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亞君和段凱力兩人相偕在自己飯店的高級餐廳內用餐。
平時忙碌的生活,令裘亞君很少坐在古天內好好享受,所以她神情甚為愉悅。
而由于總經理大駕蒞臨,每一個工作人員都戰戰兢兢。
兩人一開始時相互聊著彼此的家庭。
「我媽媽有間婚紗攝影公司,她自己本身也設計和服。」裘亞君盡量輕描淡寫,心里很怕他問及她過世的父親。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無法淡然的敘述這件傷心往事。
段凱力早知道裘亞君的父親已不在人世,所以他貼心的沒有問。
「你不幫媽媽?」他想知道,這麼久以來,她和媽媽之間的感情是不是變好了。
「不了,我有自己想做的事。」裘亞君搖搖頭。多少次,她一直拒絕當媽媽的模特兒,雖然她明白媽媽想借這個理由拉近母女的距離。
自從爸爸死後,媽媽為了逃避現實生活,交往過許許多多的男朋友,她這個做女兒的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她原以為媽媽很愛爸爸的,不想她會如此不甘寂寞。她的生活也曾因此受到不小的傷害,那是她不願去回憶的往事。
「談談你吧,我想多了解你些。」裘亞君聳聳肩,轉移話題。
「我從小在國外接受教育,為家族企業做接班人的準備。」他的生活平順,自小在一個幸福的家庭中成長。
「真好。」裘亞君笑了笑,還想問更多細節時,視線突然停在一處,臉上的笑容亦迅速褪去。
段凱力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立刻明白了。
陳雅馨和王靖全正坐在另外一桌,隔著一段距離看到他們倆。
陳雅馨臉上難掩興奮之情,她起身朝他們走來。
看見王靖全,裘亞君壓抑住想念母親的念頭。
「亞君,真好,在這里遇見你。」陳雅馨雖快五十歲了,卻仍風韻猶存,她身上具有一種成熟美的氣度。
「媽。」裘亞君不帶感情的低喚一聲。
女兒的冷淡,讓陳雅馨有一絲尷尬。好久沒有見到女兒,她堅持來古天大飯店,為的是女兒就在此地工作,能在女兒工作的地方用餐,她就滿足了。
很快的,段凱力便明白,她們母女間的鴻溝不但沒有縮短.還越來越深、越擴越大。
「裘媽媽您好。」段凱力企圖打圓場,「我是段凱力,亞君的朋友。」他用了朋友而非男朋友這個名詞,是因為裘正君要求給她適應的時間,他們還在彼此了解的階段中。
陳雅馨眼楮一亮。這個年輕的男人看起來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英氣逼人,女兒的眼光果然好。」敏感的她,已經感覺到這對璧人正在發展中。
「他是我們飯店的總經理。」裘亞君依舊是淡淡的語氣。
「哦,幸會。」陳雅馨伸出手與段凱力的交握。
「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飯?我們也才剛開始沒多久。」段凱力誠摯邀請。
「不了,凱力,別打擾我媽和朋友談事情。」裘亞君皮笑肉不笑地說,壓根兒不願與王靖全踫頭。
段凱力有點生氣了,但沒表現出來。
「呃,是呀!我和靖全在談事情,而且你們年輕人的話,我們也插不上,不如你們慢慢聊吧,我先回去了。」陳雅馨難過的自找台階下。
「好吧!那麼改日我再登門拜訪裘媽媽。」段凱力笑道。在她眼中,他看出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思念,還有一股淡淡的哀傷。
陳雅馨走回座位。
段凱力拉下臉,故意生悶氣,不跟裘亞君說話。
「怎麼了?在生氣?」裘亞君吃了幾口牛排,發現段凱力的不對勁。
「你對自己的媽媽太過分了。」段凱力回她一句,剛才的和顏悅色全不見了。
裘亞君渾身一震,「是嗎?」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夠好。
「跟媽媽住嗎?」他又問︰
「沒有。」裘亞君答得簡而有力,然後又低頭吃自己的東西。她實在不想談自己的家庭,不想談自己的媽媽。
「每個人都有權利追求自己的生活,你不該干涉你媽媽的。」段凱力聰明的猜出原因發生在另一個男人身上。裘媽媽常換男友的事,他在多年前就從她口中得知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你並不了解我的家庭不是嗎?那個人是我媽媽的男朋友,你懂不懂?」裘亞君也生氣了。
「你爸爸呢?」為解開裘亞君的心結,段凱力故意問。
「他……」裘亞君頓了頓,還是決定說出來,「他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
段凱力放下刀叉,認真的看著她,「所以,你覺得你媽媽交男朋友,表示她已不愛你爸爸?」他一針見血的提出癥結點。
裘亞君驚訝地看著他。他怎麼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她的心思模得一清二楚?
「我說對了?」段凱力揚起右眉。
裘亞君選擇沉默。他的一席話說得她內心亂糟糟。
「算了,別提這些,我們本應該快快樂樂的不是嗎?」他打算暫時放棄,這種事需要時間慢慢開導。
裘亞君勉強牽起笑容,同意他明智的看法。
于是,這頓晚餐在「刻意營造」的快樂之下結束。
段凱力開車送她回住處,臨別前,他語意深長的告訴她,「將來有一天你也會出嫁.陪媽媽過完一生的不是你這個做女就因為這句話,裘亞君徹夜難眠。
***
段凱力與裘亞君之間的戀情已然公開,難听的流言在當事人不隱藏的坦然態度下漸漸平息。
好些想在總經理面前有好表現的,從以前扮演的散布謠言者,到漸漸靠攏裘亞君,連死對頭姚泰莉也收斂起氣焰,有時候還會主動對她示好。
裘亞君對于人性的現實面,早已有深刻的認識,她唯有一笑置之,至少她已免于成為話靶。
幸好她的組員們都很夠義氣,這陣子以來幫她擋掉一些穢氣,她也順利的幫她們要到段凱力的簽名。她還記得段凱力簽名時,臉上那又好氣又好笑的神情。
而這兩天,段凱力到日本出差,裘亞君一個人過,也順便想一想他對她說過關于母親的那段話。
下了班,她走在街上,胡亂的逛著,沿著忠孝東路,一路漫無目的的走著,時而停下來看著百貨公司的櫥窗,然後她彎進一個較僻靜的巷子,在那兒有一家婚紗攝影店讓她的腳步停下來。
她抬頭望著假人模特兒穿著高貴、典雅的婚紗禮服,每一件套在模特兒身上是那麼出色、動人。她翻著放在門外架上的巨大相本,那是樣本,用來向客人呈現該婚紗攝影公司的攝影風格。
她出神的撫模著照片上的婚紗嫁衣,一些她刻意塵封的記憶,在這個時候鮮明、活絡起來。
她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爸爸還在世的時候,便和媽媽經營了婚紗和服設計公司,另外,爸爸還開了間婚紗攝影,里面大部分的禮服,都是出自媽媽的親手設計。
「小君君,你以後長大了一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子,穿著媽媽為你設計的新娘禮服,用爸爸最棒的攝影棚,幫你和你的老公拍照,把你拍得漂漂、老公帥帥,好不好?」裘克堅一手抱著十歲大的女兒,開心極了。
陳雅馨瞼上堆著幸福的笑容,滿意的看著這對父女。
「哇!一言為定,爸爸和媽媽以後要幫小君君打扮成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子哦!」裘亞君稚女敕又帶點早熟味道的童聲如銀鈴般動人。
「哈哈哈!沒問題!爸爸跟媽媽都答應你!」裘克堅朗聲大笑,忍不住輕捏寶貝女兒的粉頰,又忍不住的用力親吻,發出響亮的啵聲。
想著、想著,裘亞君的眼眶濕滴滴的。
那個時候,一家三口是快樂且幸福的,她十分受寵,像個小公主似的被父母呵護著。
「小姐,需要幫忙嗎?要不要進來?我們可以為你做詳盡的解說。」突然,從店里走出一位面帶笑容的女子,親切的問。
裘亞君的思緒被她突如其來的話打斷,急忙鼻子一吸,收抬起感傷,堆出淡淡的笑容婉謝,「不,不用,謝謝!」
「小姐,您要結婚了嗎?」小姐繼續問。方才她在里面看到這位女客看相本時,臉上有著異樣情懷,于是出來打招呼。
「沒有,謝謝!」裘亞君牽動唇邊的笑,再次婉拒對方的服務熱忱,然後悵然的走開。
服務小姐則狐疑的目送她離去的背影。
裘亞君一個人默默地走著,還沒從情緒中恢復。
「裘小姐嗎?」陌生的男性嗓音在裘亞君後方不遠處響起。
她反射性的停下腳步;轉過身看。
「果然是你,裘小姐!」那名男子見到她,一臉非常高興的樣子。
她研究了老半天,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著過這張臉。「你是?」
「唉!」那名男子帶著笑容,輕嘆一聲,「你竟然忘記我了。這也難怪,那天人這麼多。敝姓郭,單名一個鋒字,郭鋒。」他往前邁進了幾步。
「郭鋒?郭鋒……」裘亞君喃喃念著這個有點熟悉卻又陌生的名字。
「是的,情人節那天我們在古天大飯店見過面。」郭鋒大方的自我介紹,提醒她。
「哦,你就是和玉珠寶的副總經理。」裘亞君終于恍然大悟,想起了他。
「幸好你想起來了,否則我真不知該怎麼說呢!」郭鋒笑了笑。
其實裘亞君對他的印象模模糊糊,只記得是張頗清秀的臉。
「哎呀,我真失禮!」她歉然道。「真巧,在這兒遇到你。」
「是啊,我剛好跟朋友聚餐完,正準備回家。」郭鋒看了看手表,時間還很早。「裘小姐,既然我們這麼有緣分,能否賞個光,我請你喝杯咖啡。」
裘亞君想了想,「也好,我還沒吃晚餐。走吧!」
郭鋒喜出望外,沒想到她如此大方,一點也無矯作之情,他更喜歡她了。
***
裘亞君點了一份西式簡餐,正滿足的吃著。
「情人節的節目,你們辦得真好,听說是你負責的?」郭鋒淺笑道,臉頰上若隱若現的酒窩,笑起來滿好看的。
裘亞君將食物吞下後,擦了擦嘴才回答,「過獎了,是我負責的沒錯!但是是大家合作的結果,我只負責把成果交出來而已。」
「呵,你太謙虛了,不過,史坦夫婦對你們贊譽有佳,相當喜歡你們。」郭鋒邊說邊看著她.心里很高興。
「哪里,不過能讓他們度過一個難忘的情人節,倒是件好事,希望他們會恩恩愛愛一輩子。」她拿起冰飲一口口喝下,喝完不忘用紙巾將口紅印擦掉。
郭鋒注意著她的每個小細節,越來越覺得她完美,自然、大方、不做作.儀態又好。
他一手支著頭,欣賞著她的一雙一笑。
聊了一會兒,裘亞君突然發現自己的話好像太多了。
「真糟糕,我竟然沒讓你有說話的空間,對不起!」她笑著輕責自己。
「不不不,別這麼說,裘小姐言談風趣,我听得津津有味。」
「別光我說話,聊聊你吧!」
「裘小組,我可不可以只喚你亞君?這樣比較親切些。」既然要追求她,郭鋒想跟她建立起更多的友誼。
裘亞君微笑的點點頭,「可以,這樣我听起來也比較自然。」
「亞君。」他輕喚了聲,「你什麼時候到古天的?以前我沒見過你。」
「我的好朋友介紹我去的,說古天有很大的發揮空間。」裘亞君開始吃起她最愛的甜點提拉米蘇。
「是任羽航的新婚妻子貝可欣嗎?」
「你怎麼知道?」
「因為那天我看你們倆感情很好的樣子,所以做了猜想。」
「你猜對了!」裘亞君不住點頭,笑了笑,接著突然發現對方略敞開的襯衫里,有一個彎月形的東西,引起她的好奇心。
「那是什麼?項鏈嗎?」她指著他的胸口問道,心跳突然加快。
郭鋒感動的看了下她,然後將項鏈從脖子上取下來,很慎重的放在她的手心上。
裘亞君顫抖著雙手,將彎月形的項鏈看了又看。
她看到上面用指體刻出來的「風」字,再將自己額上的項鏈取下來,兩個並放在一起。
于是「風」跟「月」在一起了。
看完之後,裘亞君震驚得不得了,渾身打過一陣寒顫。
「你……」她驚訝得無法言語,只是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郭鋒沒有任何說明,只是帶著溫柔的笑意凝視她。
「你……早就知道了?」她問,一時很難相信這是真的。
「是啊,我藏話藏得好不辛苦啊!」郭鋒一臉苦笑。
「我……你……怎麼不早說呢?」她笑道。怎能不笑,她尋覓多年的感情,終于有下落了。
「這是我們的約定,不是嗎?我給暗示,你找!」郭鋒臉上有感動,「我笨拙,想不出好法子讓你有跡可尋,只好每天戴著項鏈,期待你會主動認出它來。老天沒有辜負我,我找到你,並且也讓你看到它了。」
「我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嗎?」裘亞君以手捂住額頭,內心猶如萬馬奔騰,如波濤洶涌。
「千真萬確!」郭鋒的肯定句加深了整件事的真實感。
「小青蛙,小蝌蚪終于找到你了!」裘亞君激動地緊握他的手。
「是呀!我終于讓你找到我了。」郭鋒感動的說。事實上,他注意她的行蹤一段時間了,好不容易這兩天護花使者不在,他迅速抓緊這個機會。
就這樣,在這個奇特的相遇里,他們聊了好久,聊分別後各自的生活——她的生活,還有他在美國的點點滴滴。
裘亞君一直到回到家里,躺在大床上,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簡直像作了一場夢一樣,不可思議,非常的不可思議。
在情人節那天講的願望,果真實現了,而且速度如此之快。她想起了那晚和段凱力一起許願的快樂景象,于是想到了要告訴此時身在國外的他這個好消息。
然而就在拿起話筒的那一刻,她停住手。
她和段凱力正在交往中,不是嗎?她能跟他開口說這件事嗎?
可是,小青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人呀!
她多麼的矛盾,那日和姐妹淘們討論到的事,竟成真了。
她和段凱力雖已交往,但還在彼此認識的階段,一切才剛剛開始,小青蛙卻在這時候出現于她的生活中。
老實說,段凱力對她而言很特殊,認識不久,但他卻很了解她,明白她的想法。短短時間,他在她心里即佔有很重要的地位。她交過無數男朋友,卻從沒有這樣的感覺。
第一次,她會時常掛念一個人,看到好的東西,她會想到他;想到有趣的事,會迫不及待想要告訴他;也是第一次,她讓男人突破她的安全範圍,而她絲毫沒有抗拒之意。
相較之下,少女時候的初戀,在初戀情人其實出現的剎那間,竟顯得有點虛幻了。
理論上,小青蛙郭鋒,是她等待多年的理想情人,好不容易他們再次重逢,這證明了他們之間確實很有緣分,是該把握住。
她該怎麼選擇呢?倘若她開口拒絕段凱力,他又會怎麼想呢?
今天晚上,郭鋒像找到遺失多年的至寶似的,那樣興奮地跟她天南地北的聊著,只是不知怎地,隨著晚餐時間的流逝,她看著他的瞼,竟然有種陌生的感覺,而那樣的感覺令她困惑。
她真的很猶豫。
***
段凱力回國了。
不過離開幾天,他發現裘亞君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精神顯得有點恍惚。
裘亞君與郭鋒走得很近,原本旁人以為這只是公事上的往來,畢竟和玉就要花古天舉辦珠寶展,有許多的事情要聯系。但是這件事在段凱力眼里,看起來就不只這個樣子了。
段凱力送裘亞君回家之後,不讓她下車。
「到底怎麼回事?」他問,定定地看著她。
裘亞君沒精神。她不知道怎麼開口跟他解釋,郭鋒的追求行動很殷勤,一直以來他也保持著紳士風度,沒有逾矩,再加上他是小青蛙的特殊身分,她比平常少掉許多戒心.沒有任何懷疑。
她最近的心情亂紛紛,不敢問好友們,怕被她們叨念,而且自己的事情總要自己做選擇。
「我……找到跟你提過的初戀小情人了。」她低著頭,困難的開口。
「怎麼可能?」段凱力傻住。不可能!
「是真的,郭鋒有一條跟我一樣的月牙形項鏈。」她幽幽地說。不知怎地,她很討厭自己現在的處境。
「我不相信!」段凱力面色凝重深沉,「他是冒牌的!」
「你怎麼能如此說他呢?」裘亞君驚愕地拍起頭,拿出脖子上的項鏈,「有信物為證,你看,他的項揀上有個「風」字,我的是個「月」字。」
「信物是可以造假的。」他很生氣,郭鋒竟趁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用卑鄙的手段接近她。
「可是這件事只有我的姐妹淘還有你知道,他一個不相干的人又如何得知呢?他還有這個特殊的信物,你要是說他冒牌,總得有個合理的解釋呀!」裘亞君不以為然的反駁。她明白段凱力此刻的心情,但她還沒作決定呀!為什麼他急于否定對方呢?
「我不知道,或許我們當中有人不小心將這件事傳出去,也或許他無意中听到你的故事,但是我確定他一定不是你的初戀情人。」段凱力說得斬釘截鐵。
裘亞君深深吐一口氣,「凱力,你的推論不合理。」
段凱力沉默好一會兒,才道︰「那你的意思呢,」
裘亞君轉過身,不敢迎接他的眼神。
「我……忘不了他。」她困難的說出內心的話,「但是我已經跟你交往,我也很喜歡你。說真的,我很迷惘,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真悲哀,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
段凱力生氣的臉向前方車窗外,雙手緊抓住方向盤,「你這個笨蛋!」他忍不住開口大聲罵,聲音從齒縫中迸出。
「凱力……」裘亞君眼鼻一陣酸,討厭自己的軟弱,也討厭自己的舉棋不定。
段凱力猛地轉身將她一把攬入懷中,很用力、很用力的吻她,仿佛要將所有的氣憤全發泄在她身上,同時也將自己的感情灌進她體內。
只是她能明白嗎?
他該怎麼做才是最好的呢?
她固執的堅守她的少女幻夢,卻又遇笨的輕易相信別人。
好久、好久,他終于放開她,而她的唇被吻得腫脹。
「我不要三心兩意的感情,隨你吧!」他面無表情的說。‘
他這麼說,是打算放棄了嗎?
裘亞君難過的想,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他為什麼不多說些什麼留住她的心呢?
「晚安!」段凱力沒有著她。
裘亞君咬住下唇,難過的下了車。
他真的走了!
裘亞君看到他開車離去,沒有任何猶豫與留戀的離開她。她的心仿佛被掏空,此時此刻,她後悔了。
***
段凱力壓抑著沸騰的憤怒,快速地駕著車,他危險的開車方式一直到差點與另一輛車擦撞,才恢復理智的把車停在路旁,冷靜思考。
他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供出自己才是小青蛙的事實,那樣子的感情不是真的,他要的是讓亞君重新認識他,至于他是不是小青蛙,一點都不重要。
那個笨女人啊!
好,他就給她機會,讓她自己去發現真相,讓她自己發現郭鋒是個冒牌貨,讓她自己明白究竟哪一份感情才是真的。
但要怎麼做,才能做到給她自由與機會,卻又不至于讓她真的跟著郭鋒跑了呢?。
靈光一現,段覬力露出一抹笑容。
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