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玉成公主接獲崔頌斯今日一整天都會待在崔府的消息,特地前來--這消息是她無意中自她父皇那兒得知的。
而皇上為何會知曉這種雞毛蒜皮的事,自然是某個疼寵愛妻的人說的,而那某人特地要求皇上,務必要將此事「不小心」透露給玉成公主知道。
果然,玉成公主一得知此事,立刻急急忙忙趕來崔府,要見崔頌斯一面。
「叫你們四公子出來見本公主,本公主知道他這會兒在府里。」一來崔府,玉成公主便氣勢洶洶地命令。
見這位嬌蠻的公主又大駕光臨,管事誠惶誠恐地趕緊進去稟告,不久,他從里面出來後,一臉的戰戰兢兢。
「頌斯呢?」見只有管事一個人回來,沒瞧見她要找的人,玉成公主不悅地沉下臉。
「四公子他、他在忙,請、請公主稍等。」管事吞吞吐吐地說完,抹了抹額上沁出的汗。
「他敢如此怠慢本公主,竟然要本公主等他!」遭受如此冷落,公主忿忿起身,「本公主倒要進去瞧瞧他究竟在忙什麼,有比來見本公主重要嗎?」見管事愣在那兒,她怒斥,「你還不快帶路!」
「公主真要進去?」管事一臉為難。
見他還磨磨蹭蹭,玉成公主不耐煩地喝道︰「快帶路!」
「是。」管事一抖,走在前頭為她領路。
不久,來到崔頌斯的寢房不遠,便听見屋里傳來咻咻咻的異響聲,彷佛是揮舞鞭子的聲音,接著隨著那異響傳來的是一聲聲淒慘的哀號和申吟。
「那是什麼聲音?」玉成公主詫異地搖頭。
但他話音才剛落下,屋里便響起啜泣聲和求饒聲--
「相公,求你別打了,我受不了了,你饒了我吧……」
那哭聲和哀鳴聲清晰地從屋里傳了出來,玉成公主詫異地問︰「是頌斯在鞭打他的娘子嗎?」
管事面有難色不敢回答。
屋里不停傳來淒慘的叫聲--「求相公饒了我,你再這麼天天打我,早晚有一天會把我打死,屆時就沒有人能服侍相公了……」
听著從寢房里不時傳來的求饒和痛哭聲,玉成公主驚愕地再問︰「你們四公子每天都這麼打他的娘子嗎?」
「死公子他。他其實很喜愛夫人。」管事憂悒地長嘆一聲,他憂愁的是少夫人交給他這麼重大的任務,他很擔心萬一哪日公主得知真相,會來扒了他的皮。
「他喜愛她還把她打成這樣?」玉成公主瞪圓了眼,一臉不敢置信。
管事囁嚅地開口,「越喜愛的,四公子就越欺負……」
在他們說話時,屋里的聲音不知何時停下來了,崔頌斯開門走了出來,看見站在門外不遠處的玉成公主,他濃眉微皺了下,斥責在一旁的管事,「姜管事,你怎麼把公主帶到這兒來了?」
「是公主命令小的帶公主過來的。」管事無辜地解釋。
「頌斯,方才你在房里做什麼?」來客這麼多趟,終于見到心上人,但此刻玉成公主臉上沒有流露出欣喜之意,而是透著抹驚愕。
「沒什麼。」他輕描淡寫地說,將她領向前廳,「公主來找我有事?」
隨著他離開前,玉成公主回頭瞥了眼寢房的方向,心頭有些發寒。
「你方才是不是在鞭打你娘子?」她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
「那是我的家務事,不勞公主費心。」崔頌斯冷冷開口。
想起前幾次來瞧見盧緦妮身上的傷,玉成公主忍不住再追問︰「你不是特地為了他求父皇賜婚,為何要這麼對她?難道你不喜歡她嗎?」
崔頌斯神情冷淡地說︰「正因為我喜歡她才打她。」
「我不明白!」這種感情未免太殘酷了!
他邪佞一笑,在公主耳旁輕聲道︰「我喜歡听那鞭子揮到心愛之人皮肉傷發出的脆響,那真是最美妙的天籟。」
他的氣息佛在她頸上,令玉成公主毛骨悚然,下意識退後一步。
她不由得想象,若是日後她嫁給他,他也這麼鞭打自己……瞬間,原先千方百計想親近之人,看在她眼里卻如同嗜血怪物,連崔頌斯那張俊逸的臉孔此刻看起來也猙獰無比。
「本公主還有事要先走了。」
崔府彷佛變成了會吞噬人的魔窟,讓玉成公主不願再多待片刻,匆匆離開。
看見她離去前臉上帶著的那抹驚悸,待她跑得不見蹤影,崔頌斯喉中滾出陣陣笑聲。
太妙了,他以前怎麼沒想到要用這種法子來嚇退她,還被她糾纏得不得不暫離長安城。
管事也忍俊不住跟著大笑出聲,看著想來跋扈驕縱的公主落荒而逃的模樣,真是大快人心,不枉他冒著被砍頭的危險,幫著少夫人撒謊欺騙公主。
崔頌斯回到寢房,見丈夫唇邊噙著濃濃笑意,盧緦妮便知道她的計劃成功了。
「公主走了?」
「一臉驚慌失措地離開,宛如走慢一點我會撲上去咬他。」他笑道,上前吻了吻她,「你真該瞧瞧她方才的表情,我想她今後都不會再來找我了。」
一切都如她計劃的進行,盧緦妮很幸福,偎靠在他的懷里,抬眸含笑望著他。
「若是沒有相公自願配合,這計劃就不能成功,相公是最大的功臣。」
「真虧你想得出這種計策。」他寵愛地捏了捏她的俏鼻。「不過,再過不久,只怕我殘暴毆妻的事就要傳遍整個長安城了。」
「需要我出面為相公辯解嗎?」她很無辜地問。
「將我的名聲破壞殆盡,這不正是你期望的嗎?」
「我豈敢。」
「連公主都敢戲耍,還有你不敢做的事嗎?」話雖這麼說,但他含笑的眸里沒有絲毫怪罪之意,反而透著贊賞。
「要說戲耍公主,相公也有份呢。」她可不要一個人背上這黑鍋,自家相公在得知她的計劃後,也一臉興致勃勃、躍躍欲試呢。
剛才在房里他可是很賣力地拿鞭子揮向地板,還不時低聲指導她,要她再叫得淒慘一點,說話的腔調里要帶著哽咽和抽噎。
他明明玩得比她還高興。
「這主意可是你出的,你是首謀。」他低頭攫住她那張粉唇,蠢動,他伸手解開她腰間的衣帶,大手撫模著她雪女敕的嬌軀。
她輕喘一聲,也跟著扯下他腰間的玉帶,褪出他的衣袍。
他們互相索求著彼此,急切得像想將對方揉進自己的身子里,結合為一體……
被卷入情潮的那一刻,盧緦妮想她在這個千年前的世界里找到了自己的歸宿,這才是她的家、她的根,因為她最愛的人在這里。
而崔頌斯則想著幸好自己遇見了她、娶了她,若是錯過她,他這一輩子也許都不會明白情愛的滋味是如此的令人沉迷。眷戀,甚至願意無條件地眷寵著對方,只為博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