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已經听說了唷!」
黎亞格前腳才踏進屋里,黎亞馨馬上對他擠眉弄眼地投以曖昧眼神,語氣里也淨是調侃的意味。
黎亞馨是听俱樂部里的人來電告知消息的。黎亞格和黃韻蝶在壁球場內上演火辣鏡頭時,很不幸的剛好有其他同事經過;更不幸的是室內壁球場的其中一面牆是透明強化玻璃,這表示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都盡收旁人眼底,但最不幸的,是那個目擊者恰巧是俱樂部里的‘活動廣播電台’。
當這三個不幸同時出現時,那就表示黎亞格將會有一陣子不得清靜,得在飛短流長的耳語中過日子,這可是目前令他最為苦惱的事了。
「听說什麼?」因為心中早就有了譜,所以他問得一點也不詫異。
只是流言傳播的速度遠比他想像得還快,足以媲美光速了。
瞧!他都還沒進門,亞馨就已經知道了,只怕明天一早連遠在加拿大度假的父母也都會被繪聲繪影的流言嚇得飆回他面前。
「黃韻蝶的事啊!她終於還是采取行動了。」黎亞馨優雅地斜倚在沙發上,輕啜了口熱茶後才氣定神閑地說著,彷佛事情的發展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黎亞格回以苦笑,走至黎亞馨的身旁坐了下來,接過她遞來的茶杯。
「終於?說得好像你早料到她會這麼做似的,我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如此神機妙算,竟能推算出他人的行為?」
黎亞馨掩嘴輕笑,畢竟這種懊惱的表情是很難出現在她這個對任何事物都有辦法處之泰然的哥哥臉上。
「我不僅僅是神機妙算而已,我還能推算出你今天犯桃花。」
「喔?」黎亞格眼光帶著促狹,挑高眉峰,凝睞著妹妹。「既然你能未卜先知,為何不提早告誡我,也好讓我事先設想好全身而退的法子。」
「想全身而退?那恐伯很難!憑你高人一等的敏銳度,黃韻蝶的心意你應該早就看穿,只是對她沒感覺才裝胡涂,不想徒惹麻煩上身,想不到麻煩不但沒有因此消失,反而還如雪球般意滾愈大,現在才想要讓雪球自動分散瓦解,談何容易。」
雖然置身事外,但同為女人,她多少可以理解黃韻蝶為哥哥痴迷不悔的原因,憑哥哥那傲視群倫的外表、卓絕不凡的氣度,再加上事業有成,很難不讓女性同胞為他傾心。還好哥哥的個性並非玩世不恭的公子,否則每天捧著碎成千萬片的芳心前來他們家索討情債的痴情女,恐怕會排得很遠。
「我本來以為只要視若無睹,不加以挑明,她就會隨著時間而沖淡情意,結果我失算了,想不到她會有采取主動的一天。」
「而且還是主動得令人招架不住。」她沒放棄取笑他的機會。
「是啊!」黎亞格無奈地癱靠在椅背上,仰頭嘆氣道︰「確實難以招架。她不是我所欣賞的類型。」
「難得我們兄妹倆所見略同,我也不認為她適合當我的大嫂。就沖著咱們意見相仿,我免費為你指點迷津如何?」黎亞馨微嘟櫻唇,好整以暇地問著。
她不敢說自己對感情的事能看得多透徹,但畢竟旁觀者清,切人的角度也會不同。
「願聞其詳。」妹妹的分析見解向來精闢獨到,對於她的這項才華,他可是打從心底佩服。
「我想我可能知道黃韻蝶為何在隱忍了那麼長的時間後,一反沉默地大膽表態。」她說這話時,一雙靈眸意有所指地鎖住黎亞格的瞳眸,仿佛在暗示著「你自己心知肚明」。
「為什麼?」被她灼灼逼視的眼神膛視著,黎亞格竟有些沒來由地心虛起來。
「因為莫芸的出現讓她感受到威脅,她是想趕在你對莫芸心動前,搶先一步表達愛意,這樣的行為雖然有點孤注一擲,但卻也不失為扭轉逆勢的好方法。」
黎亞格聞言不得不在心底暗暗咋舌。是他表現得那麼明顯?還是亞馨當真冰雪聰明到這番地步?她不過才見過莫芸一次而已,而且還僅是匆匆一瞥,竟能看透莫芸在他心中引發的情愫。
「你何以會認為是莫芸呢?」在他身邊向來不乏鶯鶯燕燕圍繞著,為何亞馨獨獨猜中莫芸是導火線。
「哥!」黎亞馨笑嘆著反問,「你還好意思問為什麼?你不妨捫心自問,今天早上除了黃韻蝶熱情獻吻之外,你……還惹了什麼麻煩?」
黎亞格原本仰靠在椅背上的頭倏地抬起,迎上黎亞馨如花的嬌笑,半晌之後,他才豁然笑了開來。
「當真什麼事都瞞不了你,看來我不得不送你女諸葛的封號。」他寵溺地揉了揉妹妹的頭。
「其實這是有跡可尋的,你當初第一眼看見莫芸時眼底所流轉的光芒就不大一樣,再加上看你談及她時笑逐顏開的模樣我就猜到七、八分了,後來又知道你破例當她個人的指導教練,更是為我的推測做了佐證。我想黃韻蝶一定也看出來了,才會自亂陣腳。」虧她這個哥哥聰明一世,怎麼這會兒遇見自己的感情事卻變得有點胡涂。
「我承認莫芸確實是很吸引我,我對她感興趣的程度連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莫芸的外在條件並不特別突出,但是她很可愛、很直接、很對我的味,很……」黎亞格思忖之後,不禁莞爾,繼續道︰「很圓,也很搞笑。」
坐在一旁听他描述的黎亞馨也受到他快樂心情的感染,燦笑如花。
黃韻蝶和莫芸相較之下,她是比較偏心地希望莫芸能有機會成為他們家的一分子,相信有她的加人,家里面的笑聲應該是不會間斷的。
「莫芸還真是不簡單,竟然能讓身為鑽石單身漢的哥哥如此魂縈夢牽,就不曉得當她知道時會作何反應?」
「她的反應?」黎亞格偏頭思索了一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太特別的反應,因為現在的她八成還在昏睡當中,壓根兒不知道我一時情難自禁偷吻了她,搞不好在她的夢境里,我出現的次數只能遠遠地排在美食之後。」
「可憐的哥哥。」黎亞馨語露同情,與他相視而笑。「好不容易幸福的青鳥停駐在你的肩上,你可要好好把握住。還有,奉勸你別把這只青鳥養得太肥,以免它無法展翅飛翔。」
「無所謂。」他聳聳肩,笑得心滿意足。「你知道的,我喜歡豐腴的鳥兒。」語畢,黎亞格精神抖擻地起身,腳步輕快地走回房間。「不跟你聊了,我得去洗衣服了。」
「洗衣服?」她讀不會听錯了吧!
「是啊!洗被那只胖青鳥滴到口水的衣服。」
「呃?」黎亞馨一臉的不解。她可從沒看過哥哥這麼心甘情願去洗衣服。
「你以後就會懂了。」
莫芸很痛苦地結束了一天辛苦的站櫃工作,拖著步伐到了百貨公司門口,邊喘氣邊慶幸自己總算擺月兌了水深火熱的一天。
照理說已經習慣了的工作應該是不會那麼難熬的,可是她卻因全身的肌肉酸痛外加癱軟無力到了極點而差點站不住腳,偏偏今天百貨公司舉辦周年慶,整個一樓的化妝品專櫃全都擠滿了人。
台灣的女人好似每個都不把錢看作一回事,拚了命地買、發了瘋似地刷卡,也不管買回去的保養品是否真能發揮神效,換回逝去的青春,或是消除眼角的魚尾紋。
就是這些絡繹不絕的人潮搞得她疲累不堪,連想要休息、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再加上昨天被黎亞格拉去爬山後所帶來的酸痛感,讓她覺得全身的筋骨好似隨時都會分解開來。
還好,這麼難挨的一天總算也讓她撐過去了,現在她只想沖回冢,與她那張可愛的彈簧床溫存纏綿一番。
「唉!」莫芸突然仰天喟嘆了一聲。
可惜她無法如願,因為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等著她去處理,那就是去俱樂部牽回那台尾牙那天讓她出盡洋相的機車。
昨天她把機車停在俱樂部的停車場里,搭黎亞格的車去爬山,結果是她迷迷糊糊地被人直接扛回床上,機車卻還留在俱樂部,害得她今天一早出門時才驚覺此事,結果倉卒攔了計程車飛奔到百貨公司,剛好趕上打卡,害她連早餐都來不及買,餓得四肢發軟,這才是讓她最生氣的。
所以基於此項原因,她說什麼也得去把機車牽回來,雖然有點害怕會遇見黎亞格那個家伙,但為了貪得早上能多十幾分鐘的睡眠,以及從從容容吃早餐的時間,冒這個險是值得的。
再說就算當真踫著他也無所謂,她也不過就是被他偷吻了一下下,再加上被那一下下的吻弄得有些精神恍惚,如此而已,沒啥大不了的。
「臭莫莉。」莫芸邊等公車邊嘟嚷著,「干嘛跟我講這些嘛,當作沒看到不就沒事了,也不會害我一顆心忐忑不安,不斷思索黎亞格的動機何在。」
也許她不該理會俱樂部的規定,硬要更換指導教練會比較保險一點。誰知道那個黎亞格存的是什麼心?雖然他的身材完美到會讓她垂涎三尺,笑容更是俊魅到會令人屏息,而且做人挺不錯的,連對她的五髒廟也都會體貼地多加關照。
可是……她只要一思及莫莉形容他吻她時的動作好輕好柔、眼底還溢滿柔情、唇畔露出醉人淺笑,她的雞皮疙瘩便全冒出來,很難保證自己再度面對他時能是神色自若的。
對了!換回黃韻蝶吧!她看起來還不錯,身材娉婷有致,跟著她一起健身搞不好多多少少也能有同樣的效果。人家不都常說「近未者赤、近墨者黑」,黃韻蝶是女孩子,一定比黎亞格更懂得如何鍛鏈、保養女性身段,就算無法和她一般有著曼妙的水蛇腰,至少也不至於停留在現狀吧!
「嗯!就這麼決定了。」
主意已定,莫芸的心情頓時大好,食欲心也跟著好了起來,再加上路邊賣蔥油餅的攤子飄來的陣陣蔥香味,勾引得她禁不住誘惑。臨上車前她先跑去買塊蔥油餅來解解饞,就當作是犒賞自己一整天的辛勞工作吧!
莫芸心滿意足地咀嚼著蔥油餅,坐上公車,殊不知黃韻蝶已經胸有成竹地在俱樂部等候她大駕光臨。
「你找我?」莫芸一張圓臉笑得好不快樂。「真巧,我剛好也想找你。」
「什麼事呢?」黃韻蝶剛教完韻律舞,仍是一身低胸緊身韻律服的打扮,苗條勻稱的身段看得莫芸好生羨慕,更加堅定了要撤換黎亞格改換黃韻蝶當健身指導教練的決定。
這麼優美妖媚的身材連身為女人的她都看傻眼了,更何況是把性沖動擺在理智之前的膚淺男性同胞呢!
「你的追求者肯定多如過江之鯽。」莫芸彎彎的笑眼發出欣羨的光芒鎖住黃韻蝶的完美比例,她由衷地贊嘆出聲,少了一根筋的大腦絲毫意會不出黃韻蝶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絲敵意。
黃韻蝶愣然了半晌後,才嗤之以鼻問道,「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莫芸圓滾的笑瞼配上沾著蔥油肩的油膩唇瓣,無疑是令黃韻蝶倒盡了胃口,同時也讓她心中的妒火意燒愈熾,她無法理解憑自己的條件怎麼可能輸給她呢?
「當然不是,這是題外話,我來是想跟你談有關於指導教練的事。」
「指導教練?你是說亞格?」見莫芸點頭如搗蒜,黃韻蝶目光當,倏地雙手交叉環胸,站成三七步的姿態嚴陣以待。「真巧,我剛好也是想談他的事。」
「喔?」雖然莫芸不解黃韻蝶的表情為何突然變得有點駭人,但她覺得她們倆還真有默契。
「我吻了他。」
就有莫芸仍大惑不解之際,黃韻蝶已經搶先說出了令她膛目結舌的話。
「呃?你是說你……」太突然了,莫芸差點因口吃而咬到舌頭。
最近究竟是怎麼搞的?她怎麼老是听到一些會讓人感到麻辣震顫的消息呢?昨天才听說黎亞格偷吻了她,現在又听到黃韻蝶也吻了黎亞格。
天啊!事情好像有點復雜耶。
莫芸愕然以對的反應讓黃韻蝶的虛榮心更熾,輕勾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沒錯!我吻了他,因為我愛亞格,而且愛了好久、好久,如果愛情能用先來後到以資區分的話,我有把握一定能據獲亞格的心。可惜這是不行的,我本來想一直等下去的,但你的出現吸引了亞格的注意,我無法對這事情視若無睹,所以采取主動吻了他,至於亞格的反應嘛……」她挑眉以對。「你知道的,很少有男人會抗拒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的。」她是存心要誤導莫芸的想法。
對於黎亞格可能有的反應,莫芸實在無法想像,不過應該是會很陶醉吧!
「能不能請問一下,你是什麼時候對他……獻吻的呢?」她實在很好奇。
「就在昨天,而且俱樂部里的人都看見了。」
昨天?黎亞格也是在昨天吻她的啊!那到底是之前還是之後呢?先懷抱著軟玉溫香、享受了火辣刺激的香艷紅唇,然後才又蜻蜓點水地給了她一個吻,還是先送給她一個睡前吻,才又欲求不滿地接受黃韻蝶的激情挑逗?
咦!她好像突然變得在意起來,心口沒來由地滑過了一抹酸酸澀澀的感覺,弄得她怪不舒服的。
「我不太明白你跟我談這件事的用意何在?」裝傻吧!每當事情的發展非她所能控制時,她最擅長的招數就是裝傻朦混過去。
「我也不太明白你對莫芸提這件事的用意何在?」黎亞格帶著淡淡警告意味的渾厚聲音突地響起,不知何時他的人已經立在莫芸的身後,好整以暇地等待黃韻蝶的答案。
他料準了莫芸一定會來俱樂部取機車,所以才專程來等她,想不到會意外听到她們的對話。
「亞格,我……」黃韻蝶在黎亞格冷凝漠然的注視下噤了口。做了他的下屬那麼多年,她多少知道他這表現顯然已經動了怒。
黎亞格完全不理會黃韻蝶,逕自拉起莫芸的手,不發一語地往他的辦公室疾步而去,留下臉色乍青乍紅的黃韻蝶。
直到黎亞格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後,莫芸那可憐的雙腳才得以休息片刻,在疲累地站整天之後,早已略微污腫的雙腳實人不人適合這麼激烈的運動,所以她在一進辦公室里,眼楮就直盯住那張長沙發,迫不及待地想將臀部挪到那上頭。她正要付諸行動之際,卻被黎亞格箝住手腕,他的健臂一拉,便輕而易舉地把她像拎小雞似地拎到他面前。
「不要受她影響。」他俯下頭與她四目對望,凝視她的兩泓深潭里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我沒有。」這應該不算是說話吧,雖然黃韻蝶的話確實讓她有那麼一丁點的不太舒服,但也還稱不上受到影響。
「沒有?」他不確定地細細端詳著,不放過她瞼上飛逝而過的任何表情。「你應該听你姊姊說了吧!」
「听說什麼?」莫芸的長睫眨啊眨的,狀甚無辜,這是她逃避談論事情時最常出現的表情。
黎亞格收起方才的慍氣,改對她露出一抹魅惑眾生的笑。他看得出來莫芸有些局促不安。
「看來你姊姊並沒有將她所看到的精采畫面轉述給你听,不過沒關系,我不介意再表演一次的。」
話語方休,他的俊顏便已近在咫尺,嚇得莫芸哇哇大叫,「我听說了、听說了!你不需要再表演一次。」
「那黃韻蝶說的話,你又听進去了多少?」他仍保持著與她四目相交的近距離狀態,沒有要退開的意思。
「全部。」這次的回答夠老實了吧!
「喔?」他溫熱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她吹彈可破的白皙膚色泛起了一抹紅雲。「那你听了她們兩人的說詞之後,心里難道沒有任何感想?我想听听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可不可以沒看法?我的神經向來大條你也是知道的,組織能力更是差勁到了極點,無法把這兩件事做透徹的分析。」她露出招牌的憨笑,逃避回答問題的意圖相當明顯。
「莫芸!」黎亞格半眯起雙眸,警告地喚著她。「你別顧左名而言他,老實告訴我,你相信黃韻蝶說的話嗎?你覺得我對她的主動獻吻會有怎樣的反應?」
「我想……應該是吻得纏綿俳惻、渾然忘我吧!畢竟很少有男人能成功地控制住性沖動。」」這是事實,否則哪來那麼多被包養的情婦,她們的金主不全都是心悅誠服地當著的奴隸嗎?
「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他咬牙低語,半眯的眼眸里閃著危險的光芒。
莫芸心想,真倒楣!她誠實地說出心里的想法換來的竟是這樣的對待,早知如此,她才不說實話哩!華盛頓砍倒櫻桃樹的故事都是騙人的,這世界上懂得容忍實話的人大概只有千萬分之一吧!
「不是。」她諂媚地笑著。「我對你怎麼會沒信心,我只是依照一般男人會有的反應做推測罷了,至於你,那當然不一樣了,不能把你跟一般膚淺的男性同胞做比較,你應該是很有君子風度地婉拒了她的挑逗。」
唉!在他的地盤上,她當然得順著人家一些,再加上她現在的身分是「人質」,說點違背良心的謊話也純粹是為了自保,所以以上言論不能全然代表她的立場。
「莫芸……」黎亞格的態度突然大轉變,一改方才咬牙切齒的語氣,沙啞的低沉嗓音喃喃喚著她的名,就連原本帶著危險光芒的眼眸也倏地被深情款款取代。
前後的態度相較下來,莫芸反倒希望他維持之前微慍的模樣,現在他那盈滿柔情的深邃雙眸,看得她頭皮有點發麻。
如果她的直覺正確的話,現在的處境好像比剛才還要危險了幾分,尤其是他箝制住她手臂的力道似乎加重了不少,連他胸前那結實剛硬的胸膛也不斷向她逼近,眼看就要貼近她了。
「呃!咳……」糟糕!她的喉頭好像梗著什麼東西,上不來也下不去。「黎先生。」她只想快點撇清關系。「我已經很誠實地表達我的看法,不知道你是否能……高抬貴手呢?」她飽含恐懼的如星美眸暗示性地膘了瞟他箝制住她的手。
「你何必這度客套稱呼我黎先生,我們的關系應該不是那麼生疏的吧?」他惡作劇地挑眉笑哼著,放開了了她的藕臂,但他的手卻改移到她的下巴來回摩挲著。
莫芸臉上柔女敕的觸感令他愛不釋手,更加驅動了他心中對那兩片嫣紅飽滿唇瓣的渴望。
「哈哈!」每次遇到麻煩事時,莫芸就會習慣性的尷尬笑個兩聲。「恕我貴人多忘事,我記得我跟你的關系應該只限於純粹的教練與學員的身分吧,」大敵當前,她除了嚇得一身冷汗外,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拖延時間,這可是求生存的不二法門。
「一開始確實是如此,可惜我這個人向來需索無度,無法滿足於現況,現在……我正想努力改變我們之閑的關系。」他訕笑著,鼻尖已經挑逗地廝磨著她的,柔情逼人的目光緊鎖住她的櫻唇。
「有話好好說……」
莫芸力挽頹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黎亞格驀然逼近的唇瓣震得倒抽了口冷息。幸好她人胖歸胖,反應卻還算靈敏,在他的唇印上她的之前,趕緊使出肥短的十指神功將他的俊臉檔住,及時捍衛住她的初吻。
「黃韻蝶就是在趁我不備之時偷襲我,當然她馬上就被我推開拒絕了,就像你現在一樣,事實不像她所描述的那樣,我和她之間絕不可能會有像你所形容的那種纏綿俳惻、渾然忘我的情形出現,你懂嗎?」黎亞格挫敗地拉下莫芸的手,帶著失望的眼神控訴著她的無情舉動。
說真的,莫芸是真的不懂,此時此刻她只看到黎亞格的嘴巴在她眼前開開合合的,壓根兒沒仔細听他在說些什麼,她的腦門里嗡嗡作響,胸腔里的氧氣更是嚴重缺乏,在黎亞格的吻險些落下的那一剎那,她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因為換氣不順而呈休克狀態。不過還好,慶幸的是這顆心髒還算有點義氣,沒在這時候棄她而去,才使她得以苟延殘喘地呼吸著,以及……面對這張企盼她答案的容顏。
莫芸無可奈何地以掌拍額,白了他一眼。「你這個樣子好像等待喂食的小狗喔!」
這麼說的結果是換來黎亞格以食指在她的肉餅瞼上輕彈了一下,並且齜牙咧嘴地說︰「這是懲罰你亂說話。」
她哪是亂說話,真的很像嘛!誰教他沒事裝那副白痴樣。
「怎樣?你應該相信我是清白的吧?」
天啊!他還是沒放棄追問答案,耶樣子實在有點像是萬聖節出現在門口高喊著「不給糖就搗蛋」的小孩子。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賞他一顆糖塞塞牙縫吧!
「嗯……」她思忖著,「你是想讓我親身體會黃韻蝶在吻你時是什麼樣的感覺嗎?我已經體會到了,謝謝。」
「莫芸……」
又來了,又是這種叫法,她幾乎可以听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他圈住她腰上的手臂因慍怒而收緊了些。「我不是為了想讓你知道那種事才吻你,我之所以會想吻你是因為難掩心里對你的悸動渴望,再說我根本就不曾吻過黃韻蝶。」
他對她難掩心里的悸動渴望?有沒有搞錯,憑她這模樣怎麼可能?她知道自己一臉福相,是那種笑容可掬、人見人愛的好好小姐,但應該也僅止於此吧!怎麼會有人對她悸動渴望呢?
黎亞格這家伙八成病了,而且還連帶地把病毒傳染給她,要不她怎麼會在看到他眼里灼灼的,以及听到他說悸動渴望這句話時,沒來由地燥熱了起來。
她得趕快力恃鎮定,別胡思亂想,選擇忽略肯定會比選擇面對好,她決定忽略一波波襲向心坎的熱潮。
「沒關系。」她揮揮手,又是笑眼彎彎的招牌表情。「你不需要向我解釋這些,我都了解。」她像哥兒們地拍了柏黎亞格的寬肩。「黃韻蝶那種明艷動人的姿容與凹凸有致的嬌軀,想要不沉迷其中很難的。」
黎亞格的臉色愈來愈鐵青,兩道眉已經被氣得微微抖動著,剛毅的薄唇也抿成一條線,看起來很可怕!
他虎視耽耽地瞪視著莫芸誘人的豐滿唇瓣。「顯然你的嘴巴不夠老實,或許我該給你一些教訓,讓你的嘴巴誠實點。」他是真的想那麼做,天知道她的身體抱起來的感覺有多舒服,柔軟富彈性,如凝脂般的女敕膚像是初生嬰兒,讓他愛不釋手。
「我這個人是很受教的,不需要人家來教就會,你剛剛說你不曾吻過黃韻蝶,我是百分之兩百的相信,你是正人君子嘛!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唉!想不到來上健身課還得做虛與委蛇的表面功夫,真累人!
「你真的相信?」
她小小聲地說著,「我才沒那麼笨,要真被你吻了、傳染上病毒,那可怎麼辦?」
「莫芸,你說什麼?」
「沒有、沒有……我是說黃韻蝶真可憐,得不到一個真心的吻。」她輕描淡寫地笑說,但卻換來他的沉默。
哼!別當真以為她頭腦簡單,她只是大智若愚、深藏不露罷了。
瞧!這會兒她不過小露一手,就輕而易舉地引發黎亞格對黃韻蝶的愧疚感。
想追她,他就得先把自己的問題處理好再說,她可不想成為被人怒罵的對象。黃韻蝶不都說了,俱樂部里的人都知道她熱情獻吻,現下她莫芸要是再軋上一腳,豈不成了第三者,只不過有第三者長得像她這樣嗎?
黎亞格當然也知道黃韻蝶愛慘他了,可是他發現自己是認真愛上了懷中這個傻里傻氣的女孩兒,而黃韻蝶對莫芸的敵意肯定會成為他們感情路上的絆腳石,看來這場戀愛還很有得談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