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楚雲怎麼會來?她在哪里?」
雷楚雲的名字把站在雲端的兩個人輕而易舉的帶回了地面,那個美麗的影子悄然站在了風褚寧和葉飄中間,而他們很自然的各退一步,為她讓開了地方。
「我也不清楚,她走到樂隊哪兒,好像鼓手指了她一下,她就暈倒了!」Gerry說。
「走!」風褚寧咬咬牙說,他沒有回頭看葉飄,而葉飄仍舊站在原地恍惚著。
她明白,的確是有什麼發生了,愛情也終于完成了蛻變,然而變成了什麼,她卻不能確定。或者說幾秒鐘之前還可以確定,而現在又全部不是了。
「Beruna,走啊!」Gerry拉著葉飄說,「還愣著干嗎?」
「哦。」
葉飄茫然的跟著他們跑了出去。
在舞廳門口,他們見到了暈倒的雷楚雲,還有橫抱著她的雷已庭。
「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情麼?」
雷已庭望著風褚寧冷冷地說,他灰色的瞳孔好像驟然縮成一點,凶狠桀驁。
「先把楚雲放下,她受不了的。」
「怎麼?你還關心她?」
「你想怎樣。」風褚寧樣子很疲憊,身心憔悴,他已經沒有力氣和雷已庭糾纏了。
「不想怎樣!」雷已庭把雷楚雲放在了風褚寧懷里。
風褚寧驚愕地看著他,穩穩的抱住了雷楚雲。
「她,還給你!她,交給我!」
雷已庭一把拉過站在風褚寧身後混混沌沌的葉飄,推開身旁圍觀的人,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那一刻,風褚寧很想追上去,從雷已庭手里把葉飄帶回來,讓她好好的站在自己身邊,哪里也不許去。至少要把那句很重要的話告訴她,哪怕一個字,一個眼神的示意也好。
可是,他最終沒有動,他沒有多余的手去拉住葉飄了,只能默默的看著他們的背影慢慢變小,然後消失不見。
懷中的少女蒼白憂郁,即便昏厥,神色也美到極至。風褚寧抱著她一步一步的走遠,他的腳步凝重且悲哀,那麼的失落,那麼的無奈,卻仍是堅定的走著。
然而,第一次,風褚寧深深的感覺到,他竟然不想站在雷楚雲身邊。
「干……干什麼呀你!」
一直走出了很遠,直到走的被高跟鞋磨痛了腳,葉飄才停了下來。
「干什麼?你問我干什麼?你剛才干了些什麼!」雷已庭甩開她大喊。
葉飄跌跌撞撞的扶住牆邊,一臉困惑。
剛才?
剛才對風褚寧說了出來,剛才他抱住了自己,剛才他說話說了一半,剛才雷楚雲突然暈倒了,剛才是這樣,而什麼時候從剛才變成了現在?現在又是怎樣?
葉飄腦中一片朦朧,喃喃自語︰「我干什麼了……」
「你說呢!你和他在一起做了什麼?」雷已庭很惱怒。
「他?」葉飄仍舊茫然。
「風褚寧!」雷已庭抓住葉飄大吼,「你們不是一起回來的麼!偷情??還是說什麼了?」
「跟你沒關系!」葉飄推開雷已庭憤怒的說,「風褚寧」這三個字最能觸動她的神經。
「拼命標榜愛情的人,一個背叛自己的愛情,一個偷竊別人的愛情。還那麼冠冕堂皇成雙成對的跑進來,真叫人惡心!」雷已庭臉上的輕蔑使他灰色的眼珠格外妖冶。
「你胡說!」
葉飄狠狠的打了雷已庭一個耳光。
他的話直戳葉飄痛處,殘暴血腥,沒有半點憐憫。可是葉飄知道,不是那樣的,根本不是。如果簡單到可以用卑鄙的手段,那麼他們每一個人就不用這麼痛苦了。
「他媽的……」
雷已庭氣憤極了,他一把抓住葉飄,手高高地揚了起來。
葉飄閉上了眼楮,雷已庭不會對女人客氣,他自己說的。而葉飄也沒有躲閃,她甚至渴望這麼一巴掌,最好像上次一樣疼,疼到可以掩蓋心的裂痕。
可是,葉飄沒有等來雷已庭揮出的手,她等來的是一個吻。
她的初吻。
倚著冰冷的牆,雷已庭的吻激烈而蠻橫。他緊緊的抓著葉飄的胳膊,不給她一絲逃月兌的機會。
葉飄睜大眼楮看著他,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甚至被雷已庭咬痛了嘴唇,她都沒有動。
為什麼會是雷已庭呢?半個小時以前,溫柔的捧起自己臉頰的不是風褚寧麼?他那麼憐惜的樣子不是要吻下來麼?然而,為什麼會變成雷已庭呢?
風褚寧呢?他呢?他在哪里?
哦,對了!他一定在雷楚雲身邊,離開的時候,他不是抱著她麼,連看都沒回頭看一眼……
不知是因為沒辦法呼吸,還是因為心疼的太強烈,葉飄的胸口仿佛快要炸開了。
雷已庭終于放開了她,離了他的支持,葉飄象葉子一樣飄然落在雷已庭腳邊。
雷已庭沒有扶她,只是怔怔的看著她的絕望而又美麗的面孔。
看見她站在風褚寧身後時的憤怒,听她維護他時的痛苦,親吻她時的美妙,這些情感太復雜又太洶涌,早已超過了雷已庭所能承擔的。連自己都扶不起來,又怎麼能扶起她呢?
午夜的鐘聲響了,葉飄蹣跚的站起了身,歪歪扭扭的向巷口走去。她漂亮的紫色禮服已經沒了樣子,妝早花了,頭發更是亂成一團。
葉飄淒然的笑了笑,果然一過12點灰姑娘就被打回原型。只不過她更可憐,沒得到王子的承諾,卻領去了撒旦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