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暗……這里是哪里?靜悄悄的,有點可怕……
言恩希皺著眉頭思索,她才剛從昏睡中蘇醒,腦袋仍渾沌一片。她眨了眨眼,在眼楮適應黑暗後,隱約看得出來自己身在一個房間,而且很寬敞豪華。
啪的一聲,房內突然變得燈火通明,她忍不住畏光地閉上眼,過了會才再次睜開。很快的,她馬上就驚愕的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張椅子上,雙手還被銬上手銬,而在她正前方站著一名女子,背對著她——
驀地,那名女子轉過身來,赫然是簡盈吟,眼中還帶著奇異難解的光芒,「又見面了。」
「你在干什麼?放開我!」言恩希氣憤的朝她大叫。
簡盈吟微微一笑,「這里隔音還不壞,就別虐待你的喉嚨了。」
言恩希不敢置信的瞪著笑靨如花的她。這女人的笑容根本沒有進到眼中,完全不見半絲友善。
「楚震心里一直有個女人,但他藏得極深,那是個可能跟你長得很像的女人,也就是說,你只是那個女人的替身而已,你知道嗎?」簡盈吟冷冷的看她說。
「我知道。至少他愛我、我深愛著他,這就夠了。」她目光堅定地表示。
簡盈吟神情一變,顯然被她的無所求給激怒了,猛地沖上前咱地狠狠甩了她一個巴掌。「騙子!女人眼里哪容得了一粒沙子……」
這一掌力道極大,令言恩希雪白的臉上立即浮現五指印,尖銳的指甲刮過她的皮膚,微微滲出鮮血,疼得她眼泛淚光。
「你為什麼生氣?因為你連替身都不能做嗎?而我,就算只是替身,至少有了我,他就不必像個瘋子似的再去尋找那名早已消失、忘記他的女人。」
「哼!簡直是笨蛋,你一點自尊都有……」簡盈吟的神情嗤之以鼻。
「在愛情面前,我的確卑微。」言恩希誠實地說。
簡盈吟眼一眯.「萬一那個女人回到他身邊.你豈不是要將他還給她?」
「如果他真的想要回到她身邊,我會還。」她已愛得太深了,只要他能快樂,她什麼也不在乎。
簡盈吟一臉凶惡地瞪眼低吼,「不會,我不會讓他回到她身邊的,因為他會是我的。而你……」她望著她,神情益發猙獰,「我又是哪里比不上你?比不上她?我就不信我無法讓楚震來愛我!」她忍不住大聲咆哮道。
「你瘋了……快把我放開,他會來找我的。」
「我會讓他找到你,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你成了爛貨,看他還愛不愛你!」
說完她轉身就走,言恩希倒抽了口涼氣,急忙道︰「你回來!簡盈吟!」
但電燈再度關上,四周又陷入一片漆黑,她隱約听到門上鎖的聲音,還有一些人細小的談話聲,知道外面還有人守著她,接著,便是汽車引擎漸行漸遠的聲音。
這里是哪里?簡盈吟又想做什麼?一想到那女人離去前說的話,言恩希就感到毛骨悚然。
淚水滑過臉頰。怎麼辦?楚震……他能否找到她?她還有沒有機會見到他?
結果,日子一天又一天過去,白天黑夜交替著,她心中的希望愈來愈渺茫。
雖然三餐有人送進來,也有人為她松綁讓她方便梳洗,但大多時間,她都是被綁坐在椅子上、也睡在椅于上。
這樣的日子,到底何時才能結束?
***
言恩希失蹤十天了,楚震還是找不到她。
在一日復一日的搜尋未果後,這種心痛的折磨令他終于忍不住胡思亂想——難不成……他又被她丟了、忘了?
不!這個可能他連想都不願意想!
因為失去過,他更珍惜再次擁有她的機會,他全心全意的付出,相信老天爺不會那麼狠,再玩一次殘酷的遺忘游戲。
對,他已如此努力懺悔和改過,沒理由老天爺不感動,還拿他開刀……
此刻,辦公室內時間已是晚上十點,員工們早就下班了,但楚震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飯店一個人面對滿室的孤寂,他怕自己會亂想。
梁力仁這幾天也跟著他以公司為家,看著才過十日神色已顯憔悴不堪的好友,不禁感到心疼,「你別擔心,警方已二十四小時派人盯著簡盈吟及漢森。而且你不是也已跟簡盈吟的父親聯系上,中村剛答應會帶人來台灣親自處理——」
楚震搖頭,「那是我慌了、亂了才會打的,簡盈吟不是笨蛋,她既然敢把恩希藏起來,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會向她父親招認的。她絕對不想變得一無所有。」
他幾近沮喪的癱靠在沙發上,雙掌覆住臉龐,不敢去想那瘋狂的女人會怎麼對付他心愛的人兒?一個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是他太輕了,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這整件事,他們和警方都認為交友單純的恩希若沒有仇人,最有嫌疑的犯人就是簡盈吟,偏偏從他們在馬場遇到她之後,她的作息仍然很正常,上班、下班、晚上到夜店去玩,就連漢森也是看不出破綻。
于是盡避懷疑恩希在他們手上,眾人卻都拿他們沒轍。
言家二老都快哭死了,小朱也是急得電話不斷,可偏偏這件事不能曝光,以免有些不法分子藉此勒索,徒增辦案的困擾,延誤救人的時機,所以暫時的,這事楚震並沒有告知他在法國的父母。
梁力仁其實心中也有譜,簡盈吟一定是做了萬全準備才敢動言恩希。但她要的是什麼?
「我要去找簡盈吟。」楚震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走去。
「等等,你不會是……」梁力仁追上前去,大概猜出他要做什麼了,但是——
「恩希如果知道了,她會原諒你嗎?」
「如果我一直沒有找到她,你問的問題根本不會存在。」他拍拍好友的肩膀,「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楚震開車離開公司的辦公大樓,前往簡盈吟位于淡水半山腰的別墅。
別墅門外,仍然有二十四小時監控的警察,而屋子內外,還有簡盈吟私人雇請的七、八名保鑣。依她的說法,她錢多所以想多請幾個人來保護自己並不犯法,何況警察把她當人犯監視,萬一哪天找不到罪犯抓她頂罪,那她多冤?
「你要我,對不對?」他一踏進金碧輝煌的客廳,就開門見山的丟了這句話。
簡盈吟身上穿著睡袍,顯然已準備就寢。她媚眼帶笑,勾著他的手臂直接往自己臥室去,一邊要待在客廳的保鑣們好好守著,別讓閑雜人來破壞她的好事。
待房間門一關上,她就迫不及待月兌上的睡袍,「我就說嘛,一個男人跟女人在一起久了總會厭的,言恩希是清純沒錯,看來也算美人,但男人只有一個女人是喂不飽的。」
睡袍褪去後,她身上是一襲薄紗性感睡衣。睡衣內空無一物,完全可見果裎的妖嬈胴體。她驕傲地向他展現自己誘人的春色,尤其胸前的波濤洶涌,涂著蔻丹的指甲更挑逗地撫著他堅硬的胸膛。
她相信言恩希在床上絕不是她的對手,因此自信一笑,甚至膽大妄為的將下月復往他的胯下輕輕磨蹭,目光嫵媚地對上他。
然而,楚震的眼神卻太冷靜,不但無動于衷,而且還帶著點殘酷的輕蔑,令她不由自主心慌起來。
丙真,他倏地一把扣住她不安分的手堅定的扯下來,接著推開她,「不是所有的男人皆是如此。」
她努力掩飾心中的忐忑,嬌笑道︰「不可能,不管是我爸還是我的男人們,甚至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們的女人都是一個換過一個。只要是美的女人,他們都想去招惹。」
他黑眸冷冷的瞪著她,「我曉得你心里受過創傷,但凡事該適可而止。」
「也行,你既然知道我在想什麼,那你要了我,我就考慮不再糾纏你。」她仍帶著自以為是的勾魂笑容說。
「你要的不過是征服,只是咽不下那口氣,並不是真如你所說的有多愛我,這麼做有何意義?」楚震雙眉蹙攏,額際青筋暴突,在在都顯示出他有多麼生氣。
他這話一針見血,但她怎麼會承認?簡盈吟虛偽的甜蜜微笑道︰「我沒有對一個男人心儀那麼久——」
「那是因為你始終沒有擁有我!自重人重,你應該珍惜自己。」
簡盈吟一怔,氣得身于顫抖,臉色極為難看。他不要她就算了,竟然還出言教訓她。
為了能得到他,她不在乎不擇手段,但這樣被掐著脖子過日子的時間,實在太漫長了,她已經快沒有耐性再玩下去!
她突然上前,肆無忌憚的主動抱著他,「好好伺候我,等我高興了,我就把她還給你,也放你自由。」
楚震黑眸一眯,進出怒火,「她在哪里?」他粗魯地扣住她的手將她拉開,但她不依,硬是要靠近他,他只好火冒三丈的箝制住她糾纏的手臂。
他的力道弄疼了她,但她仍不願放開他,她就是要他。
她哼了聲,咬牙警告,「你要是不照做,自然有人會去‘照顧’你的她!」
「那麼。我跟你保證,我會要你以百倍的代價償還!」他冷冽地瞪著她說。
簡盈吟松開了手,看著他良久,露出詭異的笑容,「好啊。」語畢,她突然將房門打開,給那幾個保鑣一個眼神。
下一秒,燈光驀地被關掉,楚震根本來不及反應,後頸就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昏厥過去。
****
「楚震、楚震……」
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甚至輕輕搖晃著他,他皺起濃眉,掙扎地睜開了眼楮,感覺後頸仍隱隱作痛。
但在看到身旁的人是誰後,他的表情立刻變得欣喜不已,「恩希!」
「楚震……」
相對于他的驚喜交加,言恩希卻笑不出來,因為他也被抓來了。
她難過的看著他,可由于兩人都被上了手銬,因此無法相擁,只能緊緊相依。
見狀,一旁的簡盈吟輕啐一聲,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一會楚震稍微往後退,審視著言恩希,卻沒想到在她臉上竟看到已然結痂的指痕,「你打了恩希。」他低沉的嗓音充滿憤怒,想也沒想的就要沖上前去揍那簡盈吟,速度之快讓眾人都嚇了一跳。
好在有人及時反應,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他再撲向前去。
簡盈吟有點嚇到了,但仍沒有後退,「沒辦法,你的女人很不會說話,我听不下去就動手了。」她沒有否認,也沒打算否認。
「你是第一個讓我動了念想打的女人!」他咬牙怒吼,仿佛真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她臉色微微一白身子晃了一下。
「不要……」言恩希忙搖頭,怕他沖動行事。
「放心,我不會動手,只是打從心眼底瞧不起這個人而已。」
簡盈吟無所謂地冷笑,說︰「瞧不起又如何?至少現在我想怎樣,你們就得怎樣。」
「我們不會任你擺布的!」言恩希氣憤道。
「是嗎?信不信……待會你就會勸他,要他好好伺候我,不然,就換我找男人好好來伺候你了……」她壞心眼地一笑。
楚震眼神陰鶩的瞪著她。
言恩希則難以置信,「你這可惡的變態!我們才不會跟你玩這種游戲!」
「誰知道呢?我先讓你們看看貨色。算我善良,給你們一晚好好商量商量。」
簡盈吟拍拍手,便有好幾名男子自房外走上前來,他們嘿嘿獰笑,有的輕搓雙手發出婬笑,有人則舌忝著唇,露出一副婬穢的饑渴狀,而這些人是她的那群保鑣。
言恩希忍不住躲到楚震的身後,嚇得微微顫抖。
「這樣就伯了?那麼,等到他們聯手撕裂你的衣裳、好好享用你時……」簡盈吟故意不把話說完,挑釁地再看向楚震,「你舍得嗎?」不在乎他氣得想殺死她的狠戾目光,她得意的嬌笑走出房間,那幾名保鑣也跟著出去。她有十足把握,楚震絕不會舍得讓言恩希受辱。
也許他說的對,她的確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愛他,但她真的很嫉妒,嫉妒他們兩人那種相屬的堅定。這種感情她從來不曾擁有,她也不許他們擁有。
房門再度被關上,四周同時安靜下來。
「很痛吧?」楚震不舍的看著言恩希臉上的傷痕問。
她搖搖頭,「已經不痛了。你呢?」
「她不會傷害我,她只想好好的品嘗我。」他開玩笑的道。
言恩希微微一笑,笑容卻帶著苦澀。他們現在是籠中鳥了,即使他依然有心想逗她,但她顯然也沒心情回應了。
她咬著下唇,告訴自己不能害怕,偏偏她無法不怕。一想到那些又高又壯的男人,還有他們那充滿婬穢的眼神,她就手腳發軟……
楚震握著她冰涼的小手,從她微顫的身子感覺得出她在力持鎮定,于是心疼地安撫,「別擔心。」
她很清楚這是安慰之詞,但有些話她可是非說不可,「你不能因為我,就讓自己變成簡盈吟玩弄泄欲的牛郎,知道嗎?」
這一點確實令楚震感到備受威脅,因為言恩希的確是他最大的弱點。簡盈吟這一招太狠了,他雖然嘴巴上說得堅定,但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絕對無法忍受看恩希被人欺負。
簡盈吟根本就是個心理不正常的瘋子,有可能,她會把他們給關到老死……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言恩希知道楚震是為了找她才會被抓來的。
「飯店的事……你還氣我嗎?」他問。
她搖搖頭,娓娓道來那天她事後的想法,就怕自己有些話再不說,就沒機會說了,「我不在乎當替身了,真的,只要能守護你、愛著你,我甘之如飴。」
他無奈地苦笑,「那個女孩就是你,你真的不是替身。」
「沒關系的,我已經很滿足了,我不介意你用愛她的心來愛我,只要能留在你身邊,只要你相信我,但……」他們的時間可能也不會太多了,她難過的想著。
楚震定定的看著她,嘆了口氣認真說︰「听著,我知道這很難相信,但你必須相信,你是她,她就是你,我並沒有瘋。事實上,這該死的一切荒謬到難以解釋,可我愛你從未改變,你是唯一的,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你。」
他停頓一下,深呼吸後再道︰「因為不明原因,那一段我們人生最美的際遇與回憶,被老天爺給抹去了,所以我就從你的生命軌道中消失了,而且還壓根不知該如何讓你記起我……因此,我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讓你再度成為我的妻子,請相信我心里一直只有你,從來就沒有其他女人。」
「怎麼會有這種事?」此時此際,她願意試著相信他,因為他的神情實在太真誠,況且都在這個時候了,他沒有必要再騙她。
楚震也不解地搖頭,「我不知道,除了你,我身邊跟你身邊的人,也全不記得我們之間的一切。」
她咬著下唇思索了下道︰「我的記憶里並沒有任何空白,可如果我忘了的是跟你在一起的那一段珍貴回憶,那我不要遺忘它,請你全部告訴我。」
這個記憶黑洞她要填補起來,不是她貪心不知足,而是這樣對楚震太不公平。
他苦守著他們之問的點滴,她卻沒有感受到一點苦痛,只有將失落的記憶找回來,他跟她之間才能完整。如果他們有幸能逃過這個劫難,她要好好補償他這些年被自己懷疑冷落的苦。
听了言恩希的話楚震很感動,他深情的看著她,心里卻想,按照簡盈吟敢這樣無法無天將他們綁來這里囚禁的玩法,大概根本沒打算讓他們活著離開了,一來Frank投顧集團的勢力不小,二來她對中村剛也非常忌憚,若不想被抓到,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才沒有證據。
至少他們現在是在一起,仍然是幸福的,有恩希在身邊,對他面言,天堂或地獄都無所謂。
兩人緊緊靠在一起,楚震開始慢慢告訴她,他們第一次相愛到分開的種種。她在雨中抱著小狽等待救援,是他跟她的初遇;第二次,則是在假曰的面包義賣會上產生火花……
言恩希的心情難掩激動,因為這兩件事都確實發生過。只是……屬于他的部分都不見了!「後來呢?」
「因為辦活動的贊助廠商跟我父親是舊識,我便利用關系查到你就讀的學校,很容易就問到那天業績最好的高中女生叫言恩希。第二天,我就到學校門口等你下課了。」
他一邊回想忍不住的笑著,那時她看到他就給了他一張大臭臉,還說現在要找錢太慢了,她已經全貢獻到愛心箱里……
「我有銅牆鐵壁般的臉皮,不只到學校等你,也到你家門口等你,但你那雙坦蕩蕩的明眸總不客氣的給我臉色看……」
于是,一個在楚震口中家境優渥卻沒有公主病、貼心又善良的小鮑主,跟一個有著少爺病的天之驕子,在一次又一次的相處後,互相吸引,悸動也心動了。
「我承認你太稚女敕而我太霸道,怕你被搶走,所以我很快就要了你,然後便跟父母直接到你家去談婚事。」說到當時的年少輕狂,他仍覺得有些得意。
她卻是好氣又好笑,「難怪小朱說你的行為真的是快、狠、準,我這只小綿羊哪是你這只狂妄大野狼的對手?」
「我原本也是這麼以為的,但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擁有了,就放心了,如膠似漆的時間一長,也就忘了要珍惜……」他的神情轉為凝重,「其實我在婚後不是個好丈夫,年輕氣盛又愛玩,心想你都已是我的人了,從沒想過有一天你會從我身邊離開,甚至完全的忘了我……
「那種感覺就好像被人打入地獄,我和你的過去突然不見了,現在變得沒有意義,更甭提未來變得一片黑暗……」他深深吸了一口長氣,「一開始我是有恨的,恨你怎麼可以把我忘光光?憑什麼忘了我?然後,我回想著我們之間的一切,漸漸地學習反省……到後來,我決定要讓你再一次的愛上我,再次成為我的妻于,回到我的生命中。」
言恩希淚光閃動,沒想到他對她的愛竟如此執著堅定。為了她,他甚至不惜重新制造愛的記憶!
「抱歉,我不該忘了,還說你像個瘋子似的抓著我……」
他從零開始,再次讓她愛上他,早已不介懷她無心的舉動,「那種經驗也是幸福的,我們愛的旅程雖然沒有想像中順利,但征服了難關後,就能擁有天長地久的幸福,可以愛得更永久。」
不管時間跟空間如何轉變,他都會努力讓兩人有交集,不許屬于他們的幸福溜走。
黑夜中,隱約閃動的車燈逐漸靠近這棟淡水別墅,沒一會車燈熄滅,車于緩緩的在別墅旁停下,車上下來多名持槍的警察,在夜色的掩飾下輕聲踏上階梯……
「警察準備攻堅了,笨蛋,起來看啊!」
就在另一輛警車內,日本黑道大老中村剛冷笑一聲說,命手下將被揍到慘不忍睹、手腳筋都被挑斷的漢森從後座架出車外,看著老相好的下場。
哼,簡盈吟,就算你是我女兒,敢動幫我賺鈔票的楚震,就是活得不耐煩!中村剛在心中咒道,眼中閃過一道陰沉。
驀地,一陣放鞭炮似的槍響在靜夜中響起,被關在地下一樓的楚震跟言恩希一听到聲音,隨即相視一笑。
「看來有救兵了。」
房門突然被打開,簡盈吟神色恍惚狂亂的站在門口。
她瞪著言恩希怒吼,「為什麼你什麼都有?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愛你?我呢?我呢?」
他們看見她手上握有一柄黑槍,在她質問時,砰、砰兩聲槍響同時發出。
一切發生在一瞬間,言恩希完全來不及反應,只感覺自己被用力的撞到一旁,然後,有更多的槍聲響起。
「你……沒事吧……」粗啞而低沉的嗓音來自楚震,方才正是他把她撞開。
接著,簡盈吟也發出痛苦的哀嚎,兩人同時看向她,發現她的胸口開始冒出血來。
他殺了她……不,楚震手上沒有槍,那究竟是誰殺了她?
接下來,現場是一片混亂,警方沖了進來,有人跌倒、有人逃,更有人繼續射擊,而楚震一直將言恩希緊緊抱在懷里,躲在櫃子後方。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突然又寂靜下來,她聞到了血腥味,手也感到一股濕熱,同時,始終緊抱著她的身子也晃了一下。
楚震努力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因為他知道自己還不能倒下,他得保護她,他不能讓她單獨處在這里……他必須擋在她身前,狀況還沒有安全啊……
言恩希驚愕的看著直往自己身上倒的他,擔憂地問︰「怎麼了?」
他沒說話,而她終于撐不住他癱軟的身子,跟著他一起跌倒在地。
她看到他在虛弱的喘息,掙扎地要幫忙他站起來,結果卻發現自己手上那片黏滑的東西竟然是血!
她臉色倏地一白。原來他的胸口跟簡盈吟一樣全染了血,而且還有更多的鮮血汩汩流出,繼續染濕他的淡藍色襯衫。
這片刺目的紅是如此觸目驚心,她像失了魂般呆呆地怔視,喃喃低語,「怎麼會這樣……」
「恩……希……」楚震掙扎的、虛弱的喚了一聲他最愛的名字後,眼前突地一黑,失去了意識。
「救……救命!快救命啊!」言恩希淚如雨下,發出絕望的哭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