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獲自由的水若彤,連忙揉揉被他抓得發疼的手腕,順便往被他握疼的部位一瞧——
天啊,她的手!
水若彤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原本細致白女敕的手腕,竟然在他粗魯的手勁下已微微發紅,不由得心生怨恨地瞪了他一眼。
哼,可惡的臭男人,佔著先天的優勢欺負她這個弱女子,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逼問她的名字,真是可惡至極!
「想罵就罵出聲,別在心中罵,這樣是很不道德的。」風毅淡然道。
看似毫不在意的他,其實內心正掀起一波波難以言喻的感覺。
他覺得眼前這女人的個性直來直往、毫不做作,單純得完全不像是個有心機、特地前來勾引他的女人,反而顯得可愛極了。
尤其她那雙含怒的美眸更是將她內心激動的情緒一一顯露,毫不掩飾的表情,更是深深吸引他的目光,引起他的興趣。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你!」
哼,她偏偏就要在心里罵他、詛咒他,看他能奈她何。
王八蛋、臭雞蛋,卑鄙、無恥、骯髒小人,混蛋,可惡又該死的臭男人,下地獄去吧!
她寧死不屈的態度,令風毅不禁失笑。
令人意外的是,他這淡淡的笑容反而在無形中制止了水若彤心中騰騰的怒焰。
眼前的俊臉還是冷硬如石像,只是眸子亮了幾分。
一時間,她忘了女人該有的矜持,只是傻傻地望著高大挺拔的他。
「你混進這里,不會只是為了想看我吧?」她的失神,令他忍不住調侃。
揶揄的話語霍然傳進水若彤耳里,羞得她是無地自容,雙頰立即染上兩朵紅雲。
「我、我該走了。」說著,水若彤低垂著頭,往門口方向迅速移動。
「慢著!」
這次他沒有抓住她的手腕,不過她卻听話的站住不動,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做、做什麼?」她的心正狂跳著。
「你到這兒來有什麼目的?」
目的!?
水若彤緩緩轉過身子,紅唇輕啟,不解地問︰「為什麼這樣問?」她只是單純的按錯樓層、走錯房間啊!
「通常女人到這兒來的目的只有一個……」
她不解的揚高眉。
「誘惑我。」他邪魅一笑,「我想,你應該也不例外。」
不例外?
可惡,他竟然把她當成特種行業的女人!水若彤粉拳緊握,恨不得甩他幾巴掌泄恨。
「你……」他的羞辱令水若彤氣憤不已,雙眸含著水氣,一時詞窮。
不可否認,這女人很有演戲的天分。不過,他風毅可也不是省油的燈,豈會這麼容易就讓她蒙混過去。
冰冷的雙眸微眯,他冷言道︰「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你的手段比其他女人高明多了。」而且成功的引起他的注意。他在心里暗自加上這一句。
「你真令人作嘔!」她一臉輕視樣。
「女人,注意你的用詞!」風毅挑眉,冷冷地警告著。
沒有女人敢對他如此出言不諱,更沒有女人能讓他破例說了這麼多話,她是第一個,所以他絕不容許她以這種輕視的眼神看他,絕不!
但水若彤可不是被嚇大的,她不甘示弱地學著他鄙視的口吻回了一句︰「本來就是,男人!」
「你……」
「我……」正想再怒罵的水若彤,因氣憤再加上微微的醉意,倏地腦中嗡嗡作響,跟著身子一晃,整個人成直線倒下,眼看就要與地板Kiss了……
千鈞一發之際,風毅跨出一步,輕而易舉接住她虛軟的身子,穩穩的將她抱住。
好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
風毅看著懷里的小女人又傲又倔的模樣,不禁令他濃眉緊蹙,嚴峻的面容多了幾分懷疑。
清秀的五官、未施脂粉的她在一身休閑的裝扮下,有著一種氣質清新、又讓人忍不住想親近的感覺,的確不似之前那些刻意接近他的女人一樣濃妝艷抹、打扮妖艷。
難道真是他誤解她了?
全身虛軟、使不出一點力氣的水若彤,因為被他抱得太舒服,索性也就不反抗的任憑他抱著。
睜著一雙美眸,她可憐兮兮的問︰「你不相信我嗎?」
潛意識里,她就是不希望風毅誤認她是個特種行業女郎。
她喜歡他的味道,更喜歡由他掌心及懷抱里傳來的體溫,這給她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唉,好矛盾啊!他的視線令她不安,可為什麼他的體溫及他的懷抱卻又讓她覺得安心?
四目相交下,隨著他漸漸俯下的頭顱,兩人之間的距離愈來愈小,小到互相凝視的瞳孔里只剩彼此。水若彤這才意識到他好像想吻她。
吻?難道他真的想吻她?
沒來由的,這個念頭令她的神經為之緊繃,腦中一片空白,只能張大吃驚的雙眸,眼皮不敢稍眨地望進他幽深的眼底。
就在她驚愕的同時,風毅的唇已準確無誤地輕輕貼上她嫣紅的唇瓣,慢慢加深、慢慢加重。
他的吻令她迷亂,他眼中的深情令她移不開目光。
須臾,感受到她無言的臣服,風毅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她誘人的唇瓣,雙眸含欲,聲音沙啞地問︰「要嗎?」
水若彤不語。
可她的不語卻是給了風毅一個肯定的答覆。
緊張隨著體內竄起的一波波熱潮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時間,雙眸含羞的她作風竟也跟著大膽起來。
也許是身處異地吧!只見一改羞澀、保守作風的水若彤嬌羞不語,繼而將雙手環上他的脖子,並將身子貼上他的胸膛。
「看來你應該是迫不及待吧!」不再優雅從容,他像狂風暴雨席卷大地般,狂烈地攫取她性感的紅唇,火熱的與之糾纏。
將她攔腰抱起,轉身之際,風毅從容地以腳後跟輕輕踢了房門一下,砰的一聲,房門應聲而掩。
水若彤縴細的小手,下意識地搭在他寬闊的肩上,揪緊他的衣服。
身形高大挺拔的風毅走了約莫十來步,便抱著她來到一張大床邊,跟著往前一傾,兩人雙雙倒落在大床上。
當炙熱的胸膛貼上半果的酥胸,大膽地摩挲挑情時,她的感官早已被沖昏了頭,只能虛軟無力的任憑他擺布。
水若彤隱約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卻又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
再一次,他性感的唇急切地貼上她嫣紅的唇。
熱辣的感官對青澀的水若彤來說太過陌生、也太過刺激,她根本就不是這個情場浪子的對手,他的吻令她全無招架之力。
再者,他熱燙的唇舌、結實精壯的肌肉、沉重又扎實的重量,對她而言都是一種甜蜜的誘惑。
嗯,這麼舒服的感覺,不可能是壞事吧!
小小的臉蛋浮現微笑,酥軟地任他放肆地在她細致的肌膚上游移撫模,每一個撩觸無不令她輕顫,申吟出一聲聲令人犯罪的輕哼。
天真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個兒已踏出人生中錯誤的一小步。
她低聲喘息著,被一波波的莫名快感襲擊,神智全亂了,在他身下猛烈顫抖、緊緊摩挲著。
大膽熱情的回應,得到他急切的索求,黝黑的大手在停頓一下後,隨即俐落地解下她蔽體的衣物。
「你真是個性感尤物!」
「嗯……」
嬌喘的吟哦,令他為之情迷,迫不及待想佔有她。
風毅放棄自制、放棄思考,一舉挺入令人遐想的禁地,不料卻踫到一層令他意外的阻礙,他怔了一下。
「啊——」撕裂般的疼痛,讓她在一瞬間從青澀的女孩成為嫵媚的女人。
「你……」是處子!?
水若彤下意識想抗拒這難以言喻的疼痛感,卻讓他溫柔的吻化去掙扎、抹去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愉悅感。
夜,輕啟一段不設防的異地邂逅……
凌晨時分,天際劃開一道如魚肚白的曙光。
風毅一個翻身,眯著眼將大手往身旁一撈……
咦?空的!
強烈的失落感震得他睡意全消,錯愕之余他的眼皮跟著一掀。
人呢?該不會是在洗手間吧?
不假思索的,他一把掀起被子躍下床,顧不得全身赤果的走進洗手間,欲找尋那一抹昨夜令他銷魂的倩影再溫存一番。
滿懷希望的風毅一把推開洗手間,幽深的雙眸卻在一瞬間變得灰黯,臉色陰沉。
因為洗手間里根本連一只蟑螂也沒有,更別說是那與他縱情一夜的女人了。
可惡的女人!
風毅不相信她會就這麼的消失,于是他折返。
沿路走回,地上散落著他的衣物,他邊走邊撿,邊撿邊穿,怒意也隨之高升。
「可惡的女人!」他忍不住再一次咒罵。
就在風毅穿好身上衣物,正想往床上坐下時,眼角余光卻瞄到鏡台上壓著一張紙及幾張美金。
一時好奇,他上前拿起紙條及那幾張美金,並一字不漏的看著她的留言——
風先生,很感謝你帶給我人生的第一次經驗,讓我在一夕之間由女孩蛻變成女人。
桌上的美金折合台幣約為六千元,算是我付給你的夜渡資。
別了,後會無期。
水若彤
Shit!
這女人竟然將他當成牛郎!
「水若彤……」看完紙條的風毅仰天怒吼,一聲聲的怒吼回蕩在屋內,令人震耳欲聾,久久無法散去。
怒不可遏的他,憤而將手中的美金一丟,接著再將紙條一撕為二,對撕又對撕,直到無法再撕後便往上一拋,如雪花般的紙片頓時片片落地。
沒有人,沒有任何人,更別說是一個女人可以如此羞辱他。然而,水若彤卻破天荒的羞辱了他,而且是徹徹底底。
片刻,發泄情緒後的他終于冷靜下來了。
須臾,他淡淡一笑。因為他知道這是水若彤報復他的方式,報復他將她錯認為特種行業的女人。
嗯,特別的女人。
很好,這女人徹底引起了他的征服欲,他會讓她知道男人不好惹。
等著吧!水若彤。
由遠而近,傳來陣陣腳步聲,一聲接著一聲。
倏地,腳步聲停止。厚重的橡木門由外而內被推了開來,又輕輕的掩上,接著又傳出腳步聲,聲聲刺耳。
這小子,終于出現了!
風毅並未抬頭搭理,因為他知道敢肆無忌憚、大搖大擺走進來的,不做第二人想,一定是他的親手足——風陽。
丙然,腳步聲在距離他辦公桌前兩步遠即消失。
「喏,你要的資料。」將資料往桌上一丟,跟著邁開步伐,風陽隨性的往沙發上落座。
他是風毅的親弟弟,外型瀟灑俊逸自不在話下。
身為「風氏集團」二少爺的他,只因興趣是挖人隱私、揭人瘡疤,所以選擇了偵探行業來達成夢想。
蚌性隨和、外型出眾,時而散發出一股陽剛魅力的他,因有著風氏集團二少爺的特殊身分,年屆二十有九就已是個聲名遠播、享譽國際的名偵探。
不過,他可不是靠家族聲望才提高知名度的。
打從投身偵探這一行以來,出身名門的背景讓他很難不受他人注目,也讓他的偵探之路走得比一般人來得辛苦,付出的心血更是無法以言語來形容。
天生直覺敏銳、判斷力超強的他,辦事效率只有「快、狠、準」三個字可以形容,再加上他那出眾的外貌,短短兩年內便成了享譽國際的知名偵探,成功地推翻外界對他的質疑,同時也肯定了自己的能力。……
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的辛苦總算有了收獲。
現在,只要提起風陽二字,人們的第一直覺便是豎起大拇指嘖嘖稱奇呢!
聞言,風毅擱下手中的筆及文件,忙不迭地拿過風陽丟下的資料,一一掃視著。
他的迫不及待風陽盡收眼底。「你很在乎那個女人?」
風毅不語。
雙肩微微一聳,風陽一臉不在乎的自言自語道︰「我想也是,否則你也不會大費周章的找那個女人。」大哥的淡漠,他這個做弟弟的早已習以為常。
他的揶揄終于得到回應。
只見風毅輕輕放下手中的資料,慢慢地將視線對上弟弟,淡言道︰「這似乎不在你的職責範圍內,不是嗎?」態度仍是一貫的淡漠。
哇,好冷喔!說話就說話,干嘛用這種冷死人的語調,存心想凍死他嗎?
撇撇嘴,風陽皮笑肉不笑地吐出兩個字︰「好奇。」要冷大家來冷。
「好奇是會害死人的。」
「喔,是嗎?」
風毅不答反問︰「你說呢?」不輕不重的冰冷語調明顯透露出他的不耐,暗示著風陽趕快離開。
然而風陽只是回以淡淡一笑,態度優雅地往後一靠,輕輕閉上雙眼,聰明的將大哥的不耐視而不見。
他的不為所動令風毅不悅地蹙起劍眉下逐客令︰「你該滾了。」
「滾去哪兒?」緊閉雙眸的風陽裝傻,挑釁著大哥的耐性。
「不滾待在這兒等死嗎?」他的耐性已經用完了。
「待在這兒當然是有重要使命未完成!」
重要使命?想必是父親又要他來說服自己答應那件愚蠢至極的商業聯姻吧!
「是爸要你來的?」
「嗯哼!」不愧是大哥,一點就通。
「那你可以滾了。」
啥?又叫他滾?他都還沒傳「聖旨」哩!
情急之下,風陽連忙睜開雙眼,大嘴一張想要勸服他倔強的大哥,「大哥,你真的不再考慮——」
哼,又不是沒思想、沒生命的傀儡,三言兩語就想逼他答應,門都沒有!
懶得再听他廢話的風毅,只是冷冷的打斷風陽未竟的話,淡淡的說︰「回去告訴爸,我的婚事由我自己決定,叫他別再白費工夫了。」由他的口氣中,不難听出父子倆的感情並不好。
是的,身為風家長子的風毅,從小便在父親嚴格的教導下失去自主的能力及決定權。
因此,不難想像童年的他就只能與書為伍,鎮日汲取案親那滿月復的生意經及經營理念,日復一日,在沒有同齡玩伴的相處下,他變得孤僻、淡漠,對父親的不諒解也一天比一天深。
直到長大成人的風毅接手風氏集團後,終于掙月兌父親的控制及壓力,有了自主權及決定權。
「據我所知,『葉氏集團』的千金長得不差,同是出身名門,你們的外型很配。」
風毅冷哼一聲,「告訴爸,我已經不再是小時候那個被他吃得死死的風毅了。」話里淨是滿滿的諷刺及鄙視。
風陽聞言,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是他大哥嗎?為什麼他可以這麼冷酷、這麼無情的對待自己的親生父親?
他難以置信地輕斥道︰「大哥,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他知道從小案親對大哥的管教是嚴格了些,可那也是為了風氏集團著想,不得已之下父親只好將希望全放在小小年紀、便散發出天生王者之風的大哥身上,費盡苦心及心血栽培,盼他能將風氏推上高峰。
案親的苦心終于有了代價,大哥的確將風氏集團經營得有聲有色;可隨著風氏集團的事業攀上高峰,他們兩人的感情卻也跌到谷底,愈弄愈僵。
包離譜的是,這幾年來他們兩人幾乎已到了刻意不打照面的地步,這也是為什麼今天他會代父親前來傳話的原因。
「我覺得這樣的口氣好極了。」尤其對象是他的父親。
「你……」風陽不禁為之氣結。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大哥不再排斥深愛他們的父親。
深深望了大哥一眼,風陽看到他眼中的淡漠、痛苦及掙扎。
看來……很難。
他輕輕嘆了口氣,由衷地道︰「如果你真心喜歡那個女人,奉勸你一句,試著以平常心對待她,別傷害她如同你傷害自己的父親一般殘忍。」
以他的直覺判斷,加上大哥那偏激的個性,資料上的女人很有可能是他在意卻又想傷害的。
不過,現下他還是先回去勸勸父親,別再強迫大哥娶個他不愛的女人,因為他看得出來大哥其實很在意那個女人,也許該說是愛吧,只是大哥尚未發覺罷了。
「我說,出、去!」最後兩個字風毅幾乎是用吼的。
在他吼完後,風陽早已離去,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