長這麼大以來,覺得最溫暖的房間了。
但這一切即將在明天幻滅,因為她即將踏上一個人孤獨的旅程……
她悲哀的坐在房里,也許就這麼坐到天亮,再讓風雨霧派人送她離開。
在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她的心驀地沉了下來。
難道風雨霧要連夜送她走?難道他一點也不顧及她一個弱女子的安危,非得要在深夜將她送離此地不可?
就算他急著擺月兌她這個不知羞的笨女人,也不必這麼急吧!
不過也難怪啦!她的存在像是在污蔑含嫣的清白一樣,他當然是想盡早將她送走的好,免得壞了含嫣的貞節。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後,商縴縴堅強的走到房門口。
懊來的總是要來,怎麼躲也躲不掉。
她打開房門,站在門外的正是風雨霧。
「含嫣想見你。」
正好,她也想見含嫣,跟她告辭,順便謝謝含嫣這些日子來對自己的照顧。
見商縴縴默默的走在前頭,風雨霧無語的跟在她身後,他不知道縴縴為什麼步履沉重,她不是一直想卸下這個責任嗎?
現在她解月兌了,不是應該高興嗎?可是,怎麼不見她心情輕松?
商縴縴心里想,難道風雨霧都沒有話想對自己說嗎?她就要離開了,難道他連一聲再見都不願意說?還是他根本不想再見到她?
進了柳含嫣的房間,商縴縴見她臉色果然紅潤許多,精神也很好。
「縴縴,委屈你了。」她听說縴縴挨了雷霆一巴掌。
商縴縴握著她的手。
「沒什麼好委屈的,別忘了,當時我是你的替身,風雷霆打的可是你喲!」商縴縴強顏歡笑。
「對喔!等我身體好了,一定替你討回來。」柳含嫣看不出她有什麼異樣,顯得非常高興。
「不用了,只要你們恩恩愛愛,就算是替我報仇了。」商縴縴真的希望她能幸福。
「含嫣,你該休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聊吧!」風雨霧依然不避嫌的關心著她。
風雨霧為柳含嫣所做的一切令商縴縴的心刺痛著……
她多希望此刻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
「縴縴。」已經躺上床的柳含嫣叫住她。「我知道你很厭煩我們,但請你別那麼快離開好嗎?」
商縴縴想問她為什麼,但她終究沒問出口。
反正她是一個無所歸依的人,到哪兒都一樣。
多留幾天對她而言根本沒什麼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