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告別了舅舅,祁煙蘿終于跟著上官曜回到了台灣,而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祭拜她父母。
為父母上了一祝香,祁煙蘿在心底對父母說了好多話。佇立在旁的上官曜亦耐心的等待。
而後,他們回去了上官家的大宅,祁煙蘿從小被收留的地方。
從一下了車,祁煙蘿就立在大門前動也不動,她知道她會回來這里,卻還沒有作好心理準備去見祁慶蘭。
「進去了,為什麼站在這里發呆?」任由佣人接過手中的公事包,上官曜輕聲催促著。他知道煙蘿在擔心什麼,但是他還不打算說破某人不在的事實。
「我……」祁煙蘿咬著下唇,擔心卻不知如何開口。離開了多年,她以為她已經不用再面對大姑媽,光是想像那畫面,她都覺得她的手腳已經開始顫抖了。
「不用怕,進去了。」
上官曜鼓勵著。他不會任祁慶蘭成為他們永遠的夢魘,所以第一步,就是過完全沒有人干擾的日子。
「曜哥哥?」她真的很怕。
那些被監禁、被冷眼看待的日子,她以為她已經擺月兌了那些讓她不能呼吸的記憶,再度站在這,她才發現她根本忘不掉。
「她不在這里了。」終究抵不過對她的愛憐,上官曜心軟的公布了謎底,他總抗拒不了那種眼神。「我把她趕走了。」
「真的嗎?你是說大姑媽不住在這兒?」
祁煙蘿不敢置信?大姑媽是最強悍、最頑固的,怎可能退讓、被打敗?
「你忘了我是誰嗎?」上官曜好笑的捏捏她的鼻頭。「竟然敢懷疑我的話。」
「那、大姑媽去哪里了?」她疑惑著。
「我管她去哪里,我又不喜歡她。」這丫頭真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
「可是……」
「你擔心她?」上官曜極度不悅的問著,黑瞳隱閃著火光。
「不是!」祁煙蘿也搞不懂自己想表達什麼。
「既然你想不出來為什麼問,那請問我們還要站在這里繼續討論下去嗎?」
上官曜見門前的佣人越聚越多,每個人都用著好奇的表情歡迎他倆。
听上官曜這麼說,她才驀然回神,見敞開的大門站了好奇的佣人,她羞赧的低著頭,感覺火燙的熱氣沖上臉頰。
「我的房間還是同一間嗎?」低如蚊吶的聲音在空氣里飄著,祁煙蘿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嗯。」
祁煙蘿點頭不出聲,怯怯的邁著步伐前行。
上官曜唇畔噙著笑跨步,大手向前一撈,柔細的掌心緊握手中。
感覺手被牢牢牽覆,心里一陣甜蜜,祁煙蘿低垂的臉龐漾著淺淺的笑意。
生活開始恢復了往常的平順,唯一的不同,是沒有祁慶蘭的干涉和破壞。
祁煙蘿喜歡這樣過日子,也許平靜無奇、也許平淡似水,但是有著上官曜的陪伴,這對她來說已經足夠。只要能見著上官曜,她就能開心快樂的過每一天。
白天,上官曜上班,她偶爾跟著他去,他忙于公事,她靜靜陪伴。
更近些時日,上官曜也教她處理一些簡易的工作,而不跟著他去公司時,就跟宅里的園藝師傅學種花植樹,跟廚娘學作菜,要不就窩在書房里看書。
晚了,上官曜下班,她現作一、兩道菜,兩人一同吃飯,一同討論明晚的菜色。
再晚些,梳洗干淨了,在涼亭里、搖椅上談天說笑,累了,她窩在他的胸前、靠著他,輕眠入睡。
日子是如此的愜意、輕松,祁煙蘿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這晚,微風輕送,滿天星斗晶亮閃爍。
兩人坐在長形的涼椅里,祁煙蘿頭枕著曜哥哥哥的大腿,對著那片黑幕一顆一顆的數著,長長的發披散,隨著清風搖啊搖。
上官曜低頭注視著她,滿臉溫柔笑意,雙手游移在她的發間,感覺絲滑柔膩,她怎能令他如此愛憐,那涌入心口的甜蜜和幸福,讓他忍不住一而再的沉溺。
「流星!」她突然興奮喊著。
「哪里?」上官曜猛地抬頭四處張望,漆黑的天幕除了一堆對他拼命眨眼的小星星,他並沒有見到流星。
「沒有啊?」他疑惑的低頭,不意迎上了祁煙蘿淘氣又頑皮的笑,那雙霧蒙的瞳清亮如星。
「你動作太慢了,還好我記得許願。」平日見他總是精明又沒事能難倒他的強悍模樣,現在這呆呆的神情真可愛。
「是嗎?那你許了什麼願?」上官曜睇著她的笑容。
「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祁煙蘿將背完的詩詞一字一字清清朗朗的念著。
上官曜一句話不說,眸盯著她,微笑依舊。
祁煙蘿回望著他,望進了那雙熒惑人心的黑瞳里,再也說不出話來,雙眸對凝許久,上官曜終于開口。
「煙蘿你喜歡我嗎?」從日本回來後,他一直找不到合宜的時機開口,他怕嚇著她。
每日見著她在身邊走動、說話,他總忍不住想踫觸她,光是她對他輕易綻放的微笑,就叫他心猿意馬的難以自制,更遑論,他倆的同床而眠。
每晚,擁著她柔馥的身子,襲上的是她沁甜的香氣,他總要費盡心力抗拒,阻擋自己撲向她。待她陷入深眠,他才得已月兌身沖往浴室沖涼,為免自己再做出六年前同樣的事來。
叫他突然出口的話問住,祁煙蘿腦袋空白了下,淺而甜的笑意由唇畔輕輕蕩開,柔柔的映滿望向他的眸里。
「為什麼這麼問?我記得我以前回答過同樣的問題了,」
祁煙蘿微笑著,神情如常,不叫曜哥哥看透她此刻的心情。那次的問話已是模糊,隱約留下的,是上官曜滿意的神情。
「那現在還是同樣的答案嗎?」
上官曜睇著那笑,有些怦然心動。面前雖然是他從小見到大的女孩,但那熟悉臉蛋上的眼波流轉、嫣然輕笑卻已令他無力招架,忍不住深陷。
「答案不同有差別嗎?」
祁煙蘿抬手觸踫落在上方的那張俊顏,指尖輕輕的描繪著他的眉眼,映著他模樣的眸瞳專心的隨著她細白的指尖游移,對上官曜的問題避而不答。
「對我來說,有很大的差別。」
上官曜任由她的眼兒、手兒探索,對她的答案,他決意深究。
「那你呢?你喜歡我嗎?」將問題丟回給他。祁煙蘿已能確定他對她的感覺,如同她對他。接下來,她要做的,就只是回應著他的愛戀。
上官曜怔了下,沒料到情勢反轉,擊出的球被反拍了回來。他驟然出手攫住她的,移至唇邊極溫柔的親吻了下,
祁煙蘿任他牽著手,羞赧的坐起身,清亮的眸在風中閃耀。
「我喜歡你,煙蘿。」
再也不想隱藏真心,上官曜邊吐露情感,邊注意著煙蘿的反應,見煙蘿只是靜靜的听著他說話,他心莫名的定了。
「從何時起,我也記不清了,只是突然有天發覺,我對你的感覺已不再是兄妹,我喜歡你的作伴,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時光,為著你臉上的笑容,我願意做盡任何事,不論到了哪里,心里總是牽掛著你。」
祁煙蘿斂下眸瞳,掩去了心思和喜悅。
「你不在,我思念,你離開,我心急如焚。」那些煎熬和等待,他不想再來一次了。
「如果我說,我也是呢?」輕啞著嗓音,祁煙蘿回應著。
抬眼,蒙霧的瞳己蓄滿了粼粼水光。「如果我說,對你的喜歡已經好多好多,多到我再也負荷不了了。」晶瑩的淚珠順著頰邊輕輕滑墜。
「那麼多的喜歡加起來,是不是就是愛,如果是,那麼我是愛你的。」再也不想隱瞞對他的愛了。那些分離的日子早已叫她認清自己的心。
「煙蘿!」猛然坎進心頭的話語令他心喜,上官曜激動的冉也說不出任何話來。心弦顫動,對眼無言。
一伸手,上官曜將她納進胸坎,而她則是回抱著那寬厚的身軀,听著貼耳的心房強而有力的急促心跳,她合上眼靜靜聆听著。
她的愛,回應著她;他的心,也回應著她的心。
今天陪著他進公司,她坐在辦公室的一隅,正對著他的辦公桌,只稍稍一抬眼,他就能見到她。
祁煙蘿靜靜的翻閱著雜志,對上官曜不時拋來的眼神適時回應。
昨日的激動心緒已稍稽平復,日久漸生的情感早叫她接受了他,那細水長流的平淡、安穩的令她心安。她不求轟轟烈烈,只要有他在身旁,怎樣的日子她都甘之如飴。
趁著他認真辦公,清亮的眸悄悄的注視著。
堅毅的神情、不馴的眉眼再加上倔傲的唇,構成了令她心弦震動的五官,那些涓滴入心的體貼,那些無微不至的照顧,一天天、一年年,都牢印在她的腦海里,這樣的男人怎能叫她不愛。
她快樂、悲傷、哀慟,因有著他的憐惜、呵疼而深刻感受,抬眼,上官曜對上了望著自己悠悠出神的黑瞳。
「過來。」
她在想什麼?為什麼那小臉上有著迷惘又怯憐的神情,祁煙蘿被喚回神,乖巧听話的走至他面前。
「你在想什麼?」拉她進懷里,上官曜雙手親昵的環住她,和她面對面。
從昨日知曉她的心意後,那些惶恐不安、搖擺掙扎,都一一離他遠去,他的心篤定踏實。
「我在想你對我的好。」
祁煙蘿柔柔笑著。小手撫上了他的眉眼,輕輕的深刻記憶著,她愛上了這樣的踫觸,感受指問的真實。
「很感動嗎?」
他喜歡她的踫觸,她的溫柔令他覺得被珍視,雖然他渴望更多。
「我在想,我能上哪再找個對我這麼好的人。」她由衷的喟嘆著。
「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了。」他挑眉,不喜歡她的嘆息。
「我想也是。」小手指尖緩緩滑過淺色唇瓣,上官曜輕啟口,將它含進口中,細細啃咬。
那不輕不重的力道,叫煙蘿全身一陣輕顫,凝眸嬌瞠,那含羞帶怯、嬌艷柔美的姿態叫他心生意動,松開了那縴指,上官曜只覺面前的煙蘿美艷不可方物,心口一震,低著頭,襲上了那抹瑰色絲絨。
啟口侵入了那柔女敕,她的滋味一如他所想得美好,感受著她微抗拒又微微顫抖的身軀,上官曜再也不能自持。那些克制、壓抑的情感,此刻全然爆發,他是如此全心全意的愛著她。
待熱情稍退,上官曜意猶未盡的離開那片被吻得紅艷的櫻唇。對上她仍迷蒙無措的眼眸,和漾著紅暈的臉龐,他滿足的輕笑,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胸坎震動著。
手指撫模著她的唇瓣,微腫的唇瓣迎著他,好似發出邀請,請他再度品嘗般。
他低頭輕啄著,一下又一下,感受那柔女敕,也等待她回神,祁煙蘿小手無力的攀著上官曜的衣襟,她覺得她的心跳好快。
才想說話,一道氣息驟近,一片薄軟欺上她的唇,異樣的觸感傳至腦間,她才驀然發覺他吻著自己。
雖然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那感覺卻像六年前的那晚,叫她陌生又害怕,也還來不及思考怎麼回應,相貼的唇間,柔軟的舌尖強勢又不失溫柔的探了進來,她心慌意亂,不知所措,只能感受、任由他施展魔法,將她迷醉。
她無法解釋他帶給她的感覺,她全身奔竄著電流,她酥麻無力卻又渴求更多,沒有辦法思考的她,只能隨著他起舞。
當神志慢慢清醒,眼兒對上上官曜似笑非笑的臉、瞳,她羞怯的無地自容,伸手將上官曜的雙眼搗住,不教他看見自己。
「放手。」
「不放。」
抿咬著唇,祁煙蘿紅著臉,抵死不從,最好她能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就不用見到上官曜那愉悅又調侃的神情。只是一個吻,他就能叫她忘了自己,她不喜歡這種失控,卻又極度想著他的吻。
「這是很正常的,我喜歡你,所以渴望踫觸,難道你不喜歡嗎?」仍叫她搗著眼,上官曜解釋著。
「我不知道。」
他怎麼能這麼大剌剌問她?現在只要她稍稍回想剛剛的情景,就臉兒、心口一陣熱。更遑論她還理不清心里的感覺。
「怎麼會不知道?」上官曜拉下她的手,狹長的黑瞳極度認真,「你討厭我親你嗎?」
炯亮的眸光看的祁煙蘿臉發熱、心口噗噗跳,羞又窘的低著頭避著他。
見她悶不吭聲,問也問不出所以然,上官曜凝著那低垂的臉蛋心生一計。他依舊抱著她,卻安靜的不說話。
祁煙蘿調息著呼吸,心跳,等待他說些什麼,卻遲遲不見他發聲,心生疑惑的抬頭。
不料,上官曜等得就是這一刻。薄軟的唇瓣再度貼上她的,他輾轉吮咬,輕輕廝磨,像品嘗著上好的醇酒。
祁煙蘿被他嚇傻了,猶張大著眼兒瞪著面前陡地放大的俊顏。他怎又吻她了?才剛平復的心又開始漸漸加速,連呼吸也急促起來。
「閉上眼只要想著我就好。」他輕哄著,徐沉的熱氣拂過她的唇瓣。
祁煙蘿下意識的閉上了眼,腦袋完全不靈光,她想不起上官曜的臉,卻完全能感覺他現在的一舉一動,感受他的唇又貼上,又軟又熱的舌尖在她的唇上滑動、描繪著,手掌下寬厚胸膛里的那顆心跳的和她一樣猛。
舌尖再度試探的侵入,感受她的微拒又返了回去,耐性十足的一再嘗試著,上官曜打定主意,非喚醒煙蘿的感官知覺。
祁煙蘿覺得自己全身都快著火了,相貼的唇瓣反覆磨吮著,又酥又麻的令她忍不住顫抖,手掌下的溫度也同她一樣炙熱。
她迷茫懵懂的的攀著他,搞不清他帶來得是什麼。她接受他給予的,卻又忍不住渴求更多,但是渴求什麼呢?她不懂,只是迷亂承受。
上官曜氣息濃熱不穩,在還沒達到他的要求前,他極力自持,盡管那界線已危危可岌。
察覺了煙蘿的貼近和索求,他嘗試著先前的侵入。祁煙蘿停窒了下,而後亦笨拙、羞怯的學著他探出了舌尖與他糾纏。她明了了他的感覺,因為喜歡,所以想要更親近的觸踫,而觸踫似乎還帶著更深的喜悅。
上官曜原以為她要推開自己,熱情都快澆熄了,打算放棄,卻踫觸到那軟滑的舌尖輕纏上他。
她調皮的和他嬉戲著,像之前他做得那般。
邊笑邊親吻著,他教了一個聰明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