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忙碌的上班時間,沈韋珍好不容易才抓到空檔,便趕緊走到茶水間,想泡杯咖啡提提神。
輕輕啜了口熱騰騰的咖啡,香味頓時縈繞于口鼻間,她忍不住舒服地閉起眼,靠著牆壁閉目養神。
緊繃一整天的神經,此刻終于舒緩多了。
冷不防地,沈韋珍突然感到肩頭被人輕點了下,她隨即睜開眼。
「學姐,那位酷哥還是避不見面嗎?」康孟珊賊兮兮地左右張望,深怕隔牆有耳。
一見學姐離開辦公室,康孟珊和林雅玲兩人便借機跟著溜過來。
學姐和那位酷男的事情,她們可是緊張關心得很,因此只要一有機會,兩人就纏著沈韋珍窮追猛打地一直逼問。
「是啊,今天也沒在電梯遇上他嗎?」林雅玲緊接著開口。
難得的休息時間無端被人打擾了,沈韋珍莫可奈何地看她們一眼。
唉,都怪自己平常太沒威嚴了,如今才會被這兩個學妹,甚至是大廈里的小孩給騎到頭上。
「你們兩個真大膽,里頭忙得一團亂,還敢跑出來模魚?」沈韋珍作勢發狠,試著擺出前輩該有的架勢。
「放心好了,老總現在正在開會,短時間內不會出來的。」林雅玲老神在在地保證。
她才不怕呢!
在老總身邊工作的這幾個月來,她早就發現,她們那個帥氣威嚴的陸老板,不過是只紙老虎。
雖然表面裝作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個愛家的新好男人呢。
如果不小心犯錯,只要將話題轉向他心愛的老婆宋心璦及肚里的小寶寶,包準老總馬上眉開眼笑,忘記她的過錯。
呵,而且她還有學姐及康盂珊替她頂著呢。
「學姐,你先別管那些,快告訴我們,你是不是真的好幾天沒遇見他了?」康孟珊不問出結果絕不死心。
見學姐這幾天失魂落魄的模樣,看來情況並不樂觀。
「對啊,我想他可能真的很討厭我吧,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天不見人影?」沈韋珍垂頭喪氣地說道。
自從上禮拜六的溺水事件後,她就再也沒見過殷凱。
本來還想找機會跟他道謝,感謝他及時救自己命,並打算借此邀他一起出外用餐,來個浪漫的約會。
結果為了等他,害她好幾次在電梯口等到差點來不及上班,就連晚上直接到隔壁按鈴時,也沒人出來開門。
她真不曉得殷凱是在這個世上消失了,還是故意回避她?
「學姐,失戀乃兵家常事,你不要因此而氣餒啊。」林雅玲很義氣地拍拍她的肩膀。
「呃……說不定、說不定他最近比較忙,每天早出晚歸才沒見到你,也有可能他這幾天出差去了。」康盂珊不停對林雅玲擠眉弄眼,苦思著該如何安慰失意的學姐。
「對、對呀,他之前不也是到國外洽公嗎?搞不好他這次又出差,可能過幾天就回來了。」林雅玲馬上跟著改口。
「如果是就好了……」
听完她倆的說詞,沈韋珍也覺得不無可能。
只是心里隱約覺得不太對勁。
總覺得,殷凱這次好像遇上什麼麻煩,無法解決。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沈韋珍也說不上來,可能是他上次心情不好那件事,帶給她這樣的聯想吧。
也或許是自己下意識地希望,殷凱不是因為討厭她才如此回避著。
不管是什麼原因,她希望都與自己及方才那不好的臆測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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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只是一場普通的應酬,沈韋珍來到現場後才發現,這根本是場眾星雲集的盛大酒會。
來參加的人全是此政商名流,所有重量級人物,無不借此機會,相互交流業界最新的資訊,甚或乘機拉攏與其他企業新貴的關系。
只為在雙方良好的互動合作下,替彼此帶來更大的收益及商機。
沈韋珍一下班,連件正式的禮服都還來不及回家換,就被老總抓來這,陪他到處與人交際應酬。
本來累得只想直接回家睡覺,但既然命令都下來了,她只好犧牲寶貴的休息時間,舍命陪君子。
而且她是個盡職的秘書,堅守崗位、完成分內的事本就是她應該做的。
何況能跟在老板身邊,學習如何談生意、見見世面,更是驅策她為老板鞠躬盡瘁,在所不惜的原動力。
于是沈韋珍就一整個晚上,拿著酒杯四處與人交際聊天,直到臉部的肌肉笑到僵硬,雙腿酸了,她才離開老總身邊,獨自走到角落稍事休息。
覺得頭越來越重,沈韋珍昏沉沉地坐下來,輕揉著發疼的太陽穴。
剛才說太多話,她一時覺得口渴,便不知不覺連續喝下好幾杯酒。
此刻酒精正在肚里發揮作用,不勝酒力的她忽然感到一陣昏眩。
「你怎麼會在這里?」
突然從頭頂上方傳來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然而沈韋珍卻無力抬頭看向來者。
「你到底喝了多少?」見她沒反應,他繼續開口。
沈韋珍感覺那人輕輕在自己身旁坐下,還伴隨著一股熟悉好聞的氣味,心頭一震,終于轉身看向他。
只見那張令她朝思暮想的深刻臉龐,倏然出現眼前,深邃的眼眸帶著些許責備與焦急。
「……我、是不是眼花了?殷凱怎麼可能在這里出現?先生,你長得好像我一位朋友喔……」沈韋珍口齒不清地喃喃自語著。
接著她便伸出雙手,仔細觸模那張英挺如刀刻般的俊顏。
「你喝醉了,沈韋珍。」殷凱清澈的雙眼,直直看進她迷蒙的眼底。
心中不明白,自己為何任由她這樣撫模他的臉卻不阻止。
「呵……真的是你啊……」直到殷凱叫出自己的名字,沈韋珍才確定她沒有眼花。
真的是殷凱耶!
「呃我才要問你怎麼會在這里?還有……你這幾天到底跑去哪里了?」
沈韋珍像是怕他會隨時不見,貪心地緊盯著他瞧,雙手突然用力捏了他一把,以泄這幾天的相思之苦。
沒想到她會這麼用力捏自己,殷凱拉掉那雙黏在臉上的手。「我陪客戶來,你呢?」
陪客戶?
今天來這里的人,個個可都是業界的佼佼者耶。
「……呃,你果然不是普通人,你該不會就是那個,大家搶著巴結認識的電子新貴吧?」沈韋珍打了個酒嗝,開始胡亂猜測起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來這里做什麼?」被說中的殷凱只是沉著臉,不答反問。
一進會場,他就看見沈韋珍像只冶艷的花蝴蝶,陪著陸氏企業的總裁到處在會場穿梭、熱絡地與人交談。
不知道為什麼,一種不悅的情緒瞬間一涌而上,讓他沖動地想當場將她帶離這地方。
他受不了她除了自己外,竟然也可以那麼自然地對著別的男人,露出同樣美麗的笑臉。
當他一意識到心中竟會有如此想法時,他的雙眼卻早已離不開那朵美艷的花兒了。
「你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這幾天到底怎麼了?」她雖然喝了不少酒,但腦筋可清醒得很。
「處理一些事。」殷凱不願多講。
「是公事還是私事?」她才不相信有這麼單純。
什麼事能讓他忙成這樣?
「陸沐泛是你的老板?」兩人繼續雞同鴨講,誰也不認輸,堅持要對方先解決自己的疑惑。
「一定是遇上麻煩了對不對?還是遇上擺不平的女人?」酒精壯大了沈韋珍的膽量,讓她說出平常根本不敢說的話。
呼,終于將積壓己久的疑惑,卻也是她最想知道的事問出口。
「……你管太多了。」即使被一語命中,殷凱仍是面不改色。
聞言,沈韋珍只覺自己像是被潑了桶冷水。
他的意急是,她沒有權利過問他的私生活?
沒錯,她不過是人家的鄰居而已,甚至連普通朋友都還稱不上,憑什麼過問他的私事?
「我有事先走了。」語畢,沈韋珍站起身。
再不離開的話,只會讓殷凱看自己笑話。
沈韋珍忍住突涌的一陣酸楚,難堪地只想立刻在他眼前消失。
「你要去哪?」殷凱跟著起身。
「韋珍,怎麼了?」
遠遠地,陸沐泛便看見今天酒會里的目光焦點,「殷騰」電子的負責人殷凱,竟然緊纏著他的小秘書不放。
于公于私,除了她是心愛老婆的好友外,他這個做人家老板的,總要過來看看情況。
「……沒事,總裁,我覺得身體不太舒服,想先回去。」
唉,她都要走了,老總沒事跑來湊什麼熱鬧?
看到他面帶微笑、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沈韋珍真懊惱自己,剛才動作怎麼不快一點?
「我正好要走,搭我的便車吧。」陸沐泛稍微點個頭、跟殷凱打聲招呼之後,轉而看向沈韋珍。
「不用了,總裁還是早點回去休息,我坐計程車就可以了。」沈韋珍先是僵硬地看他一眼,才客氣婉拒。
是誰平常在她要求搭便車時,總小氣地以他的副駕駛座只專屬于老婆大人,這種惡心的借口拒絕她?
沈韋珍以銳利的眼神暗示陸沐泛,她早看穿他的詭計了。
「你已經醉了,不能坐計程車,我送你回去。」把兩人以眼神在暗中較勁,誤認為是互送秋波,殷凱頓時心生妒意,霸道地拉住沈韋珍。
「殷先生認識韋珍?」見狀,陸沐泛故意開口,不怕死的挑釁。
兩人之間不自然的氣氛及態度,讓他直覺他們的關系並不尋常,既然兩位當事者不願多說,他只好辛苦點,旁敲側擊地試探。
「我們住在同一棟大廈,剛好順路,陸先生失陪了。」殷凱冷淡地回應,便要拉沈韋珍離開。
「小心開車啊!」
兩人臨走之際,陸沐泛刻意在後頭高聲喊道。
見沈韋珍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拖走,陸沐泛不但不但心,還笑得特別愉悅。
之前听妻子說過,沈韋珍最近遇上她的真命天子。
沈韋珍談戀愛了?
只要她不耽誤工作,他倒是樂見其成。
只是沒想到,那個人竟是業界近兩年來才剛竄起的新秀「殷騰」電子的總負責人。
而且沈韋珍怎麼會招惹到作風一向低調,不喜曝光的殷凱?
呵,暫且不論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為何,反正這次終于輪到他看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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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很想跟我撇清關系嗎?剛才干嗎在我老板面前,說什麼我們住在同一個地方,這樣不是更令人產生其他的聯想……」沈韋珍一上車,便對著殷凱 里啪啦說了一堆話。
「住在同一棟大樓是事實,你為什麼這麼怕被你老板誤會?」殷凱倒不認為自己說錯話。
「唉……你不了解他的為人,要是讓他知道這件事,到時一定——」
「你很在意他的想法?」听她開口、閉口都是陸沐泛,殷凱越听,臉色越顯嚴肅。
「當然在意,說出來你也不會懂的……」沈韋珍沒注意到殷凱語氣中的變化,徑自苦惱著。
要是讓陸沐泛抓到她的把柄,屆時不但會常被他拿來取笑,搞不好那沒心肝的人,還會聯合心璦一起攪局呢!
「……」殷凱只是緊繃著臉,不再說話。
沈韋珍見他沒反應,也識相地即時閉嘴。
最後,她受不了如此沉默僵滯的氣氛,索性偏過頭去,閉上眼休息。
大概是累過頭了,沒多久,濃厚的睡意便將她帶入夢鄉。
看到她安靜地睡著了,殷凱放慢車速,在大廈附近的一家便利商店前停下。
見她睡得不省人事,他便下車走進超商,隨後拿了兩罐熱茶出來,獨自站在門外喝著。
夜晚涼風徐徐吹來,殷凱看了眼車內的人兒,只見風緩緩襲上她精致美麗的臉龐,讓熟睡中的她不禁瑟縮了下。
見狀,殷凱馬上月兌下大衣,輕輕覆蓋在她身上。
一感覺到身上突然多了一股令人安心的溫暖,沈韋珍舒服地嘆了口氣,半夢半醒地呢喃著︰「……嗚……到了嗎?」
接著鼻間傳來一股溫熱淡雅的茶香,沈韋珍好奇地睜開眼。
「喝點熱茶醒醒酒。」見她醒了,殷凱便遞上茶,嘴角微微揚起一道令人心醉的笑紋。
接過熱茶,沈韋珍僅是捧著取暖。「我才不想醒,喝醉的感覺比較好。」
事實上,她喝下的大量酒精仍殘存在體內,讓她一醒來便覺得頭疼欲裂。
之所以這麼說,只是覺得清醒時候的自己,就像個膽小鬼。
明明心里喜歡殷凱,卻不敢向他坦白,明明內心渴望了解他,卻連主動的勇氣也沒有。
還是喝醉的好,因為酒精就像魔法般給予她勇氣,讓她毫無顧忌的說出平常不敢說的話,甚至做出不敢做的事。
而且隔天醒來,還可以將今天所說的,可能會令她後悔莫及甚或難堪的事,撇得一干二淨。
「說什麼傻話?」難道她寧願當個酒鬼?
殷凱不理會她,徑自發動引擎。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溫柔?難道你不知道我喜歡你?不知道這樣做只會讓我越陷越深?」
沈韋珍見他不理會自己,忍不住將深藏的愛意傾瀉而出,根本顧不得殷凱听了會怎麼看她?
反正現在說出這話的,是喝醉的沈韋珍,而那個沈韋珍是個勇于追求自己愛情的女人,就讓她代替懦弱的自己,說出心中所有的話吧!
聞言,殷凱心頭一震,雖然他早就知道沈韋珍的心意,但他沒想到她會選在這時候說出來!
她真的醉了……
「韋珍,听我說,我——」殷凱轉向她,話未出口,便突然被她一把抱住,胡亂親吻著。
沈韋珍見他錯愕的模樣,以為他要回頭拒絕自己,不敢听見殘忍的話自他口中吐出,便不顧一切地緊緊抱住他狂吻。
也許是酒精作祟,也或許是積壓已久的感情,頓時找到發泄的出口,此時沈韋珍拋開僅存的矜持及理智,忘情地吻著殷凱。
被這突如其來的吻給震撼住了,殷凱只感到懷里人兒緊抓著自己不放,而她甜美誘人的雙唇,正青澀地撩撥著自己的意志力。
剎那間,禁錮已久的瞬間被點燃——
殷凱反客為主,霸道地將懷中的嬌軀更貼近自己,激情而熱切地回應她,將心中對她的及佔有欲全數化為行動,讓她一次徹底體會。
車外寒風刺骨,然而車內的溫度卻升至最高點——
兩人像是感染彼此的熱情,激情而濃烈地索求對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