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藝術她雖涉獵不深,但任何有年代的古物上殘留的特殊氣息帶給修行者的感受都不同,平時沒機會來這種地方,有人請客,她自然要把握機會進來見識見識。
「想研究的話,我可以把這包下來。」見她似乎挺開心,白應凡建議。
「小白真不愧是主席,大手筆一點也不心疼吶。」不想想以前她炸個鍋就能把他搞得失眠。
「包場幾天做研究不是問題,買就不行。」他還沒大手筆到那程度。
鄔一旻笑出聲。「研究是你們機構的工作,我看看就好。」
「你們符聖師不做研究?」
「我們那叫練功。」
本想再問,但白應幾卻涌起一股不太好的感受。他決定順從本能,不再追問。
「吃吧,別餓著了。」他道。
菜早已上桌,此等消費,菜色水平絕對不必擔心,色香味以至用餐氣氛無一不是享受。
鄔一旻很自在,她沒有形象包袱的一口接著一口,吃相不難看,但吃的量足足是白應凡的兩倍之多,教人咋舌。白應凡食量不大,他更大的興趣是看著她吃,不知道是好奇她怎麼那麼能吃,還是欣賞她的食量。
又或者,他只是喜歡看著她。
「小白,你再看下去,我都要以為你舍不得讓我吃了。」
「吃不夠盡量點。」
她睇了他一眼。這家伙現在運動量少,胃口也跟著縮水了。
察覺她的目光,他露出疑惑。「怎麼了?」
「看你有沒有營養不良。」
他微笑。「我身體各項指數都很正常。」
當然啦,她特別照料過的。鄔一旻在心中OS。
「而且我身材不錯。」
某人差點把口中食物噴了出來。「咳……」
「你……」白應凡也不知她這反應是好還不好,他怔了怔,愣愣地靠近替她輕拍順氣。「小心點。」
鄔一旻在心中笑岔了氣。這真不像她認識的安康。身材不錯?以前只有她吃他豆腐的份,現在這悶騷鬼懂得主動出擊了?
她感慨又好笑,一抬眼,熟悉的臉孔近在咫尺,他表情略帶不安,還有擔心和困惑,更多的是專心……他眼中只有她。
她又想嘆氣了。
怎麼辦?這種熟悉的眼神……教她怎麼把持得住?
隨著她眼波流轉,白應凡心中一緊。
他已經不想再去思考腦中不定時跳出的畫面,以及那些莫名的奇特感受,現在的他只知道……他要她。
他對她有感覺。
他忍不住地……湊近,在她唇上印下輕吻。
那只是個短暫且輕柔的觸踫,當他離開時,女人美麗的黛眉微揚,仿佛向他索討原因。
「我覺得這是對的。」他甚至感覺她應該是他的。
此刻,他明白了之前他對異性興趣缺缺不是他對女人沒興趣,而是人不對。
她,才能是他孩子的母親。
她,他才願意。
女人朝他揚起笑容。
她的笑容很美,很慵懶,光是看。仿佛就能令人沉醉其中,他傻傻地看著她,隨著她的笑容也揚起唇角。
接著……他被揪住了一邊耳朵。
「唔……」他發出悶哼,覺得有點丟臉,卻又不想認錯,也不想反抗。
「小白主席,原來你請我來吃飯的目的是想吃我豆腐呀?」
「不是……」原本的堅定被她一個質疑,他有股想挖洞將自己埋起來的羞恥感。
她的力氣真大,他耳朵可不是普通的痛。
鄔一旻看著他一臉復雜的表情,知道這家伙還是她熟悉的那樣,一板一眼又單純,光看舉動就知道這是個沒追過女人的菜鳥,除了有事悶在心里,就只知道直直往前沖。
她白了他一眼,還是放開了他。
畢竟自己也是挺懷念他的吻。
白應凡微咬下唇,他的耳朵真的很痛……但他不想在她面前沒形象的揉耳朵。
她的氣勢很強,他下意識的不想輸給她。
他一定要追到她。
「干麼?還不坐回去?」
「我要追你。」
「哦,我听到了。」她捧起一大碗紫米甜粥。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會放棄。」
「嗯,加油。」她口齒不清回應。
「……」
哎呀,現在該怎麼辦?她是很想撲上去,可是某人的勸告她可沒忘。
眼前這男人是生命機構的主席白應凡,是那個從T病毒到TS變異病毒,領導全球七成九以上的疫苗開發,並且將資料分享、供給各國機構制造,現今新科技產業的那位天才領導者。他不可能是她一個人的安康,人類需要他。
想起那該死的李延說的話,她心里一陣不爽。
當初要不是他說了那些有的沒的,她一定拚了命也跟他搶人。
她可以把安康藏回聖山,但她沒辦法帶走白應凡。白應凡可以做更多事,比她還多,比她更無法被取代。
饒是骨子里再怎麼灑月兌不羈,他的重要性也已經超過那個限度,教她不得不正視,也教她不得不……退讓。
真是讓人不爽……
人明明就是她撿到的……
「等等吃完飯有沒有空?」
「有。」他立即回答,同時挑高濃眉。
「那就陪我去逛逛吧。」反正還得在這停留好一陣子,而且她也得弄清楚他那印記的情況……她說服自己。
「嗯。」
「你負責付錢。」
「當然。」
「那就好。」
「……」這女人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一旻。」男人叫喚。
「鄔顧問。」本人訂正對方的稱呼。
「一旻。」他堅持。
「鄔顧問。」她也堅持。
「……鄔顧問。」
「嗯?」
「一旻。」
「……」鄔一旻發現這男人也有讓她無言的本領。
「鄔顧問,客人來訪,鄔顧問,客人來訪……確認訪客身分,白應凡主席……」家事機器人的擬人語調,透過喇叭在鄔一旻床邊叫喚。
「幾點了?」
「早上六點三十二分。」
「……」某人埋在被子里。「讓他進來。」
家事機器人領命前去開門。
「修行者還賴床?」一身整潔清爽的白應凡直接闖進了她的房內,站在床尾,居高臨下俯視。
「小白,你知道黑巫師都夜間活動嗎?」
「你是符聖師。」
「對……所以我該起床了。」鄔一旻頂著一頭蓬松秀發坐起身,朝他慵懶一笑。「小白主席,隨便闖入女士的房間不是個好習慣。」
「我沒有隨便闖入,我在門外站了快十分鐘了。」按鈴按到家事機器人被強制啟動。
「小白,你要記得,我的工作內容指出我只需在八點半前進研究室。」這勤奮的家伙倒是來得一天比一天早,沒記錯的話,他應該很忙才是。
她也不避諱地直接掀開被子起身,從他眼前進入浴室。
白應凡沒漏掉她寬松上衣底下的身形,貼合著胸形的布料清楚告訴他衣服底下什麼也沒穿,衣擺底下露出的修長玉腿更是性感撩人……他一路跟著她來到浴室,堵在浴室門口。
鄔一旻只從鏡中瞟了他一眼,便無視他存在的繼續梳洗。白應凡從鏡子中見到了她彎腰洗臉時領口底下曝光的美麗。每次見到她,他都有相同的感覺……這應該是屬于他的。
于是即便他現在的舉動很不恰當,他還是順從自己的本能,站在這里當個光明正大的偷窺狂。
梳洗完,鄔一旻轉過身,原本因彎腰而露出被小褲褲包裹的美麗臀部也從他眼前消失,白應凡將視線調回她臉上。
「小白主席,你是不是該跟我說些什麼?」她欺近,將雙手圈上他的脖子,笑得異常嫵媚。
白應凡內心一突,這笑容不懷好意的成分絕對佔了百分之百。
「我喜歡你。」腦中很清楚自己該道歉,但他還是依循本能的渴望月兌口道。
「謝謝。」她沖著他笑眯眼,接著白應凡發出一聲慘叫。「不過還是要有禮貌,堂堂生命機構的主席不要表現得像個。」
白應凡臉色發白地彎著腰,護住慘遭偷擊的命根。
這女人下手真的毫不手軟……
甩甩剛運動過的五指,鄔一旻動手月兌去睡衣,一旁臉色發白的男人死命盯著眼前美景,覺得命根子更疼了。
「嫁給我。」
「……」
「嫁給我。」
「……」
「鄔一旻!」
「啊?小白,你在跟我說話?」
她該死的又裝傻!
某人臉色由白轉為鐵青。「我說我喜歡你。」
「噢,我剛才回答過了。謝謝。」
「你說過你不討厭我。」
「是呀。」
「你也從不拒絕我吻你。」
「是呀。」
「那就嫁給我!」
「小白,你邏輯怪怪的啊。」換上了白色道袍,鄔一旻邊拉整衣服,邊走回他面前。「我不討厭你,所以沒拒絕你吻我,但我沒想要嫁給你呀。」
「為什麼?」他勉強壓下疼痛,站直身,在她面前,他不想表現得一副孱弱樣。
他不能比她弱,他不想輸給她。這念頭很自然地便浮現在腦海。
「我不想結婚,而且古門派和新科技向來不對盤。」
「那是舊習,未來會改變。」
「我希望我的小孩也是個符聖師。」
「……我們可以多生幾個。」
「你能生的話,我絕對贊成。」多生幾個,講得可真簡單。「小白,別鬧了,你是生命機構的太子、主席、負責人、領導者,我是符聖堂這代的繼承者,你我都有包袱。」她親吻他的臉頰。
白應凡說不出話,臉色相當難看。「我不懂。」
「嗯?」
「你沒拒絕我接近,卻又拒絕我。」
鄔一旻笑了笑,雙手又勾上他的脖子。「你可以理解成我也喜歡你。」
「但不要結婚?」
「對。」她又在他臉上啵了一下。
得到一記香吻,白應凡卻更郁卒了。「我拒絕。」
「我也是。」
「……」
他一股惱火,也不想溝通了,直接堵住她的嘴。
一大早,房內便春光無限。
「小白,你七早八早來吵醒我該不會就只是為了性騷擾吧?」一吻方休,鄔一旻氣息稍緩,微抬水眸,紅潤欲滴的小口微張,唇角勾翹。
「不是。」他否認,腳下卻不停前進,將她逼退,直到兩人雙雙跌坐在床。他順勢壓上她,還沒順過氣,便又是一記纏綿深吻。
雄性本能讓他知道該如何動作,他將她壓在身下,硬挺抵在她的柔軟處。他的態度相當明確,他要她。
「這不是性騷擾……」他和用喘息空檔重申。「是求愛。」
他一手覆上她的柔軟,扯亂了她的道袍。
「唔……如果我現在喊救命……就是性騷擾了……」她也抽空回應。
「不會。」他將臉埋進她衣襟……
因為……她會阻止他。
丙然,在某人快得逞時,又被揪住了耳朵。
這女人可不是普通女人,她的力氣不比男人小,而且他從不反抗。
一早的春光,終于在男人被揪住耳朵的哀怨目光下畫下句點。
這般的糾纏持續了一個多月。
面對人生頭一回,也許也是唯一一次的追妻,白應凡拿出了他做研究時的專注與執著。對鄔一旻,他是抱定了打死不退、勇往直前的態度,絕對要讓她點頭。
最初因為不習慣還得硬著頭皮往前的別扭如曇花一現,在確認了感覺與目標後,咱們白主席在適應及執行力上是很驚人的。
就算目前還是屢戰屢敗……
「太子。」宋家一早來到白應凡的辦公室,見太子繃著張臉,他暗自咋舌。
「什麼事?」早上又被揪耳朵,現在某人有欲求不滿的跡象。
要嘛完敗,要嘛完勝。他現在卻是大軍壓境,一路告捷,偏偏來到最後一座堡壘時,還沒開打敵手就說不打了,直接將他宣判出局。
那種悶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
宋家先將工作的事報告完,接著也忍不住詢問一下近來機構內傳得沸沸揚揚的八卦。「你和鄔顧問……」
「她拒絕我、我繼續追求,就這麼回事。」
「呃……」這麼一位天之驕子那麼坦白地交代面臨的挫折,這讓宋家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