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晁廣歌才剛到學校把書包放好。
「喂!晁廣歌,你有沒有听說今天會有個新同學要轉到我們班上來的消息?而且還是別校轉進來的喲!」
瞧他人都還沒有坐下呢,就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告知他這個訊息。可想而知,他在班上的勢力實在是不容忽視。
特意頂著一臉桀驁不馴的神情,冷冷的看著站在他旁邊這個被班上同學稱之為「消息通」的人一眼後,才很跩的跟他說︰「拜托!這都已經是舊消息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敝的?哼!」
看他連說話的樣子,都是從鼻孔里面哼出的,就可以知道這個孩子的個性,是多麼的自負到極點!
「是嗎?你早已經知道了啊!」「消息通」一臉泄氣的低喃著。忽然小腦袋瓜子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他又振作起精神開口問道︰「那你知道今天這個轉學生是男的?或是女的呢?」呵呵……這個他總該不知道了吧!
男的?女的?對啊!昨天怎麼忘了問校長伯伯這個問題呢?
「管他是男是女,反正等一下上課老師來的時候,總會知道吧!」為了掩飾自己所得到的消息,略遜人家一籌,他故意裝出不在意的神情,用著同樣跩的口氣回答著他。
「可是啊!我卻不用等老師來,就已經知道今天的轉學生是個女的。」他篤定的語氣,彷佛自己很了不起。
「管他是男的還是女的,反正她轉到我們班上,就是她的不幸。照慣例,我一定會好好的招待她一番的。」
霸道調皮的個性,可不讓他考慮到對方的性別,一樣的招待方式,是他給每個同學的見面禮。
舉凡跟他同班過的同學,幾乎每個人都逃不過他惡意的作弄。也因此他晁廣歌在學校是出了名的「壞」。
但由于晁家的家世雄厚,對學校來說,是每年資助最多的一戶。因此他縱然犯了天大的過錯,也沒有任何一位老師敢出面糾正他的過錯。
而今之所以會養成他這種霸道蠻橫的個性,追根究柢之下,全都是他周圍的大人們所慣壞的。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終于,上課的鐘聲響起,六年甲班的同學們,每個人都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等著老師的來臨。不過這其中當然還是有人例外的,不用說,大家也知道是誰了。
只見此時的晁廣歌,依然是維持著他一慣的「標準」坐姿,兩腳橫跨在桌面上,閉著眼楮、冷著臉孔,孤傲的不甩任何人。
對他這樣的行徑,六年甲班的班長還有風紀股長兩個人,卻聰明懂得視而不見,隨他去了。只因大家都知道他的惡名,誰還會有那個膽子,敢去管他的閑事呢?
終于,他們等到了老師的出現,不過最令他們好奇的,還是跟在老師身後一起進教室的女孩子。
看她長得甜美可愛,而且一進教室,她還大方的回給一些正張著好奇的眼神看著她的同學,一個大大甜甜的笑容。
就是她那甜甜的笑容,無形之中為她獲得了許多的友誼。每個看著她的同學心中都對這樣的她,大方地給了一個極高的評價。
「白痴!」
不過這些人之中可不包括晁廣歌,那女孩的笑容,只會讓他覺得礙眼、討厭!
「各位同學,相信你們大家都已經見到老師身邊的這位新同學了,現在我們就請這位同學,來跟大家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吧!」對晁廣歌的坐姿,老師不是沒有看到,只是無奈的假裝看不見,繼續做他應該做的事。
在一旁的藺思藍听到老師的話後,馬上表現得落落大方,走到講台的中間對著全班的同學,深深的鞠了個躬,然後用著她天生的甜膩嗓音開口說︰「各位同學大家好,我姓藺,名字是思藍。藺是藺相如的藺,思是思想的思,而藍則是藍天的藍。因為我爸爸工作的關系,所以我跟著轉到這個學校來就讀,希望在以後的日子里,我能跟大家成為好朋友,謝謝!」
轉學經驗豐富的她,表現出來的態度是這麼地落落大方,而當她這番介紹詞說完之後,馬上為她贏來了無數的歡迎掌聲。
老師對這樣的情形,也覺得非常的欣慰,至少不是每個同學都像晁廣歌一樣難以教導。
「好,這位藺同學的介紹,相信大家都已經听到了,只希望在往後的日子,各位同學能發揮友愛的精神,照顧這位新來的同學,知道嗎?」
「知道。」響亮的聲音,是全班同學一起喊出來的。當然,這絕對不可能包括晁廣歌那個人。
「很好!」老師滿意的點著頭,高興同學們的合作,「藺同學,我看你就坐在第三排第四個位子,周盛津周同學的隔壁好了。」
「是。」藺思藍乖巧的照著老師的安排,來到了自己新屬的位置。
只是她在經過第三排第三個位子的時候,看到一只腳竟然橫跨在路的中間,對這種情況,她機伶地假裝沒有看見,故意狠狠地加重自己的腳勁,大力的踩了下去。
「哦……」
她的這一腳,可踩痛了腳的主人。被踩痛的晁廣歌並不敢聲張,只因為這是他自己惡作劇所得來的結果。
不過不敢聲張,可不代表他甘心就此作罷。他目光凶狠地瞪向那個轉學生,懷恨的在自己心中暗暗起誓,日後有機會,他一定會狠狠地報復回來的。
對那個同學的作為,藺思藍聰明的回以顏色之後,就不記掛在心了,在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時,她看著坐在她隔壁的男生一眼,對那個男孩臉上那份羞怯的神情,她還是秉持著大方的態度,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容之後,就乖乖地坐下來听課了。
一堂課,就在老師的授課與同學們的專心听講下,飛快的過去了。
下了課,等老師一走出教室的大門,班上很多的同學,馬上好奇的圍在藺思藍的身邊,紛紛對她提出問題。
「藺思藍,你是從什麼地方轉過來的啊?」一個女同學首先提出了問題。
「宜蘭鄉下。」一樣甜膩的聲音,她好脾氣的回答著她。
「那你們那邊上的課,跟我們這邊一不一樣呢?」另一個同學馬上接著問道。
「都是一樣的。」還是一樣的笑容、一樣的好脾氣。
「那你們的老師好不好呢?」
「我們的老師很好啊!」
就在大家在做著最簡單的交誼之時,忽然一個聲音闖了進來——
「女肥豬,你的體重是多少啊?」這個無禮的稱呼,以及沒有禮貌的問題,讓諸多的同學,紛紛的轉頭一看,等大家看清了是誰開口問的,眾人皆又紛紛地走避。
當她的座位前面只剩下他一個人,還有她時,兩個人的眼光,做了第一次的接觸。一個是充滿著敵意的神色,另一個則懸掛著譏笑的面孔,只因為她想起了自己剛剛的那一腳。
「這個問題,我想你應該會比我還清楚才對。如果你的大腦不知道的話,那你可以問問你的腳啊!」
她的回答讓一些側耳頃听的同學不自覺地深吸了一口氣。天啊!這個新來的女同學可惹火了班上的惡男了。這樣的情況令在場的同學,都紛紛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而晁廣歌在听到了她的回答後,他那張一向都是高傲地掛著桀驁不馴神情的小臉,霎時之間變成黑壓壓的一片。
兩人之間,第一次的爭斗,藺思藍先馳得分,略勝一籌。
同一天中午時分,吃完午餐後,大部分的同學都來到廣大的操場上游玩。
而藺思藍也跟著一些新交的朋友一起出來。
正當大伙兒玩得正高興時,忽然,眼前出現了四、五個同班的男同學,帶頭的則是剛剛她的手下敗將,那個叫作晁廣歌的男孩。
只見此時的他,裝出一臉不懷好意的神情,慢慢地接近她們。
「慘了啦!思藍,班上的那個惡男來找你報復了啦!罷剛我就跟你說過他一定會報復的,你偏偏就不肯相信。」其中的一位女同學,一看到晁廣歌出現,馬上心急的靠近藺思藍的身邊,低聲著急的跟她竊竊私語。
「別怕!相信他不敢胡來的。」藺思藍用著沉著的態度,先安撫好自己的好朋友,然後才走近晁廣歌的身邊,開口問︰「你有事嗎?」她絲毫沒有把他身邊的那些人看在眼底,只專心的應付著他。
哼!她也會害怕吧!晁廣歌對她主動上前跟自己說話的態度,自以為是的認定她是怕了他。
不過,他可不會這麼輕易的作罷,踩腳之仇他是一定非報不可。等一下,就是等一下,他一定要她在這麼多同學面前大大的丟臉。
苞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動作彎子,翻起了她身上的裙子,而一旁跟著來的同學則張大著眼楮,想要看清楚她身下所穿的褲子到底是什麼顏色。
誰知這一翻,可讓很多的同學愣在那邊,而一些比較害羞的女同學,則紅著臉、掩著眼楮,不敢看下去。
讓同學們愣住的原因,是因為藺思藍裙子底下穿的竟然是紅色的運動褲。
對這樣出乎意料的情況,不只一旁的同學愣住,連肇事者晁廣歌也一時反應不過來地僵在那兒。
對他這種行徑,藺思藍只是賞了他一個很輕視的眼神,然後哼了一聲,跟著低聲的斥責了他一句︰「你真的很幼稚。」說完,不等他有所反應,就拉著她新交的好朋友,大大方方的朝教室走去。
餅沒多久,操場上響起了多位同學的大笑聲,這其中絕對不包括晁廣歌在內,因為他此時的臉上,又重染了他剛剛的神色,還是黑壓壓的一片,對于同學這明顯的嘲笑聲,他回了一個嚴厲的眼神之後,才咬牙切齒的罵著︰「藺思藍,我跟你之間的仇結定了,你等著吧!」撇下了一群只會看他笑話的朋友,他踏著生氣的腳步,懷恨的繼續在心中準備他下一波的整人計劃。
而在這第二次的戰役之中,一樣由新同學藺思藍——光榮的再獲一分。
從操場回到教室的藺思藍才剛坐下,耳邊竟意外的听到了隔壁那男孩的聲音。
「你要小心一點,你這樣連續重挫晁廣歌的傲氣,以他那個人的個性,絕對不可能輕易的饒過你。」靦腆的臉色,不安的語氣,不難听出他真心的關懷。
對這意外獲得的友誼,藺思藍不由得更仔細的觀察起她的新鄰居,看他那張秀氣的臉龐,她心中對他有了更多的好感。「謝謝!不過我並不怕他的。」回給了他一個自信的笑容,只為了要他安心。
她那自信的笑容,充滿著無限的熱能,讓周盛津不由得好奇的問著︰「你為什麼不怕呢?」她這樣的勇氣,是他所羨慕的,只因為這是他所欠缺的一項。
「其實他所耍的這些招數,全都是老套了,我還曾經經歷過更惡劣的手段呢!與他這些招數相比之下,他的招數就顯得幼稚多了。」她因為常轉學的緣故,所以自然而然就常會遭受到一些舊同學的排斥,他們總會想一些手段來欺負她。
罷開始時,她確實是覺得滿委屈的,甚至還常被同學欺侮到哭著回家。
後來是大她六歲的哥哥慢慢的教導她說︰「哭並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你要學會帶著甜美的笑容,去回應大家,這樣大家對你的排斥就會減低一點。」然後他又教了她很多對付這種惡作劇的方法,所以此時的她,才能夠這麼有勇氣的對付他那些整人的招數。
周盛津听著她的那些過往經歷,心中對她的敬佩,不由得更多了幾分。一種心與心的交流,讓他不禁開口對她訴說起自己的心事,連他心中最害怕的事,也能大膽的對她坦白。
就這樣,一個男孩與一個女孩之間,開始了屬于他們之間那份純純的友誼。
眼看著一個學期即將接近尾聲,藺思藍的日子,過得很平靜也很快樂。
她在這所新學校里,不只交了很多很好的同性同學;更跟她的新鄰居——周盛津成為莫逆之交。
兩人一起交換著學習的心得,更交換著彼此的生活點滴,無形之中,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了。
這樣的日子,看似平靜安穩而且快樂。一切是這麼的美好,而且又是這麼的順心如意,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晁廣歌。
對他,她並無心與他作對。但他卻彷如跟她前世結了什麼深仇大恨似的,每件事情都要與她作對。
包過分的是,他常常會想盡一切的方法來惡整她,幸運的是,這些惡作劇都在藺思藍機智的反應下輕易化解。
這連續的挫折讓晁廣歌越挫越勇,惡作劇也跟著一次比一次更加的過分。
曾經,他抓了一只假的老鼠放到她的抽屜,然後興奮地在一旁等著看她驚慌尖叫的模樣。
但得到的卻只是她冷冷地一瞥,然後反過來去辛勤的抓一只真正的老鼠回送給他。讓他嚇得呱呱叫,嚷得全班都听見,而且還讓很多的同學嘲笑他。
當然,這樣的結局換來的是,他更加變本加厲的行為。
假老鼠嚇不了她,他換了一種能讓每個人都嚇得毛骨悚然的動物出現。他辛苦的找尋著,終于讓他找著了一只幾可亂真的假蛇。
誰知這只假蛇所換來的竟是滿抽屜的蟑螂,這個結果讓他們倆人同時受到了老師嚴厲的責罰。而這也是晁廣歌歷年來,第一次遭到老師的責罵。
這筆帳理所當然又是記在她的帳下了。
跟著,他用一張沾滿強力膠的椅子,想讓她的黏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誰知最後那張椅子又換到他的座位上,讓他嘗到了自己惡作劇的苦果。
這個苦果,並不能打消他報復的心理,相反的,他對她的敵視是越積越深。
經歷了那麼多的挫折,讓晁廣歌開始懂得自省。他發覺到自己那些對付旁人的老方法,對她全部都不管用,于是乎他的小腦袋跟著一轉,轉而開始很仔細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看她對班上每個同學都能笑臉以對,唯獨對他,不是用著面無表情的神色,冷視著他;不然就是用一雙充滿挑釁的大眼,大膽的回視著他。
每當看到她跟她隔壁的周盛津,那副有說有笑的模樣,很奇怪的他就會覺得礙眼,還會有一股氣在他小小的心中積壓著,這讓他更加的討厭她,就連同她隔壁的周盛津也一並被他討厭下去。
這日,他又偷偷地觀察著她。
看她來到學校之後,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後放好了書包,跟著從書包里面拿出了第一節要上課的書本。
不對,等等……
她書包的背袋上,好像綁了一個看起來很可愛的玩偶。
玩偶並不稀奇,稀奇的是她的態度。
看她對待那個玩偶的態度——很小心,而且很仔細的在呵護著它。
炳哈……他終于找到了她的弱點。哼!等第四節大家去上體育課的時候,她就知道他的厲害了,到時看她還敢不敢用那輕視或者是挑釁的眼神看他?哼!
「晁廣歌,你到底把我的女圭女圭拿到哪邊去了?」藺思藍怒氣騰騰的站在晁廣歌的座位前面,神情冷峻的逼問著他。
體育課一下課,回到教室的她,習慣性的想模模自己書包上的玩偶,誰知它竟然不見了!
它的不見,讓她心慌;它的不見,更讓她心焦急。只因為那個玩偶,是死去的媽媽留給她的紀念品之一。
她總是隨身攜帶著它,讓它能時時陪伴在她的身邊,就彷若母親在身邊一樣。它是她的精神依靠,更是她最心愛的東西,如今它的不見,可急壞了她。
當冷靜下來後,她仔細的回想著。上一節下課的時候,她的小手還感覺得到它的存在。她又想起了在班上也唯有眼前這個霸道的壞男孩,可能對它產生不良的企圖。所以她的心中有著十之八九的把握,可以肯定女圭女圭的失蹤必定跟他有著極大的牽連。
看著站在他眼前的藺思藍,臉上已經去了她那平日甜美的笑容,現今存在于她臉上的是怒氣,也是慌張,這讓他更加得意不已。哼!憑他那顆聰明的腦袋,她想跟他斗,還差得遠呢!
「不知道。」哼!以她現在的說話口氣,別妄想他會乖乖地拿出那個玩偶還給她。
听到他否認的話,藺思藍心中不由得驚訝的想著,難道自己真的冤枉了他?可是再一細看,不難看出他眼中的刁難,以及那股蠻橫的霸氣。
也因此,更加深了她心中的肯定。對!一定是他。
「晁廣歌,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一個敢做卻不敢當的人,那個女圭女圭明明就是你拿的,你卻不敢承認。怎麼?你是不是怕我會報復于你啊?」以她這些日子來對他的了解,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跟他硬踫硬,唯有試著用激將法逼他坦承自己的惡行。
她的話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嚴重的侮辱,再看她臉上那極度輕視的神情,他更加憤怒的站起身來,順手從自己的抽屜里,拿出那個已經被他破壞到幾乎看不出原來樣子的玩偶來,狠狠地將它丟在她的眼前,「還你!不過你可別以為我怕了你呦!」
不甘心的他,故意用更加鄙夷的語氣接著說︰「哼!一個破舊女圭女圭而已,有什麼了不起,我家被我隨手丟棄的玩具,隨便哪一個都比它來得有看頭呢!」
喝!瞧瞧他說得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如果他真的不屑于它的話,那又何必偷她的玩偶,還破壞得慘不忍睹。
被他丟在地上的女圭女圭,小小的臉蛋上已經被他用簽字筆畫得不像樣,那一頭用毛線縫制而成的頭發,也被他用銳利的剪刀剪得參差不齊,整個女圭女圭的外型,幾乎被他毀得差不多了。
不敢相信他真的會這麼的壞!
藺思藍難抑心情的激動,慢慢地伸出一雙顫抖不停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女圭女圭撿了起來,看著女圭女圭這副淒慘的模樣,她眼眶中不禁流出了淚水。
她的淚水,引發了在一旁觀戰同學們的驚呼,每個人都訝異著這個從來只帶著微笑面對同學的她,竟然也會有哭的一天。
這讓在場的很多同學,心中對晁廣歌的所作所為更加的鄙視,也更加的不服卻沒人有那個勇氣站出來為她說一句公道話。
當晁廣歌看到了垂在她臉頰上的淚珠,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愧疚以及不舍之意。但隨後他又盡速的把那股愧疚和不舍倔強的壓了回去,繼續用著桀驁不馴的眼神,對上她那一雙憤怒的眼。
不能哭!絕對不能哭!就算要哭的話,也不能在這惡人的面前哭給他看。藺思藍在心中不斷的提醒著自己,更嚴厲的命令自己眨回眼中那即將決堤的淚水。
她倔強地用手臂擦干了臉上的淚滴。
「晁廣歌,我要跟你決斗,地點就在學校後門的空地上,時間就在下課放學的時候,我會先到那邊等你,你不來的話,從此你就會成為一個讓大家鄙視的懦夫。」她說完了這些足以石破天驚的話語之後,便冷著臉上的表情,拿起了被他破壞得差不多的女圭女圭,安靜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這段時間里,有許多的同學想開口勸慰她那顆受傷的心靈,卻都被她微笑的拒絕了,連坐在她身旁的周盛津想安慰她,也被她拒絕。
現在她一心所想的就是要怎麼去打贏他,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他該付的代價。
這場男對女的戰斗,在班上同學的蓄意隱瞞之下,成功的進行了。
但出乎意料的結局,卻也在班上那外號「消息通」的特意渲染之下,鬧到了訓導處,更鬧到了晁家父母的面前。
晁家父母嚴厲的要求校方給予藺思藍最嚴重的處罰,讓她遭到被退學的處分。
而事情的進展,晁廣歌卻毫不知情,只因為全身受了不少處傷的他,被大驚小敝的母親送到了醫院靜養。
等他出了院,到了學校,他才知道所有事情的進展。
這讓他難過,更讓他羞愧,回到家之後的他,對父親說明了所有事情的真相,更要求父親出面,恢復藺思藍的學籍。
不過在藺父那高傲的氣勢之下,這個提議被拒絕了。藺家一口,也跟著遷離了台北的住所,不知去向。
整件事情的結果,影響最深的莫屬于晁廣歌本人。
經過了那件事之後,他變了!變得文靜少說話,更變得乖巧、懂道理。不再胡來的他,也跟著獲得同學的友誼,以及老師的贊揚。
但這些卻全都不是他想要的。
私底下,他曾經到藺家從前的住所,向他們家隔壁的鄰居打听消息,才得知原來藺思藍是個從小就失去母親疼愛的小孩,想當然耳,那個女圭女圭鐵定是她母親留給她作為紀念的物品。這更讓他覺得對她有了歉疚。
他不懂,為什麼一個失去母親的女孩子,還能夠這麼堅強的過日子?整天看她呈現在班上同學面前的,就只有她那甜甜的笑容;他更不懂,為什麼自己心中始終存留著一抹不可莫滅的影子。
這抹影子,在他往後的日子里深刻地影響著他。
這抹影子,更讓他在往後所交的女友中,每個人的容顏上,或多或少都有著她的影子。
不是鼻子很像她,就是眼楮長得很類似,要不然的話,就是笑起來的感覺,讓他覺得有著她那甜甜的味道。
雖然不懂自己心情的轉折,但他還是堅持在這芸芸眾生的世界里面,尋找她那抹倩影,孤寂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