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大徹大悟了,想不到你真是死不改悔,居然把我們的女兒逼到絕路!」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
「現在我對你沒有任何想法,如果你還要繼續糾纏小諾,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你也算跟我相處過,應該知道我的手段,我有一百種方式可以讓你再也沒辦法出現在我們面前!」
「你威脅不了我的,沒有她,我也活不了!」
「你以為死是一件容易的事嗎?」
「你!」
外面兩個人吵得熱火朝天,葉昕揚卻什麼也沒听到,他握著唐伊諾的手,明明听到急救醫生說沒有大礙,因為腦子受到撞擊大概會過一段時間才醒來,不需要擔心,然而他不親眼看著她醒來,怎樣也無法安心。
唐中堂解決完尹亞蘭的事情,進來時便看見那個年近三十,喜怒不行于色的冷淡男人單手撐著臉頰,漆黑的眼楮有一種琉璃般的色彩,很美很剔透,卻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脆弱,仿佛一踫就碎。
「這是我的疏忽,如果我提高警惕就能早些發現尹亞蘭的意圖,也不至于她傷到小諾。」他看著女兒頭上層層的紗布,又懊惱又自責。
葉昕揚沒有出聲。
唐中堂看時間不早,下樓去買了晚餐,因為午餐時刻唐伊諾還在做手術,他們一直站在手術室外,根本沒顧上吃午飯,身體好像也失去了知覺一般,即使拖到現在也不覺得餓。
不過,看著唐中堂遞過來的飯盒,葉昕揚抬了抬眼皮二話不說就接了過去,低下頭默不出聲地久開始往嘴里塞食物。
唐中堂倒是有些驚訝,因為看他沉郁的樣子,還以為他會說沒心情吃飯,誰想他打開一個飯盒,拿著免洗筷在菜堆里攪了攪,只覺得索然無味,就把筷子放下了,拿起飯盒就想扔進垃圾桶。
「不準扔,醫生說小諾要明天才會醒過來,你是不是要一直餓著肚子?身為一個父親,你不要剛蘇醒過來的女兒,擔心你為什麼臉色不好嗎?」
唐中堂的動作停滯了一會兒,終究收回了扔掉飯盒的舉動,「對不起。」
葉昕揚雖然一點睡意也沒有,但為了能以最好的狀態迎接蘇醒的唐伊諾,晚上的時候還是跟唐中堂換班,強迫自己睡了三個小時。
第二天早上十點的時候,唐伊諾就醒了過來。
她的小臉被氧氣罩固定,黑溜溜的眼珠子卻靈活得很,直到發現了坐在左邊床沿上的葉昕揚,才停止了轉動,她固執地看著葉昕揚,牙齒咬著下嘴唇,眼神極亮,隱約有水光閃爍。
葉昕揚輕輕地踫了踫那被紗布層層包圍的小腦袋,低聲問︰「眉眉,是不是很疼?」昨天有麻醉藥,今天麻醉藥徹底失效,是最難熬的一天。
簡簡單單的七個字,卻仿佛讓她收到了極大的撼動,晶亮的水眸里飛快地閃過什麼,最終變成一滴淚滑下眼角。
葉昕揚正要說些什麼,身旁一個巨大的身影就把他給擠開,「眉眉別擔心,爹地讓醫生再給你打一針麻醉劑,就不疼了。」
「你當是牲口啊,想麻醉就麻醉!全身麻醉對大腦的傷害甚大,可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葉昕揚沒好氣地反駁了這個沒建設性的意見。
「哦,對了,我都忘了你是鼎鼎大名的醫生了,那你來想辦法,怎麼樣才能讓她不疼?」唐中堂語氣很沖,沒有讓女兒第一眼就看到他,讓他十分受創。
葉昕揚不吭聲,全身麻醉過的病人只能忍受著痛,疼痛會令她清醒,反而恢復得更快,但他知道這個道理跟唐中堂說不通。
唐中堂見他一聲不吭,便覺得葉昕揚根本就是徒有虛名,看不得女兒受苦,連忙去找主治醫師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減輕痛苦。
葉昕揚望著那張蒼白的小臉,猶豫地問︰「疼得難以忍受嗎?」
忽然覺得手上一暖,一只縴柔的小手握住了他,抬眼看去,正好看見唐伊諾那純真信任的雙眼,她張了張嘴,沒有聲音。
但葉昕揚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想說︰葉哥哥在,眉眉就不疼。
葉昕揚忽然覺得心口莫名其妙地疼了起來,疼痛中又夾雜著某種爽快,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受,竟令他一時間失語了。
好一會,他才低聲說︰「我會一直在。」
身下的人兒一瞬間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靨,像是夜晚盛開的曇花,美到肆無忌憚的地步,眼神亮晶晶的,像是最剔透的水晶。
唐伊諾恢復得很快,葉昕揚幾乎每天都在醫院里陪她,偶爾拿出從唐中堂那兒拿來的治療文件,上面寫的都是一些官方說法,類似「這個病癥很難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恢復過來,可能是明天,也可能要十天半個月,甚至于一輩子都是這樣的狀態」,葉昕揚是心髒科專家,對腦科和神經科並不擅長,最後他想來想去,值得信任的人只有一個,衛端。
很多人都說葉昕揚是天才,他剛從著名的醫科大學畢業,就被台北市最大的醫院錄取,工作一年,就成為了心髒科的主力之一。
而衛端,那個不修邊幅,大大咧咧的家伙,卻是天才中的天才,世稱鬼才。他的出生就像注定為醫學界貢獻似的,精通醫學的各個領域,在大學時期就被高薪聘請為政界望族的私人醫生,畢業沒幾年,就贏得了「鬼醫」的稱號。
葉昕揚聯系衛端時,才發現這個耐不住的少爺已經跑去新加坡了,仔細地跟他說了唐伊諾現今的狀況,問他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葉小子,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是個有仇必報的小人吧?」
這點他可深有體會,深受其害,要說起唐大小姐對不起他的事可多著了,那可不是一丁點的小事,沒理由讓他這麼積極地為她的病情奔波,還是說……
「喂,你該不會打著什麼壞主意?我跟你說啊,人家唐大小姐就算真有萬般不是,可現在也受到報應了,你就放下吧?」衛端快被自己感動了,身為一個學長,他真是既善良又可靠,還能充當貼心知己的角色。
葉昕揚額頭三條黑線,冷冷地說︰「你到底幫不幫?」
「葉小子,你怎麼沒把學長的話听進去呢,我是說……」
「幫我,拜托了!」
衛端最受不了葉昕揚這樣鄭重其事的懇求,抓了抓頭發,把喉嚨邊上語重心長的教導咽了回去,「你明知我最受不了你這樣的口氣。」
「謝謝。」葉昕揚由衷感激。
「這麼客氣做什麼,呵呵。」衛端雖然軟硬皆吃,然而軟化攻勢更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被好朋友深深依賴的感覺讓他感覺心情很舒暢,「我接觸過這樣的病例,確實比較特殊,治療方法無例可循,但比較有效果的便是深度催眠,我不確信百分百有效,但可以一試。我最近在新加坡幫一些老頭子做身體檢查,時間比較空余,你需要的時候直接給我電話吧。」
九天後,唐伊諾便不肯在醫院里待下去,嚷嚷著要出院。
唐中堂對女兒惟命是從,當然沒有二話。
葉昕揚找了她的主治醫生,得到「已無礙,兩星期後來做例行檢查就好」的回答後,也沒再提出異議。
唐中堂最近為了女兒的事情耽誤了不少公事,知道女兒無礙,並且有葉昕揚照顧護航,便直接驅車去了公司。
一回到家,唐伊諾先是乖乖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眨巴著大眼看著葉昕揚,一副乖巧的模樣,「葉哥哥,眉眉想看電視。」
葉昕揚笑了,「你要看就看,沒必要跟我說。」
他走過去替她開了電視,被固定在某一個頻道的熒幕立刻出現了熟悉的歡快嗓音,葉昕揚在後邊看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不會就是她嚷嚷著要回家的真實目的吧?雖說醫院里有電視,但為了唐伊諾好好休息,葉昕揚把遙控器藏了起來,騙她說遙控器丟了。
葉昕揚回了書房,打開筆記型電腦尋找一些催眠的案例,關于催眠的案例很多,但有作用的寥寥可數。
他看得入神,完全沒注意到沒有合上的門外,多次出現一抹縴細的身影,偷偷模模地向內探著小腦袋,見他全神貫注的樣子,有躡手躡腳地做到沙發上去了,只是電視的聲音被調低許多,頻道從喜洋洋與灰太狼換成了綜藝節目。
揉了揉太陽穴,葉昕揚看了看熒幕右下方的時間,都快十二點了,他站起來走出房間,看見唐伊諾有些心不在焉地玩著遙控器,低著頭,側臉看上去很安靜。
「怎麼不看灰太狼了?」他隨口一問。
「啊!」想不到她卻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猛地從沙發上竄了起來,用一雙驚慌失措的大眼兒看著他,遙控器「叩」的一聲在這混亂之中摔到了地上。
「我沒那麼可怕吧?」葉昕揚不明所以,走過去撿起遙控器想交到她手里,才發現她的一雙手捏在一起,都有些捏紅了。
他把遙控器扔到沙發前面的小茶幾上,伸出雙手按在唐伊諾肩上,把她按到沙發上坐好,給出保證︰「對不起,下次我小心一些,盡量不嚇到你。」雖然,他自今為止也不認為自己的行為哪里能有「嚇人」的效果,但唐伊諾如今剛出院,可能有些後遺癥,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他確實應該更加注意一點。
「乖,時間不早了,我這就下樓買菜準備午餐。」
他安撫了一會,折身去臥房取了錢包,剛走到門口,後邊忽然傳來細細的嗓音︰「剛才灰太狼在做廣告。」
葉昕揚愣了一會,才明白她在回答他的問題,這個解釋真沒什麼必要呢,眸光微微一閃,若有所思,嘴角卻揚起一抹笑,「嗯,我知道了。」
以前的唐伊諾迷喜洋洋和灰太狼迷得要死,就算在廣告插播時間,也不肯看其他的頻道,就怕算不好時間漏看那麼一兩秒,而現在的她呢,雖然還是一本正經地盯著電視熒幕,但眼楮不會像以前一樣閃閃發亮,反而打了好幾個呵欠。
腦袋一摔,興趣也開始改變了嗎?
葉昕揚挑了挑眉,在看到唐伊諾打第八個呵欠的時候,提議說︰「今天下午天氣正好,我們隨便出去走走吧。」
「真的嗎?」唐伊諾的眼楮終于再次像鑽石一樣閃亮了起來。
被那簡單且顯而易見的喜悅感染,葉昕揚的黑眸深處也蕩開了溫柔的漣漪。
雖然說隨處走走,葉昕揚也是很有安排的,先是去了植物園領略立秋斑斕的色彩,又到海底世界走了一遭,在外面用了一頓晚餐,吃完後去看了一個頗有名的話劇表演,唐伊諾自始至終都笑得十分開心,讓人看了也心生喜歡。
一直進了家門,唐伊諾的笑容都沒從臉上退去,都把月光比了下去,相較之下,葉昕揚就沒這麼幸運,從開車回家開始,他的腦海里就拉響了警報。
丙不其然,晚上睡覺的時候,沒有葉昕揚的主動邀請,食髓知味的唐寶寶主動地滾進了他的懷里,感覺他的身子一僵,好一會都像跟木頭一樣動也不動,她拱來拱去的動作一頓,悶悶地說︰「葉哥哥,不想和眉眉一起睡覺嗎?」
這個家伙大概有點生氣又有點委屈,抱怨的時候連頭也不抬,還是埋在他的胸口,熟悉的氣息透過薄薄的睡袍,帶來的酥麻感令他渾身一凜。
「怎麼可能?不要多想,听話,睡覺。」葉昕揚眼觀鼻,鼻觀心,還是控制不住身體里泛起的熱浪,這幾個字好像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似的,惡狠狠的。
懷里的唐伊諾真不再說話了,也不再亂動。
葉昕揚這個晚上本來也不打算睡覺的,誰曉得他一睡著會不會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然而陪在醫院的十來天的他實在累壞了,听著耳邊細微徐緩的呼吸聲,不知不覺就失去了意識。
而本來應該睡著的唐伊諾卻睜開了眼楮,小心翼翼地從葉昕揚懷里探出腦袋,眼神閃亮地盯著眼前這一張失去防備的俊美臉蛋,斜挑入鬢的長眉,長而直的眼睫……目光一路往下,最後落在那兩片薄薄的唇瓣上,一時間情難自禁,低頭吻上他的唇,卻怕驚醒他,動作又輕又緩,但漸漸地這種淺嘗輒止的動作無法令她滿足,抱著僥幸的心態,她低下頭去學著上次被親吻的方式,依樣畫葫蘆地伸出舌尖細細舌忝弄,仿佛眼前是天下第一的美味。
不知過了多久,她舌忝了舌忝唇,有點戀戀不舍,但終于決定收手,底下的人不滿地叫了一聲,翻了身,居然把唐伊諾壓倒了身下。
被毫無節制的撩撥那麼久,他落下來的吻又急又凶,唐伊諾腦袋「轟」的一聲炸了,頓時一片空白,下意識地笨拙地回應他的進攻。
葉昕揚撩起她的睡袍,駕輕就熟地滑入她從未被觸及的柔女敕身軀,陌生的快感令陷入混沌中的唐伊諾猝然清醒,她看著身上這個依舊閉著眼楮的男人,雖然從未經歷男女之事,但也並非無知少女,她知道這些動作意味著什麼。
眸子里閃過刻骨銘心的情緒,她緩慢地閉上了眼楮,伸出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無聲的擺出來獻祭的姿態。
握慣手術刀的手掌上有著一層薄薄的繭,嬌女敕的肌膚怎麼經得起他反復的撫弄,所到之處都是粉紅粉紅的一片,嬌女敕可人。
唐伊諾低聲申吟,卻都被吞入男人的口中,他反復地吻著她,模擬著男女交歡的原始舞步,這是一個赤果的屬于成人的吻。
他的動作那樣嫻熟,幾個動作就把她撩撥得不能自已,唐伊諾忍不住傷心了起來,明明知道他是那樣的優秀,一個將近三十歲的男人有過其他的女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她還是控制不住那泛濫的酸楚。
不過,很快的,她難過的情緒立刻因為男人的動作而無法顧及。
「嗯哼!」
葉昕揚本來正做著香艷之極的春夢,這夢里自十四歲後,他早已習以為常了,而夢的主角也永遠只有一個……唐伊諾。
雖然每次醒來看著黏濕的內褲,都愧疚得無法面對她,但即使在現實生活中疏遠她,還是不能自已地在夜晚把她拉入夢中,隨著唐伊諾長大,變成了一個美麗嬌媚的少女,他的夢越發地頻繁起來,甚至連現實中都想直接把她撲倒,狠狠地堵住她的嘴,讓她再也無法說出那些傷人的字眼。
他就是這樣一個禽獸的家伙。
一直到六年前,他憤怒絕望之下去了日本,為了讓自己能把那個女人徹底從他的腦袋里驅逐出境,他強迫自己不睡覺,可是人畢竟不是鐵打的,一次他在值班室打盹時,發現自己竟然利用這一個多小時又再會了唐伊諾,他就有些認命了,反正他和她大概一輩子再也不會有所交集。
或許是因為這種順其自然的態度,他後來倒不再頻繁地作這些夢,從日本回到台灣,這樣的夢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
不過,這次的夢有些與眾不同,真實得過分,連帶快感也成倍地增加,可是居然會感覺到疼痛?舌忝了舌忝嘴巴,甚至嘗到了血的腥甜味。
混沌的大腦里閃過一道光,葉昕揚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慌張地睜開眼楮,身下的小女人緊閉著雙眼,長而卷曲的睫毛顫抖如逆風飛行的蝶,水女敕的紅唇泛著濕潤的水光,一副被狠狠疼愛過的模樣。
似曾相識的情景,第一個他抱著她睡覺的晚上,便也是如此,但如今顯然情況更嚴重,他把不規矩的手指撤了回來,剛要下床,卻被身後的小女人拉住了手臂。
原來,唐伊諾發現葉昕揚遲遲不再動作,已經被撩撥的身體有些難耐地想索求更多,又不好意思開口要求,等了一會後,他竟然直接離開了,再也顧不及太多,她下意識地睜開眼楮,抓住了他。
「葉哥哥,眉眉喜歡剛才你對我做的事情,繼續好不好?」說著這樣不知羞恥的話,連耳根子都燒了起來。
被一雙水潤潤的大眼兒眼巴巴地望著,葉昕揚只覺得月復中的邪火燒得越發厲害了,但他知道現在遠遠不是時候。
他扯開那只止不住顫抖的小手,一臉無奈地說︰「眉眉,你現在忘記了很多事情,雖然實際年齡有二十三歲,心里年齡卻只有五歲,所以不懂這種事情的含義,這是大人之間才能做的事,我如果真的對你做下去,那真是在欺負你了。」
「什麼心理年齡,眉眉不懂,眉眉不怕葉哥哥欺負。」唐伊諾從床上爬起來,抓著葉昕揚的手就是一陣亂親。
從手心處泛開一陣酥麻麻,如同一道藍色電流直達心髒,葉昕揚定住不動,低頭靜靜地望著小女人美麗的小臉,聲音是十足的無可奈何︰「因為你不懂,所以我才不能踫你啊。」面對這樣的誘惑,他居然還沒有變成一匹狼撲上去,葉昕揚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唐伊諾想不到自己這樣的放段還是會被拒絕,而且還是這樣的理由,她覺得荒謬之極,心里苦澀成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葉昕揚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洗手間,門「啪」的一聲無情地合上了。
即使這樣被拒絕,她也沒有勇氣告訴葉昕揚,其實她在醫院醒來時,就已經把所有的事情想了起來。
她叫唐伊諾,是葉昕揚最討厭、最討厭的大小姐。
望著葉昕揚溫柔地叫她「眉眉」時候,她只覺得好像被灌進了一肚子的冷空氣,四肢瞬間涼透,連呼吸都困難,偏偏大腦充血,光是看著那副從未對她展露的溫柔笑顏,就止不住一陣心跳。
她記得這段她失憶自稱「眉眉」的這段日子,一直不喜歡她的葉昕揚卻總是用溫柔的聲音哄她,甚至會給她晚安吻,甚至會抱著她一起睡覺。
這樣的待遇都是她夢寐以求已久的,卻從來不敢奢望有一天真的能夠降臨在自己的身上,即使這個待遇是建立在她失憶、智力退化,與自稱「舒眉」這些條件上,她也無法舍棄。
所以,听著葉昕揚一臉關切地說︰「眉眉,是不是很疼?」時,她自然而然地回道︰「葉哥哥在,眉眉就不疼。」
真的,只有他在,她就不疼,只要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