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這是西夏將領迭來的降和書。」
漢欣從帳外走了進來。
清寧皓貞只是將眉一挑,沒有接過,似乎在揣測對方的心意。
「把西夏王放了。」他本無意與西夏為敵,交好的意願讓他對西夏王十分禮遇。
「王上,這……」
「把他放了!然後我們拔營回宮。別忘了,重熙王還佔著本王的地盤呢,」
此言一出,漢欣明白了。
在主子心里,只有先皇留下的江山才會讓他掛意,其他的,王上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跟隨主子多年,知道他既已決定的事是任何人也勸不了的。于是他打消再勸的念頭,領著主子的旨意離開。
「慢著,我們拔營之事不要讓琳兒知道,本王怕她泄漏消息。」
「屬下知道。」
他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他還是不信任她,他對她的設防不曾撤去,這也難怪,她的身份如此的敏感,再加上她突如其來的表白,讓他不得不懷疑她的動機是為重熙來當探子,之所以會讓她以為他也喜歡上她,主要是因為一句戰場上的名言︰知己知彼。
他要她以為自己已中計,屆時,她的狐狸尾巴自然就會露出來,到時是敵是友,就會在他的測試下盡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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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方露白,為雷雨交加的黑夜注入一絲光亮。
顆顆晶瑩剔透般的雨珠落在帳棚上,像極了閃閃發亮的珍珠,在一夜無眠之下,按理她應十分沒精神,但她反倒神采奕奕。昨夜她倚在睡榻上,听了一晚上的雨,並想著那份教人心神蕩漾的愛。
好不容易,終于等到了五更天,雨勢才稍緩,她等著清寧皓貞過來替她換藥。其實,她的劍傷早就不打緊,要不是他不肯讓她離開床榻一步,昨兒個夜里,她會跑出營帳去淋雨。
在大遠國里,因為位屬內陸,鮮少降雨,所以,見到了少見的大雨,她才會如此雀躍,想去感受一下。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小兵在帳外問道︰「歐陽姑娘,你可醒了?」
她回神,「醒了,有事嗎?」
「是王上要我們燒熱水給歐陽姑娘沐浴更衣。」
「是嗎?那你們進來吧!」
只見三、五個士兵提著盛滿熱水的木桶走進帳內。
「王上要你先沐浴,他稍後就來。」
一群士兵將王上的旨令辦妥後,便要離開。
「等等,皓貞……王上,他這麼早就在忙?」
「是。」
士兵們不敢多話。
「那你們可知道西夏王現在……」她無意中害死了四王子,造成兩國交戰,她想找個機會去向西夏王道歉,並說明這事眼皓貞無關。
「他被王上放走了。」
「放了……」她喃喃自語,士兵們見她沒有再問話,便退了下去。
西夏王被放走了?
她曾想過清寧皓貞會如何對付他,甚至可能乘機滅了西夏國,她知道以他的能力可以辦得到的,可就從沒想過他會輕易的放了西夏王,失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她以為他是好戰的。那個夢太真實了,讓她輕易地將夢里的武將神與他結合成一體,更讓她以為自己就是那個婉艷仙婢,和他相戀……
「在想什麼?」
「啊!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陷入沉思的她忽略了身邊的事物,就連他何時進來的都不知道。
「你在想什麼?」他不答反問,堅持要得到他要的答案。
「我、我在想你為什麼會放了西夏王。」她老實的告訴他,沒有任何隱瞞,她只是單純的想與他分享她的心事罷了。
可清寧皓自卻不這樣想,他以為她想慫恿他攻打西夏,希望他死在戰場,抑或是阻止他回宮。
他按兵不動,抬起她的小臉,問道︰「為何不放?」
「沒……沒什麼。」當他這麼看她的時候,心中就有股懼意襲來,她害怕這個樣子的他。
松開手,他沒再追問,「想不想出去走走?」
聞言,她的眼楮瞬時燦亮,她想,當然想,這些天悶在營帳里都快問壞了,「你要帶我出去?」
「是啊!」他點頭,在她耳畔輕聲說道︰「當我的王後可是要隨時四處巡視的。」
如預期般,他看到了她嫣紅的雙頰,「我的小女人害羞了?」
「不跟你說了。」她揮開他那雙不安分的手,扭過身子去。
「既然你不跟我說話,那我就不等你嘍!」他戲謔地說罷就要撇下她離開。
「等等,你等等我……」她對著他的背影喊道。
「那你還不快點。」
「可是人家還沒沐浴,那桶熱水……」
「好吧,那一起洗。」
他回過頭,露出無賴的笑容,她的心猛地一緊,她好喜歡如此輕松的他。
「討厭。」
「真的討厭嗎?那我可走了。」
「好啦!」她不得已的點頭,自己從一開始就被他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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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她驅策著千里寶馬奔出了軍營,沒有隨行的侍衛,就連漢欣也沒跟上,兩人迎著徐風奔馳,享受著兩人難得的靜謐自在時光。
「你要帶我去哪里?」
這邊城的百姓因為之前的戰事,在寧王的安排下紛紛暫遷至鄰地,所以不見市集熱鬧的景象,民宅也是門戶緊閉,顯現出無人居住的樣子。
「跟著我就對了。」他溫柔的望著懷中的可人兒。
她帶著嬌羞嫵媚的微笑抱緊他,這情境和那個冗長的夢十分相似,她猛地轉頭,不意竟撞上了他的下巴!「好疼!」
他的下巴如同他的個性般堅硬,她幾乎被震得腦袋轟轟作響。
而罪魁禍首卻得意地一笑,笑她太脆弱了,「怎麼了?什麼事那麼急著對我說?」
「唔……皓貞,你記得那個夢嗎?你騎著馬帶我到一處地方,然後……好像有一大片花卉。」她不記得自己曾經去過那樣的地方,可是夢境卻讓她感覺很真實,好像那個地方曾經留下些什麼。
「你的夢可真多。」
「你忘了嗎?」
「我忘了內容。」事實上,他鮮少做夢,尤其是來到邊城後,從未做過她說的有一大片花卉的夢。當時之所以給她這個錯覺,只是想制造出兩人同心的假象罷了!
若不這樣,她又怎會向他交心呢?
這個游戲他還想玩,他還想看看她究竟會變什麼把戲,怎麼將自己的演戲細胞發揮得如此淋灕盡致。
不過,他知道這里有一些景象是位于內陸的大遼國所沒有的。
趁著他今天心情不錯,他願意帶她去瞧瞧。
「皓貞,你怎麼不回答我?」
「什麼?」
他回過神,懷中的人兒已經大發嬌嘖了。
「我說你怎麼可以忘了?我還以為你記得那個地方呢!」
「別惱,我現在就帶你去另一個地方瞧瞧。」
他難得縱容的口吻讓她一愣,久久都沒辦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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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已經在天空正中央,無言地告訴人們已經正午了。
他們策馬走過街道又來到了草原,在微風的吹拂下,她忍不住想下馬,靜躺在草原中,「皓自,在這里停下好嗎?」「累了?」
「有點。」
「再忍忍,等會兒就到了。」他哄著她。
他對她的寵溺似乎太多,讓她不由得想就這麼一輩子無名無分的跟著他。
「嗯。」
半晌,他們來到他口中所說的美景。
將愣住的她抱下馬,他笑看她微啟檀口的呆愣模樣。
「好美。」贊嘆著造物者的巧思,眼前這一大片草原美不勝收,奇特的是,這兒的草原不是記憶中所認定的青翠,而是一片粉女敕的顏色,淺淺的、淡淡的,卻震撼人心。
「這里……好像,」她口里喃喃著,似乎不敢相信夢境中的一切又清楚地在她眼前呈現。
鴛鴦兩雙飛,生死永相隨……
突地,男聲混著女聲在她耳畔說著這樣的字句,她仿佛被重擊一拳似的後退兩步。
她茫然地看著他,「皓……」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是皓貞!」
「不,你是皓貞也是皓……」而我是采薇,前世與你結發的趙采薇。她在心里喃喃念著,前塵往事在她的腦中迅速閃過,她記起了前世種種,也連接起那夢境中的片段。
「琳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他看她口里念著,卻未發出聲音,而後又用茫然、呆滯的眼神看他,他不知道這個地方帶給她什麼樣的影響力,只知道她一來這兒就似中邪了!
他沒記起一切嗎?她看他對這里沒有任何的熟悉感以及感動。難道只有她記起前世,那在輪回道前信誓旦旦說不會忘了她的那個人,竟然……忘了?
難道誓言會因為時空的轉移而有所改變?還是他對她的承諾不過是一時的虛假?
既然如此,又為何要讓她想起來?「你還是沒想起來?」
「想什麼啊?你這個小腦袋瓜子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活像中邪似的。好了,天已晚,我們該回去了。」他渾然未察覺她的心思,他也不曾用心察覺,會帶她來只不過是一時好心罷了,為了讓她沒有機會去通風報信,他只好犧牲自己帶她出來,哪有心思去理她的胡言亂語?
對于他的遺忘,她有著失望。
她怕前世的誓言不再,他對她的愛是短暫的,那濃濃的沮喪讓她在回程中悶悶不樂、一路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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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本是軍營入口的空地,歐陽鈺琳發現所有的軍帳全都不見了,「這……皓貞,這是怎麼回事?」她轉過頭去問他。
「我們今天拔營了,今晚就先住在客棧中,明日起程回宮。」他告訴她,並盯著她的小臉瞧。
「你要回宮去了?」她一驚,忙問。
「不是我要回宮,是我們一起回宮。」他糾正她。
「可是,重熙王他們要殺你。」
「你這麼看不起我,以為我怕了?」
又來了,他又露出那陰鷙的眸光,她瞥開眼,不敢看他。
「放心,他們拿我沒辦法。」察覺到自己不經意露出的情緒,他連忙斂下。
「我不是看輕你。皓貞,我知道你的本事,可他們在王宮內部置許久,難保他們沒有萬全的準備。」就像舒媽這般恨著他一樣,在宮內駐守的怕都是憎恨他的人。
「我會保護你!讓你平平安安的坐上王後寶座的。」他以為她擔心的不過是後位不保罷了。
「可是……」
「好了,別多說了,我心意已決,你先跟漢欣到客棧休息,我隨後就過去陪你,嗯?」
看來他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了,她輕嘆了聲,希望老天爺能保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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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清寧皓貞帶兵的威武模樣,歐陽鈺琳訝異于他的魄力,他真的有一國之君的架式,看著他所帶領的士兵以超乎想像的速度和氣勢往王宮方向前進,她就知道他的霸道和權威運用得宜,莫怪乎他會如此驕傲。
他們本預計二天之後返回王城,若不是因為顧及她的身體,他不會頻頻停下,耽誤了行程。
「還好嗎?」這時,清寧皓貞又策馬來到被軍隊夾在中間的她身邊。
「嗯,還好。」強壓體的不適,她不想讓他擔心。
「那就好,撐不住就要說,知道嗎?」他叮嚀她。
「嗯。」見她點頭應允,他又駕著馬趕到最前頭,引著隊伍前進。
他對她真的很好,她心想。自那次與西夏對峙的戰役中,她為他受了傷以來,他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她,似乎已打從心底接受她了,不管她是不是與重熙王有關連,他都不曾再追問什麼,這讓她不禁想到,他曾說過要立她為後的那個晚上……
「傷口還疼嗎?」他撫著她的背,輕柔地在她背上來回撫模。
「不疼了,你看,傷口快痊愈了。」為了證明,她露出她的傷處,在敞開的衣衫中,讓他看見了她胸前的渾圓。
發現到他熱切的目光!她害羞的想穿回衣衫。
「不,別遮,讓我看看你有多美……」他按著她的手阻止她,間接的觸踫到她的胸脯,雪白的肌膚如凝脂!吹彈可破。
「皓……貞……」
「琳兒,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嗎?」他靠近她的耳畔吹著熱氣,邊嗤咬著她柔軟的小耳垂,令她身子的戰栗加深,那股既害怕又期待的心情在她的心頭交雜。
「給我……好嗎?」他誘哄著她,迷醉了她的心緒。
「嗯。」她的答應讓他滿意地笑了,「我會補償你的,我的王後……」
「皓貞……」感覺到他在她身下做了什麼,害怕的感覺襲向她,然而虛軟無力的她只有喘著氣,羞紅了臉,任他恣意妄為。
「琳兒,會有些痛,你忍一忍。我說過,會好好補償你的。」他再次心疼她可能會受的苦,但心疼是一回事,亟欲杼解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沒等到她回應,便褪去了長褲,未曾遲疑地將自己的火熱緩緩送入她體內……
「啊……」她的手攀著他的背,指甲隨著他的進入而用力的在他背上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別怕,跟著我。」他的眼神溫柔,希望將快感也帶給她。
當晚,在他的無數愧意和心疼中,她感覺到愉悅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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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臉這麼紅。」
不知何時,他又來到她身邊,听到他戲譫的話,她才回過神來,而整個隊伍已經停下來了。
「到了……」她抬頭看清楚眼前,他竟將她送回歐陽府里。「皓貞……」
「我必須攻進王宮,把你送回歐陽家是最穩當不過的。」
「皓貞,你不會現在就要進宮吧?」她慌了,沿途有許多機會,他都不曾對她提及他的計劃,他是怕她阻止嗎?還是他根本不曾與她交心?
「是,我現在就要進宮。」他恢復一貫的肅冷。
「我跟你一起去。」她不肯松開他的手,怕這一松手就是天人永隔,舒媽那日的信誓旦旦還在眼前,她無法想像他進宮後會發生什麼事。
「別胡說了,這是不可能的事。」他揮開她的手,對她的好心置若罔聞。
兩人在歐陽府門口拉扯的景象引來了府內家僕的注意,而在經過通報之後,歐陽智聖已經來到大門口。
「琳兒!真的是你。」
「二叔……」她由清寧皓貞抱下馬,奔向前去,忘了之前和清寧皓貞的爭論。「二叔,您沒事吧,他們沒有為難您吧?」
歐陽智聖臉上老淚縱橫,「沒有。琳兒,真是苦了你了。」
「歐陽大人、琳兒,你們進去再聊吧!我們先行一步。」他尚有要事在身,這親人相聚的戲碼他沒興趣加入。
「皓貞。」她依依難舍。
歐陽智聖見狀,忙邀請他入內,「王上,一路辛苦了,不如到府中稍作歇息。」
「不了,我們有事待辦。」
歐陽智聖像是知道他的打算似的,「王上若要攻回王宮,也得有萬全的準備和計劃啊!咱們歐陽府夠大,足夠容納王上的人馬,王上要士兵們休息、要研討都可以。」他又使了個眼色給歐陽鈺琳,要她幫著勸。
「皓貞,二叔說的不錯,你這整支隊伍浩浩蕩蕩地進王城來,重熙王恐怕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你這麼直接沖進去,不是太莽撞了嗎?」
此時,一直站在清寧皓貞身後的漢欣也說話了,「王上,歐陽大人和歐陽姑娘說的不錯,我們還是先借用他們的地方好好商議下一步的行動比較妥當。」
清寧皓貞只沉吟了半晌!便點頭同意。「那就叨擾府上了。」
「哪里,請。」歐陽智聖似乎十分欣喜,他打躬作揖,熱切的模樣讓清寧皓貞無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