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問雪被帶離呼爾浩特邊境的營帳中,依舊昏迷。
上官德佑心生疑竇,照理說,若是因為極度激動而昏厥,應該會在短時內蘇醒過來,而她不同;足足兩天未醒,蒼白的小臉自見著他後,從沒紅潤過。
在這短短的兩日內,他已經查出她的來歷。所有的狀況他都想過,就是沒料到她會和他的三皇兄有關系。看來,性情偏執的三皇兄,仍然不承認他的受傷全是他自己造成的……
想起數月前——
遠方傳來轟隆的聲音,在黑幕籠罩大地,所有的弟兄們全在用膳時,敵軍突然來襲,準備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可惜是對方太低估上官德佑的軍事戰術與運籌帷帽的本事了,只見所有的士兵們碗箸一放,立刻整頓裝備,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定位,準備反擊。
這時,他們都等待著上官德佑的手勢與口令,突地,上官可明大喝一聲,沖了出去,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震愣住。
「三皇兄,危險。」上官德佑大吼,但見上官可明身下的戰馬愈奔愈快,幾乎已靠近敵軍。
「你動作太慢了,我這就去取下敵軍首領的首級!」上官可明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噠噠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空響起,顯得刺耳。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連敵方先行搶攻下所佔領的地盤也全被黑暗吞沒,此時若沒有真正接近,根本看不見敵方的位置。
可上官德佑不同,他自小在陰濕的水牢中習武,練就了能在黑暗中視物的本領,他看見三皇兄的身影在黑暗中亂竄,馬蹄聲泄露他的行蹤。
「來人,保護三皇子要緊!」上官德佑下令,顧不得隊形和戰略。
一群士兵得令,馬上散開。
殺聲震天,軍隊短兵交接。
上官德佑一馬當先,率先奔出隊伍,朝上官可明的方向而去……
「你現在才來,看我取下他的首級。」炫耀的聲音一落,上官可明的大刀一揮,頓時慘叫聲還未聞,他手里便提著對方的首級。
「三皇兄,不要……」上官德佑試圖告訴他,對方並不是真正敵方的首領,只是一個小小的士兵罷了。
然,上官可明殺紅了眼,一個又一個的士兵在他利落的砍斬下,人頭一個個落地;霎時,他所處的範圍成了活生生的人間煉獄,慘叫聲四起、噴濺而出的鮮血灑在他的身上,增添他無比的快感。
上官德佑見三皇兄為了邀功,竟不顧自身的安危,違反軍紀不服軍令,不禁有些為難,有太多的士兵們見到三皇兄違紀,讓他無法替他掩飾。
罷了!三皇兄也是為了能早日回鄉,情有可原。
就在這個時候,忽聞上官可明一聲慘叫,便自馬背上落下。
上官德佑奔馳過去,想在三皇兄未落馬前接住他,「三皇兄……」
可惜,他慢了一步,上官可明已跌下馬背,他只來得及在馬蹄下救起他而已!
「來人,撤退!」他大喝一聲,顧不得此時正是殺敵時刻,一心一意只想到三皇兄受了傷,那由大腿不斷留下的鮮血令他心駭,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手足了。
所有的風軍見狀,立即前來救援,一場敵方的突擊就在風軍的慌亂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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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黃澄澄一片,夕陽西下,荒蕪的草原上只剩下一支軍隊和馬車的影子,馬蹄聲伴著晚歸的啁啾鳥聲,有著說不出的蕭索郁悶。
段問雪這時幽幽轉醒,一直抱著她的上官德佑感到懷中的人兒蠕動,明白她已轉醒,懸掛好幾天的心,總算落下。
「你醒了?」
忽聞低沉厚實的男音,段問雪驚坐起身,「你是誰?為什麼抱著我?」
「小雪兒,你忘了嗎?」
靠近她的耳畔,溫熱的氣息吹拂讓她有些酥麻。
倏地,她想起來了,他是那個吃她嘴的登徒子。「你、你……」
她低下頭,忙看身上的衣物,幸好,她不是赤果的。
「我怎樣?」他有些好笑的看著她的舉動,都已經肌膚相親,還怕他看嗎?
「你做什麼把我弄到這里來?」昏迷後所發生的事,她一無所知,就連她睡了幾天都不清楚,以為自己是睡沉了。「你是我的人,我不帶著你,難道還把你留在伊寧嗎?」
「誰是你的人,」段問雪惱怒,原本蒼白的小臉迅速恢復血色,還紅潤一片。
「不正是你嗎?小雪兒?」
他知道她的身份?
她記得她沒說啊!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會是他的人?還有,她已經離開伊寧了嗎?那麼,她和三皇子的人斷了線?
一連串的疑問閃過段問雪的腦海,表情也因疑惑而顯得有些嬌憨。「你到底是誰?」
上官德佑搖頭,「嘖嘖,你怎麼可以忘了我呢?好歹我們也是露水鴛鴦啊!」
段問雪深吸了口氣,平息內心的怒火,她說︰「住口,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人,你拿出證據來啊!」
「要我證明嗎?樂意之至!」他攫住她的菱唇,像前幾次一樣,唇舌交纏。
「唔——你在做什麼?」使出吃女乃的力量推開他,她生氣的問道。
「證明給你看啊!」他笑得無害,「證明你是我的女人。」
段問雪搖頭,「不行,你先說你是誰,還有為什麼帶我來這兒?」
「我不就是將軍嗎?你在我的營帳里混了半天,會不知道我是誰?」上官德佑環住雙臂,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我要回呼爾浩特,你是我的人,當然得跟著我。」
還有,她也是三皇兄派來偷軍印的人,帶她回蘭縣與三皇兄對質,也是他的目的之一。但是,他不會告訴她的。
「你是將軍?」段問雪又驚又愕。
是呀!她怎麼沒想到,會在眾人忙著拔營的時候,什麼事都不做的待在營帳里洗澡,這個人不是將軍會是誰?
她也太愚笨了,到現在才想明白。可是,他一直說她是他的人,這又是怎麼回事?
不管,只要他不知道她是三皇子派來的就好。思緒混亂的她,早已忘了他方才一直都在喚她雪兒……
「你要帶我回呼爾浩特,替你洗背嗎?」她毫無心機的問。
聞言,上官德佑哈哈大笑,「看來你都想起來了,你挺聰明的,知道裝傻對我不管用。」
「什麼意思?」
「你不是三皇兄派來的奸細嗎?想偷我的東西?」
「誰是你三皇兄啊?」
「小雪兒,才說你聰明,馬上就裝胡涂了!」他欺近她!「三皇兄就是上官可明啊!」
「啊!」他知道?段問雪不禁縮了縮身子。「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無妨,我知道就行了。」他順手撫了撫她的下巴,「我的女人,不管你要裝到什麼時候,我都奉陪。」
這句話惹惱了她。「我說過,我不是你的女人!」
「不是嗎?」他大手伸入她的衣襟,「那日,你可是在我身下嬌喘申吟……」
一張嬌顏頓時竄起紅暈,不知是氣紅還是羞紅。
「你胡說,我才沒有申吟。」
「是嗎?」上官德佑邪笑一聲,「我的女人總是在我身下喘息,你該不會以為你會是例外吧?」
「只是喘息就是你的女人?」這是什麼謬論啊?蘭姨怎麼從來沒告訴過她?
難道蘭姨在三皇子的身下喘息,所以三皇子才納她為妾嗎?
這小騙子倒是挺會裝傻的,上官德佑心想。
既然她裝迷糊,他很樂意喚醒她的記憶,「不,當然還有其他的動作。」
「其他的動作?」段問雪一臉納悶。
「小雪兒,你該不會以為親親小嘴兒就是我的女人吧?要做我的女人,還要取悅我才行……」語畢,他不用言語來喚醒她的記憶,改以行動取代。
他眯起眼,飽含的神情燃著狂炙的火焰,凝望著她嬌小的胴體;大手自然的搭上她的肩,將她按壓下來,讓她躺在軟墊上。
「你要做什麼?」段問雪驚問,被他火熱的眼瞳盯住,她發現自己雖是自由的,但全身卻是動彈不得。
「做我應該做的事。」
「唔……」
他們的距離好近,肌膚親密的相貼在一起,好奇怪的感受……
她扭捏地往後撤,想離開他厚實的胸膛;上官德佑當然不會成全她,他只會讓她更難受罷了。
大手往她的方向一撈,她隨即被他固定在他身下,軟墊因他倆的重量交疊而深陷下去,馬車的馬蹄噠噠聲蓋過她的驚呼。
「你不會這麼不懂事吧?三皇兄可是要你好好服侍我。」他的眼映著她的嬌軀,雖然被衣物層層包裹住,但他仍可以窺視在他身下的美好胴體。
「你、你胡說什麼?」段問雪仍堅持自己不識得三皇子,如上回不承認自己是竊賊一般。
「我是不是胡說,你我心知肚明!」
他索性將身子往下壓,令她喘不過氣來。
「廢話說夠了,服侍我吧!」說罷,他不規矩的大手往她的探去,唇更以迅雷之姿奪去她嬌顏上的菱唇。
「唔……你、你想做什麼?」
她驚叫,張開嘴欲咬住他的舌,上官德佑機警的避開。「在還沒完成三皇兄給你的使命之前,你最好乖點。」
佔有她是遲早的事,他很樂意享受欺凌她的快感。
「做我的女人,可不難!」猶如狂風暴雨般,他攫住她的小櫻唇,濕滑的舌又伸入,品嘗著她口中的芳香。
「不可以——」她掙扎,猛地記起那天他親吻過後,她的下半身突來的疼痛。「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的吻霸道而狂肆,像是宣告、像是烙印,弄得她渾身火熱。
上官德佑唇畔泛起詭譎而神秘的笑,這個小妮子戲演得真好,他就不相信等會兒她還演得下去。
「嗯……」段問雪情不自禁的圈抱住他的頭,感受到下半身濕濡的快意。
驀地,理智又抽離她的身體,難道他的懲罰總是這般難受又愉悅嗎?她拱起身,仿佛在期待什麼。
上官德佑見她的雙眼迷蒙、臉頰一片嫣紅,明白她已到的高潮。「舒服嗎?我的小婬娃!」
「嗯……不……」
「求本將軍!」他命令道,听到她的哀求能讓他興奮。
「我不……」段問雪知道自己快窒息了,她想哭,偏又不想他停止。
他冷哼一聲,「嘴硬。」
感受到她體內一陣陣的緊縮,上官德佑顧不得她的要求,站起身迅速褪去兩人僅剩的衣物,將抱她坐在他的身上,下月復相貼……
「啊——」
她的身子也跟著他上上下下起伏,「呃……」
「叫吧!再叫大聲點,讓全世界的人都听到,我讓你多麼舒服!」
「啊-……啊……」她只能抱著他的脖子跟著他擺動,全身嬌軟無力。
听到她的叫聲,上官德佑滿意的笑道︰「現在叫我德佑,我要听听從你的嬌吟聲吐出我的名。」
「德、德佑……」是不是乖乖地听話,他就不再刺她了?段問雪依言行事,可得到的卻是更深猛的回報,「哦……」
「德佑……」
感到黑暗即將席卷而來,段問雪發出最後一聲呼喊後,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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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段問雪又昏睡兩天,在她沉睡于上官德佑膝上的時候,馬車已經回到呼爾浩特王城。
「將軍回來了!將軍萬歲!」街道上,簇擁著成千成百的百姓,爭相歡迎大英雄回國。
一路上響徹雲霄的歡呼聲,告訴上官德佑該出馬車,改以騎馬答謝百姓的擁戴。
可,他放心不下正陷入昏迷中的段問雪。
她一再的暈倒已勾起他的疑心,大腦理智的告訴他,事情並不單純。
她不像一般敵人派來的奸細般,在被他發現後,急于討好他,反而在他的逼迫下,露出堅強不屈服的一面。
她也不像其他貪婪的軍妓一般,在識得他後,纏著他不放,反而在他身下嬌吟的時候,懵懵懂懂得令人心生疼惜、憐愛。
難道,是禾風的消息錯誤?
她並非三皇兄派來的?要不,就是她企圖隱瞞什麼?
這些問題,恐怕得等她醒來,才能得到答案了!
上官德佑告訴自己,在她醒來的時候,自己可別又沖動的要了她,讓她又昏睡個十天、八天的。
「稟將軍,已經到宮門口了。」一名侍衛在馬車外向他稟告。
上官德佑這才回神,原來那喧鬧的歡呼聲早已遠遠地被他拋在身後。他輕輕地抱起段問雪,步出馬車。
「將軍,我來吧!」
誠風一路上打理將軍的瑣事,對于將軍帶著一名姑娘上路,早已習慣。只是將軍對這名來路不明的女子投注的關心遠比他的子民來得多,這可不是好現象。
「不,我來就行。」上官德佑拒絕誠風的好意,「你去將行李取出來,後頭的事也交給你打理。」
「是。」誠風恭敬的說。
上官德佑走了幾步,「對了,叫沐風到元德宮找我!」語畢,他轉身欲離開。
「將軍,不先到議事廳見皇上嗎?」誠風問。
「我安頓好就去。」接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知道他該先去見父皇,但他必須先將段問雪安頓好才行。
自古溫柔鄉即是英雄冢,他相信父皇應該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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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梅’已降甘霖,旱災已解除,都是皇上德配天地,這才感動上天降雨。」一名官員拿著奏折,向安王說明。
「很好。」安王滿意的笑了。一個月前他依智者之言,上騰龍山食齋禁欲求雨;不消數日,果然靖梅降下甘霖,也不枉費他折騰了這些時日。
他的皇兒,一個死去、三個出征,全都不在身邊陪伴,他雖是左擁江山、右抱美人的君主,卻也是最寂寞的老人家。
嘎的一聲,議事廳的門被推開,打斷正在議事的官員們。
「皇上!」一名太監走了進來。
「什麼事?」
「皇上,四皇子回來了!」
「哦!這麼快!」他曾接到通報,說德佑已順利拿下伊寧的降書,正在回途的路上,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快宣。」安王站起身。
一見安王站了起來,所有的官員也都退至一旁,讓出一條路,讓四皇子通過。
「是。」太監退下。
半晌,一身朝服的上官德佑走了進來,他已沐浴淨身,退去風塵僕僕的味道。
「父王萬歲、萬歲、萬萬歲!」進到大殿前,上官德佑跪下問安。
「皇兒不必多禮!起來吧!」安王見到兩年未見的德佑,眼中不禁泛出淚光。
為了證明孩子們的能力,他實在孤獨太久了。
「謝父王。」上官德佑站起身,玉樹臨風的站著,渾身散發出傲視群倫的氣勢,既尊貴又不可侵犯。
安王滿意的看著兒子,「這次辛苦你了。」
「父王,為了百姓的安危著想,這是孩兒應該做的。」他不邀功也不自滿,把人民的安危當成是自己的責任。
「好,很好。呼爾浩特的百姓就該有這麼位體恤人心、智勇雙全的君王。」
安王的話一落,引來眾官員的議論。
皇上可是在欽點繼位的人選?
「皇上……」一名膽子較大的官員立刻上前詢問皇上的本意。
只見安王把手一揮,制止他的問話,「本王自有打算。」
所有的官員立即垂下頭,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但心中已有另一套想法,他們已經認真考慮這個可能性,有女未嫁的官員則有意將閨女和四皇子送作堆,以換得更高的爵位名祿。
沒有女兒的,則打算探听四皇子的嗜好為何,好好巴結。看來,元德宮寧靜的日子不會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