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衣睡得很不札實,強夢不時來訪,令她難受不已,整個晚上,她都在囈語喃喃中度過。
「緋衣——」她恍惚听到溫廷瑜的呼喚,費力睜開雙眼,他的身影立刻映入眼簾。
「你醒了!」廷瑜一臉憔悴的模樣。看樣子他一夜未眠,胡渣也沒清除干淨。
「你別說了。要是給我知道是哪個王八蛋這樣對你,我一定如法炮制,大力還擊。」他氣得咬牙切齒地說道。
「廷瑜……。
「我的小紅帽。別怕!」溫廷瑜把她緊摟在懷里。「我會好好保護你。」
「我……我快窒息了啦J」傅緋衣小聲地抗議。
這下子溫廷瑜的怒氣全都消了。這個可愛的小女人跟他撒嬌,他怎麼氣得下去叼?
「你這個小東西!」他開始搔她的胳肢窩的癢,傅緋衣尖叫起來。「別這樣……下次不敢了啦!哇……」
她邊閃躲邊忍不住笑著,抵擋不住廷瑜的魔爪。
溫廷瑜突然停下,深情的眼眸定定地盯著她道︰「也許,我該先讓你懷孕才是……」
「廷瑜……」傅緋衣還來不及抗議,卻被廷瑜一把攬住,再一次沉醉在愛情的滋潤中。
「怎麼樣?查到什麼沒有?」溫廷瑜在書房里會見徐宇揚。
「公司方面牽涉得很廣——」徐宇揚的面色有些凝重。「有許多高級主管都牽連其中,而且……」他拿起公事包里的一疊資料,示意溫廷瑜自己看。
只見廷瑜的臉倏地下沉。「居然連書哲舅舅也涉嫌?真是令人心寒哪!」
「我懷疑——」徐宇揚遲疑了一會見說道。「這可能是溫夫人的詭計。」
「她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還不確定。不過听說董事會那邊有人在煽動,說要更換總裁。」
「沒那麼容易。」溫廷瑜信心十足地說道。「自我接手後,公司的業績節節上升,他們沒有理由把我換掉。不過……」他拍拍宇揚的肩。「還是要你多留心。」
「我知道。」徐宇揚點點頭。
「還有件事——」溫廷瑜拍起頭看著宇揚。「緋衣昨晚被兩個歹徒追殺,我要知道到底是誰想置她于死地。」
「那她沒事吧?」宇揚關心地問著。
「不……還好。」廷瑜搖搖頭說道。「要是給我查出來是誰下的手,我一定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那當然!」徐宇揚亦同仇敵代地附和。
「沒事。但若讓我捉到這兩人……」他目光變得凶殘。「我會讓他們後悔自己為何出生。」
「起床了,小紅帽。」廷瑜拍拍誹衣,並在她額上印下深情的一吻。
緋衣慵懶地伸了個腰,發現廷瑜正注視著她未著寸縷的身軀。「出去啦!」她驕嗔道,臉上紅霞遍布。
「我是送衣服來的,既然你要我出去,那……」廷瑜邪惡地一笑,揚揚手上的衣服。
「等……等一下。」排衣急忙喚住他。「衣服留下來。」
他轉身,將衣物整整齊齊地攤平在棉被上。
「你怎麼……」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
「我到你房里拿的,喔!當然……」他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包括你的貼身衣物在內。」
他拿著一件紫色樓空的內衣,在手上揚陰揚的。
「我喜歡這件,這件比較性感。」
她紅著臉,一把搶下他手中的內衣。「我要穿衣服,請你回避一下,好嗎?」
「我可以幫忙。」他不懷好意地笑著,語氣曖昧。
「你只會想辦法月兌我的衣服——」她的臉又飛上兩朵紅霞。
溫廷瑜愛煞她那目光滿面、嬌俏可人的模樣,忍不住再逗著她。「我是真心想……」
「出去——」緋衣雙手捂住臉,堅持道。
「好、好、好。出去、出去……不過……」你的臉紅的樣子好可愛。」他丟下這句話,立到把門帶上。飛過去的枕頭只砸到門,落下來跌在地上「真是……」緋衣嘟起嘴瞪著斗。
但她也不敢耽擱,立刻起身穿衣服,免得只大野狼又跑回來,等著看她的羞樣。
「緋衣,來,讓我抱你到書房去。」廷瑜向她伸出「不要,你不要每次都把我像小嬰兒一樣抱去。」緋衣搖著頭,直往後去。
「可是你的膝蓋有傷啊!」廷瑜耐心地哄著她。
「我可民自己走。」排衣仍堅持著。
「讓我抱一抱嘛!」廷瑜促狹地哀求著。
「不行就是不行。」緋衣將頭搖得像波浪鼓般,她競義正詞嚴地否決。
「好吧!」廷瑜無奈地低下頭,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她,在她還反應不過來時,人就被他橫抱在手上。
「早知道就不該浪費口小說服你。」
「放我下來啦!」傅緋衣打廷瑜,雙腳亂踢亂甩的。
「我偏不!」溫廷瑜這時意也像個小孩子般和她鬧著玩。
「如何?」溫廷路咧著嘴,得意地看著她。
「不理你!」
「怎麼不講話?生氣呀!」
對啦!懶得理你。
緋衣嘴巴閉得死緊,吭都不吭一聲。
廷瑜抱著她走進書房,當著采音和徐宇揚的面,把她安置在他腿上,雙手還環著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上,一張嘴湊過來欲親她。
「你干什麼——」緋衣推開他,皺著黛眉瞪他。「無賴!」
他笑咪味地看著她。「你終于肯開口跟我說話啦!」
緋衣正欲回嘴,卻听見采音和徐宇的揚同時發出大大的嘆息。
你還在這兒當什麼電燈泡?」溫采音站在門口,對著一旁的宇揚念道。「這麼惡心的情節你也看得下去啊?」
「這倒是。「徐宇揚聳聳肩道。「人家甜蜜得不得了,哪會意識到我們的存在?還是識相點,快離開得好。」
「你們——」傅緋衣急得叫出聲來,若得大夥兒笑成一團。
「好了,別再開她玩笑了。」溫采音大步邁進書房,站在緋衣的身邊問「听說你出了事?到底什麼事?」
傅緋衣緊緊抓著廷瑜,希里從他身上得到支撐的力量,然後娓娓訴就觸目驚心的遭遇。
「可是,你為什麼一個人跑到溪邊去呢?」徐宇揚皺著眉頭發出疑問。
「是啊。那邊晚上沒有燈,一個人好危險的!」溫采音也感到奇怪。
「因為……」緋衣瞄了廷瑜一眼,小聲說道。「我收到一張署名廷瑜的紙條約我到那兒去,所以——」
「什麼?冒我的名叫你出去?」溫廷瑜怪叫了一聲。
「哎啊!是我自己太笨了嘛!」傅緋衣連忙訴說自己的不是,免得廷瑜自責。
「我沒有想到你一向都光明磊落的,有話在家講就好,不該……」
「對不起。」溫廷瑜仍感到歉疚。「你為了我——」
「別說了,我不曾怪你的。傅緋衣輕撫他的臉龐說道。
「喲!又在開什麼小組會議呀?」溫采仙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們可沒邀請你來,你別來這兒惹人討厭。」溫采音立刻反擊。
采仙根本就不理她。「我就說嘛!受了傷還能扮這種楚楚可憐、引人同情的模樣,還真是不簡單耶!
「喂!你講話客氣一點。」連徐宇揚都听不下去。
「采仙,你最好適可而止吧!」溫廷瑜亦冷冷地說道。
「還不都是因為你們對我媽——」
是有著無從發泄的苦悶。
「在想什麼?小紅帽。」廷瑜低沉的嗓音自她身邊響起,雙手也同時環上了她的腰。
「沒什麼。」緋衣甜甜地一笑,依偎在他的懷中。
「一定是在想我。」他愛憐地輕點她的鼻尖。「因為只有想我,才會想得那麼專心啊!」
「討厭。」緋衣嬌嗔道。
廷瑜則開心得大笑,拉著她坐上白色的凱迪拉克,往後山駛去。
夜深人靜的山上,充斥著撲鼻的花香,皎潔的月光照耀夜空,和閃亮繽紛的星子相互輝映。
「好美喔!」緋衣忘形地呼喊著。
「這是我最喜歡的地點。」廷瑜痴痴地望著徘衣,目光中的深情使人沉醉。
「每當我有心煩的事,我就會來這兒看夜景。」他注視著繁星如織的天空。
「只要站在這里,就會覺得自己很渺小,跟大自然相比,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
緋衣靜靜地聆听著他的心語。
「這里的寧靜,讓我可以清楚地理出思緒,找出真正的自己。」廷瑜轉身面對她,溫柔地道。「自從與你相遇後,我更常來此地。」
「我令你……心煩嗎?」她遲疑地問道。
「不、不是。我為自己理不清的感情而煩亂。」他輕輕地撫弄著緋衣柔軟的發絲。
「緋緋——」溫廷瑜輕輕擁她人懷。「你和我所交往過的女人截然不同。你是如此善良、純真、美麗又可愛,令人愛不釋手,你知道嗎?」他低頭看著她深邃的眼楮。「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我如此心動。每見你一回,就更想接近你‘每看你一眼,就愛你多一些。我一點也無法理解這種失控的心情,總是深深地為你所吸引……」
「廷瑜——」傅緋衣為他真情的告白,感動不已。
「你就像顆巨大的磁石,不停地左右著我的思緒,起先我非常驚慌,想不顧一切地月兌逃離去;所以想盡辦法替你安上一維可笑的罪名,企圖阻止自己繼續接近你。」
「直到我傷害了你……」他痛苦說道。「我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而你卻如此善良大方地原諒我,更讓我無法放開你。」
「對不起,緋衣」溫廷瑜扳過她的身,緋衣面對著自己。「雖然你原諒了我,但我卻永遠記得自己的過錯。希望你結我個機會,讓我彌補你,保護你一生一世,好不好?」
面對深情款款的廷瑜,緋衣心里很感動,但卻存在著一絲猶疑。「給我點時間考慮好嗎?」
他點點頭,再度將她摟進他寬闊的懷抱。「別讓我等太久,好嗎?」
「喂。」
星空下,有兩顆碩大的星子,正一閃一閃地發出光芒,像是要為這對有懷人,做著愛情的見證。
「該回去了!否則采音又要去警察局報案了。」傅緋衣坐在車里,對著駕駛者白色凱迪拉克的溫廷瑜說著。
溫廷瑜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沒說什麼。
「怎麼啦?」傅緋衣覺得有些奇怪,兩眼直盯著他瞧。
廷瑜仍舊不出聲,只是兩道眉毛凝結在一塊兒,表情沉重不已。
窗外的景色飛馳而過。
雖然系著安全帶,傅排衣的右手還是緊緊地抓著門把,不敢動彈。「廷瑜,你開得太快了……」
「昭。」車子順著山路蜿蜒而沖,溫廷瑜一點也沒減速的意思。
「廷瑜,采音不會再這麼大驚小怪的——」傅緋衣真的有些害怕地說。「你別急著趕回家了。這種速度,我們會翻車的……」
「沒有煞車。」廷瑜沉聲道;「煞車失靈了。」
沒有……啊?
排衣的臉色刷地變白,廷瑜在開玩笑嗎2溫廷瑜的手覆上她的手臂,輕撫安慰地說著︰「小紅帽,你听好……再過幾分鐘有一段路比較平緩,等我數到三,你就打開車門跳出去。知道嗎?」
「那你呢?」傅排衣相信溫廷瑜不是在講笑話,是煞車真的失靈了!
「我也會跳,所以你千萬不要遲疑,一定要跳出去。知不知道?」
傅排衣僵硬地點著頭,兩眼緊叮著擋風玻璃的路面。
一個急轉,溫廷瑜抓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露,汗水也自額際滑了下來。
「小紅帽,難備嘍!」
傅緋衣看了溫廷瑜一眼,後者給了她一個足以信任的微笑。
「就是這兒了!一——二——三——緋衣用力地扳開車門,使勁渾身力氣地飛躍了出去,身體撞擊到柏油路,快速地滾了好幾轉之後才暫停。
「廷瑜,我們成功了。」她忍著痛,自地面上爬了起來;看著車子沖出護欄直落山谷,「轟」的一聲,發出眩目的火光。
「廷瑜——」火花劃亮了夜空,把周圍的一切景物都照得燈火通明,不過傅緋衣四處張望,卻沒看到愛人的蹤彤。
他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廷瑜!」她大聲吼叫著。「你快出來!別嚇我……」
除了車子的爆炸聲和一陣陣地引燃火花外,壓根兒听不到有人的聲音。
「回答我呀!廷瑜。」她的聲音吸泣起來。「為什麼不回答我……」
天啊!發生了什麼事?
她居然還來不及告訴溫廷瑜她愛他,她願意嫁給他,受他一輩子的呵護,他就……再也來不及啦!
傅緋衣掩面痛哭,她懊悔自己為何不把握機會,讓兩人早口過著幸福的日子。「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想到這里,緋衣哭得更傷心。
「緋……緋衣……」
傅緋衣停止哭泣,因為她似乎听到廷瑜的呼吸。
「你在哪里?廷——瑜——」她到處找不著他的身影,急得都快瘋了!
「這兒……護欄……」
傅緋衣急忙跑到護欄邊,發現溫廷瑜正雙腳騰空地掛在半空中,隨時都有掉下山谷的危險。
「廷瑜,你快上來,太危險了——」傅緋衣看著愛人在鬼門關前掙扎,她不禁亂了陣腳,不知該怎麼才好。
怎麼樣?怎麼樣?
整條路上根本沒有車經過,住家全都集中在山腰下,她手上又沒有工具;即使廷瑜再孔武有力,也沒辦法撐到天亮。
「把手給我——」傅緋衣心一橫,立刻趴來伸出自己的手。
「不……不行。」
「我能拉你上來,快把手給我!」傅緋衣要爭取任何一絲救人的機會。
「我會把你拖下去的……」溫廷瑜費力地搖著頭。「你還是去找人——」
「來不及了!」傅緋衣的臉上已分不清是淚或汗,她拼命哀求道︰「我求你,廷瑜,讓我試試……」
「不!太冒險了……溫廷瑜仍堅持自己的決定。
如果廷瑜受不了……那——
「我也下去。」緋衣似下了極大的決心。「就讓我陪你一塊兒掉下去吧!」
「你瘋了——」溫廷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緋衣竟如此要脅他!
「如果你走了,我也不要活了。」緋衣大哭出聲。
「緋緋——」溫廷瑜的眼眶亦濕潤了起來,她居然打算跟他同歸于盡。
「這樣吧……」溫廷瑜耐心地安尉緋衣。「我們試試看。你把手給我……」
傅緋衣伸出雙手,使盡吃女乃的力氣用力往上提;也許是狗急也能跳牆,她竟將重她整整十五公斤的溫廷瑜給拉了上來。
傅緋衣滿身大汗,手因過于用力過度而虛月兌地發著抖,兩人躺在地上,氣喘吁吁地。
「看來……我們要走路下山了——過了好半晌,溫廷瑜幽幽地吐了這一句。
「笨蛋……」
「啊?你說什麼?」
「笨蛋!笨蛋!大笨蛋!」傅緋衣歇斯底里地捶打他的胸口,哭叫著一發不可收拾。
「你……你要是真的摔了下去,那我……怎麼辦嘛?」緋衣抽抽噎噎,拼命地捶打樓住她的廷瑜。
「我的小乖乖——」溫廷瑜沒有制止她的拍打,只是低聲地說著。「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你身邊嗎?」
「我好怕……我剛才真的好害怕。」她的身體依舊顫抖不止。「我以為自己會就此失去你了!」
「別哭、別哭了——」廷瑜拍拍她的背脊,哄著她說。「一切都過去了,別再想它嘍!」
「要是你不在……」緋衣抬起紅腫的淚眼質問著廷瑜。「我要嫁給誰呢?」
「你——你是說……」他訝異地推開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小紅帽。
「我這一輩子賴定你了,你別想逃跑!她吸吸鼻子清楚地告訴他。
「你真的答應我的求婚?」溫廷瑜欣喜若狂地叫道。「不會反悔吧?」
「不。」排衣堅定地回答。「你趕都趕不走我了!」
哇!溫廷瑜高興地抱起了排衣,在無人的馬路上愉快地轉著圓圈,似乎早忘了剛才的驚懼了。
「你放心。」溫廷瑜停下來,認真對著緋衣說道。
「我一定會實現承認,努力地讓你生個小Baby。」
「廷瑜——」傅排衣又被他逗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埋人他的胸口,吃吃地笑著。
其它,生一個像他一樣俊俏的小男孩,也沒什麼不好嘛!
傅緋衣在心底悄悄同意著。
「恭喜你了!緋緋。」溫采音歡喜地抱著老友。「你們可別把我店個百分之百的媒人給忘了喲!」
「恭喜啦!緋衣——」徐宇揚伸出手道。「雖然我會難過很久,但還是誠心祝福兩位白頭偕老。」
「宇揚——」緋衣亦將手迅速伸出。「謝謝你。」
「我說你這家伙可真幸運,競能得到排衣這種好女孩……」他轉身面向廷瑜捶了一拳。「真有你的!」
溫廷瑜笑而不答,只是默默地注視緋衣。
「打算何時宣布這個喜訊?」溫采音簡直迫不及待要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了。
「我想在老女乃女乃生日的時候。」溫廷瑜模模頭作答。
「那什麼時候結婚?」徐宇揚看來比主角還興奮的樣子。
「老女乃女乃生日時先訂循,年底再結婚。」傅緋衣望著廷瑜嫣然一笑。
「還有好多天耶!」溫采音失望地叫嚷著。
「又不是你結婚,你緊張什麼?」徐宇揚用手肘頂了頂采音。
「我不答應?」溫夫人和采仙一前一後地出現,一陣低氣壓席卷而至。「我反對。」
「你這個老巫婆——」采音卷起了衣袖罵道。「誰稀罕你同意?」
「我也沒有打算征求大媽的意見。」溫廷瑜笑笑地說著。
「你說什麼?」溫夫人張大了雙眼瞪著廷瑜,而他卻無視于她狂怒的目光。
「這種女人-下」她馬上把目標轉到排衣身上。
「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也沒傲人的學歷,這種平庸之輩不配進咱們溫家!」
「我就是喜歡她的自然率真,最重要的是她不似那些有錢人家的大小姐,虛偽又做作。」溫廷瑜堅定地看著緋衣,臉上寫滿無限柔情。
「總之,我是不會承認這門婚事的。」溫夫人意味深長地瞪了緋衣一眼。「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即像只驕傲的孔雀,搖著一擺一擺地走了。
傅緋衣覺得心好冷。
她的喜悅已被覆上層層的烏雲,團團地將她里住了。
風真大。
不但吹亂了她的頭發,還揚起了粒粒砂石,刮著她的臉隱隱作痛。
傅緋衣拉緊了身上單薄的睡袍,想維持一定的體溫;她站在夢里的故事中,望著白茫茫的煙霧,看不清周圍的景物。
一聲女性的尖叫,讓她全身為之沸騰;緋衣急忙地跑去,而不顧腳庇傳來的刺痛。
那名身穿只色風衣、頭戴黑帽,臉又用白色口罩蓋住的男人,正壓在小憐的身上,兩手使勁兒地掐緊她的脖子,欲置她于死地。
「住手!」傅緋衣狂喊地往前奔去,卻因撞上了不知名的物體而跌坐在地。她費力地爬起身來,不敢相信地望著前方,伸手一模——竟有一道透明的牆阻擋在她的面前。
牆外的小憐與那個男人激烈地搏斗著,徒留干著急的緋衣在一旁死命拍打落牆面。
「快住手!」傅排衣又急又氣,卻只能一味地呼喊。「小憐……」
馮玉憐隨手抓了一把沙子擲向對方,那人立刻以,手捂住雙眼怪叫出聲,小伶胡亂拉扯之際,競一把扯下那人的面廖——
「是你!」小伶驚悟地站起,不敢相信地叫道。「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對方緩緩自口袋中拿出早已預備好的武器——一把銳利的匕首。他揮舞著閃著銀光的刀尖,一步步向小憐靠近。
「不!不要哇……」傅緋衣簡直就快哭出來了,卻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制止這可怕的一幕。
小伶被逼得一再往後退,她的臉上充滿了絕望與悲憤。傅緋衣此時听不清楚他們的對話,但可以肯定的是︰馮玉憐認識這個人!
「危凶傅緋衣看到小憐正往山崖邊遲去,顧不得他們根本無視于她的存在,仍然大聲警告著。「快停下來!小憐——別再走啦!」她努力地捶打著看不見的圍牆,並開始奮不顧身地以肩部沖撞;但不管她如何使勁兒,這面牆都文風不動,她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悲劇產生。
另一頭的小憐依舊不知死期將至,她只是不斷地保持和對方的距離。
「啊——」傅誹衣遮著雙限,不忍看下去;空氣中飄蕩著馮玉憐姜厲的叫聲,由近而遠,裂成陣陣碎片。
「小憐……」這樣掉下去,她肯定是摔得粉身碎骨了。傅緋衣難過不已,淚珠像水龍頭一樣流個不停。
她慢櫻地抬起頭,臉上掛著兩行清淚,遙望向遠方的崖壁——
等等!小憐還沒死呀!!
她的手緊抓著光禿禿的岩石奮力掙扎著,努力使自己的重量不要下墜。
「救她……誰快救她?」傅緋衣看到活生生的小憐向興撂手舞足蹈起來,但處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不能擔保她可以逢凶化吉;而紹衣仍急如熱鍋上的螞蟻,祈禱小憐能平安無事。
站在生死關頭徘徊的小伶面前,那男人只是冷冷地俯視她,一動也不動。
「這個沒心沒肝的混蛋!。傅緋衣狠狠咒罵著。要是讓她知道這個人是誰,她一定將他大卸八塊,再一口一口地把他吃掉。
那男人終于有了動靜。
只見他抬起左腿,不偏不傷地踩在小憐的右手上用力地旋轉著,馮玉憐痛得大叫,隨即松開了被踩壓的手;現在,只剩下另外一只手掛在峭壁上了。
「你這個變態!小憐已經不行了,你還這樣對她……」傅緋衣急得跺腳,卻于事無補。
「咻」的一道光線吸引了排衣的眼楮。
巴首在月光下閃著冰涼的銀光,男人拿著它慢慢垂下,用力一劃——
小憐發出和剛才一樣的尖叫聲,就這樣消失無蹤了……
不是人!真不是要!!
傅緋衣覺得這人實在太殘忍,居然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人冤死在他面前,難不成他的心是鐵做的嗎?
怪不得小憐死不瞑目。在這樣幸福甜蜜的情況下莫名奇妙地死去,任誰都會心有不甘呀!
而陷害小憐的男人還停留在原地,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彎腰檢視著峽谷,仿佛正意猶未盡地享受殺人的樂趣呢!
「小憐——」遠方傳來斷斷續續的呼喚聲。這聲音……是溫思遠吧?
傅緋衣焦急得大叫︰「在這兒!在這兒啊——」
「小憐——」呼喚聲由遠而近。溫思遠的身影逐漸出現在眼前,他急切地尋著心愛的妻子,滿臉的慌張失措。
傅緋衣此時已忍不住熱淚盈眶。「無論你再怎麼搜索、再怎麼呼喚,即使喊破了嗓子,也無法找回摯愛的妻子了!」她感到一陣鼻酸。
「小憐!你到底在哪兒!」溫思遠的聲音哽咽起來。「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吧。別再這麼折磨我了!」
「小——」溫思遠突然楞住。他望著山崖邊馮玉憐遺留的手帕,不可置信地蹲了下來。
「不……不會的……你不會這樣懲罰我的……」溫思遠緊強著手帕,胸口卻劇烈地起伏。
「小憐——」他跌跌撞撞地走近山崖,谷底吹起的寒風讓他挺不住身軀,就象個全身虛月兌無力的人一般跪倒在地,兩手抓著自己的頭沒命地搖著。
「不——」溫思遠悲姜的叫喊聲在山谷中不斷地回蕩,臉上的五宮痛苦地扭曲成一團。
「這——不——是——真——的!」思遠絕望的哀嚎讓緋衣也忍不住地滴下了傷心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