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上他了。
但……她可以喜歡他嗎?他們說好遲早要離婚的。
現在,她還能接受他的溫柔嗎?
「你回家睡覺吧,我可以照顧自己。」夏智宛幽幽的說著。
「你這樣教我怎麼能安心的回家?你怎麼會被羅宋湯燙到呢?」歐陽擎惱怒的問著,他氣她和他劃清界線,為了這件事,他想開除那個端湯的佣人,「你走路都不看前面的嗎?」他忍不住對她生氣。
「那是因為你……」月兌口而出的真心話,在她意識到之前就已沖口而出,她想收回都來不及了。
「因為我?」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支支吾吾了好久,最後還是沒說。
「你會分神,是因為在注意我嗎?」他猜測,心里的惱怒奇異的消散了一點。
被他料中,夏智宛的臉一陣燙紅,她心虛的別開眼楮。
「你很介意我跟京鈴在一起嗎?」果然是這樣,佣人說那時有看見少夫人心不在焉的頻頻往客廳的方向看去。
她別過臉,不想回話。
「你不說,就是默認了。」雖心疼她被燙傷,但知道她在吃醋,他心里揚起一陣喜悅,「我跟京鈴是在國外留學時認識的,我和她只是室友關系而已,到現在也都只是朋友,絕不是你想的……」
「你不用跟我解釋那麼多,我想睡一覺,請你回去吧。」她拉起被子,蓋上自己的臉,就怕被他發現她太在意他了。
對她的態度,他惱火的扯開她的被子,氣極她的淡漠。
「你不要敷衍我!」他是那麼的在意她的感受、擔憂她的傷勢,她卻沒把他放在眼里,「好,我們現在一起回家,我剛問過醫生了,只要居家護理就行了。」
他下定決心後,立刻抱起她就往外走。
「喂,我沒說要回家!」夏智宛掙扎著,真是遇上土匪丈夫了。
「想睡覺,回家睡比較舒服。未來兩周就由我來照顧你。」見她依舊臉紅,歐陽擎揣測出她是在吃醋才跟他賭氣,不由得滿心得意。
這一刻,她胸口的燙傷、她沉默閃躲的表情,證明了她已經迷失在愛情里,兩人之間的界線真的越來越模糊了……
翌日,夏智宛起床梳洗,看見沙發床已恢復成沙發樣,房里只有她一人。
她看了看床頭的鬧鐘,這時間歐陽擎應該已經去上班了。
她拿出醫藥箱坐在化妝台前,打開睡衣鈕扣,拉下睡衣,身上只著一件內衣,正打算自己消毒傷口。
突然喀啦一聲,只見歐陽擎推門進來,手里還拿著一瓶生理食鹽水。
她一驚,慌忙的拉起自己的白色蕾絲睡衣遮住胸口。
剛吃完早餐的歐陽擎回到房間,來到她面前。
「別踫我!」她閃躲著。
「我昨天不是跟你說過了,未來的兩周由我來幫你消毒包扎傷口。」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
她不能接受他的好意,她越是眷戀他的溫柔,怕自己越陷越深,半年後,她真能瀟灑的離開他嗎?
「為什麼那麼固執?」歐陽擎黑眸眯起,滿是心疼。
「我們約定過,你不能踫我。」她只好搬出最佳的理由。
「你身上我哪個地方沒看過。」他半開玩笑的調侃她。
歐陽擎兩手有力的拉下她的睡衣,她根本無力抵抗。
沒錯,在他為她做沖月兌泡處理時早已經撕開她的衣服,看過她的身體了。
「你這個土匪……痛!」她漲紅著小臉,感到一陣吃痛。
「你別亂動,我保證我會很溫柔的。」歐陽擎暫時停下為她撕下紗布的動作。
怕她痛,在更換紗布時,他先用生理食鹽水將紗布潤濕後,才再順利的除去黏在她傷口上的紗布。
「傷口有水泡,讓我來,痛的話跟我說。」歐陽擎輕輕的為她上藥。
她咬牙忍著,不敢再喊痛。
他的眼眸專注又充滿不舍,生怕弄疼了她,他的動作很輕很柔,以優碘消毒傷口,再貼上紗布,比醫護人員還要細膩。
「晚上我會提前回家為你消毒傷口,你不要自己換藥。」
他為她穿上睡衣,扣好鈕扣。
「為什麼……你要對我那麼好?」夏智宛抿著唇,忍不住的問道。
「你受傷都是因我而起的,我有責任照顧你。」
「責任?」只是因為那份責任嗎?她心頭突地襲上落寞。
「老實說,我挺喜歡為你換藥的,你看起來……很秀色可餐。」說完,黑眸蘊含灼熱深情,他緩緩的低下頭,情不自禁的在她低領的胸口處落下一吻。
這輕如彩蝶棲息的吻,充滿著疼惜,卻教她胸口一顫,心旌悸動!
她詫異的看著他,卻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
「我們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夫妻。」他很喜歡看她臉紅的樣子,嘴角噙著逗人的笑意,「別亂跑,也不能曬太陽,要乖乖听話。」他輕觸著她的臉頰,一邊輕聲說著。
她的心口甜滋滋的,像裹上了一層蜂蜜般。
可以這樣嗎?她可以不要管約定、不要管期限,只要靜靜的享受他的關心、體貼、溫柔,被他寵、被他疼……只要靜靜接收一個妻子該擁有的幸福就好了?
她的胸口因為他的唇印有一點濕潤,滲入暖暖的熱意,熨貼著她的心,她好希望可以永遠守住這一刻的甜蜜和幸福。
歐陽擎說到做到,連續兩周來,每天早晚都是他親自為她換藥。
一個月後,在他悉心照料下,夏智宛的傷口幾乎愈合了,不明顯的小燙疤只在她胸口留下淡淡的粉紅色澤。
隨著傷疤的淡去,她心中的情意卻更加深濃,情苗恣意茁壯。
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也越來越近了,但她還是無法捉模他的心,他眸底對她釋出的溫柔,究竟是情愛,還是一種責任?
當他坐上夢寐以求的執行長大位後,他還會在乎她嗎?
倘若他有心對她好,那為什麼遲遲沒有實現幫她重振家業的承諾?
這些問題反復的在她心底纏繞著,但她卻找不到答案。
「你在家悶很久了吧?」剛從浴室梳洗出來的歐陽擎對她問著。
「是啊。」她很听他的話都沒出門曬太陽,其實她很想出去走走。
「想去哪?可以叫司機載你,請呂姨陪你,記得不要太晚回來,我會想你……」
他的溫柔總會觸動她的心、撩撥她的靈魂,她應該知道心中的渴望越多,失落會越大。
「別對我灌迷湯。」夏智宛佯裝不以為意,側躺在床上。
這些時日她已習慣他的靠近,他還算君子,兩人同睡一室他卻沒有踫她,久了,她從一開始的信任他,到現在竟開始懷疑自己在他眼中是不是一個沒有魅力的女人?
「我說真的。」他坐在床側,黑眸熾熱而認真。
要知道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而她是個美麗的女人,每天早晚他是要多麼克制自己的,才能完成為她換藥的工作。
她天天像這樣在他面前穿著白色蕾絲睡衣,胸前鈕扣都打開了,露出的圓弧丘壑若隱若現,集性感、純潔、撩人于一身,搞得他熱血沸騰,有好幾次,他都得去沖冷水澡才能緩內那躁動不安的亢奮。
「我看看你胸前的傷好點了沒?」
「不要。」她起性子的不給看。
歐陽擎沒理會她,迅如獵豹的將她壓在身下,堂而皇之的打開她胸前的鈕扣。
他低下頭,吻上她胸前的疤痕,輕柔的貼觸著。
雖然不知道他天天為她換藥有沒有觸動她的心,但他要她看到自己的傷疤,就想到他。
他想要每天親吻她的傷疤,這麼做只是為了在她心底留下美麗的記憶,驅走她被燙燒的痛感和恐懼。
他一直認為人情薄如紙,他的世界不需要親情、愛情,只有抓住世俗的名利地位,才可以彌補他心中的空虛。
但當她被燙傷倒地的那一刻起,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是脆弱的、是柔軟的。
他牽掛著她、擔心她,在她面前他成了一個溫柔又體恤妻子的丈夫,只希望能改變自己在她心中那個沙豬的壞印象。
他卸下強悍冷傲的面具,只為換她一個溫暖的微笑。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像她這樣牽動他的心、改變他,他無法想象沒有她的歲月,他該如何過?
「你有沒有想過要和我解除約定?」歐陽擎停下動作,抬頭問她。
他想和她成為正式的夫妻!他其實想這麼直白的問她,但卻怕吃閉門羹。
「你都還沒有實現對我的承諾,怎麼可以解除約定?」他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你是指幫你爺爺重振家業的事?」
「當然,你什麼時候才會幫我爺爺的忙?」
他沉思了一下,原來她一直在等這個。
但,這也讓他想到一個可能性,她會留在他身邊,是不是就是在等他幫她重振家業?
他手中只握著這張王牌了,如果他兌現了承諾,那麼她是不是就會離開他?從此不再出現在他眼前?
「如果我幫你爺爺的忙之後,你會……」會留下來嗎?
「會什麼?」夏智宛眨著眼問。
「打算怎麼感激我?」最後他還是沒有將心里的話問出來。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中斷兩人的對話,他起身接電話。
「我是歐陽擎,對,今天嗎?」他看向夏智宛,「好,我會過去一趟。」結束通話後,他將她的衣服拉好問她,「你身體看起來好多了,想跟我出去嗎?」
「去哪?」她心中漲滿喜悅,沒想到他主動約她,她真的很想和他出去逛一逛。
「今天是珠寶展的第一天,我答應京鈴要過去看看,如果你想去,中午我會回來接你,嗯?」
听到珠寶展,她嘴角的笑意斂去,心中的喜悅退散。
「不了,我今天有事。」她回絕,語氣失落。
她不想看到他和葉京鈴有說有笑的樣子,也不想再次感受那種被排擠的感覺,更不喜歡胃泛酸的滋味……
「那好吧,我去上班了。」
他低頭,吻了她潤澤如玫瑰的唇,糾纏她柔軟的唇和小舌,難分難舍……
該死!他中愛情的毒太深了。
只要一嘗到她的味道,他就會眷戀著她迷人的香氣,不想離開她身邊。
「如果我幫你爺爺的忙之後,你打算怎麼感激我?」
一想起他曾對她說的話充滿生意人的談判意味,夏智宛心里便夾雜著失落和不悅。
她听他的話,盡力配合他做一個好妻子,希望他能幫爺爺重振家業,相處的融洽令她傻傻的開始幻想他們有天長地久的可能,但是直到現在,他卻仍在關注著另一個女人,而早已把曾經答應過她的事給忘了……
珠寶展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嗎?
想起他和葉京鈴有說有笑、熱情熟稔的互動畫面,她心里不由自主的涌上委屈和酸澀。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胸口的燙痕是她對他萌生情意的記號,但也是她愚蠢的開始。
她早已動了心,但事實證明只是她自己一廂情願,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時間拖越久,她就越無法信任遲遲不見有任何重建茶園動作的歐陽擎。
所以,她決定自己去找機會。
此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看見來電顯示後她很快的接起。
「喂,學長。」
「智宛,我已經找到一些植物學專家了。」
「太好了,他們在哪里?」
「透過我父親的人脈,我找到一批台灣最具權威的植物學博士和專家,他們現在正好要去飯店參加一場演講會,你要來嗎?」
「當然,地址在哪里……好,我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