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了?」艾信不可置疑地低叫著。前幾夜跟業杰,她最親愛的老公所談的每一件事,都猜不出到底會是怎樣的結尾,但她最肯定的是「呂杰應該不會答應這樣的事」……
但是結果卻是出乎她意料之外,難道真的如亞杰所說的。她嫁為人妻後,腦筋就比較懶散了嗎?這怎麼行呢?
「你沒騙人吧!」她狐疑地再問了艾義一次。
「我干嘛騙你!而且現在告訴你,是要讓你有心理準備,因為我現在就要帶他回去見女乃女乃,至少先從自家人開始考驗!」
「噗……咳、咳……」連續听到幾聲嗆到的聲音,艾義簡直快要突出來了,要不是有「人」在旁邊的話。
瞄了呂杰一眼,艾義其實心中的想法跟艾信是一樣的!
他為什麼會答應呢?這對他來講,是一點都不像他的個性的,一個愛四處漂流、不受拘束的個性,今日卻同意留在一個讓他傷心的地方,這的確是不可置信!
所以她不怪艾信是這般的反應,連方靜告訴她時,她的反應一點都不比艾信的遜色,只是她比艾信早看見他眼底的堅毅,所以她相信了他,接下來就是坐在這車子里了。
「你還好吧!」她回過神來,詢問電話那頭的親姐姐。
「還好!我待會打給你,女乃女乃在叫我了!」電話那頭急忙掛掉。
收起自己的行動電話,她沉靜了下來,緩和自己其實也很緊張的情緒,「你確定要這麼做了?」
其實當不當她的男友並不是很重要,因為對女乃女乃而言,這不是件挺大的事;但一旦這樣,他即將面對郭家及葉家的挑戰,這恐怕才是真的讓他難過的吧!想到這里,她也不忍心他這樣做了。
「你大姐嗎?」看見她眼底的擔心及不舍,其實他又何嘗願意去面對這樣的狀況,不只是因為早年的分離,而是母親也許也不希望他跟葉家再扯上任何的關系,所以答應後,他也擔心母親的反應……
但看著她無措的眼神,他心中有著一股難以抹滅的疼惜出現,他模模她的頭,「你不需要擔心我,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不管面對任何的困難,我都會承受的!」
她躲避著他的動作,看著他與葉洛相近的臉龐,她覺得他的眼底藏著一絲落寞,但她卻無從思索起,以為他或許並不願意這樣做,只是因為她是「朋友」吧!
「我不懂,為什麼你會答應呢?」她還是提出了她的疑問,「我們並沒有什麼交情,而且你……也不是很想跟葉家扯上關系,不是嗎?」
「你說得沒錯,我是不想跟葉家扯上任何關系,但是人家可不這麼想呢!」他的眼楮中出現一道艾義不曾看過的憤怒,這樣的眼神似乎和他的個性不搭調,也與她剛才看見的眼神不同。
「什麼人家?」她好奇地問。
他能說嗎?自己的兄弟雖然再不相識,卻這般輕易地將自己的母親及兄弟放在嘴邊污蔑著,這幾乎是他不能想像的。在那一刻,他開始懂得母親的心情,懂得母親為何選擇放棄這樣的一切……
面對她好奇的問號,他還是選擇埋葬這樣的事吧!
「沒什麼!反正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如自己一般想的容易,所以我答應你了!」他靠近她的臉,近得連呼吸都感覺得到。
「拜托!你在開車呢!我可不想喪命!」艾義連忙推開他,往窗戶邊更靠過去一點,臉上覺得燥熱極了。
她不是沒踫過男人,但他的靠近老是讓她臉紅心跳得這般厲害……
這樣的感覺她覺得不是不習慣,但是從面對他開始,她似乎就有點不對勁,之前她不是很喜歡他的個性,或許是因為這般不拘的感覺,唯一欣賞的是與她相似的漂流氣息,而後她逐漸看見他所散發的正義感,她也開始發現偶爾會想起他的樣子……
這算是想念嗎?身體微微地顫抖著,而心里卻是帶著一點驚惶,也帶著一點……算雀躍吧!她的眼光飄向窗外,隨著沿途的高樓大廈,順勢成了綠色山林。
呂杰專心地開著車,晃眼卻看見她的臉頰上微微的紅暈,他竟有點看傻了般地傻笑著。
從認識她以來,呂杰一直覺得她的確有著女強人的氣勢,甚至有點「恰北北」的感覺;但看著她滿臉的紅霞,卻又覺得她竟像個小女人般,這其實也很不錯,不錯得讓他有點情不自禁……
電話的音樂聲在這時響起,化解了尷尬的此刻,艾義接起手中的行動電話,「喂!」
「你現在在哪?我打去公司,玉君說你已經出門很久了。」
「現在?已經在距離家里不到三條街的距離!」她平靜地回答著,「我去方靜那接呂杰,直接從那回來的。」
「這……不到三條街!我才剛接到可靠消息來源,說郭家那個大,等會要來我們這……你不會告訴我說,你已經到了家門口了吧?」一輛車子逼近的聲音,讓她相信這不是開玩笑的。
「賓果!你猜對了,可以從窗戶邊看見我。不過郭家那個人,就交給大姐你擺平了!」
「我……」
☆☆☆
「什麼叫‘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這你看見了吧!」艾和小聲地跟艾平在一旁嘀咕著,而全家人根本都視若無睹郭升眼底中發出的殺人眼神。
「我怎麼沒听過這句話啊?誰說的?我好像只听過仇敵,沒听過情敵?」艾平拉拉艾和的衣服,提出她的疑問。
「現在不是听見了嗎?」艾和要她這唯一的妹妹噤聲,靜觀其變。成語造句雖是古時風趣,但用在此時可是一點都不好玩呢。
呂杰始終保持微笑,無視于對面這一位將他視為眼中釘的男人,而他再轉看了鍋琳一眼,她的那股傲氣,一如當時他在香港看到的那般。
看來他對艾義是勢在必得了!
「郭少爺,是不是我家的咖啡不對你的胃口啊?要不要我換杯給你呢?」屈楊金花客氣的寒暄著,而事實上她一點都沒放過這兩人所散發的氣勢。
「不用!女乃女乃,別這樣客套!叫我阿升就好,或叫我約瑟也可以。不然顯得我們很生疏似的。」最後一句話他是對著呂杰講的,他知道再怎麼說,他也算有錢有勢,屈家女乃女乃不會怠慢他。但眼前這小子,既是葉家的後嗣,又沒什麼錢財,想必屈家是不會把他們-拿來相比的。
但他跟葉洛長得還真是相象啊!就連剛才那一下,他都幾乎有點認錯了,要不是葉洛跟他提及有這樣一號人物,他還真以為葉洛轉頭拆他的台呢!不過……
他跟艾義又是什麼關系呢?艾義似乎對這樣的狀況沒什麼反應,倒是屈家的另外三位千金,都嚴陣以待的坐在那兒,隔山觀虎斗。
「好,好!免得你說我們生疏,就叫你阿升了!」屈楊金花附和地叫著郭升的名字,「阿升,你認識呂先生嗎?他是艾義的朋友,沒想到你會來,所以……」
「沒關系的!不過呂先生跟一位商界挺有名的人士長得挺相似的,甚至覺得有點一模一樣,這人生還真是奇怪啊!女乃女乃,你說是吧?」郭升直接點出這厲害關系,還帶著一點得意的微笑。
「是嗎?我不覺得!」艾義開口擋下他的話,「更何況這個世界上相似的人太多了,就算相似,心也不相同,那又有什麼奇怪的!」
「對啊!這總比有些人長得斯斯文文,暗地里沒懷什麼好心眼得好!」艾和順口說了一句,不過隨即獲得女乃女乃的一記白眼,連忙閉上了口。
「是!是!三小姐說得好啊!不過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輕重。」
這郭升還真是敢說呢!艾和心底暗念,也許是國學造詣不夠,連自己在罵他,他還以為我是在替他撐腰咧!臉皮還真是厚得足以築城牆了!唉,要不是女乃女乃在這里,她還真想「虧」他一頓呢!
「呂先生,听艾義在說,你平常是挺喜歡攝影的,是嗎?」艾信打破你來我往的戰氣,以免連她的妹妹都攪進這一場混局中,她找了輕松一點的話題。
「是!我從國中開始就很喜歡攝影,事實上,這只是對生活的周遭比較感興趣罷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嗎?不過人生的生活百態,如果你看得見,那其實也是人生的幸福啊!」艾信打從心底知道,這個人與葉洛是不同的,就憑他眼神的光芒。只不過他的身世又是如何呢?
「二姐也很喜歡攝影耶!看來你跟我二姐的個性相似,可以一起去玩玩喔!」艾和湊和地促成他們-,不過郭升豈有讓別人將自己的獵物奪走的道理!
「興趣又不能當飯吃,再說,這個世界多得是這種自命清高的人呢!您說是不是,女乃女乃?」這郭升想損人,還會拉有勢力的人一起,一點都不會讓自己吃虧!
「是!是!」艾平真的快想吐了!竟敢找女乃女乃幫他撐腰,真是沒種的家伙,她最受不了這種人了。「別將我女乃女乃拉下去跟你同流,自己敢說就敢當啊!」
「艾平!」屈楊金花作勢低叫了一聲,轉過頭去笑道︰「年輕人,大家的夢想都不太一樣,雖然我不怎麼喜歡你說的這種人,不過只要有分寸就行了!」
雖然她話中的意思是不認同郭升所說的,但是也不認同呂杰的狀況,姜是老的辣!屈楊金花並不打算得罪任何一個人。
郭升隨即接著話尾說︰「是啊!不過听說呂先生是‘職業’的攝影師吧!到處都有你的大作!」
「是嗎?」艾和裝出一臉崇拜的樣子,「那想必你的技術比我二姐更好!唉!誰叫我二姐就是‘喜歡’攝影呢!你得好好教導我二姐喔。」
「是嘛!我二姐的技術大概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用了,一定比你差多了!你得多教教她!」艾平也順水推舟地答著。
不過屈楊金花可不準人家在她跟前玩把戲呢!
「艾平啊!你是不是該去念書了呢?可以考到台大了是嗎?」
艾平首先成了第一個被開刀的人,她吐一吐舌頭,低頭搖著。
「那還不去念書。艾和……」
「好,我知道,我去休息,人家說,休息乃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所以我不念書,選擇去休息。」艾和早就知道箭頭會掃到她身上,所以她在女乃女乃還沒趕她時,她就自己了解該「閃」人了!
「對了!怎麼沒看見念慈呢?」
艾信笑著回答,「她跟于大哥出去了,說要幫艾平買生日禮物!」
「是嗎?」
「女乃女乃說的念慈,是上次見到的那位香港姑娘吧!」郭升好奇地問,「她還住在這兒?」
「念慈是艾義的朋友,她這一陣子會留在台灣。」屈楊金花簡單地解釋著,雖然郭琳的行為不太令她認同,不過來者是客,她也就沒說什麼;但郭升這話的問法,可令她覺得不怎麼舒服了。
「喔!是這樣啊!我妹妹最近還會問起她呢!」郭升當然知道郭琳那件事造成一些阻礙,所以當然得圓點揚了。
「謝謝郭小姐的關心,不過念慈最近的狀況好多了!不只是身體,連感情也是很得意的!所以請郭小姐毋需太過擔心了!」艾信不愧是在商場打轉過的,話語之間都不得罪人,也不輕易饒人。
「對了!不知道阿升今天……有什麼事?」屈楊金花將氣氛拉回原點。
「喔!差點忘記了!下個周末,我父親想在台灣辦個舞會,所以特別請我來邀請女乃女乃及四位小姐,一起出席。」
「原來是這樣!」屈楊金花點點頭,「舞會是年輕人的玩意,我會安排的,就幫我謝謝你父親。」
「是,我知道!」
☆☆☆
幫艾平慶祝了一個簡單的生日,大家倒是過得挺快樂的,尤其那個惡心的大已經溜了,不然誰能吃得下蛋糕呢?
「念慈,你都不知道那個人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要不是我午飯吃得不多,我想我可能會吐死喔!」艾平首先批評起來,「好險他沒說要留下來,不然我寧可不過生日了!還有你送的項鏈好漂亮喔!花也是我喜歡的!」
「那是于大哥幫的忙,他說希望你秀氣一點,所以說送你秀氣一點的項鏈,這樣看來,他的眼光似乎比我好!我本來想送你一條好大的項鏈呢!」念慈不好意思地想到原本自己選的。
「不管啦!重點是只要是你們選的,我都很喜歡。」將鏈子戴上自己的脖子,她不忘特別加重了「你們」這兩個字,「于大哥你還挺有眼光的,該不會是常買東西送女生吧?」
于威瞥了她一眼,早已習慣她的玩笑話,「今天你是壽星,不跟你計較,不過等生日過後,你就‘栽死’!」
「喔!好凶喔!」拍拍自己的胸部,艾平吐吐舌頭,根本不把這樣的威脅放在眼里,還指著呂杰,「你要學人家有禮貌呵!」
說起呂杰,艾信這才想起來,今天女乃女乃直到現在都還沒為難過呂杰,這樣的情況真是令她覺得奇怪。照理說,呂杰是葉家的人,就足以讓女乃女乃刁難了,更何況一個玩攝影的男人……
但是女乃女乃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地坐著看大家的嬉鬧?
迎頭對上艾義的眼光,她一樣的好奇、一樣的疑惑。艾信笑了笑,要她放下心,別太緊張了!
「呂杰啊!」女乃女乃開口說了話,讓所有的人眼光全一致地轉了過去,而且安靜了下來。
「你們這是在干麼?擔心我吃掉他嗎?」看見這幾個年輕人,那專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場戲,而且似乎是一場攸關生死的戲,反倒是當事人呂杰,反應是最鎮靜的。
「沒有,女乃女乃,只是您突然這樣叫了一句,我們有些不知所措罷了!」文平趕緊解釋這樣的情況,不過成效不大。
屈楊金花淡淡地開始進行身家調查,「呂先生,不知你母親是做什麼的?听艾義說,你只眼母親住在美國,是這樣嗎?」
「是的,我跟母親在美國居住了很多年,我母親目前在經營一家服飾店,那是她自己的興趣,而且她也很辛苦地把我帶到可以自立,所以她現在多半自主地過著自己的生活。」談起母親,呂杰心中的愉快可是高得多。
「那你父親呢?」
像談到禁忌似的,所有人的呼吸突然變得很鮮明,甚至讓人開始有一種窒息的感覺。而這早是女乃女乃知道的事,莫非女乃女乃已經要故意找麻煩了?
呂杰笑了一下,「基本上我的母親就是我的父親,而屈女乃女乃所說的,應該是生我的父親,那屈女乃女乃應該知道吧!
「在我有比較深刻的印象開始,我就不記得父親是什麼感覺,唯一有印象的是我母親辛苦地帶著我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美國打拼;剛開始,常看見母親在黑夜里哭泣,那時候開始,我就知道只有我們兩個,沒有其他人可以幫我們了,所以我很少想起我有父親的。
「就算有,那也都是好久以前的過去式了!」他簡單不帶一點感情地將這段話講完。
艾義看著他,心中一古腦兒的心疼,或許是因為想起一個母親帶著一個男孩,在異鄉為生活打斗;而他眼底所散發的堅毅,讓她知道他一直活得堅強,這才讓他的母親依靠,不再為他擔心。
這樣的男子不好嗎?
他曾有的傲氣,讓她氣得滿臉通紅;他的沉靜,也曾讓她捉不透他;而現在眼前的他,讓她竟充滿了被「疼愛」,像是溫柔地對待自己的孩子、親人或是愛人時般的疼愛,連聲音都變得輕柔。
不知怎麼了?她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成了眼角余光的注意目標,他的喜怒哀樂都微微地牽動她的心,而讓她有時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像缺了氧氣的感覺!
對上他的眼光,發現他對著她笑,一臉好深的笑意,似乎安慰著她,用眼光在安慰她。
拜托!應該是她安慰他吧!怎會是他……
「看來你的母親很辛苦!」屈楊金花這樣地回應,而且第一次看見自己的二孫女,臉上浮現弱弱的紅暈。
「苦盡甘來!」
艾和拍拍呂杰的肩,豪氣地說︰「不管怎麼樣的過去,最重要的不就是現在嘛!您說是不是啊,女乃女乃!」
這不就是在告訴她老人家,不要計較太多過去的事!這丫頭還真是有膽子!
屈楊金花未回答她,只是微笑地說︰「好好對待她老人家,不要讓她難過才是真的。」
「我知道!」
呂杰點點頭,雖不懂屈女乃女乃為何這麼說,但是這早已是他心底一直抱持的念頭,不然他不會盡量不回台灣,避免母親听見而傷心。
「時間也晚了!大家該回去休息了!于威啊!幫艾義送一下呂杰吧!我可不放心讓文義這麼晚還出去!」
「喔!好,我知道了!」
屈楊金花起身下令散會,大家也只好趕緊遵守。
☆☆☆
「你為什麼要幫我呢?」艾義一夜都放不下心,因為呂杰今晚的言語,她知道他不願留在台灣太久,令他母親傷心,但是他卻願意幫忙她,縱然她是這麼需要幫忙,但是她又何嘗舍得讓他……「你不怕你母親她……」
听著電話那頭的心愛女子帶著一點愧疚又心疼的聲音,不知為何,呂杰的心中竟有著一種幸福感。以往都是他在裝作堅強來安慰傷心的母親,即使今日的母親已經可以獨當多面,他依然像保護個孩子似地護衛她。
而今天有個女子竟然想保護他,不忍心他裝作堅強……
「這個你不需要擔心!我無時無刻在保護我母親,但是她現在已經是很堅強的女性了,不然她也不會把我帶到這麼大,我相信我母親她如果知道,我是想阻止自己唯一的弟弟走上歧路,她一定會很贊同的。」打斷了她的擔心,他安慰地說。
「但是……」她想勸他退出這樣一個混亂的局面,畢竟他從不是這里的一分子,即使他是葉家的長子。
「你女乃女乃其實也挺和藹可親的!」呂杰想轉移話題,他不想一直讓她覺得愧疚,「我想她不像是會將自己的孫女推向商業婚姻的長輩啊!」
「女乃女乃的確不像,其實在父母親過世後,我們就跟女乃女乃一起生活。生病時,她細心地呵護我們,有人欺負我們時,她也會不惜一切地替我們討回公道。」艾義笑著想起過去的一切。
「記得有一次,有個住在隔壁的孩子,對艾平喊著孤兒孤兒的,女乃女乃根本顧不得當時有兩三個客人在,拿個雞毛撢子,就往外頭給沖出去,嚇得那個孩子哭爹喊娘的,結果女乃女乃還說,你還有爸媽可以喊,怎麼欺負我們家的孩子,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幸福的嗎?更要珍惜!
「說得那個孩子一愣一愣的,我想他听不懂,因為他才小學三年級;但是最難過的還是女乃女乃自己!」艾義眼眶中帶著一點淚水。其實幸福的定義很難定的,全看個人罷了!
「所以你們也是很幸福的!不是失去什麼就是失去一切,我的母親就是這樣告訴我,小時候她總是模模我的頭,告訴我不可自己放棄,要知道活得幸福都是要靠自己,而不是靠別人,所以我自在地活到現在!」呂杰知道自己是幸福的,而一切都不過是考驗幸福的插曲罷了。
「你的確是很自在,但是我這樣做,會不會……捆綁了你呢?」艾義知道他的自在,因為她也曾經這般自由過,更深深知道被捆綁的感覺,那是無法展翅的遺憾啊!
「沒有人可以捆綁我的!」呂杰這樣地回答著,「若我不想幫你,我會掉頭就走,不會在這里讓你嫌棄的;而今天我想幫你,是出自內心地想幫你,或許這是緣分吧!」
「緣分?」
「是啊!我媽常這樣說,我們能相遇就已經是個緣分的開端,但是不是能夠相識、能否相知?那都是無法預測的,或許我到頭來什麼忙都幫不上,但是這都是個緣分,不是嗎?」
「是嗎?」
她點點頭,或許真是緣分,讓他們有機會相處一起;但是他付出這一切統統歸咎于緣分?
她值得讓他這樣做嗎?
縱使答案無解,艾義仍清楚地感覺到,懸掛在自己心中的萬分不舍,萬分心疼……
「明天中午一起吃飯吧!屈二小姐,可否賞光呢?」他柔柔地邀請著,而不願讓她一直陷入這樣矛盾的情緒中。
「你有空嗎?」
「沒空也得有空啊!別忘了,想當對情侶,得先有過人的體力,不然怎麼交女朋友呢?」
他認真地說著。
當對假情侶也得這樣嗎?她沒問,只是不認同地笑一笑,但是她還是很樂意地答應了,畢竟她挺想多了解一下他,因為畢竟是「朋友」嘛!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