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打扮改變了,但康慕雅還是一眼就看出她就是三天前遇到的怪人小姐──沒想到這女人竟會是他從小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
根據母親的說法,他的未婚妻性情溫婉,手巧、心細又認真,而且從事藝術性質的工作;但他一想到那天與她相處的情況,就忍不住懷疑起母親是否遇到了詐騙集團──因為他怎麼也沒辦法將上述形容詞套在她的身上!
今天一早接到母親來電,說什麼昨天有老朋友跟她聯絡,這才想起他是有未婚妻的事,說什麼都要他今晚來和女方見上一面!
他連拒絕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母親已在電話另一端泣訴著他是個不肖子,說他都不顧念康家傳宗接代這等大事……在無奈之下,他只好出來赴約;只是這種口頭上的訂婚實在是太過可笑,他絕不可能會付諸實行的!
「康先生?」
他回過神,朝來人點了個頭。
「你好,我叫夏依淳。」女方笑道,態度落落大方,一點都沒有緊張或羞澀的樣子。
可康慕雅就覺得訝異了──怎麼會是她?!更奇怪的是,她看到他怎麼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還表現出跟他像是第一次見面似的?忍不住疑惑的問︰「妳不記得我了嗎?」
「抱歉,我的記憶力不是很好。」她撐著面頰用力回想了一下,只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只好放棄的問︰「請問我們是在哪里見過面?」
不會吧?他可是許多女人眼中的俊帥型男,她竟沒把他給看在眼里嗎?「妳在書店拿錯了我的書!」
哦……她想起這件事了,于是夏依淳認真的端詳起他的五官──她好像真的有在哪里看過這張面孔,那應該是同一個人沒錯,「真巧,原來是你。」
她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太好了,我可以放松一點了。」
他還以為她已經很放松了──她看起來完全沒有一點拘謹的模樣,唯一與那天不同的是,她這身秀氣的穿著打扮還滿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這家店的氣氛真不錯,要是有人在旁邊吹泡泡,那感覺一定會更好。」
在說什麼啊!他很實際的點明,「會沾到食物!」
「哦!也對。」她贊同的點了頭,「請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在會計事務所上班。」因為並不想配合母親的意願,所以他擺出冷淡的姿態,希望這種「類相親」的活動僅只一次!
「你是會計師嗎?」
「對。」也因此,他的回答都盡量精簡,免得激起她對他產生興趣。
「好厲害。」他給她的感覺就是非常聰明的樣子,「我對數字完全不行。」
「妳之後有什麼打算?」但他還是得先確認她的想法。
「什麼?」
「我們的婚事。」
「你該不會是真的要跟我結婚吧?」奇怪?他看起來對她像是興趣缺缺啊!「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喔!」她決定先把話說清楚!
康慕雅瞄了她一眼──拜托!難道她以為他有嗎!「我也沒這個打算。」
「哦!」她點了一下頭,表示非常能理解,「你是被逼來的嗎?」
「妳不是嗎?」既然她都說沒結婚的打算,不就跟他一樣是被逼來的嗎?
「我是當作來認識新朋友的。」她笑咪咪的又說︰「沒想到會是你!」
康慕雅可沒心情認識什麼新朋友,更別說她看起來像是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又是一臉散漫樣,這種女人絕對不是他理想的對象。
「又皺起眉頭了,放輕松一點。」她笑道︰「還是要我唱歌來讓你放松心情?我很會唱演歌,特別是在轉音的部分很厲害。」
又來了!她老是說出一些他無法理解的無厘頭對話,讓他無從回應,于是他抿著唇,不悅的說︰「不是每個人都像妳,沒事的話,我要走了。」
「一起吃頓飯再走吧!」她很大方的拉住他,看他瞪著自己,趕緊笑笑的放開手,「你要是這麼快就離開,萬一長輩問起詳細情況,我會很難交代的。」
他思考了幾秒──她的考慮也沒錯,于是又坐了下來。
看他悶著一張俊臉,她開口勸道︰「一咬牙就過去了,忍耐一點。」
他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竟會這麼的貶低自己,讓他忍不住有點想笑,心情也變得比較好了一點;康慕雅喚來服務生替兩人點了餐,又繼續詢問︰「妳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們的婚事嗎?」
「是啊!嚇了我一大跳。」她喝了一口水,「也沒想到你的條件這麼好。」低頭看著水杯喃喃道︰「原來活下去的話就會有好事發生的這句話是真的一點都沒錯。」
感覺到她的語氣似乎有點惆悵,「妳確定這件事是好事嗎?」他可不這麼認為!
「當然是好事啦!你可是個好對象,而我也是真的很高興認識你。」
看著她的笑容,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覺,突然不太敢正視她的眼楮,而察覺到自己的別扭心情,他習慣性的皺起眉心──該不會跟怪人相處久了,連他自己也變得古怪起來了吧?
「那我們先來慶祝一下。」
「不需要。」他盡量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我希望吃完這頓飯後,妳能去向妳那邊的長輩說清楚,我不想再花時間應付這種約會。」
夏依淳隨即露出笑容,「知道了,我會說的。」
他喝了一口水,看著她的笑容,對她仍是不太放心──她看起來真的不太可靠!
沒過多久,餐點陸續送上,他邊用餐邊听她從哪間餐廳的氣氛很好聊到哪座公園的涼亭很漂亮……聊天的內容五花八門,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讓他發現──跟她吃飯其實還算輕松,完全沒有壓力。
用完餐,康慕雅開車送她回家;而他自己才剛回到家,手機立刻響了起來,他嘆口氣,無奈的接起。
「今天和依淳吃飯還順利吧?我跟清美,也就是依淳的媽媽討論過了,希望能在過年前把婚事辦一辦,只是怕會太趕;我在想你要不要先請個假,可以陪依淳去拍婚紗啊?」康夫人一接到約會結束的消息,立刻打給兒子來關切。
「我是不會跟她結婚的。」
「我知道你們才見了一次面,感情也是需要培養的,但你們才相處多久,你就知道不適合了?那以前相親結婚的要怎麼辦?是啦!我是跟你爸離婚了,所以我現在說的話就都沒有分量了──」
康慕雅靜靜的听著母親的責罵,心想等她罵完,等她心情好一點就會沒事,于是默默的听著她念了五分鐘,之後突然手機那端沒了聲音,他疑惑的出聲詢問,卻得不到響應!
「喂?媽?」這下子他心急了,大聲呼喚著。
「喂,慕雅嗎?」
認出是幫佣貞姨的聲音,他疑惑的問︰「我母親人呢?」
「太太她……她氣到昏倒了。」
*********
夏依淳描著草圖的線條,畫到一半累了,將工作存盤後,開始翻著身旁的漫畫;听到門鈴聲,疑惑的放下漫畫,開了門,看著眼前有點面熟的男子,輕咬著唇瓣,拚命的苦思──她是在哪里見過這張臉孔……
「妳不記得我了嗎?」不會吧?!康慕雅不禁皺眉──她的記憶力未免也太差了吧!讓他忍不住懷疑起她是否只是故意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
「抱歉,我不太會認別人的臉孔。」加上他的臉又沒什麼明顯特色,最多就是長得帥,所以她是真的記不起來,「請問你是哪位?」
「康慕雅。」
「哦!是上周日一起吃飯但心情很愁苦的康先生。」她立刻熱情的開了門,讓他進到屋內,「要不要喝蔬菜汁?還是雞蛋牛女乃?」
康慕雅看她興匆匆的走到廚房端出飲料,還來不及拒絕,就听她又再說︰「蔬菜汁好了,健康又營養。」
看著那杯放在他面前的綠色飲料,感覺九層塔的味道像是更重了,康慕雅屏息道︰「不用了。」
「哦∼∼你先坐啊!不要客氣。」將蔬菜汁放在一旁,在他的對面坐下,「要不要唱卡拉ok?我最近買了一台伴唱機,還沒什麼機會使用。」
「不用,我有話要跟妳說。」
她認真的點頭,過了幾秒又問︰「還是我們邊唱卡拉ok邊聊?」
康慕雅深吸一口氣,決定不理會她奇怪的思緒。「不需要。」
怕她又會將話題扯到別的地方,他開門見山道︰「我跟我母親說要取消婚約後,她的心情變得很不好,身體狀況也愈來愈差;我希望妳明天能陪我回家一趟,告訴她說我們兩個打算正式交往,讓她能開心一點。」母親最近食欲不振,醫生說是心情郁悶所引起的,這讓他不得不過來請求她的幫忙。
「哦∼∼好啊!」
看她應得爽快,他反而覺得不太踏實,「妳不怕我乘機佔妳便宜嗎?」
「你不會啦!」他明明就有許多次機會可以佔她便宜的,何必拖到現在?而且他也是因為想不到辦法,才會來請她幫忙吧?更別說,她本來就很想幫助他人啊!「所以你是要跟我交往嗎?」
「只是暫時的,等她身體好一點,我就不會再來打擾妳了。」
「好的。」她爽快的點頭,「沒有什麼比身體健康還來得重要了。」
「當然我也會給妳適當的補償,看妳是想要謝金,還是謝禮?」
「你看起來真理智。」她學著他板起面孔,模仿著他說話的語氣,「當然我也會給妳適當的補償,看妳是想要謝金,還是謝禮?」
他抿著唇,瞪了她一眼。
「謝金或是謝禮就省下來吧!反正大家都是朋友了,就互相幫忙嘛──」她笑道,突然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說︰「不然你也幫我一個忙吧?」
他下意識的想拒絕,卻又找不到適當的理由──畢竟有求于人的是他,只好很無奈的問︰「要幫妳什麼?」
「一起把蛋糕吃掉。」
康慕雅不喜歡吃甜食,但他更不喜歡欠人人情的感覺,所以硬著頭皮吃了幾塊蛋糕。
在勉強吃到第三塊後,他才決定不再自虐,將蛋糕放在一旁,瞪著那個仍在大口吃蛋糕的女人,覺得她就像是另一個異世界的人類!
「你吃不下了嗎?」夏依淳一邊吃、一邊問,內心覺得很訝異,他的食量也太小了吧!
他不是吃不下,他是討厭甜食。「這麼大的蛋糕一定要在今天吃完嗎?」
「嗯,明天就過期了。」她又挖了好幾口往嘴里送。
「吃不完,丟掉就算了。」看著桌上還有一大塊,讓他看了就反胃,真懷疑這女人的胃是否是個無底洞?
「我吃得完。」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妳一個人買這麼大塊蛋糕要做什麼?」
「挑戰。」
「什麼?」他又听不懂了,總覺得這女人的思想讓他無法捉模!
「挑戰在期限內把蛋糕吃完。」她原本還想說約他一起吃會比較快,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中用。
他閉上眼,對于她的想法還是不太了解,「挑戰成功呢?」
「那就完成一項挑戰!我最近在想,每完成一項挑戰後要不要拍照留念,做個紀念冊什麼的。」
這女人可以再無聊一點!口中甜膩的女乃油味散不去,讓他很不舒服的皺起眉頭,反胃的感覺也突然涌上,他捂著嘴巴,飛快沖到廁所,將剛才吃的東西全都吐在馬桶里。
吐了一會兒才狼狽的起身,清理了一下,虛弱的走出廁所。
「你沒事吧?」夏依淳站在門外關心的問。
他的胃還是很難受,走回客廳,很忍耐的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
「你要不要喝蔬菜汁?」
「不要。」又是蔬菜汁,她是喝不煩嗎?「我想喝開水。」
「哦……你等我一下。」走到廚房倒了白開水送到他面前。
他接過水杯,一口氣將開水喝光。
「好一點沒?要不要再喝一杯?我可以一次喝五百C.C.的白開水喔!」
他搖頭,還是想吐。
「要不要去我的房間里躺一下?」看他只是瞪著她,她又勸道︰「睡一下會比較好。」
「不需要。」有潔癖的他是不喜歡睡在別人的床上,他坐一下就好,看她又拿起蛋糕繼續吃著,康慕雅閉上眼楮,決定來個眼不見為淨。
過了幾分鐘後,感覺身上多了一條薄被,呼吸間也嗅聞到洗衣粉的清香味,他皺了皺眉頭,勉強接受了。
瞇了一會兒,察覺背部被人輕輕的拍打著,康慕雅睜開眼,看見夏依淳就坐在旁邊專注的拍著他的背!
他凝視著她認真的表情,突然覺得這樣的她非常有韻味,這讓他沒來由的感到臉上有些躁熱。
「怎麼了?」一直盯著她看,她的臉上有沾到東西嗎?
「妳在干嘛?」他不自在的閃躲著她的視線。
「我看你還是很不舒服的樣子,想幫你入睡。」她輕輕幫他拍著背部,「力道還可以吧?」
「不需要。」他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好意。
她也不以為意,「你不喜歡吃蛋糕啊?」
「吃太多甜食對身體不好。」他沒有正面回答,不喜歡被人冠上挑食的名號。
「要是不喜歡就直接說,干嘛逞強?」她笑道,輕輕模了他的頭一下,「生活就是要放輕松──對自己好一點啊!」
看著她那雙充滿認真的雙眼,他的臉再次沒來由的發熱起來,喉嚨也變得有些干澀──她不自覺散發出來的溫柔讓他有點慌亂。
「你怎麼了嗎?臉紅紅的。」她一手貼著自己的額頭,一手貼著他的,認真的比較兩人的溫度。
她這種真誠的關心讓他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康慕雅拉下她的手,粗聲道︰「我沒事。」
偏著頭審視他的表情,「你怪怪的。」
被一個怪人說怪,康慕雅已不知自己該說什麼了。「我要回去了。」他很怕再待下去,會讓她發現自己內心的波動。
「要回去了啊?你要不要看漫畫?我從漫畫店借來的,很好笑喔!」她好客的說著。
「我明天再來接妳。」說完匆忙離開她住的地方,臉上的熱紅才慢慢的退去。
他向來很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緒,或許剛才只是一時的氣氛影響,才會讓他變得不自在,又或是因為他的身體不適,才會特別的敏感。
他替自己找到了合理的借口後,這才安下心來,就是不想承認自己其實對那女人已經有了那麼一絲絲的好感。
*******
習慣使然,康慕雅提早十五分鐘來到夏依淳的住處,按了門鈴,在門外等了幾分鐘,感覺像是沒有人在家。
拿出手機撥了電話,听到對方喂了一聲,「妳好,我是康慕雅。」
「有、有什麼事嗎?」手機另一頭的人像是邊喘息、邊問似的。
「我在妳家外面。」听到她氣喘吁吁的聲音,她是在忙什麼?
「你提早到了啊!真是好習慣,你有把手表的時間調整過對吧?我也會把時間提前個五分鐘,那樣感覺會很從容。」
「妳人在哪?」
「國小操場這里,我在運動。」
「我去找妳。」他不想在門外干等,掛上電話,快步來到附近的小學,找尋著夏依淳的身影,只見那女人身上穿著運動服,正往他的方向跑來,兩人的視線相對了幾秒,她又像是沒看到他一樣的繼續跑著。
康慕雅當場傻眼──她該不會又沒認出他吧?!
「夏依淳──」
听見自己的名字,回頭疑惑的看了康慕雅一眼,想了一下才像是終于想起來似的,「啊──那個不喜歡吃蛋糕但又不會拒絕人的康先生!」
她跑回他的面前,「要不要一起運動啊?我剛才跑了八圈操場了。」說話的同時,腳仍在原地踏步著。
「妳有運動的習慣嗎?」
「有啊!運動能讓我感覺到青春的香味。」
他其實一點也不意外,她看起來就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樣。
「這也算是挑戰的一種,要維持一定的跑步速度也是很重要的。」她十分嚴肅的說著。
他皺了眉頭,又是挑戰,「妳還有什麼挑戰?」
「我下個月打算挑戰走路生活──不論到哪里都只能靠雙腳到達目的地,當然如果能一邊吹笛子,那就更棒了。」她興致高昂的說。
「隨便妳,時間差不多了,妳也該回去換一下衣服吧?」這身運動服實在不適合到別人家去作客。
「你再等我一下,我還剩一圈,我會跑很快的,我一百公尺跑十六秒呢!」說完便繼續去跑操場了。
瞪著她遠去的背影,他又不是來這里看她跑步的,看她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的,這樣很有趣嗎?
眼看等她跑完還有一段距離,康慕雅走到陰涼處等她;發現遠方的人兒突然跌倒在地,康慕雅連忙跑了過去,「妳沒事吧?」
「哈哈哈,破皮而已,上個藥就沒事了。」她吃力的爬起來──左手直接踫撞到地面,痛到讓她的笑容有點僵。
她若不多跑那一圈不就沒事了!
「你怎麼不交女朋友啊?」她想借著聊天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不想。」他不能容忍別人破壞他的秩序,交女朋友太過麻煩,公司里雖有一些女職員對他示好,但他比較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為什麼?你是同性戀嗎?」她單純好奇的問︰「如果是同性戀的話,那你會比較辛苦喔!」
「不是。」他咬牙道。
夏依淳感覺出他的不滿,不敢再問下去,和他一起走回公寓,開了門,進到客廳,「你先坐一下,我沖個澡,很快就好。」
進到浴室,由于左手沒辦法使力,只好用一只手辛苦的沖著冷水澡,順便清洗傷口;換上干淨衣物後才從浴室出來。「我們走吧!」
「妳還沒上藥。」
「呵,差點忘了。」她從房間拿出一罐小護士,手指抹了一些藥膏,輕輕涂在破皮的傷口上。
「妳的手腫起來了!」他只注意到她腳上的傷口,現在才發現她的左手也有傷。
「啊!還好,過沒幾天就會消了吧!」她猜測著。
「還好?」不知為何,他心里莫名產生了一些火氣──她可以再迷糊一點!咬牙道︰「妳的手扭傷了。」
「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的看著自己紅腫的手,「難怪這麼痛……」看了他一眼,干笑了一下,見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她很小聲的問︰「會自然好嗎?」
「要去看醫生了。」敢情她還想隨便擦個藥膏就算了?
「哦……」好麻煩,但他看起來像是很堅持呢!「好吧……那……我先去看你媽,再去醫院。」
「我先帶妳去看醫生!」他沉著臉道。
看他凶巴巴的樣子,夏依淳只能點頭,回到房間拿了錢包再走出來,發現剛才被她亂丟的藥膏全都放回了原來的位置,「我再進去一下。」
「進去做什麼?」
「那邊的櫃子有點亂。」看他能不能快速的幫她整理好。
「妳的習慣還真差。」東西也不會順手收拾一下。
「對啊!這個壞習慣已經改不過來了,呵……」
這女人真是一點也不懂得害臊,他走出房門,見她走到自己身旁,她身上的香味竟然讓他感到心神不寧──怎麼會這樣?
「唉……」
康慕雅听她輕輕的嘆氣,「在擔心妳的手嗎?」
「哦!不是啦……我是在想走路生活挑戰不知該不該延期,手受傷就不好拿笛子了,你覺得呢?」
康慕雅氣怒的瞪了她一眼,決定暫時不要跟她說話,免得氣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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