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的風透過淡白輕紗悄悄的飄近馬車內,吹得那車廂內的紅蓋頭不住的輕輕搖曳,細長的流蘇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輕觸到女子細膩的頸項上時,癢癢酥酥的感覺讓女子從沉睡中慢慢醒來
輕輕的撩起輕紗的一角向外望去,簾窗外,雲淡風清,寬寬的官道兩旁野花爛漫,青草茵茵,微風襲來,只讓人的心也隨著那天高氣爽而愉悅,寧如沁淡然一笑,手指松開時,輕紗垂落,也擋住了窗外的一番美景。
母親說,她是新嫁娘,所以她的容顏絕對不可以落在外人的面前,否則就有損寧府與白家的尊嚴了。
昨夜里母親絮絮叨叨的說著兩年前京城里的趣事,從前寧家在京城里也曾是無比風光的,卻不知為何正值中年的父親突然間辭官歸故里,也生生的分開了她與白錦臣,想起那總如玉樹臨風般優雅溫潤的男子,寧如沁的臉不由得紅了又紅,昨夜里母親再三的交待了夫妻間的床第之事,一個新嫁娘,她的本份便是在未來的日子里相夫教子,更何況夫婿還是她青梅竹馬的玩伴,每每想起白錦臣的儒雅風流,寧如沁就仿佛幸福的徜徉在雲端一樣,她期待著花轎到達京城的那一刻,期待著那花樣少年執子之手,從此與子偕老一生。
微笑漾在唇邊,隨手從車內的案幾上取了一本書,斜倚在靠榻上捻開了書頁,讀著那詩詞古字來打發去京城路上難耐的時間。
正凝神專注中,突然間車身不住的左搖右晃著,寧如沁不敢將粉面探出窗外,只得隔著眼前的這些遮擋向外喊道,「采月,怎麼了。」輕柔的嗓音不帶一絲的緊張,大白天的又是走在官道上,同時又有一百多個一等一的侍衛護送著她到京城,白錦臣這樣細致周到的安排這一切,寧如沁又怎會擔心呢。
「小姐,這段路被泥沙埋了,看來不久前這里剛下了一場暴雨,所以便有了這山體滑坡,剛探子回報,只上了這一個坡路,那上面的路就好走了,小姐且忍一忍。」采月乖巧的回復道,她是寧如沁貼身的丫頭,從小就一起長大,對寧如沁只如姐妹一樣的貼心。
「哦,那告訴大家慢點走,不急著趕路,安全要緊。」不知道為什麼,听說是山體滑坡如沁的心突然沒來由的就有些緊張了。
「是。」采月應聲後就小跑著向前去通告侍衛長了。
如沁悄悄的再次打開了窗簾的一角,果然眼前一側的山體上,綠樹被連根拔起,樹根盤根錯節的扎在稀松的黑土里,卻仿佛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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