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她,疼得這般理所當然、天經地義、霸道蠻橫,讓她連捍衛心房的機會也沒有,就這麼被他闖入了心中,為他芳心大亂。
只可惜他偏偏是個王,掌握天下的君王,倘若她真順了他的意,等同子是將自己交給了國家,交給了天下。
從今以後她不能再屬于自己,不能再隨心所欲,更不能再自由自在,這付出實在太大,而他除了得到她,卻還同時擁有六個女人。
這對她而言,一點也不公平。
當遇到不公平的事,她向來只有兩種做法,一是閃躲,讓人佔不到任何便宜;二是禮尚往來,讓自己也不吃虧。
既然她入宮也有一段時日,那麼也該是時候離開了。
她可不會像後宮那六名嬪妃凡事逆來順受,任由他操弄生死,他若要得到她,還得看看做不做得到,畢競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彼,即使是一國之君,也不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倘若他能找回她,那麼她便願意認輸,隨他擺布。
倘若他沒能找回她,那麼便是對她不夠執著,她自然也無須為他付出。
一顆心換一顆心,一份執著換一份執著,一生情愛換一生情愛。
她的愛其實很簡單,倘若他真愛她,她便也愛他,並愛得心廿情願,無怨無悔,至死不渝。
這日趁著軒轅禘上朝的時候,孫童照例又領著老大夫來替鈴星解毒了。
「娘娘,您今日覺得如何?身子可好些了?」他彎著腰。好不恭敬的問著那坐在臥榻上的鈴星,與她剛入宮時的態度完全是天差地遠。
一路走來,皇上對鈴星姑娘的寵愛是有增無減,將來鈴星姑娘在宮中的地位恐怕是不得了,他自然也不能失了分寸。
「好多了。」鈴星微笑以對,兩名宮女在孫童的指示下,來到她左右兩側為她抽風消暑。
「那就好,那就好。」孫童加深笑意,隨即對老大夫使了個眼色。
老大夫點點頭,連忙彎腰向前一步。「娘娘,請容草民為您診脈。」
「就勞煩老大夫了。」鈴星慢條斯理的將小手擱到茶幾上,早已放棄糾正他們錯誤的稱呼。宮里的每個人在軒轅禘的態度下,對她是日益恭敬,無論她如何堅持自己只是名宮女,就是沒人肯相信。
「草民失禮了。」老大夫畢恭畢敬的在茶幾的另一頭坐下,謹慎的開始為她診脈。
為了不讓他分心,現場所有人都靜默著,直到老大夫告一段落,孫童才連忙開口詢問。
「如何?娘娘身子好多了嗎?體內的毒還要多久才能除清?」他的語氣極為關心。
「回稟公公,娘娘的狀況極好,五髒六腑也沒有受損的情形,約莫再過兩句體內的毒素就能清除干淨。」老大夫回答得可詳細了。
「兩旬?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啊。」孫童不由得咧笑,開心的看向鈴星。「娘娘,待皇上回來,奴才馬上就將這好消息稟告給皇上,屆時皇上一定相當開心。」
「自從蟲子就逮後他每日都開心,興許不差我這消息呢。」鈴星四兩撥千斤,有意無意與軒轅禘撤清了關系。
孫童一愣,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此時外頭匆匆跑來了名小太監,語氣急促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害得他臉敕變。
她耳尖,正好听到「梅妃」這個詞,于是若無其事的將絲袖拉到手腕上,然後看著小太監謹慎的退到角落。
「娘娘,奴才們辦事不力,在外頭鬧了點差錯,還請娘娘容許奴才暫且退下,去收拾收拾殘局。」孫童連忙陪笑,沒將實情給說出來。
「公公有事盡管去忙,這兒有翠幾和花幾陪著我,不會有事的。」鈴星也不戳破,就看著身邊的兩名宮女。
「是,那奴才這就退下了。」孫童不疑有他,連忙跟著小太監出了皇宮,趕著去處理梅妃的事。
原來在軒轅禘的命令下,梅妃始終無法靠近鈴星一步,加上軒轅締這陣子的冷落,梅妃終于忍無可忍的闖到紫陽殷外大吵大鬧,奴才們怎樣也勸不退,只好請出孫童。
這無疑是鈴星最好的機會。
孫童走後沒多久,她便隨便找了個借口支開身邊兩名宮女,與老大夫閑聊了起來。
「老大夫,听說您在入宮之前曾在京城為人看病?」
「稟娘娘的話,草民為增加閱歷向來是居無定所,入宮前確實正好行經京城。」老大夫老實回答。
「那不知老大夫可識得開遠鏢局總教頭上官傲?」鈴星又問。
「上官教頭名聞遐邇,草民當然識得。」老大夫連忙點頭,卻不禁露出困感的神情,似乎是不大明白她為何會有此一問。
「上官教頭乃是我的遠親,在我年幼失怙時幫助視不少,是我唯一的親人。」她微笑替老大夫解答。「可惜我入宮後便與他斷了音訊,這次幸運撿回一命,我忽然有點想家了呢。」
老大夫理解的點點頭,很能明白她的心情。
這宮廷深似海,女子一只入了宮便是帝王家的人,別說是回去了,就連和親人見上一面都是難上加難,好不容易歷經劫難,想念家人是理所當然,之所以會和他談到上官傲,恐怕是有事相求。
「原來如此,那娘娘的意思是……」雖然約莫猜出鈴星的用意,老大夫卻不敢妄下定論,只好小心冀翼的低聲刺探。
「老大夫是個聰明人,我也不敢瞞您,雖然我有幸受到皇上喜愛,可到底還是個宮女,論宮規是不得隨意與宮外連系的,我己佔盡思寵,自然不能再恃寵而驕拿這事煩皇上,只好愚求老大夫替我轉交一封家書。」鈴星自懷中拿出幾日之前就寫好,卻遲遲沒有機會拿出來的書信。
「這……」
「我曉得此事必定讓老大夫相當為難。不過趁著皇上對我還有寵愛,我保證老大夫絕對不會惹禍上身。」她連忙出口保證,話間卻不禁流露出色衰愛弛的悲哀。
老大夫听在耳里,果然立刻興起濃濃的側隱之心。
雖然皇上對她的寵愛眾所皆知,可當她深受毒害,他諫言要及早為她解毒時,皇上沒有當場答應也是事實,雖然不曉得這其中的原由,但這已清楚顯示出帝王的無情。
也許這封家書是她此生唯一的希華,他若是不答應未免顯得不近人情,何況不過是封家書。藏在醫書里應該不容易讓人發現才是。
念頭一定,老大夫立刻恭敬的雙手接下她手中的書信,迅速收入自己的懷里。
「既然如此,特草民出宮後,必定親手為娘娘轉交。」
鈴星眸光一閃,臉上卻是感激的懶笑,連忙要摘下手腕上的瑪瑙手錫。「多謝老大夫,鈴星無以回報,唯有皇上賞賜的金銀珠寶——」
「不不不,不過是件小事,娘娘實在不用多禮。」老大夫連忙搖手婉拒。
「可……」
「此事若能讓娘娘心頭好過,草民谷願足矣。」
在老大夫精心的診泊下,鈴星體內的殘毒終于清除干淨,軒轅禘龍心大悅,不但賞賜千萬,還讓宮中禁衛一路護送老大夫出宮。
只是相較于老大夫的功成身退,當初密謀對軒轅禘不利的那幫人,卻注定無法壽終正寢。
根據灰明派人搜查而來的密函帳冊。所有人罪證確鑿,明日午時便會在法場斬首示眾,以正朝綱。
消息一出,朝廷上下無不震撼,畢竟誰部沒料到朝中真有人膽敢謀害軒轅禘,更沒料到軒轅禘輕易的就將那些人一網打盡,甚至連與此案無關,平時只是與那幫人有所掛鉤的小蟲子也悉數揪了出來。
這一案辦得繚密迅速,也辦得嚴厲徹底,軒轅禘雷厲風行不留半點禍害,再次展露出懾人磅礡的王威,有了這個前車之鑒,滿朝文武百官哪里還敢有貳心,一個個全都更加的謹言慎行,勤勉于政。
加上此案軒轅諦就事論事,沒打算斬草除根株連九族,否則照關系推算,朝廷內外不知有多少人要無辜受害。
澆幸逃過死劫,所有人感激涕零,對軒轅禘自然也就更加忠誠了。
這日下朝,軒轅禘一如往常的率先返回紫陽殿,本是想趁著天氣晴朗帶著鈴星到合林苑騎小馬散心,不料孫童卻告訴他,她人一早便出了紫陽殿,到抱香園賞花去了。
這小女人明知每日下朝他都會找她,她卻故意撤下他?
軒轅諦雖然心有不滿,仍是認命的迫到了抱香園,可經過的宮女卻告訴他,稍早之前她便返回紫陽殿了。
連續兩次找不到人,軒轅禘的臉色終于沈了下來,嚇得察告的宮女們差點跪地求饒,所幸軒轅禘井未怪罪任何人,大腳一跨,又往紫陽殿走去。
雖然鈴星先走一步,不過他人高馬大又有武功底子,途中問了當值的禁衛,很快便弄清楚她行走的路線,並在一處跨廊迫上她。
無視兩名宮女就跟在她身後,他猿臂一伸,瞬間便將她擁入懷里,惹得她發出一聲驚呼。
「本王應該下令,不準你亂跑才是。」他惡狠狠地說道。
遭人強摟,鈴星雖然驚愕,但當熟悉的嗓音在耳邊落下時,她也寬了心,任由身後的男人將她橫肥抱起,一路抱到附近的小亭,將翠幾花幾撇在原地。
「再怎麼跑,依然是在這富附堂皇的籠子里,能跑到夠里去呢?」當他將她放到小亭中央的圓桌上時,她也仰頭對著他勾起紅唇,露出比花嬌、比水媚的笑容,差點就讓他當場失控,將她壓到圓桌上為所欲為。
可惜他警覺性高,沒漏掉她話間的意思,瞬間眯起黑眸瞪著她。
「你想離開?」
「你會讓我走嗎?」她不答反問,笑得更嬌媚了。
「想都別想!」他答得斬釘截鐵,接著低頭狠狠封絨她誘人的紅唇,罰她恣意亂跑,也罰她笑得如此勾人。
自從那幫蟲子就逮後,他便不再讓人暗中跟著她,讓她自由的四處走動。
畢競她無端被綁入這座宮廷,不但失去了自由,還飽受毒發之苦。因此他盡最寵愛著她,只要她要求的事他都會盡最滿足她,可惜她從未開口要求過什麼,除了要求報回到原來的用房。
這事自然被他一口杳決。
他要她,奴答貶的想要她。
每個夜里他都飽嘗著欲火焚身的痛苦,但他始終沒有輕易要了她,因為她與其他女人不同,在他心中,她佔著相當重要的地位,縱然他迫不及侍的想要她,卻更想珍惜她,他早已決定先讓彼此名正言順,再光明正大的得到她。
只是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再忍耐也是有限度,這種看得到吃不到的日子,他可不想過得太久。
「本王今早已當朝宣布,下個月初便會迎你為後。」好不容易,他終于能松開她的紅唇,但氣息卻是不穩,語氣中更是蘊滿苦苦壓抑的,話才說完又低頭啄了下她的小嘴。
娉婷的身子微地一僵,鈴星瞬間使自他撤下的熱悄中驚醒。
她氣喘吁吁搗著被吻腫的紅唇,不禁又氣又羞的抬頭瞪他。
「你……」她紅著臉喘了幾口氣,才能順著氣指控。「你怎麼可以先斬後奏?」
「本王以為你早有心理準備。」他挑眉,以為之前就暗示得夠清楚,她是個聰明人,不可能會听不出他的暗示。
她小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