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水漾正沉醉在自己思緒之際,突然一陣嗲氣的聲音傳來。
「好巧呀,阿颯,想不到會在這里遇見你,上次說要請人家來這吃法國菜的承諾都還沒兌現呢!」娜蘿款款生姿地坐到黑颯的身旁,涂著艷紅蔻丹的小手煽情地往他胸膛處不斷磨蹭著,嬌嗔的呢喃。
出身名門的她,從小備受寵愛,要什麼就有什麼,又憑她夠放蕩的本性,絕對沒有缺男人之虞。眼前這出類拔萃的大帥哥不僅外表英挺過人,而且多金又非常懂得調情技巧,啊哈,真是個黃金單身漢,自然成了她頭號目標。只可恨他滑溜得像一條游戲人間的蛇,任她使出渾身解數還是無法收服風流不羈的他。
「真的嗎?那我真是罪大惡極,約個時間一起出來,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黑颯笑盈盈地放電,娜蘿這小妖精來得真巧,顯然連老天爺都在幫他。
「你說的喔!到時候你一定要好好補償人家,來,給人家一個吻。」娜蘿挨近他,媚眼流轉,釋放出最放蕩的勾引之光,紅艷艷的唇也隨即獻上。
一抹奇異的光芒掠過花水漾的眼底,但她用力地搖搖頭,故意漠視心底那酸酸澀澀的感覺。
「好好,我答應你,就一定會做到。」黑颯模著娜蘿柔順的長發,親熱地在她頰上印上一吻,同時壞壞地睨了花水漾一眼,她那一雙瞪大的美麗眼楮中充滿濃濃醋意,他心情好得不得了。
晾在一旁的她實在看不下去了!握刀叉的手倏地縮緊,叉子用力叉住一塊牛排,使勁地在牛排上頭切割,色痞、色痞!花水漾在心底直罵,恨不得一口咬死黑颯。
這男人真是下流惡心又沒原則,見一個愛一個,來一個騙一個,愛情騙子,最最下三濫!
瞪著眼前這一幕,她不客氣的清了清喉嚨,「咳!」
娜蘿的媚眼飄向聲音來源,一臉曖昧及嫉妒地說︰「她是誰?你的新歡?你好壞,我們只半個月沒見面,你就釣了一個新伴了?」
「誰是他的伴!我沒那麼倒楣,跟他有瓜葛。」花水漾不悅的立刻撇清關系,心底莫名其妙生起一把無名火。
可惡!她差點上他的當,她怎麼會頭殼壞掉的以為他真愛上了自己?
娜蘿早就注意到花水漾了,知道這個月兌俗絕美的丫頭對她構成了極大的威脅,她感覺得到一向喜歡被女人伺候的黑颯,對她的挑逗失去了興趣,他的魂被勾走了。她更明白黑颯其實是想利用她引起那丫頭的醋意,可見他們的關系匪淺。
娜蘿流轉著媚眼,曖昧地朝花水漾眨了眨眼,「原來你和我不一樣呀,不過,小妹妹你知道嗎?阿颯床第功夫了得啊,而且精力無窮,每次都弄得我欲仙欲死……」
她露出最狐媚的笑意,指尖滑向黑颯的俊臉,右腳火熱地往他的腿磨蹭,但他卻伸手使勁扣住她的腿,娜蘿痛得連忙縮回誘人的腿,表情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復原本的妖媚。
黑颯的沒有被挑起,記得在沒有遇上花水漾之前,任何女人對他施展媚術,他總會欣然接受,拍拖狂歡,獵艷過程的有趣一向是令他樂此不疲的,和女人歡愛,就像家常便飯一樣,再正常不過。
不過在遇上花水漾之後,他的博愛似乎被斬斷了,腦子想的盡是該如何得到她,一同步向幸福世界!除此之外,對於其他女人,他變得一無所覺。
听到娜蘿露骨的說那種事,花水漾臉蛋不禁紅起來,「小姐,這里是公共場合,講這個不太好吧?」她忍不住勸道,某種揪心的情緒掉落心頭,燃起一簇簇妒火。
娜蘿手指畫過黑颯領口敞開下的胸肌,柔柔的語調充滿著曖昧,「這有什麼不好?難不成你沒親身體驗過?勇猛的阿颯喜歡夠浪……」
「娜蘿,閉上你的嘴,回家乖乖等我電話。」他不疾不徐的喊斷她未竟後話語,目的達到了,小丑也該退場。
娜蘿當然知道黑颯不僅是出眾的獵艷高手,更是一個出了名的無情太保,他換女人就像換衣服,想論及真感情,爭風吃醋,就會馬上被他換下來,想玩就要玩得起,她可不想把一切都搞砸。
「別讓我等太久喔,拜拜。」她獻上香吻,嫵媚的對他揮了揮手,翩然離去。
「有『胃口』,今天晚上你就可以赴約。」花水漾不悅地鼓起腮幫子,口氣酸溜溜。
「你在生氣?」眼眸閃過一道勝利的光彩,他這步棋走對了。
「沒有。」花漾拿起果汁啜飲著,她沒有資格嫉妒,黑颯又不是她的男人。
「撒謊。」
「奇怪?我為什麼要生氣?」她咬住玫瑰般的唇瓣,心虛的問。
「你吃醋了。」他揚唇,緊緊盯著她。
「才沒呢!-,自以為是!」她急急否認,說謊話不會被割舌頭吧?
「你的模樣告訴我,你的確是在吃醋。」他望進她的眼里,認定了她的心緒,吃醋就吃醋,干麼不敢承認?
「我沒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卻好想大叫。
花水漾明白了,他的目的不過是想炫耀自身的魅力,證明他的確有左擁右抱的能耐,很受女人的歡迎。
「你有,不許用假面孔對我,把你的心底話說出來。」他嗓音低沉,瀟灑的態度顯得慵懶,鎖住她的眼神精銳無比。
去!花水漾譏誚反擊,「依我看,你是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你的病癥是——自大!外加有可能得了愛滋,所以你離我越遠越好,我很怕你害我倒大楣,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真高興你這麼在乎我的身體,我沒病,我都有戴安全套。」黑颯的瞳眸」縮,蘊含著的是狂妄且令人著迷的熾熱,笑容充滿男性的性感。
好甜蜜哪……
黑颯快樂得幾乎要仰天長嘯。
「哈羅!我回來了,噢!你們兩人又宣告開戰了呀!」季芝煦這時才回來。
吃完這一餐後,黑颯叫了輛計程車送季芝煦回去,而自己則開車和花水漾一起回去,她是在他強硬的威脅下坐上他的車。
☆☆☆
黑幕籠罩大地,點點星光伴隨著和煦暖風,吹拂過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修長的身影與夜幕相融成一體,四周一片漆黑,男人卻動也不動,彷佛早已習慣了黑暗,且享受著黑暗所帶來的沉重壓迫感。
黑冀端著酒杯站在暗夜中沉思,想藉由酒精放松心情,掃去體內那股煩躁的情緒。他答應過花聖淵,漾漾的爺爺不再親自出任務,這也是花聖淵會答應婚事的條件之一。
南部那些老家伙把他派去調解的精英打成重傷,私吞了黑鷹盟在高雄的地盤及產業,並想利用機會分裂黑鷹盟的勢力,另組新幫。自父親公開他為第二代繼承人後,一直對黑鷹盟存有貳心的李明德,對他這繼承人頗有微辭,這兩年來亦一直有犯上之心,只是礙於組織勢力龐大,故而心存顧忌。
可他沒想到,李明德會在這時宣布開起戰火,想必是想利用黑鷹盟總部忙於籌備婚禮之際,疏於防守,與幾個老家伙聯合起來鬧內訌。如他所料,那些老不死的垃圾,居然不曉得見好就收,竟還動了接掌黑鷹盟的野心,派出殺手來緝殺他,他不能再坐視不管了。
另外,以他所接獲的消息,會造成這種局面有人在推動,待他查明,他絕對不放過那個策動這場戰火提前的幕後黑手。
花水漾回到鷹冀居,踮起腳尖,躡手躡腳的走上二樓,生怕吵醒黑冀。她百分之百肯定自己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可是偏偏有人的耳力就好得驚人,所以當她還沒走到自己的房門口時,就被一只有力的鐵臂拉進另外一個房間內,燈也跟著亮起來。她皺起鼻子,瞅著眼前的人,一朵黑雲慢慢地罩在她的頭上。
「阿冀,我不想和你吵架。」花水漾挺直身子,甩去在心中作祟的不明因子,略帶淺笑的揚起唇。
這三天,她不開口,他也真捺得住性子與她耗著,害她都不知該如何去面對最關心他們鬧別扭的黑伯伯、黑伯母。
「我也不想,只想讓你投入我的懷抱,和我廝守一生……讓我好好看看你。」黑冀揉揉她的發,勾起她完美的下巴,充滿熱情的眼神停駐在她的俏顏上,傾倒於她迷人的笑容,他溫柔地吻住她,小聲而不自在的說︰「對不起。」他為自己曾說過的話、羞辱她的行為道歉。
漾漾不是刁鑽的女孩子,他知道她一定是被自己氣著了,才會對他不理不睬。黑颯如果不沾惹她,他不會這樣對她,處理完李明德的事後,他會找黑颯談一談,他要讓他明白漾漾是他的,絕不允許他再起風波。
道歉!他在向她道歉,這樣冷硬的人居然向人低頭了,表示他很愛她吧!
花水漾詫異,她為他的溫柔動容,帶著愧疚凝視他,「我才是,我不該和你冷戰,對不起,是我太過份了。你是應該生氣……真的,是我不對,以我的身份,無論如何都不該讓黑颯侵犯我。」
阿翼是真心愛她,才會對她大發雷霆、羞辱她。她知道自己不該倔著性子和他鬧脾氣,該道歉的人是她才對,她讓黑颯踫她、親她,他氣得有理。「謝謝,我好怕你因此而不理我,一氣之下跑回加拿大,真的和我ㄘㄟ-了。」黑翼寵愛地收緊手臂,對她的愛意表達無遺。
「為什麼怕我回加拿大?」她訝異地輕喃,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可以鬧脾氣婚就不結了。
「我愛你。」她的倩影早長駐他心,他不想把感情再藏在心里面,他要掏出來給她,道出對她的深情真愛。
「我知道你愛我,只是你耍酷,不說。」花水漾表面上漾開了笑容,臉頰輕輕地倚上他的肩,其實心頭多了許多壓力。
「我愛你」不是每一個女人最愛听到的宣言?阿翼終于對她說了,她人生中最夢寐以求的三個字呵,可是現在听來,她心里頭沒有激烈的喜悅和感動,反而悶悶的,胸口也好沉好重,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個中原因她清楚得很。
亂了、亂了……一切期盼中的甜蜜全亂了。
她以為被愛是幸福的,怎知她錯了,愛情,不過是折磨人的東西……情多,負擔重,好累!
「這句話常說多沒意思。」他眼中帶笑,冷酷蕩然無存。
「可是女人都愛听。」她璨笑如花。
「你呢?也喜歡?」黑冀深情地凝視她,問。
「睡覺前說一次,起床後再說一次,你說好不好?」她眨眨眼,手指頑皮地抓亂他一絲不苟的頭發,把他弄得像孩子似的。
「好。」黑冀欺身又湊上她的嘴,溫柔似春風的親吻她,給了她承諾。
花水漾垂下羽睫,藏住了心中的縷縷愁,也回避黑冀那對穿透人心的銳眸。她的整顆心處在取舍的痛苦中,她告訴自己,不管她對阿冀是否有情,婚禮都已經在籌備中了,她不能再和黑颯有所牽扯,必須快點忘掉他熱如火炬的狂情,找回迷失在美麗錯誤中的心,她要用那顆心來回報阿冀給她的感情……
「阿冀,要我。」花水漾揚起明眸道,美麗的唇無法制止地顫抖,這是抑止黑颯撩撥她最好的法子,反正她早晚都是黑冀的妻子,現在把童貞奉獻給他也無妨。
黑冀難得表情復雜,他正視她清澈靈黠的眼瞳,沉默了,久久,他才疼惜地撫著她精巧的臉,「漾漾,我很貪心,我貪你的情,你的身體,更貪——你的心,不過,你願意愛我了嗎?」
低沉的嗓音帶著某種尖銳,他再道︰「上次既然逃開我的索求,現在的你就不該用這種方式來抗拒出軌的感情,這樣做對我不公平,我和你互許終身的神聖婚姻不是場性游戲,要知道你不是我泄欲的工具,我要的是完完全全的你。」黑冀怎麼會不知道她甘願獻出處子之身的緣故。
花水漾胸口被猛烈撞擊,輕盈的身子在他的臂彎中顛躓了下,她霍地抓住他的手臂,心急問道︰「你不要我了嗎?」連阿冀都不救她,那誰來救她逃離那個蠱惑她靈魂的壞男人?
「要!不過——我要徹底把黑颯從你心底拔除,不再影響我們,再讓你交付出最純真的自己,永永遠遠地愛護你一輩子。」黑冀執起她的柔荑,啄吻她戴上婚戒的中指,深情款款道。
花水漾嘆氣的坦承,「我承認自己愛上了黑颯——」她微仰螓首,激揚的語氣含著濃濃的無措,她早知道騙不過他。「可是我沒忘記我是你的未婚妻,要我,現在就要了我,讓我更加記住自己的身份。」
「我是男人,我會計較你心里住著別人,更不容許你跟別的男人有所接觸,然而,你卻在婚禮前跌進了別人的懷抱,若要怪罪,你是重犯,你放逐自己的愛情給黑颯,你說,我該怎麼對待你才好?」黑冀低首,銳利的黑眸透進她靈魂深處,他的聲音冰冷十分駭人。忽而,在一聲嘆息下,俊臉竟泛出了滄桑與悲涼,那是她從未見過的表情。
情字傷人,這次若不是黑颯搗亂,介入他和漾漾之間,他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居然觸模不到她的心。
花水漾半晌都說不出話來,黑冀的悲涼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斬斷他幸福的劊子手。
「嘗到了吧?被愛折磨的滋味你現在終於懂了吧?」淒涼的表情瞬間隱沒,取而代之的是陰冷的訕笑,他的手指描繪她的五官,隨後滑向頸項,摩挲游移著,這是她該受的。
他清楚這股由心升起的熊熊火焰因何而起——他揮之不去又開始發酵的狂烈妒意。
「所以你想用婚姻關系,懲罰我這個背叛你的女人?不!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花水漾招架不了他忽然罩下的愁雲慘霧,聲音陡地一高,杏眸看著逸出冷冽氣息的他。
黑冀緊緊凝視她,一身戾氣,譏嘲道︰「為何不能,你不喜歡我像只發情的種馬,你忘了嗎?」他的表情像極了魔魅,以最絕情的冷眸纏困著她。「你知不知道,我從不曾為一個女人費過心思,唯獨你,我用所有的生命愛你,卻遭受背叛。」
花水漾無語,顫動的烏瞳溢滿復雜的情緒與惶恐。
「記住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全部都只屬於我,我不準你趁我不在時偷溜去會情郎,鷹冀居暫時充當你的監獄吧。」殘酷的冷意射出,他的面容卻是放柔一笑。
「我不是犯人!」花水漾反駁他的獨斷,她快被黑家的這兩個男人逼瘋了。
「當然。」他的眼瞳倏地變沉,手指扣住她的下顎,唇來到她的唇畔,沙啞的說︰「你是我的新娘。」
「阿冀,愛是什麼?不過是種折磨人的東西罷了……」久久,激昂的情緒化為一聲長嘆,花水漾淡淡一笑,茫然睇視著他,細細喃語,「我不值得你痴心不悔……唔!」濃郁的氣息帶著狂熱,突然闖入她的唇內,嫣紅的櫻唇被恣意妄為的唇舌給纏上……
黑冀低吼一聲,把她緊緊摟在懷里,不由分說的狠狠吻住她,舌頭更長驅直入探進她的唇齒內,絕望又饑渴地吸吮著。
花水漾沒有反抗,也不想反抗,任由他纏吻著自己,縱容他的吻密密麻麻宛如狂風暴雨般挑動她的心、挑動她的情……
淚水由面頰滑落,隱入那激狂的吻中,盡管盤旋在她鼻端的盡是他的氣味,但卻是沒有靈魂的自己。
狂吻過後,花水漾喘著氣退開黑冀的懷抱,空茫地回到自己房間,誰也想不到冷戰結束後拾獲的甜蜜滋味會化得這麼快。
掩上門後的房間,幽靜異常,黑冀再次走到落地窗前,望著一片繁星夜景,唇上的裊裊輕煙,將他冷峻的面孔襯得更深幽難測,那雙陰鷙的瞳眸,像由寒雨中醞釀而出,冰冷而難以捉模。
☆☆☆
一早,黑冀就離開了黑鷹盟,南下高雄去處理事情。
忽然,一道吼聲響徹雲霄傳至鷹王居,居內的佣人和臥房內的季悠,都被這雷吼嚇到。
「老頭子——」黑颯揚聲推門而入。
正埋首於研判情報資料的黑睦天,對黑颯驟來的狂飆模樣已經習慣,只抬了抬眼,道︰「我應該沒做什麼可以讓你氣成這樣的事吧!」他對他的來意明了在心。
黑颯挑了張沙發坐下,雙手環胸往後一靠,殺氣騰騰的說︰「我不管你心中到底打什麼鬼主意,不想我親手送人下地獄,就馬上撤走那群隱藏在我身後的跟屁蟲。」
黑睦天放下資料,一雙犀亮的黑瞳迎視他,「你身邊有得是一流的高手,而且是世界超A級的狙擊手,李明德被子彈擦過身子,只受到輕傷,做下這件案子的,正是你身邊的人吧。」
「你是在告訴我,黑鷹盟和那些老家伙的戰火是我挑起的嗎?」黑颯拿出煙盒,以嘴叨起一根煙,喀!紅光一閃,點燃唇上的煙,也映得那雙深瞳如火炬般凜燦。「光隱藏在你和老大身後的精英就沒人敢小覷,又何必要我出面。」
「李明德只是你引阿冀親自出任務的一顆棋子,你真正要追捕的獵物是水漾,我猜得沒錯吧?」黑睦天坐在大皮椅上,交握著十指,神情卻顯得冷冽。
黑颯徐徐吐著煙,揚聲大笑,「真是不能小看你呀,老頭子。」老頭子果真有舉足輕重的勢力,居然連隱密的計畫他都能知道。
黑睦天面色一沉,「你曉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叼煙的薄唇扯出一抹笑意。「我對花水漾動了心!」
向來鎮定的黑睦天怒斥一聲,「水漾是阿冀的新娘子!也是你未來的嫂子。」
「老頭子,你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我勸你少動氣為妙,否則我擔心你一怒之下暴斃,那可就見不到老大的下一個新娘了,甚至還會錯過我和漾的婚禮。」黑颯涼涼地道。
「阿冀與水漾相愛,我絕不允許你從中攪局。」他的黑眸寒厲射人。
黑颯瞳中閃爍著詭譎的眸光,「你說錯了,他們兩個根本就不相愛,老大被自己心愛的女人遺棄了,他們這樁婚姻可笑,老頭子你也該有心理準備。」
「已定的婚約豈是兒戲,下個月的婚禮誰敢搞亂!」黑睦天的薄唇抿起,卻難掩那抹警告意味。
「當然,黑花兩家擁有三代好交情,老頭子你也期盼漾能夠成為黑家人,這姻親關系當然要結,只不過——新郎得換我。」黑颯懶洋洋的聲音回應著。
「黑颯!你到底對水漾存了什麼居心?」
「我存什麼心?我都說我對她動了心,她是個可人兒,又香又甜。既然老大抓不住她的心,我接手便是,黑家人的個性是不屈不撓,我已下定決心搞下花家這朵極品名花,更想把她佔為己有,她該是我的!」他曖昧的說。
「這就是你對待親兄弟的親情?!」黑睦天拍桌而起,暴吼出聲。「阿冀和你之間該有的手足之情都被你這兔崽子給破壞殆盡!」
黑颯無關痛癢地漠視他的憤怒,優雅的支著額。
他睥睨地揚起嘴角,冷冷笑了,眼角餘光卻不經意瞄到暗處的那條人影,他的瞳眸變得又深又冷,「別賣弄你的親情!這條罪名,我認為你必須擔負起一些責任,雖然冠上你的姓氏,不過黑氏家族誰把我看成你親生兒子了?我這私生子被欺負時,你這個做父親的可曾挺身出來替我出口氣?」
黑颯訕然一嘲,「沒有!那麼,今天你憑什麼指責我不顧兄弟親情?問問你自己吧,天倫夢破碎的那日誰同情我母親了?她苦苦哀求你時,你可曾顧念兩人感情?這麼多年來,你只在意那個獨佔欲強烈的大媽,老實說,我並不希罕你把我當成兒子,所以嘍,你認為我的骨血里還有親情這玩意嗎?」
黑睦天暗嘆,他這一生辜負了兩個曾深愛的女人,她們分別為他生下了一男一女,還好流落在外的女兒有個幸富的家庭,不過,這個他帶在身邊的兒子卻因他太忙,而疏於關愛。
黑颯又點了一根煙,煙霧輕繞,「媽媽構築的夢想家園因你而破碎,無論如何,我會把媽媽的夢再次築好,給她一個有兒子、有媳婦及許多可愛孫兒的家園,我黑颯不用靠你黑睦天的羽翼,就能給媽媽一切。讓她晚年有依靠,所以媽媽少了你這個不負責任的愛人又如何?老頭子,我是個什麼都不怕、什麼都勇於追求的男人,我將執著於我的選擇,花水漾,我是娶定了!」
「你這死小子打算用這樁婚姻對我展開報復行動?那麼我也該提醒你,你不齒我毀了你母親的幸福,現在你的作為又跟我當年有什麼兩樣?」黑睦天忿然問道。
「我可不像你,要報復你,我不需要以自己的婚姻來進行。還有一點,我表明態度告訴你,可不是要徵求你的同意,而是要讓你明白,我想要漾,想得自己都無法控制。你不可能指望我不動她,就算要與老大開戰,我也絕不放手。」黑颯乾脆表明自己的立場。
「他們小倆口的婚事由我全權負責,你敢影響婚禮進行,可要有與我為敵的準備。」他豈會容他亂來。
「與黑鷹盟的太上王為敵?」他有趣道。「或許會是我生平最大的挑戰。」
「黑颯,阿冀和水漾的婚事已成定局,你奪不走她的,放手吧!」他對花水漾的執著真令他難解。
「定局?未必吧,無論用什麼手段,漾我是誓在必得。」煙霧從他揚笑的唇中輕吐出。
「黑颯!什麼女人你都可以要,唯獨水漾不行,她是阿冀的!」警告的吼聲如雷響起,這死小子分明是要氣死他。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別老活得一本正經,上帝造人的游戲好玩,我近來不沾,當個名副其實的好男人,改去跟我未來的小妻子談心溝通,你應該高興。」黑颯故意說得曖昧。
「雖然時代不一樣了,我不介意用老方法好好回敬與我為敵的人。」
「我拭目以待。」煙霧中的唇挑起一抹挑釁的笑出息。「另外,不想要我連大門都不出,鎮日當只籠中鳥到鷹王居唱歌給你听,就馬上撤走你的人。你應該知道,鷹颯居的魔爪隨時會伸過鷹冀居捕捉那只頓失羽翼保護的獵物,若讓那些大小蟲子見著了虎狼為害的畫面,漾就更屬於我了。」閑閑地丟出一串話,黑颯逸出狂妄的笑,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