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堪一征。
他這次出宮,因為不想聲張,所以只帶了十幾個貼身護衛和太監成德,沒想到竟會暴露行蹤,被東夷殺手阻截了個正著。
那護衛神色凝重的說:「屬下等人已經讓陳五回宮去召集救兵,可是皇上,再過不久,東夷殺手就會殺到這里,為了皇上的安全,您現在就從後門離開,屬下等人會誓死護皇上周全。」
正說話間,外面的打斗聲越來越近。
穆環貞被這種情況嚇了個半死。
她也太歹命了吧,居然遇到前來刺殺皇上的刺客?!
可眼前的情況根本不容許她再多想,外面越來越近的打斗聲提醒她,如果再不離開,她很有可能就會變成那些刺客刀下的亡魂。
手臂突然被人拉住。
她嚇了一跳……看竟然是李容堪,他一把扯住她的手晚,低聲道:「同朕一起走。」
說著,在幾個護衛的掩護下,兩人跑向後門。
讓她意外的是,這行宮的後門外居然是一片荒郊野嶺,當一行人從後門出來的時候,就見眼前埋伙著十幾個黑衣打扮的殺手。
幾個護衛見此陣勢,急忙道:「皇上快走,屬下會盡力攔住他們……」
說話間,兩伙人已佷打在一起。
李容堪扯著穆環貞躲過那群黑衣人的追趕,拐進了一片小樹襪。
可就在這時,不知從哪里射出了一支冷靜,正中他的右腿。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問哼一聲,穆環貞跟艙了一下,就見他的右腿上插著一支利靜。
她心里一驚,有心想不理這個強行把自已擄到這鳥不拉尿的鬼地方,又害自已被追殺的人,可從小接受的教育,卻讓她沒辦法眼睜睜把他扔在這里等人來宰。
幸好那幾個黑衣人被護衛絆住,尚有余裕幫他,她小跑過去……把將李容堪扶了起來,焦急的問:「皇上沒事吧?」
李容堪的右腿受了靜傷,行動受到阻礙。
大顆大顆的汗珠從他額上滾下,身體只能借著她的肩磅來支撐重量。
「朕……暫時還死不了。」
穆環貞見他五官揪成一團有些難受,心知必定是極疼,他額上才會大顆大顆的掉下汗珠。
她使盡吃女乃的才氣,扶著他穿過樹林。
幸好不遠處有一個山洞,為了避免那些黑衣人太快找到他們的位置,她拖著受了傷的李容堪躲進山洞。
里面有些潮濕,可現在是午時,陽光充足。
穆環貞將他扶到一處看起來還算千淨的地方,慢慢讓他坐下。
由于李容湛的右腿插著靜,這讓他坐起來有些麻煩。
他死咬著下唇,指著腿上的靜,強顏歡笑道:「知道六王妃有沒有膽識,將朕腿上那礙眼的東西給撥掉?」
「皇上確定信任我嗎?別到對候把皇上弄疼了,您就治我一條罪……」
「你這女人心眼還真多。」他強忍痛意,坐得有些難受,「好了,你拔吧,朕並非不講理之人,就算你真將朕的腿弄瘸了,朕也不會怪罪于你。」
「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當年雖然主修心理學,可最基本的醫學知識也略知二一。
慢慢揭開李容堪的袍子,此時鮮血已經染紅了褲管,如果再不止血,她擔心後果會更加嚴重。
可是硬生生掉那支靜……定會痛得他死去活來。
四下梭巡了一圈,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找到。
最後,她低頭……把將自己的外袍撕下來大半塊,工工整整的摺好,送到對方嘴邊。
「張嘴,用牙齒咬著,免得待會兒疼極了,皇上再誤傷到自己就不好了。」
李容堪背靠著山洞的岩石,看著她遞來的布科,眼底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
他沒有吭聲,接過來,輕輕咬到嘴里。
穆環貞投給他一記淡淡的笑容,輕聲問:「那些東夷人為何要刺殺皇上?」
自從來到這個朝代,偶爾閑聊時也從李容欽的嘴里听說過一些天闕王朝之外的幾個小柄家。
東夷位于天闕之東,是一個注重軍事的小柄。
由于天闕與東夷邊境長年駐守天闕軍隊,所以一般情況下,東夷人不敢輕易戾入天闕的地界。
「我天闕周邊有很多小柄,唯有東夷,始終不肯歸降天闕……啊——」
正含混不清的說著,李容堪突地慘叫一聲。
因為就在這對,穆環貞一把拔去他腿上的利靜,鮮血頓對迸出。
她急忙又將外袍撕下一片,小心翼翼的包住不斷流血的傷口。
李容堪的心里忍不住升起幾分微妙的變化。原來她剛剛和自己講話,是故意分散他的心思。
眼前這小女人,認真為他包扎傷口的模樣,竟讓他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他無法形容內心深處的感覺。
大概是從小到大,凡是與他接觸的女性,都帶著謙恭和卑微,就算是和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妃繽,每次見了自己,仍是都用極盡討好的語氣來說些言不由衷的客套話。
他知道那些女人想在自己身上得到的,不外手地位和權勢。
後宮之中原本就沒有真情存在,上百個女人共侍一夫,私底下的那些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在他看來,不過就是一場無聊的笑話,做為被爭奪被討好、被極盡奉承的角色,他一直冷眼旁觀,任那群女人爭得你死我活。
可夜深人靜之對,內心深處又不免升起幾分孤獨。
沒有一個女子能真正走進他的內心,只因在復雜的深宮之中,每個人都戴著面具活著……個個的都為了自已的家族和將來,使盡手段費盡心機,這樣的人如何能談真心?
可眼前的穆環貞卻與那些人完全不同。
幾次相處,他發現這個女人對自己雖然有敬意卻並不奉承。
救他,對她來說仿佛只是一種貴任和義務。
他想,如果此時受傷的是路邊一個普通的人,她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對方就此死去,而是同樣會伸出援手,盡心救治。
認認真真的將李容堪的褪傷包扎好之後……抬頭之際,就見眼前的男人正目不轉楮的看著自已。
她表情一征,唇瓣微微張著,竟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才好。
就在這對,外面傳來腳步聲。
穆環貞剛想起身,就見山洞口驀地出現一個高大挺拔的黑影。
那人繃著俊容,眉頭緊鎖。
他背對陽光,她一時之間競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只覺得那人渾身上下布滿了庚氣……股恐飾而黑暗的氣息,在那人周身榮燒著。
當他一步步的向山洞里走來的時候,她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是李容欽!
一個她從來都沒見過的李容欽。
少了平時的玩世不恭,他臉色凝重,幽籃的雙脾迸發出駭人的光芒。
她被那凶狠的眼神嚇壞了。
記憶中的李容欽,從來都是笑口常開,就算是那雙被外人傳成是妖瞳的雙眼,也總是帶著戲諳的笑意。
可此對此刻,笑意不復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殺意的陰狠。
這樣的李容欽讓她設來由的害怕,心底忍不住想,那果然是一雙能把人活活嚇死的妖撞。
他就像從地獄走出來的使者,手提鐮刀,陰森恐飾,仿佛下一刻,他就會揮起手中的武器,將一切惹怒他的人變成他的刀下亡魂。
李容欽逗自走到兩人面前,陰著俊臉,居高臨下的看著穆環貞。
當他的視線不小心落到滿地污血的時候,臉色變得更加猙獰可怕。
「你受傷了?!」
他語氣十分駭人,下一刻,她就覺得自已被他打橫抱在懷中,力道之大,她還以為自己的骨頭會被捏碎。
「沒有,受傷的那個人是皇上……」
李容欽冷冷看了腿上包著布料的李容堪一眼,幽藍的瞳孔微微縮緊幾分。
當他確定穆環貞只是扛壞了衣袍而並非受傷對,隱約呼了一口氣。
「不準再有下一次,否則,本王就將你鎖在王府里……輩子都不準你再看到外面。」說著,他沒看受傷的皇帝一眼,就這麼抱著懷里的女人,轉身離開。
這是穆環貞第一次看到生氣後的李容欽。
他就像一只被惹怒了的野獸,周身都散發著危險而令人恐懼的氣息。
她被抱上了前來迎接的馬車里,而李容欽一句話也沒有說,等車市被放下去的那一刻,便一口親住她的嘴唇,野蠻而狂炭的掠奪著她的一切。
穆環貞覺得自已就像一只被逼到死角里的小貓,被李容欽這只大怪獸困在他狹小的世界里恣意的欺負踩踏。
「王……」.!
喘息的片刻,她剛想開口講話,微張的唇瓣就又被他的嘴巴掩住。
「哈,二」‘」
她揮舞著拳頭捶著他的胸口,可這種力道對李容欽來說,就和搔癢沒有任何區別。
被吻得七葷八素時,她頂著一張沸紅的面孔試圖和他溝通。
而李容欽卻趁機把她牢牢壓在懷里,輕而易舉的束搏住她兩條柔細的手臂,再一次封住她的唇瓣。
外面負責護衛的韓氏兄弟,眼看著那可憐的馬車在眾人的視線中左右搖晃。
韓飛不由得嘆氣,對自家兄弟說:「王爺這反應是不是也太夸張了?就算王妃不小心被人擄走,可如今不是毫發未傷。」
韓翼悠閑的笑道:「哥,這你就不懂了吧?王府里長眼楮的人現在都看得出來,咱們王爺在意王妃在意得要命。當李管家派人送信,說王妃突然被人擄走的消息時,你還記得王爺當對的表情吧。」
幾個時辰前,因事出門的李容欽,在接到王妃被擄的消息後……改往日悠閑自得的模樣,整個人瞬間變成了一只暴怒的獅子。
他想也不想的放下手中事務,急切的回府,調派人手開始尋找穆環貞的下落。
幸虧她身邊的明月機伶,向他描游了當對的情況。
從明月口中得知,帶走穆環貞的,很有可能是皇上身邊的影衛陳五。
李容欽知道皇上在京城西郊有一處行宮,在派人進宮打探到皇上並不在宮中的時候,他就猜到,妻子很有可能被陳五帶到了西郊的行宮。
這時,陳五回宮搬救兵,因為事情大條了,皇上在西郊行宮突過東夷殺手。
這讓他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想也不想的,便帶若王府幾個得力部屬,直奔西郊。
到了行宮的對候發現,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影衛有幾個已經受了傷。
至于那些前來行刺的東夷殺手,尸體也七橫八豎的遙布整個院子。
眾人都有些擔憂,便四處尋找皇上和穆環貞的身影。
幸好在山洞里發現兩人……場禍事,才演變成了一場虛驚。
韓飛、韓翼並沒有夸大事實,李容欽的確是被這場變故嚇壞了。
當那個人時刻陪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擁有得理所當然。
可在意識到那個人將會遭遇危險的瞬間,他突然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在怕,害怕好不容易找到的那個可以哈自己度過余生的人,就這麼在眼前消失無蹤。
天底下的女人何只千千萬萬,可真正能讓他李容欽敞開心扉,想要和對方廝守一輩子的,卻少之又少。
不管那個突然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女人是不是真正的穆環貞,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了。
他想要的,從來都只是她本人,和身份背景無關。
意識到這一點的他,就像一個固執的孩子般,用最原始野蠻的方法,將失而復得的那個人緊緊束縛在懷里……邇又一違的佔有著她的身體和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