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有時局外人比誰也看得清看得透,而你跟我則被蒙在鼓里,不得而知。
從知曉母親來的消息,他就處于煩躁,不安的情緒中,好不容易撐到下課,他早早就離校回家,連好朋友的叫聲也置之不理。奇怪,棗怎麼好像很趕的樣子?看見那走的飛快的人,流架不禁好奇。從末看過會長這副樣子,不曉得有甚麼事?鄰座的裕說。但願不是壞事就好。流架笑道。母親要來,應該不會是壞事吧?不過也看不出是甚麼好事情。嘩嘩你就是蜜柑,好可愛哦!我是棗的媽媽我叫佳奈站在門外,听著屋里傳出的聲音,他——日向棗的雙眉緊攏著,臉色也漸漸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黑,看來母親還是早他一步來到。深吸口氣,打開門,我回話沒說完,接下來的都被一個懷抱堵住。棗,你回來拉,媽媽好想你啊!從門後進來的身影,是她想念了很久的兒子誒!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來解一下母親與兒子的相思之苦。呃,媽他的臉正枕在母親的柔軟中,難道他媽媽忘記了自己的兒子已經長高,不再是小時候的矮子,媽,放開我,我透不過氣!他低吼。什麼嘛,媽媽抱你一下也不行啊!放開了棗,佳奈不滿道,有了老婆就忘了媽媽,沒心肝!看了眼一旁的蜜柑,裝作生氣的對兒子說。無聊!自己母親的把戲他最清楚,他才不會中計,不過除了某人。伯母,不是的。就是看這對母子的互動看得入神的蜜柑。伯母沒有怪蜜柑哦!轉過身來到蜜柑身旁坐下,佳奈笑說。她只是借你來罵我。拿起跌在地上的背包,棗冷冷的說。然後他見到一個從廚房出來的女人,你是棕色短發,一雙如蜜柑的大眼楮,她應該啊,忘了介紹,她是柚香阿姨,蜜柑的媽媽,我的好朋友,也是你將來的媽媽。棗皺了下眉,顯現對媽媽的介紹不甚滿意,但眉很快就舒展開來,阿姨好。他禮貌的點點頭。你好。柚香說,不忘打量著眼前的黑發男生,身形高大,臉龐俊逸,那雙火紅眸子更是炯炯有神,讓全身上下散發出攝人的魅力,甚有大將風範。他就是蜜柑付托終生的伴侶,她想她可以放心把女兒交給這一個人。是棗吧!我們家蜜柑沒給你添麻煩吧?她啊瞄了眼蜜柑,棗說,麻煩可多。說完,拿著背包回房。
什麼嘛?蜜柑叫道。他這是告狀嗎?真的?那真是太不好意思,蜜柑就是這樣,從小到大都是懵懵懂懂的,你不要怪她。媽媽,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啊?你應該幫我。蜜柑嘟著嘴反駁,況且又不是只有我添麻煩,他也本想說他也經常給我找碴啊!卻被棗突來的吼叫打住。日、向、蜜、柑!道她的全名,表明日向棗在生氣,你給我進來。又怎麼拉?不情願的走進房間,留下兩個面面相覷的婦人。你在搞什麼?見她進房,他指著放滿床上,書台的東西,劈頭就問。是你叫我把東西全搬過來,我照做了,又有什麼不妥?她問。
非常不妥,有誰像你在房里堆滿女圭女圭,而且地上放滿女圭女圭,他不計較,但床上的,一手拿過這個巨大泰迪毛毛熊,他問,你放這個在床上,我要怎樣睡?它足足佔了床的一半誒。但我要抱著它才可以入睡。搶過他手上的毛毛熊,她說。我才不理你,你現在最好給我把這些鬼東西清理掉。冷眼的掃視了滿房的女圭女圭,他厭惡的說。曾幾何時,他的房間會變成這樣的,只是稍微想一想,他都會雞瘩掉一地。你不要忘記我媽媽跟伯母在外面,你就不怕我去告訴她們你欺負我。想起屋里多了兩個人,蜜柑忽然有了勇氣跟他爭取到底。
去啊!我無所謂。像想起什麼,棗突然靠近她,不過我要提醒你,我媽罵我可罵得很凶,然後我就會跟她扛到底,到時我可能會忍不住告訴她們你這個月來發生的事哦!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他說道。呃怎麼佔優又變回是他?不告狀?好笑的看著她那漲紅的臉,他說。哼。不服氣的瞪著他,雖然很氣,但還是乖乖的听他,抱起床邊的一堆,放進一個大袋子,幸好她搬來時,有個大袋子,只有將女圭女圭暫時放進去,待日後重見光明。終于拾好所有的女圭女圭,也裝了滿滿的一袋,蜜柑把袋子放在房里的一角,然後就是巨大毛毛熊了。不舍的抱緊毛毛熊,蜜柑突然眼有淚光,小熊,我要跟你分開了。嗚你鬼哭什麼?只是公仔而己,有必要哭嗎?
嗚小熊,我好舍不得你啊!那個沒良心的家伙,他的心一定是黑色,他的血一定是冷的。蜜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喂喂這個女人真是愈來愈過份,唉,怎麼自己這麼衰啊!你喜歡留就留。然後轉身出房。望著棗出去的身影,蜜柑一陣竊笑,呵,成功!我真是太帥啦!她細聲歡呼。好好吃哦!夾起前面一碟的雞柳,蜜柑一臉的幸福,媽媽煮的東西還是一樣好吃。是嗎?慢慢吃,不要急。看到女兒一點熟女的食態都沒有,柚香不禁失笑。我很久沒吃媽媽煮的菜了,怎能慢慢吃,我還要吃好多好多呢。那塞滿食物的嘴在含糊的說著話。喂,你不要一邊食一邊說,髒死了。在蜜柑對面的棗,看到她那張小嘴滿是食物,像快要跌出來的樣子,他真怕她會啃死在餐桌上。哼!回眸瞪他一眼,餐桌下,她更用腳狠狠的踢了他一下。腳上的疼痛使他臉容一陣扭曲,他惡狠狠的回瞪著她,你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扒著自己手上的飯菜呵,棗跟蜜柑的感情好好哦!留意到兩人的互動,佳奈說,我還怕你們會相處不來。
誰跟他/她感情好。兩人一起轉頭,齊說道。不用害羞拉。他們的反應在她看來是在掩飾,他們氣紅了的臉,更被看來是因害羞而變得通紅,真的要你們倆個趕快結婚才行,你說是不是?柚香。佳奈,這柚香見到孩子們驚訝的表情,她想這個問題,還是不要再談下去的好,隨他們喜歡就好。不行,以棗的性格,不給他壓力,可打死也不結婚但明顯佳奈沒打算終止話題,她繼續說,我好想蜜柑快點成為我的媳婦啊!媽,你好煩誒。棗說,然後喝下最後一口清湯。棗,你怎麼可以對伯母這樣說話。蜜柑,不要緊,他從小到大就是這個樣子,習慣了。揮揮手,示意她不在意。但對了,你們明天是不是要上學?佳奈問。你又想怎樣?棗斜眼盯著身旁的媽媽問道。沒什麼,只是明天我跟柚香會和你們一起去學校。伯母和媽媽你們要去學校?蜜柑呆在一旁,一起去學校,那麼昨天話劇的事不就看見蜜柑發白的臉色,棗知道她想起了那件事,媽,你就沒別的事要做嗎?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是來看你們,當然也要去你們學校看看啊!這個兒子在上了高中就獨個兒從大阪來到東京,一次也沒給家里寄信,根本不知他的生活怎樣,她可要藉今次好好的看一下兒子生活的地方。唉,隨便你。願你不要給我制造麻煩。當然,你也沒有反對的權利。從浴室洗好澡出來,她就忤在這里對著房門,想進又不敢進。蜜柑,你怎麼了?從另一個房間出來的佳奈問。沒事。你不快進去,很晚了,快點睡,要不然明天起不來。嗯!最後她還是推門進去。流架,就這樣,那拜托你。她一進房間,就見到棗拿著電話坐在床沿說話。見他掛了線,她問,是流架?嗯!他答道,然後轉過身,眼光緊緊的盯著她。今晚,她穿的是平時睡覺的貓貓睡衣,本來扎成辮子的頭發散了下來,竟令他覺得她有點可愛。呃她可愛?!他一定是瘋了不成。你干嘛這樣看我?他的目光,令她頓然緊張。沒想到你還真幼稚,穿這種睡衣。發覺自己的失態,連忙變回那副討人厭的口氣。不行嗎?我喜歡,你管我。是,我管不著你。白了她一眼,然後看到門後一個鬼祟身影,喂,快把門關上,我要睡覺。哼,只會吼我。不甘不願的去關門,卻被嚇了一跳,伯母!沒嚇到你吧?還好。快睡吧!伯母不打擾你們了。說完,替蜜柑把門關好。真是煩死!不知她還要住多久?坐在床上的棗黑著臉的說。伯母也是關心我們而已。她也走過來,坐在床沿,但隨即感到不妥,于是抓起床上僅能唯一留下的毛毛熊,在棗一早鋪好在地的墊褥上坐下。你做什麼?看著她的動作,他問。睡覺啊!她回答。蜜柑沒忘記,第一天來棗的家時,只有一間睡房,當時她只有睡沙發。後來,她經常的念他,他才把書房給她做了睡房。而今天,媽媽和伯母來了,屋里根本沒有多出的房間,所以她也只好讓出自己的睡房給她們,自己則跟棗一間。她亦知道棗不會喜歡自己睡他的床,今天跟他同房已是最大的極限了。
誰要你睡地上,這是我睡的。棗說,不忘看蜜柑驚訝的表情。你說你睡,我沒听錯吧?她不可思議的看向他,只見他一臉認真,一點也沒有捉弄她的意思。如果你要睡這里,我相信你得先減肥。幫她把放在墊褥上的毛毛熊拿上床,他說。為什麼?因為你會把它壓死。這是什麼理由?!可是從一開始,棗便打算讓蜜柑到床上睡,自己睡地下,當然她同意他一起睡,他不會反對,再者剛看到那只毛毛熊放在地上已佔了全部地方,他絕對肯定,她不會睡得好。我才不會。她反駁,不過也乖乖的跟棗調轉位置。但蜜柑啊,你不會覺得這是不可能的嗎?棗沒有說話,蓋上被子徑自躺下。自己一個躺在床的蜜柑,抱著毛毛熊,輾轉難眠,想到明天她就睡不著了。棗,你睡了嗎?睡了,不要吵。是啊!對不起。過了一會,她又說,棗,伯母她明天真的要去學校嗎?嗯!不能不去?應該不可以。那你有完沒完,快點睡。棗索性把被子蒙頭就睡,不再搭理她。可是,我很害怕,今天我已經沒有上課了。不知道學校的同學會怎樣?你不會自己一個人。就知道她的腦袋整晚在想明天的事,所以他才會拜托流架。棗沒有忘記小螢早上提醒他話劇的事,不發生也發生了,事情一定會被鬧一陣子,但他希望在明天所有關于校園祭的事都不被說起。棗快睡啦,我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