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多月忙搬家、忙還債、忙楚家兩父子的事,忙得她都忘了李東貴這個爛人,結果今天一看,仍是怒氣攻心、悲從中來。
她氣呀!
氣自己愚蠢,氣自己太容易相信人,氣自己的感情不得善終,她氣呀……
「喂喂……你別哭呀……喂……」她的肩頭一聳一聳的,壓抑的嗚咽聲也跟著傳出,听得他胸口煩躁,心煩意亂。
一個無奈的嘆息從他口中逸出,他挪坐到她身後,輕輕將她攬進懷里,柔聲安慰道︰「成功擺月兌掉這個騙子,你應該高興才對呀,哭什麼?如果你現在還沒認清他的真面目,繼續被騙,那才更慘呢,因為你現在是億萬富翁唆!算他運氣不好,太早被抓,否則他也可以變
成億萬富翁。」
噗嗤!她忍不住笑出來,轉過頭白他一眼,眼角還帶著晶瑩的淚珠。「哪有這樣安慰人的啊?」
「我不會安慰人,只會實話實說。」他笨拙地伸出手指替她擦掉眼角的淚。「為那種男人哭,不值得。」
「我也知道啊,只不過……」她無所覺地繼續窩在他舒服的臂彎,幽幽地說︰「就是不廿心嘛!」
「你……愛他嗎?」他遲疑了一秒,才問出口,緊張地等著她的回答。
「我不愛他。」她嘆了一口長長的氣,在他懷里找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才回答。「我只是懊悔自己識人不清,錯把爛人當成寶。」
「既然知道他是爛人,你該慶幸才對,有什麼好懊悔的?」他暗叮一口長氣,渾身舒暢,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屏住氣,忘了呼吸,憋得胸口有些疼。
「我以為自己找到可以共度一生的男人,我們有共同的夢想,志趣又相同,我還以為只要努力奮斗,就可以得到幸福,誰知……」她說著說著又有哭意。「只是一場空。」
「你的夢想是什麼?」他雙手在她平坦的月復部交握,將她穩穩圈在懷里,聞著她身上剛洗過澡的清新香氣,平順的心跳速度開始增快,很久沒有的男性沖動競然復延。
他只好略微調整坐姿,以免彼此尷尬。
「我想開一家托兒所。」說起夢想,她的臉都亮了起來,認真地說︰「現在的家長只想到小孩的智育發展,所以花大錢送小孩去雙語、甚至是三語幼稚園,也許以後小孩讀書會一把罩,但其實人格的養成更加重要,所以我要開一家教小朋友做人處事的托兒所,從小扎
根,培養他們正確的觀念。」
「我同意。」他點頭認同。她這個想法很好,而且務實,難怪她老是糾正小葳和他的言行舉止。
「你也覺得我這個想法可行嗎?」
她興奮地轉過頭,馬尾掃過他的臉,酥酥癢癢,他忍不住抓抓鼻子,雙腳再度移動,調整姿勢。
「……好癢。」一種搔不到癢處的癢,不在鼻子,不在臉頰,而是在心上,在他不斷增高的亢奮上。
她全身進發無限活力和蓬勃生機,眸子靈活的轉動,或怒或笑或喜或驚,他好久沒看過如此生動豐富的表情了,搔得他心癢難耐呀!
「癢?……欽?!」她納悶地看著他,突然發覺可以清楚看到他眼角的細紋,這才發現兩人的臉靠得好近,心一慌,猛地往後拉開距離,結果重心不穩,人整個往後仰。「啊——」
「小心!」他右手一撈,牢牢抱住她的腰,摟到胸前。「你千麼啊?」
「我……啊!」她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正坐在他腿上,而且還抵著某個可疑的堅硬部位,嚇得她立即跳起,鞠躬猛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會坐到你腿上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他故意板著臉,蹺起二郎腿,遮擋住胯下過度的「興奮」,冷冷地問︰「現在是怎樣?用過就不認帳?」
「我……我沒有不認帳啦,我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她猛搖頭,尷尬又納悶地努力回想,自己是怎麼爬到他腿上的?而且還找了一個非常舒服的姿勢,坐得安安穩穩!
她未免太神了吧?這麼會找位置!
「我的胸膛很舒服吧?」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喜歡逗著她玩,看她尷尬的神情,他的心情就沒來由地變好。
「嗯,真的很舒服。」她沒想太多,順著他的話,有些懷念又失神地回道︰「我本來以為你很疲,胸部應該沒什麼肉,會硬邦邦的,沒想到軟硬適中,靠起來很舒服,真的很舒服……」
回想起剛才枕躺的觸感,她忍不住又看向他厚實的胸膛,恨不得再躺一次,確定那美好的感覺不是出自于自己的想象。
「還想再躺一次嗎?」他露出海妖般的魅惑笑容,展開雙手。
「想啊……」她就像是受到蠱惑的漁大,無意識地朝他走去,走到一半才突然回過神,猛地定住,驚慌地急步往後退。「不!」
「真的不要嗎?」他好笑地看著她變化萬千的表情,故意站起來慢慢接近一直往後退的她。
「我……」看著一步步接近的他,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喉嚨有些干澀,發不出聲音,望著他漂亮的眼眸,魂幾乎被吸進去,雙腳虛軟,快撐不住身子了。
他站在離她三十公分的位置,深邃的黑眸定定地看著她,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隱隱帶著電流,仿拂只要一個動作,就會劈啪作響。
他伸出雙手,輕輕搭上她的肩,緩緩低下頭,輕輕踫觸她柔女敕的豐唇,動作輕柔得就像是對待易受驚嚇的蝴蝶,隨即放開她,站回原位。
她愣愣地模著唇,他的吻輕得就像羽毛拂過,若不是唇瓣殘留著淡淡的微麻,她還以為自己在作夢呢!
「晚安。」聲音嘶啞,幾乎听不清楚。
「我……我回房間……」她紅著臉,急忙轉身離開,走沒兒步,又停下腳步,轉回頭,硬擠出兩個字。「晚安。」然後飛也似地飛奔回房。
他惚然地看著她倉皇消失的背影,隨即進出大笑。「哈哈……」
每次跟她舌戰,他都屈居下風,今天總算扳回一城,感覺比簽下億萬美金的合約還高興。
他忘了自己有多久沒這麼大笑過了,那幾乎是上個世紀的事。
不可否認,自己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己經超乎尋常,而且日益增加。
他不願意花費心思在兒子的保母上,卻無力制止,因為他的心自有主張,不受腦子控制。
放下蹺起的腿,看著胯下有些鼓起的高昂,他無奈地搖搖頭,自我解嘲。「老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敏感?」
自從離婚後,他沒再踫過其他女人。
當然,他絕不是對前妻難以忘情,而是徽得再花時間應付女人,寧可將精力放在擴充事業版圖上。
如今,他擁有人人稱羨的成功事業,內心卻越來越空虛、越來越孤獨,為了排除空虛和孤獨,只好加倍努力工作,結果事業越做越大,卻無法滿足他日益冰冷寂寥的心。
而她有如一道道溫暖的陽光射進他的心房,冰冷的心逐漸回溫,慢慢蘇醒,越來越有生命力,他也越來越像個「人」。
將這一切的功勞,歸到高樂樂那個奇特的女人身上,一點都不為過。
忽然,他想起剛才她紅唇的柔軟觸感,不覺心中一蕩,臉上浮起一個壞壞的笑。
他非常期待跟她來一場真正的「唇槍舌戰」,仔細品嘗她的滋味,不知是不是會如同剛才那般甜美?
一看到楚軍天走進飯廳,高樂樂不自在地倏地站起來,對著小葳慌亂地說︰「呢……小葳,你吃飽了嗎?校車快來了,我們趕快去樓下。」
昨晚她幾乎沒睡,腦子里全是他的影像,只要一閉上眼,他就浮現眼前,她的心髒抨抨亂跳,跳得她血脈責張、睡意全無,想的都是他溫暖有彈性的胸膛,和他那輕如鴻毛的吻。
他為什麼吻她?她整個晚上都在想這個問題。
他是不是不小心踫到她的唇呢?要不然不會踫到就閃。
但……若是不小心踫到,那也未免太準了吧?
一堆有的沒的猜測,在她腦里翻滾,翻攪得她一夜無眠,直到現在看到他,還是渾身不自在。
「你急什麼?時間還早呢。」楚軍天神清氣爽地坐在她旁邊的空位,嘴角隱約掛著淺淺的笑。
他從來不回避問題,總是正面迎擊,並解決問題。
昨晚被她引得差點欲火焚身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深深被她吸引,既然如此,他決定順從自己的想望。
雖然他沒有再婚的打算,卻不排斥談一段戀情,尤其當交往的對象是她,更是讓他心癢難耐。
「呃……老師說……今天校車會早到……」不習慣說謊的她,只要說起謊就會零零落落,到處是破綻。
眼楮不小心對到他被亞麻襯衫包裹住的胸腔,真希望再試試是杳如記憶中的舒服?
慢慢抬眼看著他微微上揚的嘴角,想的卻是他吻起來的感覺,昨晚那輕輕一踫的觸感,她還清楚記得,真想再吻一吻,順便模模他的胸……
「還滿意你看到的嗎?」楚軍天帶笑的聲音敲醒她的遐思。
她猛地驚醒,膛目結舌,接著搗住自己的眼楮,在心里大聲哀號。
天啊~~
「唉?有嗎?」小葳納悶地皺起眉頭,很沒默契地揭穿她的謊言。「樂樂,我沒听到老師說啊!」
「說什麼?」她的腦袋一片空白,根本不記得剛剛說過什麼話了。
「你說老師說校車會早到,但我沒听到老帥這麼說啊!」
「有……有啦!」樂樂尷尬不已,只差沒當場下跪求小祖宗別再拆她的台,讓她順利逃走,否則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狼性大發,當場將他老爸「生吞活剝」啊!
在商場打滾多年的楚軍天,怎會看不出她的心思?漂亮的狹長眼眸直視她不安的眼,涼涼地說︰「保母小姐,教小孩子說謊是不對的行為吧?」
「我……」被當場抓包,樂樂也沒臉再硬拗,愧疚地向小葳鄭重地鞠躬道歉。
「小葳,對不起,我不該說謊。」
「勇于認錯」向來是她奉行的做人哲學,就算再不甘願,她還是會強迫自己確實執行,更何況她對小葳做了錯誤的示範。
小葳拍拍她低垂的頭,一副小大人模樣,鄭重其事地回道︰「樂樂,沒關系,我原諒你。」
樂樂現在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可以原諒她所有的錯。
「謝謝。」樂樂也鄭重其事地道謝。
看他們兩人嚴肅的對答,楚軍天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哈哈……」他家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小女娃?跟小葳剛好是一對寶!
她的個性剛直,說話直接,敢于認錯,跟他的前妻是全然不同的類型,也跟他認識的其他女性都不一樣。
她不但敢跟他正面抗爭,糾正他的錯誤,甚至逼他面對兒子,付出一個父親該有的關心和責任。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己經深入他的生活,進而影響他,改變他的生活態度。只要有她在的場合,他的心情就會輕松無比,總能開心大笑。
噗嗤!樂樂自己也覺得剛才的行徑很好笑,忍不住笑出聲,隨即尷尬地掩住嘴,模樣俏皮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