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就要將辰曦里所有的惡瘤一次拔干淨!
換好了一身戎裝,曜玄靖跟曜玄凰兩人坐在馬上,靜靜地等待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墼個山林間突然吵雜了起來,風中挾帶著一絲絲的血腥味,接著一陣陣厚重的腳步聲還有雜沓的馬蹄聲,轟隆隆地響起。
「救命啊!」山林里,開始傳來淒厲的慘叫聲。
一旁的侍衛拿起馬上的號角,用力地吹響。
「嗚——嗚——」沉重的號角聲在山林里一聲又一聲地傳開。
整個山林都像地震似的晃動著,一群又一群穿著鏜甲的士兵從山林中冒了出來,另外一邊也冒出一大批穿著青衫鏜甲的士兵。
「皇上,禁軍三營全部到齊!」禁軍統領衛將軍騎著馬快速地來到曜玄靖身邊。
「那些人呢?」他問道。
「啟稟皇上,五品以上文官已退至戰線外,五品以上武官換了武裝,蓄勢待發,皇太子已送至安全的地方。」衛將軍回道。
「玄凰,你點齊一千兵馬,即刻趕回皇都,將陳相家圍起來,敢有違抗者,格殺無論!」曜玄靖轉頭吩咐。
曜玄凰也不多話,領了旁邊幾名小將策馬快速離開;曜玄靖慢慢地在侍衛的護衛之下,退到帶來的兵馬中央,看向遠方,這座山林就像分開的堡壘一樣,左右兩邊各排列著士兵與騎兵們,長矛、拒馬,短短時間內就已經排成了列陣。
對方的陣營中也出現了幾名眼熟的人物,曜玄靖眼一眯,嘴角露出諷刺的笑意。那幾個人正是以陳相為首的幾名陳家人,都是軍中的好手。
「奉義王之命,誅殺不法得皇位之逆賊!曜桀一脈擅奪王位!殺!」陳相坐在軍隊的後方,揚聲高喊著,軍中有專門負責喊話的士兵,一層又一層地把他的話傳出來。
「放兵器投降者,既往不咎,違抗者,斬立決!」曜玄靖抽出腰間的長劍,橫指向天。
一陣沉默後,兩軍中的號角聲同時響起,馬蹄奔沓。
「殺——」
另一邊的皇宮內——
換掉沉重後袍的吳欣藍,正想躺到軟榻上去眯一下,整個皇宮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騷動了起來。
她心神一震,立即從軟榻上起身,「快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起身接過一旁宮女遞來的薄披覆在身上,心里惴惴不安著。
大宮女快速地走出坤寧宮,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見大宮女行色匆匆地跑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小隊的禁軍。
「皇後娘娘,出事了!有逆賊作亂,已經開始攻打皇宮的大門了!」
禁軍隊長率先來到吳欣藍身邊,「皇後娘娘恕罪!皇上吩咐末將,如宮內有亂,請皇後娘娘立即退避!」
「珩王妃還有文太妃呢?」吳欣藍著急地問道。
「太妃與王妃都退避到冷宮,正等娘娘過去。」禁軍隊長很快地解答她的問題。
「其他的人呢?」吳欣藍揮揮手,跟著禁軍隊長一邊快速地離開坤寧宮,一邊問著。皇宮里不只是太妃她們,還有一堆太監、宮婢,這些也都是人命哪。
「請皇後娘娘安心,皇上將一切都安排好了。」禁軍隊長領著她還有身後一長串的人一起走向皇宮最偏僻的冷宮。
吳欣藍一邊走一邊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今天秋狩,駐守皇都的兵力雖然被帶走了一大半,但至少還有一半的兵力部署在皇都四周,那些逆賊是怎麼闖進皇宮大門的?
等等!如果那些叛賊闖進了皇宮大門,那皇都里不早就血流成河?
「等一下!皇都里的子民呢?禁軍三營沒擋住那些闖進皇都的逆賊嗎?」她一想到這,整顆心都涼了。要知道,如果逆賊闖進皇都燒殺擄掠,那對辰曦會造成多大傷害?更別說皇都內有不少使臣館所,萬一別國的使臣受到傷害,那對辰曦的國威會造成莫大的損傷。
「啟稟皇後娘娘,那些逆賊多半都是陳相府中的家兵,皇上已有安排五千兵馬駐在內城,已先上高台敲鑼示警,讓皇都子民避至屋內躲難,使臣館也有駐兵保護,請皇後娘娘放心。」禁軍隊長快速地解釋目前的情況。
陳相?吳欣藍咬著下唇,深吸口氣。他果然還是反了,皇上早就查出他跟二十年前起兵作亂的義王一直有聯系,遲遲沒有處置,沒想到他還是自尋死路,敢再一次幫著義王起兵造反。
「那些逆賊會闖進宮里嗎?」吳欣藍不怕自己有事,她就怕剛懷孕的茉兒出事,到時候她要怎麼跟玄凰交代?
「請娘娘放心,宮外早已安排妥當,如今移向冷宮也是以防萬一。」
他這樣一講,吳欣藍吊在半空中的心才穩定了點,沒有再廢話,一群人匆匆地趕到冷宮。
冷宮一向是拿來關犯錯的妃子的地方,當然不會有多舒服,更別說先皇也沒關過半個妃子,這冷宮空置了起碼有四、五十年了,當然整個宮殿都破破爛爛的。
文太妃跟吳茉兒都坐在冷宮的一個角落,四周都圍滿了禁軍,吳欣藍快速地過去向文太妃屈膝請安。
「皇後,這是怎麼回事?」文太妃有些害怕。她是這里頭唯一經過二十年前叛亂的人,今天皇宮這樣的情景,讓她不禁又想起了當年的事。
「太妃別擔心,那些逆賊都還在皇宮外,宮外皇上業已安排好人馬了,如今只是小心為上,讓咱們躲到安全的地方而已。」吳欣藍安撫地拍拍她的手。
文太妃了解地點點頭,但還是免不了一臉憂心仲忡,不過時刻都不忘把自家的媳婦兒給藏在身後,且緊拉著皇後的手,不讓她走遠。
三個女人提心吊膽地等待著,皇宮內的喧囂聲越來越大,她們在最偏遠的冷宮里,都還能隱隱听到外面傳來的喊殺聲。
吳欣藍現在開始擔心起曜玄靖的安危了,她們在皇宮里都那麼危險了,在秋狩的他,是不是更加危險?
一有這個想法,她就無法控制紊亂的心,按捺不住地起身走向守在冷宮殿門口的禁軍隊長。「皇上那邊不會有事吧?」她壓低嗓子,怕讓文太妃听見。
「末將只受命嚴守皇宮。」禁軍隊長抱歉地看著她。
吳欣藍想了想,心里著急得很,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又沒辦法出去打探消息,只好按下混亂的心思,朝冷宮里走回去。
走到半路的時候,不小心踫到旁邊站著的一名宮女,這些宮女都是隨著文太妃還有珩王妃一起退避的。
那宮女似無所覺地直挺挺站著,吳欣藍眉頭一皺,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見銀光一閃,下一秒,脖子上就貼上一個冰冷冷的事物!
這突變狀況,嚇壞了冷宮里所有人,忍不住驚叫著,禁軍隊長馬上沖了過去。
那宮女將手中的匕首貼在吳欣藍的脖子上,白著臉尖叫著,「不準過來!」手中的巴首抖啊抖的,在吳欣藍的脖子上抹出一道血痕。
「放肆!還不快點放開皇後娘娘!」禁軍隊長這下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個最簡單的任務,竟然也會出事?
「你是哪一宮的?膽敢對皇後娘娘犯上,不怕罪誅九族嗎?」文太妃按住吳茉兒的身子,站起來厲聲斥喝。
那個宮女白著一張臉,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慌張。
吳欣藍忍著脖子上的痛楚,小心翼翼地道︰「你要想清楚,傷了本宮你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若是你現在放了本宮,本宮就當作什麼事都沒有。」
「閉嘴!閉嘴!」那宮女像受了什麼刺激,抓著她的領子搖晃,手上的刀又在她脖子上劃了幾口子。
吳欣藍痛得倒吸了一口氣,可是什麼話都不敢再說了。宮女拉著她踉艙地走到冷宮左邊牆面附近,一只手拿著刀緊架在她的脖子上,另一手卻在牆壁上敲打著。
「小、小姐……小姐……」她顫抖的叫著。
這詭異的一幕,讓所有人都起了雞皮疙瘩,一個好好的宮女突然發瘋綁架皇後,又敲著牆叫小姐,這是著魔了還是怎麼著?
包讓人吃驚的是,那宮女喚了沒兩聲,原本平整的牆面突然冒出一道縫隙。一陣聲響,牆面上打開了一道門,門里人的面容,也清楚地展露在眾人面前。
「陳欣雅!」吳欣藍瞠目結舌地看著她,「你不是死了?」
突地她腦海中靈光一閃,她總覺得哪不對勁的地方是身後挾持她的宮女,她曾經在陳欣雅的身後見過她,是陳欣雅的侍女金花!
陳欣雅冷冷地看著她,扯著她的衣角往密道里拖。眼看著皇後被架走,禁軍隊長忍不住想追上去,陳欣雅卻是一笑,反手把金花給推出密道。
「小姐!」金花被摔倒在地上,眼里全是不敢置信,傻愣愣地看著密道門在她面前關了起來。
「抓住她!」文太妃怕她尋死,趕緊出聲吩咐著。
金花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氣的木偶,癱坐在地,眼楮睜得大大的,看著密道門,腦海中一片空白。
從郊外殺回皇都,曜玄靖領著大批軍隊回歸時,以為第一眼看到的應該是他的妻子,沒想到迎接他的卻是妻子失蹤的消息。
冷宮里,曜玄靖環視著被推開的密道門,一座清冷的冷宮中,至少有五個密道門,其中一扇就是吳欣藍被挾持離開的那一扇。
曜玄凰在一邊听取傷亡名單,陳相還有那幾個陳家的武將都被誅殺在城郊了,而他先一步回來皇都,也比皇兄快一步收到皇後被抓走的消息,現在整個皇宮可說是拆了一半,那些密道層層疊疊也不知道到底通往哪里,光是現在找到的就有十個出口,每個出口都在不同的地方。
而且讓他們最擔心的是,不論是城郊的戰場還是皇都的內亂,都沒有看到義王的身影,義王並沒有領兵出現……
金花被帶下去嚴刑拷問,幾個火辣辣的鞭子之下,她什麼都說了。原來陳欣雅被罰降到皇寺沒多久,就有人偷偷找上她,要她靜心等待時機,不久之後,皇後產子,她也找到機會離開皇寺,後來就被人秘密接到一個地方,再後來就是潛進皇宮里等待機會帶走皇後。
當初建造皇宮的建造師正是陳家的先人,里面有幾個密道就是太祖創建的,只不過太砠也沒將這事放心上,久而久之就忘了,至于二十年前義王叛亂的時候為什麼密道沒幫上一把?很簡單,當初密道的創建也只是為了好玩,所以密道的空間並不大,只足夠兩人出入而已,不夠兵馬潛藏,再說密道所挖掘的地方,都是一些十分奇特的地方,像是御膳房之類等等。
而陳欣雅,身為陳家人,她又曾經住餅皇宮一段日子,那些密道只怕也只有她真正走過,所以自然就被利用來挾持皇後了。
「現在該怎麼辦?」什麼消息也都沒收到,密道出口四個城門都有,四通八達的,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哪個方向,曜玄凰頭疼得很。
「等。」曜玄靖輕輕地吐出個字。他有個預感,那位造成一切混亂始源的義皇叔就要出現了。
等?曜玄凰納悶地看著他。「你不怕欣藍……」出事?
他想了想,緩緩地搖頭,「不會的。」畢竟欣藍的存在對那些人而言很有用。
陳相叛亂一事,在朝堂上掀起了莫大的風波,許多世家名門也都因此受到牽連,下獄的下獄、死的死、逃的逃,這一場僅在皇都的叛亂,所造成的傷害並不亞于二十年前那場大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