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故離開機場後,蕭芍-一個人在咖啡店里消磨時間。
書報架上的雜志都快被她翻遍了,可是她就是不想回家。
其實,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不敢回家。
她怯懦地不敢回去面對事實,怕會听到大哥宣布要和許紫攸訂婚的消息,怕屆時她這個做妹妹的還得強顏歡笑權充伴娘。
她就知道,果然還是要維持兄妹才可以長久,一旦有了愛情介入,絕對會有變質的情況出現,弄得她既沒了哥哥也失去情人。
如果可以的話,她倒寧願自己不曾動心過,回到那段單純的兄妹關系,她好眷戀大哥寵著她的那種溫和眼神喔!
說真的,她不怪大哥。
她能明白愛情是短暫的沖動,而婚姻卻必須考慮得更多,許紫攸應該是個很適合婚姻的女人,再加上門當戶對以及雙方父母的極力撮合,恐怕找不出比他們倆更適合的配對了。
「唉!好煩喔!」她沮喪地趴在桌上,一副天快塌下來的痛苦表情。
「咦,這不是蕭芍-嗎?」
沉君豪恰巧路過咖啡店,看到熟悉的人趴在桌上,便走上前輕敲著咖啡店的玻璃窗。
蕭芍-驚嚇地抬起頭,還以為是梁玄毅找來了,等看清楚後又覺得失望。
唉,原來她還是止不住想見他的。
沉君豪進到咖啡店,在她身邊落坐。
「怎麼一個人?」
「嗯。」隨便哼了一聲當作是回答,現在她只覺心力交瘁,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經過上次在海邊的事件後,沉君豪知道了蕭芍-和梁玄毅之間不只是兄妹之情那麼簡單,他自然不會傻得與頂頭上司爭女朋友,現在又看見她的態度如此冷淡,當下覺得自討沒趣,準備離開。
「那我先走了,你繼續坐。」
「等等!」蕭芍-忽地喊住他。「我也差不多該走了,一起走吧。」
她已經在這里耗了好幾個小時,再不走的話,咖啡店都快打烊了。
拿著小錢包,她往櫃台的方向走去。
在等待她結帳的時候,沉君豪發現蕭芍芸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本想喊她的,卻又顧及在咖啡店里大呼小叫有失形象,便自作主張的替她接電話。
「喂。」他可以感覺對方在听到他的聲音後,似乎震楞了一下。
「這應該是蕭芍-的電話吧?」陰沉含怒的詢問句听得沉君豪模不著頭緒。
「是……啊!」糟!
他認出來了,這聲音是總經理的。
「總……總經理,你听我解釋。」
他完了,怎麼會這麼倒霉,又惹到了總經理,第一次的代價是更換車窗玻璃,第二次是職務被降了一級,這一次恐怕沒那麼簡單。
「叫、她、接、電、話!」
他開著車在街上找了她一整晚,打了數十通的電話好不容易有人肯接了,卻萬萬想不到接電話的人竟是沉君豪?
虧他臨上飛機前還細細囑咐,原來——全當成耳邊風。
很好!他絕對要她付出代價的。
沉君豪幾乎是立刻從座位上彈跳而起,只見他拿著手機狂奔至櫃台處,宛如那支手機是燙手山芋般地丟給蕭芍。
他在一旁用唇形無聲地警告她︰是總經理。
知道再也躲不過,蕭芍-深吸了口氣,接起電話。
「喂。」
「你在哪里?」火藥味十足的咆喝。
她怯怯地說出咖啡店的名字。
「等我,我馬上到。」
「他說什麼?」看到她掛掉電話,沉君豪在一旁緊張的探問。
「他說馬上到。」
什麼?!馬上到?那他可得快溜,免得遭到池魚之殃。
「呃……你知道的,我的車子才剛換過車窗,不想再進一次保養廠,所以……晚安!我先走了。」
在沉君豪離開後不到十分鐘,蕭芍-便坐上了梁玄毅的車。
車里的兩人不發一語,但從梁玄毅緊抿的唇瓣,她清楚的知道他正處在盛怒中。
蕭芍-扯動著唇角,露出了無辜的笑容。
「坐這麼久的飛機很累啊。」她企圖粉飾太平,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梁玄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話語里不掩嘲諷,「沒有比找你還累。」
呃,一針見血,大哥還真是狠,硬是要逼她面對。
「為什麼不來接機?」
「人家突然肚子痛嘛!」打死都不能承認她是因為吃醋,所以才跑開。
「哦?」梁玄毅挑眉哼笑。「我不知道喝咖啡可以治療肚子痛,或者……是因為沉君豪的關系?看見我便肚子痛,看見他便不藥而愈?」
「大哥……」
她心痛地瞅著他,大哥從來就不是刻薄的人,但現在卻在話語中挖苦她,可見他真的是誤會她和沉君豪了。
「怎麼不說了?我很期待听到你的反駁。」
蕭芍-低頭不語,或許,讓他就這麼誤解反而比較好,至少,當大哥和許紫攸在一起時,比較不會凸顯了她的孤單。
「不說就是默認了?」
梁玄毅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浮動,他氣她的沉默,更氣她的不肯辯解。
「你可真有本事!」他忽地揚唇冷笑,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蕭芍-听不懂的話。
什麼本事?怎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車身忽然猛烈地煞住,原來他們已經回到家了。
蕭芍-驚魂未定之際,梁玄毅已繞過車身來到她這一邊,一把拉開車門,他抓起她的手腕,讓她與他對視。
「你真有惹惱我的本事。」他說得咬牙切齒。
記憶中,他鮮少動怒,然而每一次發火一定跟她有關。
梁玄毅二話不說地拉著她推門而入,巨大的關門聲吸引了客廳內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們倆跑哪去了?紫攸和王杰等了一晚上。」梁母不解的問道。
「我有事情要宣布。」不理會眾人吃驚的目光,梁玄毅打算要速戰速決。「我要結婚了!」
現場一陣抽息聲,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而最震驚的人莫過于蕭芍-了。
梁玄毅看向許紫攸,故意把話說得不清不楚,「婚禮就麻煩你籌畫了。」
他是想藉助許紫攸的企畫長才來籌備婚禮,但此話一出,卻給了蕭芍-誤解的空間,而這也正是梁玄毅的目的。
「不恭喜我嗎?」
他轉身笑睨著臉色泛白的蕭芍-,帶著幾分挑戰的意味。
「恭……恭喜。」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那兩個字說出口、怎麼還笑得出來、怎麼沒有當場昏厥,甚至連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里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心痛如刀割,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間被抽離似的,遍體生寒。
但願這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成虛幻——
台北市某家知名珠寶店里,梁玄毅和蕭芍-正坐在擺放著各式珠寶的櫃台前挑選戒指。
梁玄毅始終面帶淺笑,給人如沐春風的好心情,而蕭芍-則是面容僵硬,一副如坐針氈的模樣。
店員從櫃子里挑出一對瓖著數十顆小碎鑽的戒指,交到梁玄毅的手上。
「梁先生,你看這副對戒如何?這兩只戒指的材質是最頂級的白金,瓖在上頭的小碎鑽排列成閃電的形狀,這是相當高雅大方的一款設計,你的未婚妻戴起來一定非常迷人。」
未婚妻?
這三個字叫蕭芍-听得心酸不已,真正的未婚妻是紫攸姊,她只不過是被大哥硬拉來陪他挑選戒指的。
梁玄毅滿意地端詳著戒指,握住蕭芍-略顯冰涼顫抖的手,拿著它在她的手上比試著。
他明白她的局促從何而來,卻不刻意點明,這是一個游戲,一個逼她承認感情的游戲。
「大哥……」蕭芍-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對于挑戒指她一丁點興趣也沒有,相反的,她完全提不起勁來,疲憊得仿佛靈魂被掏空似的,現在如果有人說她是行尸走肉的話,她不但不會生氣,反而還會拍拍手,稱贊那人好眼光。
「別拿在我手上比了,這戒指是紫攸姊要戴的,你應該帶她來挑才是。」
她光是想到大哥即將與別人訂婚,她的心都快碎成粉末了,卻還得佯裝成無事人,陪大哥一起來挑戒指。
「——,你喜歡這只戒指嗎?」梁玄毅故意听若未聞。
「嗯,還不錯啦。」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話,其實沒將心思放在戒指上頭。
「那就戴看看吧。」說完,他欲把戒指套進蕭芍-的手指。
「我?」是她耳背听錯了吧?「大哥,這戒指不是我要戴的,由我來試戴沒有太大意義。」
不理會蕭芍-的反對,梁玄毅依舊抓住她的手,將戒指套了進去。
「你的膚色及骨架與紫攸相似,由你來試戴我才知道尺寸是否符合,我可不想在訂婚宴當天才發現戒指不合。」
「哦……」蕭芍-悶悶地任由梁玄毅為她戴上戒指,臉上是不容錯辨的挫敗與失落。
她從來不是一個眷戀珠寶飾品的女人,但是此刻,看著在她手上晶光燦爛的戒指,她恨不得能擁有它,不是因為它的貴重,而是因為它是他親自為她戴上的。
「OK!就這一對。」
「謝謝你,一共是十二萬八。」
梁玄毅顯然對這副對戒相當滿意,二話不說便掏出信用卡交給店員,完全不理會蕭芍-的愕然吃驚。
「好……好貴喔!」
溫暖的笑容在梁玄毅的唇畔綻開,他用她不解的柔情眼眸看著她,堅定地說道︰「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即使付出全部家當,也是值得的。」
听到這里,蕭芍-難過得巴不得自己從這世上蒸發掉算了。
原來……紫攸姊在大哥的心目中竟是如此重要,而她始終只能是妹妹啊!——
梁玄毅的訂婚宴設在自家別墅的庭院里。
當天一早,蕭芍-便被囑咐必須乖乖地待在房里不準出門。
對于這個要求她怎麼想都覺得不合理,偏偏梁父和梁母與兒子站在同一陣線上,不但贊同這個提議,甚至還非常配合地盯守著她,就怕她溜出房間。
為什麼不許她露面呢?
該不會是怕她親眼看著大哥替紫攸姊戴上戒指,她會因承受不了進而鬧事吧?
她承認她確實心如刀割,也確實痛不欲生,甚至還萌生要從中破壞,將大哥從紫攸姊的身邊搶奪回來的念頭,但是……
想歸想,她怎麼也做不出來。
並不是她對大哥的愛不夠深,相反的,因為這次的事件讓她更加認清她愛大哥已愛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她願意無條件犧牲,只要大哥能獲得他所想要的幸福,即使是要她含淚退出也無妨。
況且,她從來不敢去奢求感情,童年的經驗讓她對付出自己的情感變得保守內斂。
曾經,能為她遮去風雨的父母意外過世,接著,她唯一的仰賴支柱芍明大哥也跟著離去,那種失去至親的痛她真的嘗怕了。
所以,她寧願自己別放下感情,那麼,如果不幸必須面臨離別時,至少痛不會那麼地深刻。
打從住進梁家開始,她便一直是這麼想的,若不是大哥的溫柔體貼擊碎了她的防備,她或許還會繼續把自己當成是寄人籬下的客人。
然而,自從她交了心的那一夜後,大哥在她心中的地位遠遠凌駕在其它人之上。
如今,她的壞預兆實現了,那扯心撕肺般的痛她又再次嘗到,不同的是,這次她沒有落淚,有的只是疲累和沮喪。
她不懂,為何屬于她的感情總是無法長久呢?不論是親情抑或是愛情。
她已經決定了,等今天的訂婚宴一結束,她便會找借口搬出梁家,她可以忍住傷痛強顏歡笑一小段時間,卻無法長時間壓抑快要決堤的嫉妒情緒。
因此她選擇離開,並且祝福。
「——,我要進去。」門外傳來梁母的聲音。
「梁媽。」蕭芍-趕緊掩去憂傷的神情,換上歡欣的表情。「你穿這件旗袍真是好看,看起來高貴極了。」
梁母的嘴角揚起一抹欣喜的笑,「我這可是為了今天的日子特地去買的,盼了這麼久,我終于有機會做婆婆了。」
「梁媽,恭喜你了。」蕭芍-嘴里說著恭喜,但心里卻隱隱作痛。
「傻丫頭,跟我說什麼恭喜嘛?真正該恭喜的是你……」梁母話說了一半卻戛然噤口,一副泄漏什麼天機的慌張神情。「呃……我是說,我們是一家人嘛!玄毅的喜事就是我們大家的喜事,大家都值得恭喜。」她趕緊自圓其說地蒙混過去。
其實在梁玄毅回國那天,許紫攸與王杰先到梁家等待他和蕭芍-時,便已告知梁父、梁母真相,而他們也樂觀其成,畢竟蕭芍-是在梁家長大的,他們始終待她如己出,如今有機會把她變成兒媳婦,那是再好不過的事。
「是啊!」蕭芍-的語氣難掩自嘲。「確實是全家人的喜事。」
她真的該說服自己只把大哥當「家人」看,否則,她怕在待會兒的訂婚宴上,她會情難自禁地掉下淚來。
「別說那麼多了,趕緊穿上這件禮服,我請了化妝師來幫你做造形,再過一小時宴會就要開始了。」
蕭芍-拿著梁母遞過來的粉紫色露背貼身晚禮服,一臉困惑不解。
「造形師?梁媽,不需要吧,我只不過是配角罷了,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
「誰說不需要的,一生就這麼一次,怎麼可以馬虎呢?」
「一生一次?」
「呃……我的意思是說,玄毅一生就訂這麼一次婚,我們當然得重視了。」梁母捏了把冷汗,心里暗自咒罵兒子想出的鬼主意。
「梁媽,你不舒服嗎?怎麼直冒汗。」
「沒事,我只是緊張,兒子要訂婚了,我這個做媽的難免會緊張。你快點打扮打扮,我先出去招呼客人。」
梁母逃難似的離開,就怕再待下去會露出馬腳來。
一小時後。
梁家寬敞的庭院里滿是前來祝賀的賓客,庭院正中央還搭了個小舞台,舞台上是用氣球與鮮花搭建而成的拱門,在拱門兩旁站著兩個身穿白紗的小花童,小花童的手里還提著裝滿了玫瑰花瓣的花籃。
蕭芍-一走出來看到的便是如此盛大的景象,她有點吃驚于這樣的場面。
只不過是訂婚宴便辦得如此隆重,要是結婚,恐怕連市長都會被請來當嘉賓。
她不得不再一次嫉妒起紫攸姊,可見大哥對她無比重視,才會讓向來行事低調的大哥為了她舉辦如此盛大的訂婚宴。
舉目搜尋,蕭芍-在人群中發現梁玄毅和許紫攸的身影。西裝筆挺的大哥與身著一襲銀色晚禮服的紫攸姊看起來相當登對,他們倆正和一名公司的客戶握手寒暄,好一副夫唱婦隨的模樣。
怏怏不樂地瞥開眼,她沒有勇氣再看下去了,否則她怕自己會被妒火給燒得遍體鱗傷。
看來,大哥要她留在房里待到這時間才出來是對的,他是怕她承受不了那椎心刺骨的痛吧!
四周的燈光忽地暗了下來,打斷了蕭芍-的自憐自艾,也讓在場所有的賓客沉默了下來。
正當蕭芍-誤以為是停電時,悠揚的鋼琴聲響起,兩道刺眼的探照燈光從天花板上投射下來,在人群中四處移動。
負責擔任司儀的王杰拿著麥克風,興奮地為今晚的訂婚宴開場。
「歡迎各位嘉賓前來參加這場訂婚宴會,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就請宴會的主角梁玄毅,以及他的未婚妻來開舞。」
他一說完,一道燈光投射在梁玄毅的身上,將英挺俊雅的他襯托得卓絕出眾,現場贊嘆之聲不絕于耳。
雖然說從小看到大,但蕭芍-也不禁看得痴呆了,她一直知道大哥是俊逸絕倫的,卻從不知道她的心會因為他而深陷,再也無法自拔。
然而,就在她陷入之後,大哥卻不再是屬于她的了,他現在已經是紫攸姊的未婚夫了。
她想,等一下另一道燈光肯定是投射在紫攸姊身上吧!
多麼完美浪漫的一場訂婚宴啊!
王子與公主沐浴在絢麗的燈光下,在眾人欣羨的目光中跳著開場舞,好一幅幸福美滿的畫面。
好難過喔!她干嘛假裝自己是有風度的?干嘛在這兒看著令她傷痛欲絕的畫面?她又干嘛不早點離開梁家,也好過現在這般狼狽?
嗚……她的鼻頭開始泛起一陣酸楚,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只需再花上幾秒鐘,她肯定會掉下淚來。
還好,值得慶幸的是,她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沒有人看見她的淚,也不會有人看見她心里的悲傷。
就在蕭芍-這麼想時,意外發生了。
那道在人群里移動的燈光忽地對準她直射而來。
奇怪的預感猛地竄升而起,不知怎麼了,蕭芍-總覺得那道光線很有壓迫感,而站在另一道光線下的梁玄毅則對她露齒淺笑,那笑容很詭異。
她的頭皮有點發麻,直覺告訴她──不對勁。
她悄悄往左移動了步伐,愕然發現那道燈光也跟著往左移。
不信邪地再往右走,那燈光還是緊跟著不放的往右。
蕭芍-拉起群擺,轉過身,正想逃離現場時,刺目的燈光不偏不倚地打在她身上,在她周身形成了一圈耀眼的光暈。
她錯愕地屏息著,連大氣都不敢喘,蕭芍-呆若木雞地承受著從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眼光,一雙晶燦剔透的明眸吃驚地瞪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紫攸姊在另一邊啊!
負責燈光的人是不是睡著了?
莫名其妙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蕭芍-在不知所措之余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想逃,然而,梁玄毅那雙深邃若海的黑眸卻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像是具有強大吸力的磁鐵,牢牢地定住她,讓她連移動分毫的力氣都沒有。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帶著求救的意味。
終于,梁玄毅移動了步伐,緩緩向她走來。
正當蕭芍-天真地以為他要為她解圍之際,他朝她伸出手,並且露出醉人的淺笑看著她。
「把手給我。」他連聲音都沙啞得性感。
沒有問為什麼,她像是中了邪般,乘乘地將手交到他的手掌中,楞楞地看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只小錦盒。
小錦盒打開了,里頭裝的是那天她陪他一起去挑選的鑽戒。
不讓她有思考的機會,梁玄毅將戒指套上蕭芍-的手指上,並且當著眾人面前向她求婚。
「嫁給我吧!」
「大哥……為什麼?」太過震驚了,以至于她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一顆腦袋糊成一團。
「你不願意?」他眉頭微擰,「那我只好把戒指收回了。」
「不行──」她萬分緊張地將手收握成拳,百般不舍地護著那只戒指。「誰說我不願意的?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連續喊了幾聲願意後,蕭芍-激動地撲進梁玄毅的懷里,細白藕臂緊勾著他的頸項不放,不理會旁人的目光,嘖嘖有聲地將吻落在梁玄毅的臉頰上。
「。」
「嗯?」只顧著親吻,她沒多余的空閑回話。
「你弄得我滿臉都是口水,還有,真正的親吻應該是這樣才對。」
健臂使力一收,將她拉進他懷里,他低下首,以吻封住她的紅唇。
頓時,震天價響的掌聲自四周響起,其間還可听到王杰和許紫攸的叫好聲,以及梁父及梁母大喊安可的聲音。
「大……哥……」趁著換氣的空檔,蕭芍-把握機會開口道︰「我覺得我好象被設計了。」
算計的笑容浮現在梁玄毅的嘴角,「我的新娘子,你到現在才知道。」
他攔腰抱起她,走上布滿鮮花的舞台,悠揚的樂曲響起,梁玄毅擁著蕭芍-輕移慢舞,花童則在一旁撒下玫瑰花瓣,在這個屬于他們倆的舞台上下起一場色彩繽紛的玫瑰雨,為這一對新人見證永恆的愛情。
「。」
「大哥。」
兩人不約而同地喊著對方。
「你先說。」
「你先說。」
兩人又一次異口同聲的開口。
「我愛你,至死方休。」蕭芍-含羞帶怯地說。
「我也是。」梁玄毅緊緊地擁著她,巴不得將她嵌入體內。「早在十二年前就已決定了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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