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哥,我家相公怎麼樣?」
真的上天庇佑,這名男子正是墨言曾提起過的怪人,董陽。在一番解釋後,董陽看她一介女子,又如此護衛墨言,才相信了她。
不過,董陽還是相當介意,為什麼他們成親時,沒邀請他。至于這個原因也只能等墨言本人解釋了。
「大夫不是說可以了嘛!」董陽隨便晃晃手,仔細研究起放在桌上的瓶子。
現在他們棲居于董家莊的東苑,大夫在里面給墨言治療,不許外人擾亂,她只能干焦急地在前廳走來走去。
「這些瓶子是哪里來的?」
墨言之前說對了一件事,董陽真的是怪人,只憑她片面之詞,就毫無戒備地接他們入府,話不多,一旦問了,必是他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她想,她若不是墨言的妻子,他怕是連開口說話都不願意。
「是我的義姐給我的。」她誠實以告。
「哦?那她現在身在何處?」董陽邪魅的丹鳳眼輕微揚起。
「嗯,在你來之前,剛與我道別。」
靜默,董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那麼,你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知道也不敢說!李倩看著董陽難看的臉色,只能搖搖頭,再者她是真的不知道。
「啪」的一聲,石桌瞬間成為灰燼。
李倩傻在那里,一臉的驚愕,她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名男子的武功已經好到出神入化了,在頃刻間將這石桌給毀了。
「你……」
「哼!最好不要讓我看見她!」董陽臉色不善地說道,轉身離開。
董陽與初塵是怎麼回事呢?
適時,在房中給墨言針灸治療的大夫走了出來,對著李倩行了個禮,「墨夫人,你家相公身體己無大礙,只需多加調養。」
「可是,他好像昏迷了很久。」李倩遲疑道,從她發現他到現在,也有半天時間了。
「你家相公身受重傷,不會這麼快就醒來,興許是你用了什麼靈丹妙藥,及時地止住了血,否則,只怕我妙手回春,也救不了他。」大夫語重心長地說道。
「原來如此。」初塵姐姐的藥竟是這般地好用,加上她運氣好及時發現墨言,否則他們真的有可能天人各持一方了。
「夫人,你家相公,這幾日昏迷,待過幾天便會醒來,這幾天要小心照料。」大夫叮囑道。
「好的,謝謝大夫。」
有禮地送大夫出了東苑,李倩小跑地回去,看墨言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這才放下心,手指輕輕地勾勒著他清雋的五官,「這一次你不準再丟下我了!知道不?」
「夫人。」一名小丫鬟走進來,恭敬地道︰「這里由奴婢看著,夫人還是去梳洗休息一番吧。」
經她一提醒,她才注意到自己一身的狼狽,手上、衣服上除了血,還有好多的泥土,狼狽不勘,哪還有平時的儀態萬千。
「嗯。」她尷尬地起身。
「夫人,奴婢已經準備好一切了。」門外又一名丫鬟,「請夫人隨奴婢來。」她點點頭,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墨言。才隨著丫鬟出去。
董家莊不是奢侈之地,可是用的全是最好的,還從山澗引流了溫泉,這般享受可是別人羨慕不來的。
李倩想慢慢換洗,但墨言離開她的視線,她就不安,于是,她迅速地清理了自己,換上干淨的衣服,頭發濕漉漉的。
隨便用布擦干淨,就急急地跑回去,身後的丫鬟跟著跑,喘著氣說︰「夫人,有小綠看著墨少爺,不會有事的。」
她知道在董家莊不會有麻煩,可是,她還是好急好怕。
昨晚的一切歷歷在目,讓她想忘記都難,椎心刺骨的痛楚刻在她心中,想忽略都好難,越想忘記越是無法忘懷。
來到房內,一切安好,她才寬心,坐在床楊旁,靜靜地看著墨言。
一旁的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年紀大一點的小紅才開口,「夫人,奴婢準備了些食物。」
「不用了。」她早沒了餓感。
「夫人,你不吃,怎麼有力氣照顧墨少呢?」
想了想,李倩抬頭看了看她們,才開口道︰「你們把食物端進來吧。」不該這麼的失禮,可她是真的不想離開墨言,一分一秒都不想。
丫鬟倒沒說什麼,主子怎麼吩咐,她們便怎麼做。動作迅速地將食物放在桌上,便站在一旁伺候。
「你們下去吧,這里有我。」李倩說道。
丫鬟听話地下去,關上門,「夫人,請好好享用,奴婢們就在門口。」
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沒讓她有想吃的,隨便扒了幾口,便算完事。
現下沒了別人,李倩坐在床頭,想將頭靠在他沒受傷的地方,可一眼望去,竟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兩眼通紅起來。
「你要快些好起來,我等你醒過來……」
她有好多事情想問他,她要弄清楚,他為何那時會答應元家的那門親事?還有小時候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不想再逃避了,她的心,已經烙在了他身上,與其心中有疙瘩,還不如親自弄清楚,也好過自己一個提心吊膽。
不論答案是什麼,起碼她不會遺憾終生。
這些問題都是其次,其實她心中最想問的是︰相公,你可愛我?
幾天了,老天爺卻不給她機會問。
「大夫,這是怎麼回事?」李倩拚命壓抑喉間的哭腔。
「嗯,這有可能是嚴重撞擊形成的。」
墨言一臉的陌生,好像全然不認識她。今早,她感覺有人在推,一睜開眼,便看見墨言盯著她。
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卻被墨言冷冷地給推下床,身體的疼痛讓她知道,不是夢!
一切真的不是夢!
所以,他忘記她也不是夢。
她泫然欲泣,可淚水也無法喚起這個男人對她的記憶,她該如何是好?
「我家相公何時才能好?」她開口。
「唉,老夫行醫這麼多年,未曾見過這種現象……」大夫也不知該怎麼解釋,實在是超過他的所學了。
「況且……墨少只是不記得夫人,這更是奇了!」大夫說道。
說著,在場的幾個人都不禁懷疑地看了看李倩,畢竟她說是墨少的夫人,可也只是她在說。
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可感覺到別人的懷疑,然而這些不是最難以承受的,最讓她痛心疾首的是,墨言的一言不發。
墨言深沉如海的眼光在李倩身上來回掃描,似乎在確認她所說的是否屬實,眼楮瞄到她手環上的玉鐲,眼神閃了閃,緩緩開口︰「既然你是我娘子,你就留下吧!」
他的口氣,眼神淡漠至極,即使他開口讓她留下,她也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全身是被冰冷包圍。
擔憂的心隨著他的蘇醒,不再惶恐,可那視她為陌生人的眼神,怎麼能讓她不傷心,不必碎?
「相……」她想喊他相公,可如此冷漠的他,這般的判若兩人,讓她喚不出口。
「你們都出去吧,我有事跟我家夫人交代。」
董家莊的少主董陽則是像看戲一樣,主角趕人了,那他也識趣地走開便是,不過腳步一頓,轉過頭,對著李倩道︰「小倩,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哦……」
曖昧地眨眨眼,才率領下人走出房,給兩個小夫妻一個空間。
好看的娥眉緊蹙,在這里待了幾日,董陽未曾像剛剛這麼「和藹可親」,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為何會受傷?」墨言努力忽視董陽對自家娘子的「調情」。
「墨……言。」她終究還是改了口。
「喚我相公!」他冷眼道,不喜歡她的擅作主張。
「嗯,相公……」醒來後的墨言好像少了些溫文儒雅,多了一絲陰晴不定,讓她只能唯唯諾諾地遵從。
感覺他好像不是以前的他,可是呢,又說不出來,感覺好奇怪。
「過來。」墨言喚道。
李倩溫順地走到他身邊,墨言冷冷地看著她,她頓悟地坐在床楊上。
「我為何會娶你?」
「我們自小有婚約的。」
「嗯,所以我們是奉父母之命?」李倩點點頭,當初是這樣沒錯!
「我娶你不可能只是為了這個理由。」他斷定。
李倩抬頭,水眸蕩著暖意,卻不敢說他們是兩情相悅。
他的眼楮又深深地黏在她身上,「我肯定是太過喜歡你……」
李倩被他的話給重重的一擊,「你……」他失去了記憶,卻能如此斷定,「相公,何以出此言?」
墨言又是看了她很久,久到讓她有些不安地扭動著身子,想離開床榻,就在她有所行動的時候,墨言開口了。
「因為看著你,讓我……」
「什麼?」李倩緊張地拽著床被。
天!莫非墨言對她早就……
「嗯……」修長的大手伸過來,將她細白的手兀自放在自己的身上。
本來紅紅的臉,瞬間變得蒼白不已,手下隔著厚厚的棉被,厚厚的棉被下則是他蓄勢待發的……
倏地抽回手,李倩大罵︰「你這個無恥之徒,竟……」
「怎麼樣?」
她委屈地憋紅了眼,她以為他的話會是……結果是這種下流話,雖然沒說,但他的行動早表達得一清二楚。
「不對嗎?」墨言邪氣地看著她。
拗不過他,李倩生氣地轉身離開,怎麼也沒想到,失去了記憶的墨言,還是不改他無恥的一面。
房門一開,門口蹲著一排的人。
她的臉色從鐵青變為紅色,太丟臉了。幸好,幸好他們沒對話,否則怎麼活!
「娘子,你是去哪里,為夫需要你的陪伴。」墨言又再度開口。
你少說一句話,會死嘛!李倩心里咒罵道。
「你們繼續!」董陽期待地說,根本不打算離開。
憤然將已要踏出的腳硬生生地收回,不管墨言怎麼樣,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好好照顧他。
可是……
她不想讓人免費看戲,重重地關上門,李倩嘟著嘴,坐在最遠的凳子上,瞪視著墨言。
「娘子,是為夫的錯!」墨言誠懇道。
「知道錯就好了。」李倩也不是什麼小雞肚腸之人。
「為夫身體現在需要調養,無法與你行房……」
「閉嘴!」李倩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沖上前捂住他的嘴,以免讓外人听取笑話。
李倩懷疑地看著墨言,剛開始墨言真的是把她嚇到了,只將她忘記了,可現在,她覺得是不知哪里忽略了。
失憶的人會對一個對自己而言是陌生人的人,這麼快就熟識了?不是會更有戒心嗎?
「為夫還不知道娘子如何稱呼?」戲弄過後,墨言正色道。
「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心中有些惆悵。
「我確實不認識你。」他回答得嚴肅。
「那你……」這麼親昵做什麼!
「不過,你手中帶著我家的傳家之寶,除非是我娘子,否則是不可能有的。」
上次的翡翠被她心驚摔壞了,後來誤會解開了,墨言便將這通體透明如湖的上等翡翠給她,她沒多想,現在才知道是他家相傳之物,想必意義非凡。
「也許是我偷竊而來的呢。」
墨言淡笑不語,既是傳家之寶,哪能是一般偷兒能偷的,「除非你是神偷!」
墨言受了傷,判斷力還是非常敏銳。
「……」李倩心里滑過濃濃的甜味,誠如他所說,他不記得她,但是這個手鐲是墨家媳婦佩戴的,而且他說,他定是太過喜歡她。
未失憶的他,從未對她這麼說過,而失憶的他竟……
羞怯地看了看墨言,壓根忘記了他的劣根性,現在腦海里只記得他說的太過喜歡,她情不自禁嘴角甜蜜地笑著。
「娘子,何以笑得這麼開心?」
「嗯,沒什麼。」
「莫非,我之前都沒對你說過,我喜歡你?」
「是……呀。」
「既然娘子喜歡听,為夫以後天天說。」他噙著笑溫柔地說。
「不……不用吧。」太矯情了。
「怎麼不用?娘子喜歡听,為夫願意講呀。」
「你,不知恬恥!」她惱道。
「這樣不對?」他滿臉的無辜和疑惑。
「我……反正不準這樣。」她怎麼做人呀!
「嗯,我想娘子是害羞了,那我以後偷偷說。」
李倩不再反對,如懷春的姑娘,滿臉的嬌羞。
她是真的想听他講。
幾日後,墨言的傷勢好多了,能下床慢慢行走。墨言的傷勢李倩只知嚴重,並未親眼看過,那日治傷也是被拒在門口,傷藥什麼的都是大夫做的,大夫怕她做不好,反而加重了他的傷勢。
直到最近,墨言聲明不要大夫包裹了,而大夫也認為差不多了,便留下藥給他們。
墨言順從地月兌掉衣服,好讓李倩給他上藥。
「夫人!」丫鬟不知所措地喊道。
墨言聞言,轉頭看看,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貓臉就在他眼前,他揮揮手,撤下丫鬟,將李倩拉到身前。
「怎麼了?」他溫柔地問,疼惜地拭去她的淚珠。
「我……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他傷得這麼重,她只看到他額頭破了一個大傷口,那就夠她心痛了。
怎知他身上的傷勢也同樣嚴重,一道道像是被鞭笞過,一條一條地留在他的身上,滿目瘡痍,她心痛得說不出話。
有什麼好懷疑的,如果說他之前有什麼疑慮的話,現在也消失殆盡了,這個女人是發自內心地喜歡他,照顧他。
「這些小傷疤,沒事的。」他擅長甜言蜜語,卻不擅長安慰為他所哭的女子。
「可傷口不小啊!」
「大會變小,小會變沒的。」
「嗚嗚……」話雖這樣講,但她還是好心疼。
「噓噓,別哭了,你再不給我上藥,就永遠好不了。」
「嗚嗚……」她還是哭,不停哭,但是手上終于有了動作,乖乖地上藥包裹。
墨言稍稍放心,雖然她的手有些抖動,大體上沒多大問題。只是那抽咽的聲音,淚珠滑落的滴答聲,讓他的心跳也變得不規則。
這是一種折磨,不僅僅是對李倩是折磨,對墨言而言,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但他的心很奇怪,既然他們都不喜歡,他為什麼不讓別人來換藥呢?
因為他就是壞心,就是喜歡看著她為他傷心難過,最好是自責一輩子,這樣讓他很有滿足戚。
「好了。」她也停止哭泣了,可聲音里濃濃的哭音還在。
讓別人苦完,也要給點甜頭。
于是道︰「娘子,為夫好喜歡你。」
虛情假意!李倩心里暗罵著。
可惜還是很受用,嘴邊泛開朵朵花兒。
「娘子……」
「怎麼了?」
「你若是再哭,為夫會死的。」
「胡說!」
「會心痛而死!」
「……」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冬天也過去大半了,南方比起北方算是暖和多了,高貴美艷的梅花也逐朵開放,一眼望去,就如雪中的精靈。
果然還是梅花最適合在冬天綻放,是一種獨特的低調,不與他人爭奪,只在寒冬開放,獨屬于冬季的風情。
「你怎麼出來了?」墨言的身體早就好了,只是需要多加調養,絕大多數在房內休息。
「娘子不在為夫身旁,為夫有些不適。」一張手,女人便自動地窩在他懷里,他低頭,汲取她的體香。
「呵呵……亂講。」李倩被逗得心花怒放「不過,你只能待一會兒,等等就回房歇息。」
「回房做什麼?」他厭惡道。
「你身體還需要調養。」她講道理。
「不要!」
「你!」李倩不滿地瞪視。
墨言也不是省油的燈,「那好,為夫回房。」
這麼好講話?李倩不信地問道︰「真的?」
「當然,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他認真地點點頭。
「好吧。」認識他這麼久,她會相信才有鬼,嘴上說著反話。
「啊!」
「娘子身上真香,為夫情不自禁便咬了!」他說得一點也不慚愧。
「你!」她羞紅了臉,伸手模著耳垂,撫著他輕咬的痕跡,還好身邊沒有什麼人,否則她怎麼見人。
「娘子,為夫想……」他湊著她的耳畔說著情人間的悄悄話。
「不行!」她堅決反駁。
墨言挑高眉,一臉的不開心,「娘子剛才不是叫為夫回房嗎?」
「是呀。」這跟他提的那些壞主意有什麼關系。
「只有為夫一個人很寂寞。」他狀似無辜。
「嗯,我會陪相公的。」她是個好娘子。
「可是,只有兩個人,也很無聊。」他撒出餌。
「那相公有什麼好提議嗎?」她溫婉地問道。
「不如做我剛剛說的?」他一肚子的壞水。
「可是,相公的傷……」適宜做那些事情嗎?
「有什麼問題呢!」
「好吧,相公沒問題,那我……」
「那我們就回房吧。」
「妾身不如拿酒助興?」她提議道。
男人被色欲沖昏了頭,忘記了李倩害羞的本性,開心地點頭。
「那相公在房中等妾身,妾身去去就回。」說完,便離開取酒。
墨言最近實在悶得慌,常常久居于董陽的書房,他自幼飽讀詩書,除非書房有黃金屋,否則也難以吸引他。
他沒想到,性格怪異的董陽書房中,居然有這麼多讓他意想不到的驚喜會是什麼呢?
墨言在房中等了很久,李倩來了,他的臉色也變黑了,李倩身後那一個人可不在他邀請範圍內。
「娘子。」
「相公說一人太無聊了,妾身便為你找來了董大哥,你們久日未見,必是想念對方了。」李倩笑著說。
「是嗎?」他皮笑肉不笑。
「嫂子真是貼心。」董陽不懷好意地贊道,他可是沒有忽略墨言剛剛神不知鬼不覺收起的東西,那書面眼熟得很,好似……
董陽壞笑道︰「沒想到,我們志同道合呀,相信能好好聊了。」
「是呀,否則怎麼能做兄弟呢!」墨言冷笑,被他眼尖地瞧去了。
「剛剛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他促狹道。
「兄弟好眼力,怎麼會看錯呢!」他冷冷說道。
「還真的是……」
墨言突然站起身,把正在倒酒的李倩嚇了嚇,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眼楮,她竟有些心虛,不關她事情,誰叫他亂說什麼壞主意。
她不像某個色鬼,竟想這些事情。
「娘子,為夫很生氣。」他淡淡地開口,兩束火光在他的眼中跳躍著。
「哈哈,既然你很生氣,那兄弟不打擾了……」董陽可是很識趣的。
「不用,我家娘子既然邀請你了,你便留下吧。」墨言走到李倩身邊,霸道不失溫柔地拉著李倩往外走。
「借書房一用。」
董陽揚揚眉,回道︰「大夫說你可以適當活動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