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寨,可說是山賊聚集之地,但是準確一點來看,這群人其實是義賊。
寨主任天霸原本是義和鎮某鏢局的總鏢頭,卻因為個性正直,在拒押贓物的同時,無意間發現數名富商與地方官員暗中勾結,做了許多貪贓枉法的事,本欲揭穿,結果被地方官員早一步以莫須有的罪名捉拿、扣押,並打算將他處斬。幸好他在鏢師弟兄們的協助下逃亡,來到這座易守難攻的山峰,建立颶風寨,從此和鏢師們成了專門打劫為富不仁、賺取不義之財的富人們的義賊。
他們除了自衛或為貧困人們討公道,否則絕不殺人,還會將部分搶來的財物分給貧苦人家,並接受人民的請托,矯枉去惡。
此外,他們還於山寨內收留許多孤苦無依的孤兒寡老,頗受當地人民敬重及擁戴,更有不少人因為接受颶風寨的幫助,或是被賊人所害而家破人亡後,甘願成為山寨內的一分子,這使得颶風寨更為壯大,名聲也更加響亮。
這時,山寨門口的守衛遠遠看見一道火紅窈窕的身影,立即敞開大門,好讓她騎馬入內。
山寨內的人們一看到她返回,隨即揚聲大喊,「大小姐,你回來了。」
任緋紅勒馬停下,俐落的翻身下馬。
一名老婦連忙奔上前,一臉著急又憤恨的問︰「大小姐,你可有替我除去那該死的林大富?」
「嗯,李大娘,你別擔心,我已經替你的兒子、媳婦和孫子報仇了。」
李大娘跪了下來,抬頭看天,淚流滿面,「兒啊,媳婦,還有我的乖孫……你們終於可以安息了。」
話說那林大富雖是村莊內的首富,卻強佔土地,欺壓他人,惡事做盡。前些日子他喝醉酒後,見李家媳婦貌美,竟將她強行拖到巷內玷污,事後還將她活活掐死,又怕李大娘一家會報官,連忙差人放火燒屋,打算來個死無對證。
好在那時李大娘外出辦事,逃過一劫,可是她的兒子和孫子來不及逃出來,被活活燒死。等她回來,見到家毀人亡的慘狀,且正好瞥見林大富和他的僕役離開的身影,立即報官。
地方官本來接受李大娘的申冤,扣押了林大富,沒想到後來林家花了大筆銀兩收買,地方官便以證據不足為由放了他,不再理會李大娘的控告。李大娘心有不甘,只得上山請托颶風寨的人幫她報仇雪恨。
听聞此事的任緋紅立刻指派弟兄注意林大富的一舉一動,打听到他今日打算帶著一些值錢物品離開村莊,到遠方去做買賣,在獲得寨主的同意之下,她親自率領弟兄們前去打劫,替李大娘報仇。
任緋紅先將李大娘攙扶起來,接著取出一包沉甸甸的銀兩,輕放在她的掌間,「你收下吧!」
李大娘看著那包銀兩,壓根兒笑不出來,「我要這些銀兩有何用?我無家可歸,也無親人在世上,什麼都沒有了……如果可以,我只希望兒子、媳婦和孫子都能好好的活在這世上……」說著,又老淚縱橫。
「那你就先待在山寨里吧!這兒有不少像你這般遭遇的人,你可以把大夥當成自己的家人。」
「啊!真的可以嗎?我真的能留在這里?」李大娘一臉訝異。
「那當然,不成問題的。」任緋紅朝她笑了笑。
「多謝大小姐,真是太感謝你了。你為我這一家子報仇,除去那該死的林大富,還肯收留我這個老太婆……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李大娘對她充滿感激。
「你就別客氣了。」任緋紅仍是一派輕松,接著揚聲吩咐,「小六,帶李大娘去休息,並給她一間房住。」
一名弟兄立即上前,帶著李大娘離開。
任緋紅繼續朝山寨內的碉堡走去,步入大廳,只見她爹任天霸正坐在木椅上,而在一旁的則是她的心上人──冷慕清。
他雖然來歷不明,卻是救了爹一命的恩人,加上俊逸的外貌、高超的醫術,以及時時關心每個人身體狀況的善良個性,都徹底的吸引了她的目光,讓她的心思全放在他一人身上。
「爹,冷慕清,我回來了。」她面帶笑容,一雙大眼楮直瞟向那玉樹臨風的心上人。
「喔!你回來了,冷大夫正在替我把脈呢!」一臉落腮胡的任天霸一听見寶貝女兒的聲音,立即露出大大的笑容,只是並未轉頭。
任緋紅看著面無表情的冷慕清,笑意更深,「情況如何?」
「忌酒,少肉,其他無礙。」冷慕清嘴上這麼說,壓根兒沒看她一眼,「寨主,煩請褪去外袍和上衣,讓我看一下胸部的傷口。」
「喔!好。」任天霸立即褪下外袍和上衣。
約莫一個多月前,他和弟兄們外出打劫一名與官府勾結、壞事做盡的富商馬車車隊,沒想到對方竟安排數人躲在馬車內襲擊,不但在刀上涂了毒,還朝他們的雙眼撒沙,遠方亦有人埋伏,發射毒箭,手段極為下流狠毒。
他與弟兄們皆身受重傷,但還是殺出重圍,欲退回山寨,未料途中毒性發作,這時冷慕清正好經過,救了他們一命。
任天霸感念大恩,也為弟兄們著想,欲將這名居無定所的男子請回山寨內當大夫,供他吃住。原以為會吃閉門羹,沒想到冷慕清一口答應,並盡心盡力的做好此職務。
冷慕清仔細的審視他的傷口,「箭傷已好了大半,但是請寨主多多休息,才能早日康復。」
「以前要是有人生病或受傷,這附近的村莊只有一名老大夫可以找,不過他年紀大,無法跟著咱們一同上山,弟兄只好親自跑去請他治病,相當不便。還好現在有冷大夫住在山寨內,讓咱們放心不少。」任天霸穿上上衣和外袍,滿心感激。
「寨主,不必客氣,只要山寨內有人生病或受傷,我一定會盡力醫治。」冷慕清淡淡的說,接著站起身,「請恕我還有事得去處理,先告退了。」他看也不看任緋紅一眼,逕自離開碉堡大廳。
待他離開後,任天霸這才轉身,看著視線直追著他而去的任緋紅。「李大娘的事情可辦妥了?」
「是,我已替她報仇雪恨,並安排她住在山寨內。」她回過神來,仔細的說明。
「唉!那就好,這世上的惡人何其多,貪官更是不少,真希望往後像李大娘這般遭遇的人能少些。」任天霸感慨不已。
「爹說得是。」任緋紅輕輕點頭。
她從小就知道爹是被貪官誣陷,差點被處斬,還好是一直跟在爹身邊的鏢師們以吳興為首,趁著夜晚潛入官府救出爹,並帶著她與娘一同逃離,來到這里,跟著爹一起成立颶風寨,成為義賊。
只是娘體弱多病,在她年幼時便過世,而她不想成為一個只會拿針線的柔弱女子,下定決心要成為像爹一般鏟奸商、除惡人,並劫富濟貧的義賊,所以便拋棄針線,專注於學習劍術、射箭、騎馬、狩獵……好讓自己成為一個武藝高超、驍勇善戰的女人。
「那……爹,我要去找冷慕清了。」她轉身,腳步略顯急促的離開。
「慢。」任天霸連忙喚住她。
「有事?」她轉身,看著爹。
「你剛才不也听見了,他說還有事要去處理,你就別去打擾他,先好好的休息一下。」
「但我就是想去找他說話啊!」她咬了咬唇,一臉倔強。
「欸,女兒啊!你這又是何苦?他對你一點意思也沒有,難道你還看不出來?」自從冷慕清來到山寨內,只要是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她喜歡上他了,可是他對她那冷淡的態度,也是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們才相處一個月,他還不是很了解我,怎麼能如此妄下定論?我總得努力看看,給彼此一個機會,畢竟消極不是我的作風。」
「這……」任天霸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好了,爹,你甭說那麼多,我去找他了。」任緋紅笑著轉身離開。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任天霸忍不住嘆口氣。女兒說的也沒錯,實在是說不過她啊!
任緋紅來到位於碉堡後方的一間木屋,敲了下門後,推開半掩的木門,進入屋里,看見冷慕清坐在桌旁,正在整理藥草。
「需要我幫忙嗎?」她揚聲問道,並看了眼放在桌上的藥草。
「不必。」他頭也不抬,冷冷的說。
「你總是對人那麼冷淡嗎?」她壓根兒不在乎他的冷漠態度,直接走到他的身旁,拉開一張木凳,逕自坐下。
「看人。」他繼續手邊的工作。
「讓我猜猜,那個人就是我?」她笑吟吟的說,伸手指向自個兒。
冷慕清的動作頓住,抬起頭,看著她,「沒錯。」
他的回答已經很明白了,那麼她就該識相的離開,別再糾纏。
任緋紅不怒反笑,「果然沒錯,你對我的態度那麼明顯的冷淡,讓我不這麼想也不行。」
他一向冷漠無表情的臉龐因為她的這一番話而有了改變,微微皺起眉頭,「你既然知道,又為何還要糾纏我?」
不懂,他實在不懂她在想什麼。
原本以為只要一直對她冷淡下去,她自然就會死心,不再來糾纏他,沒想到她自個兒都明白他對她並無好感,卻絲毫不在意……實在是難以理解。
「我喜歡你,也一定會努力讓你愛上我。」她的手肘抵著桌面,單手托著下顎,露出自信滿滿的表情。
冷慕清臉色一沉,眼神變得更加冷漠無情,「那是不可能的事,我絕對不會愛上人。」愛上一個人之後的痛楚,只要嚐過一回便足夠,不必再試。
「你是人,不是木頭,別把話說死。」任緋紅笑了笑,「至少今天你肯對我說兩個字以上的話了,讓我感到好高興。」
以往無論她怎麼與他對話,他的回答最多只有兩個字,要不然就是不理睬她,今兒個他肯和她說那麼多話,令她開心不已。
「你……」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只不過是和她多說了幾句,她就那麼開心,像個孩子一樣。「你是寨主的獨生女,在這山寨內有許多男人任由你挑選,何必非我不可?」
「那還用說,因為他們都不是你啊!」任緋紅伸出柔荑,輕輕的覆蓋在他那厚實且溫暖的手背上,「你救了我爹一命,也救了山寨內許多弟兄的性命,更時常主動關心每個人的情況,像你這樣的好男人不多見,而我就是喜歡這樣子的你。」啊!他的手好大、好溫暖,真希望哪天他的手能主動握著她的。
冷慕清不著痕跡的縮回手,假裝沒听見她說的話,繼續整理藥草,「抱歉,還是請你趁早對我死心,因為你這一生絕對得不到我的心。」
「為什麼你能說得那麼肯定?難不成……你的心早已給了人?」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的眉頭忍不住緊蹙,笑容也消失了。
他皺起眉頭,抿了抿唇,「是又如何?」在他的內心深處,有一段最不願回想起來的過去,不會對任何人提起,更不許他人窺探。
「這樣啊……」她知道,他絕對不可能會告訴她,他的心給了誰……任緋紅思索了一會兒,「也罷,我不在乎,反正你現在就在山寨內,朝夕相處久了,我們會更加了解彼此,難保你不會對我動心。」
「你……」冷慕清簡直不敢相信,她這人的臉皮究竟有多厚啊?他都把話講成那樣,竟然還無法讓她死心?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她的心思不放在他身上?
「別在那邊我啊你的,我不打擾你忙了。」她站起身,頭也不回的步出木屋。
他並未轉頭,听著腳步聲越走越遠,這才放下手中的藥草,輕輕的嘆了口氣。
難不成……你的心早已給了人?
這句話不禁令他勾起一些回憶,一道窈窕的身影再次浮現腦海,雙手立即握緊,眉頭緊蹙,本來以為忘得了,沒想到始終存在,不曾遺忘。
他絕對不會再愛上任何人,絕不!
任緋紅往碉堡的方向走去,見到二寨主吳興正命人將酒搬入地下酒窖,立即上前,二話不說便拿起一甕酒。
「緋紅,你拿酒做什麼?」吳興皺起眉頭,看著她。
「吳興叔,還用得著問嗎?當然是拿來喝的。」她理所當然的回話。
一旁的一名弟兄听了,顫抖著聲音開口,「可是……大小姐,你要是喝了酒……那將會……」他不敢再說下去,更是連想都不敢再想。
「可是什麼?將會怎樣?我今兒個到外頭去幫人伸冤,並帶回不少珠寶銀兩,讓我喝點酒,慶祝一下都不成嗎?」錯,事實上她是因為冷慕清說的話而感到難受,想要借酒澆愁。
他的心早已給了人……給了誰?為什麼就是不能給她?她真有那麼差,比不過在他心中的那名女子?
可惡!她越想越氣悶,怎麼能不喝酒?
「你……算了,你高興就好。」吳興看著她長大,又怎麼會不了解她的性子?此刻她肯定因為某件事而煩心,想要飲酒澆愁,於是揮了揮手,讓她將那甕酒拿走,接著再下令告知山寨內所有的人,千萬不要靠近她,只因為她要飲酒。
翌日,晌午。
冷慕清在山林內采完藥草,欲返回山寨時,瞧見數名未曾見過的男子騎著馬前往山寨。
山寨的大門敞開,想必來者是客。
回到山寨,只見那群人下了馬,馬匹由山寨內的弟兄們牽去馬廄休息,而任天霸與二寨主吳興則是親自出來迎接。
「哎呀!真是好久不見了,顧老弟,近來可好?」任天霸熱絡的拍了拍為首那名中年男子的肩膀。
「好得很,只是我最近听說任老哥受了傷,要不要緊?」顧明將他從頭到腳看過一回,攢起濃眉,「怪了,我見你氣色頗佳,也不像是有受傷的樣子,難道是情報出了錯?」
任天霸看見采藥草返回的冷慕清,連忙招手要他上前。
冷慕清只得走過去,讓任天霸為他們介紹彼此。
「這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冷慕清。冷大夫,這位是我的好義弟,前方過兩個山頭的遠祥鎮內的鏢局總鏢頭,顧明。」
雖然現在兩人的身分看似對立,一個是劫鏢的義賊,一個是押鏢的鏢頭,可是他們早在任天霸建立颶風寨前便已交情匪淺,顧明亦遵守著不替贓物或不義之財走鏢的原則,所以兩人未曾發生沖突。
「救命恩人?」顧明滿臉訝異的看著眼前這名長相俊美斯文的男子。
「是啊!我本來還以為自個兒就要沒命了,當時要不是醫術高超的冷大夫剛好經過,救了我和許多弟兄,我現在可就無法站在這里和你閑話家常。」任天霸對於冷慕清是滿心的感激。
「冷大夫,萬分感謝你救了我義兄一命,請受顧某一拜。」顧明拱手,向他一拜。
「不必如此多禮,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冷慕清連忙握住彼明的雙手。如此多禮,他實在承受不起。
彼明對眼前的冷慕清印象極佳,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頭看著任天霸,「啊!對了,怎麼不見義兄的愛女緋紅?」然後輕拍了旁一名男子的肩膀,「我兒光奉,一直惦記著她呢!」
彼光奉露出靦的笑容,「爹,別取笑我了,緋紅的美可是遠近馳名,任誰都想見她一面。」
「對了,今兒個我也還沒見著她……喂,來個人,去叫緋紅過來見見大夥。」任天霸連忙開口喚了個人去叫她過來。
「是。」一名弟兄領命,打算前去請大小姐過來,沒想到遠遠的瞧見她窈窕的身影走了過來,立即轉身稟報,「寨主,大小姐來了。」
「喔!來得正好。」任天霸往他的身後看去,一見到任緋紅的身影,隨即笑了開來。
「爹,今兒個有客人?」任緋紅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啊!這不是顧明叔嗎?近來可好?」
她再往旁邊看去,冷慕清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彷佛她不存在,讓她頓時變得心情低落又有些氣惱。
「是啊!緋紅,你長大不少,也變得更漂亮了。」顧明誠心的稱贊。許久不見,她從小女孩變成女人了。
「謝謝顧明叔的稱贊。爹,今兒個有客自遠方來,我去獵幾頭山豬回來,給大夥加菜。」任緋紅直接轉身離開。
此刻她的心情欠佳,非得想辦法讓自己煩躁的心平靜下來,而她實在不想和大夥坐在一起話家常,那會令她更加心煩。
眼見她要離開,顧光奉連忙開口,「緋紅,等等,我陪你一塊去。」
任緋紅立即轉頭,皺起眉頭,瞪著他,「你是誰?誰準你這麼親密的叫我的名字?」
「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顧光奉,以前曾和我爹來這里與你見過一次面啊!」他只是見過她一次面,就對當時年幼的她留下深刻的印象,想不到今兒個再見,她果然變得如傳言中那般美艷動人,令他的目光無法自她的身上移開。
「抱歉,我對你沒印象,而我外出狩獵也不喜歡有他人作陪。」她都這麼說了,他最好識相點,別再糾纏。再者,她更不喜歡他看著她的眼神,好像巴不得將她一口吞下肚,讓她覺得討厭。
彼光奉滿臉漲紅的停下腳步,像是覺得丟臉,又隱約閃過一絲怒意。
任緋紅也不理會,逕自離開。
任天霸連忙看向顧明,「抱歉,緋紅的性子直,有話就直說,請老弟與乖佷別介意。」
「哈,哪兒的話,說話直是好事,要是說起話老是拐彎抹角的,那才會令人听了就心煩。我听說緋紅武藝高強,面對敵人時勇猛堅毅,而且也常常率領底下的弟兄們劫富濟貧……將來老哥就不愁後繼無人,可由她接手颶風寨。」顧明當真這般認為。
「欸,她是武藝高強、勇猛堅毅沒錯,山寨內所有的弟兄也都很听從她的指令,並且敬重她,但她畢竟是個女人,將來總得嫁人生子,我現在只希望有個人能娶她為妻,看看她嫁人後性子會不會變得柔順些,別像悍馬一樣橫沖直撞。」
「喔!這樣正好,光奉對她挺有意思的,就讓他倆湊合湊合,不知你意下如何?」顧明也相當希望任緋紅成為他的媳婦。
「若是這樣就好,但是剛才乖佷不就踫了個釘子?瞧,他現在只能站在那兒,怎麼湊合?」任天霸忍不住嘆口氣,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頭看著冷慕清,「冷大夫,你覺得緋紅如何?可有意思與她在一起?」他想乘此機會探探這個年輕人的心意。
冷慕清面無表情,緩緩的開口,「寨主,我是大夫,不懂談情說愛,只懂救人醫病,令嬡的事,你另請高明。」他行個禮,轉身離開,擺明了不想蹚渾水,不願與她扯上關系。
任天霸再度搖頭嘆氣。唉!對她有情意的人,她看不上眼,偏偏喜歡上一個對她一點情意也沒有的冷漠男人,真是令他不禁對女兒的將來憂心忡忡。
這時,任緋紅騎著馬過來,背上背了把長劍,弓箭置於馬鞍旁。「爹,怎麼不見冷慕清?」她四處張望,就是不見他的身影。
听她開口便是問冷慕清,任天霸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冷大夫剛離開。」
「是嗎?我本來還想邀他一同去狩獵的……」她的眼里難掩失望。
「為什麼我不能去,那個看起來像文弱書生的男人就能去?」顧光奉揚聲詢問。像那種男人,能獵得到什麼獵物?別被獵物獵去就不錯了。
「為什麼?那還用說,因為你不是他。」任緋紅攢著眉頭,冷冷的睨了他一眼,然後策馬往前奔去。
「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顧光奉的臉色再度一沉,畢竟不管怎麼看,都是他比較幫得上忙,那個軟弱的男人哪能跟自己相提並論?
旁觀者清,顧明輕拍兒子的肩膀,好聲奉勸,「死心吧!緋紅早已心有所屬。」
「心有所屬?緋紅喜歡上那個弱不禁風的家伙?那家伙哪一點好?他根本就配不上她!」顧光奉心里相當不是滋味,冷冷的啐道。
任天霸無奈的笑了笑,「這我也沒辦法,那丫頭的性子跟我很像,一旦喜歡上某人,絕不輕易變心。」這種固執的性子,真不知道應該說好或不好。
彼光奉越听越不甘心,身為鏢局少主,他向來要什麼有什麼的,說什麼都不能接受這種事,無論使出什麼手段,他都要把她弄到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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