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督察,我查過了,許潔個人及家人以往都沒有前科。」
「家庭情況怎麼樣?」
「她是長女,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還在就學,母親這幾年幾乎都臥病在床,父親則已經退休在家,經濟情況不是很好。」
季修雲听進了警員的報告,但這些都沒能引起他的同情,他只是調查報告中了解了她想借由捷徑掙錢的原因,除此之外,再也沒什麼其他重要的訊息。
他的腦中浮現了她的影像。在他每次靠近時,她都會裝出一副驚恐的模樣,事後卻總是十分順合他的意,不但沒有推卻,反應還可以算得上熱切。那個女人就是喜歡玩這一套?她以為欲擒故縱會對他會有效?
在開始這個游戲之前,許潔應該先調查清楚,這次,她肯定會踢到鐵板賠了夫人又折兵,因為他不會讓她從爺爺那里得到任何不屬于她的一分錢,也不可能因此讓她利用目前的身分,到外面招搖撞騙。
想玩什麼把戲,他樂意奉陪到底!
在毒品調查科,「布樁」的工作很重要,于是警局內除了正常的警員編制外,還有許多從事臥底,或是戴罪立功的污點證人,幫派、毒品、毒蟲和野雞,就是他們科里的「特產」。
只是這些從事行業的女人,都比許潔要來得直接多了,她們一樣是用身體當籌碼,只不過她們不使用騙術,所以不需要像許潔一樣佯裝清純來提高自己的身價,畢竟,在風塵中打滾的女人,誰會相信她們上的清白呢?
她們可以在靈魂上擁有自己,卻不能漠視現實環境所加注在她們身上的囹圄與限制,他相信許潔自然也不會有所不同,她一樣是利用原始的本能來當成達到目的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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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後,季修雲習慣會在書房待上一陣子。
為自己倒杯紅酒,有時甚至會放點輕音樂,緩和一下一整天下來緊繃的神經,所以在書房的時間,通常是他一天中最貼近自己的時間。
而走廊外傳來猶豫的腳步聲,讓向來听覺敏銳的他,幾乎無法專心在自己眼前的書上。似乎是想進來又不敢進來的躊躇,他沒有再繼續讓門外的人有困惑的機會。他走近房門,一把拉開了隔著兩個空間的那一道門。
是她,不過他也不需要太驚訝。
「爺爺交代我明天要念一本書,我想先進來找書,可是又怕吵到你……」
她吶吶的解釋,臉上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緊張。
只是季修雲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解釋,這麼晚的時間,如果她真如她說的不想靠近他,那她絕對不會選擇現在這個時間站在他的房門外,即使是書房也一樣,她應該知道自己這麼做代表的意義。
明明是來找他的,何必還編派什麼理由?
他拉開門讓她進來。
然而他的身軀卻沒有移動,高大挺拔的強壯體魄就佔據了門框一大半的位置,許潔必須很小心自己身上的T恤和短褲,才不至于擦撞到他健實的身軀。她下意識緊張的舌忝了舌忝唇邊,卻沒有想到因而讓他解讀為一種飽含挑逗的邀請。
她進入書房之內,懷疑這真的算不上一個好主意,可是找一本書應該花不上她多少時間,因為分門別類放置整齊的書目,她相信很快就可以帶著她想要的書離開,很快就讓自己月兌離危險的氛圍。
可惜,還不夠快。因為她愈是心焦的想找尋,那些龐然的書籍卻又都混淆了她的視線,好像故意選擇和她作對一樣,讓她怎麼找也找不到她想要的那一本。
「需要幫忙嗎?」
如果他願意的話,此時任何能讓她早點離開這里的幫助,她都會毫不客氣的接受。
「是第七種,爺爺說是藍色封皮的……」
他知道這一本書該在的位置,因為它是爺爺極其喜歡的一本書。
他一下就找到了它,從成排的書籍中挑出,但卻沒有馬上交給她,而許潔已經伸出手準備由他手中接過。
「謝謝……」
「幫你找到了書,你要怎麼樣報答我?」
「什麼?」
舉手之勞他居然還想要求回報?
「也許陪我喝一杯?」
「我不會喝酒……」
孤男寡女、密閉的空間,存置在空氣中的張力,如果再加上酒精,她不知道情況會演變成怎樣不可收拾的困境。
但是季修雲向來都不接受別人的拒絕,尤其是來自一個女人的拒絕。于是他還是為她準備了酒杯,並且將紅色的酒液倒進了湛藍色的水晶高腳杯之中。
「凡事都有第一次,今天就破例一次吧!」
經過這一陣子以來的相處,許潔也知道如果不顧從他的意,他是不會輕易放她離開的,反正只要喝一小口,她就可以馬上離開這個缺乏氧氣的室內。一想到此,她很干脆的接過酒杯,就著杯緣喝下了濃郁淳澈的酒液。
「咳咳咳!咳……」
即使只是一小口,還是讓不諳酒性的她連嗆了好幾聲。這有什麼好喝的?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就是巴著它不放?
「晚……安,咳咳……」
她放下酒杯就想離開,卻被他壯實的身軀擋住了去路。
作戲般的咳了兩聲,就以為他會相信嗎?她未免也太低估他的智商了。
「坐下吧!」看來他還不想讓她離開。「你不覺得我們共處一室,卻一點也不了解彼此,不是很奇怪?」
她不想了解他,至少不是在眼前這種危險的處境下……他眼里吐露出的某種訊息,不知怎麼的讓她不寒而栗。
「很晚了,我想下次……」
「至少等喝完這杯酒,你不會連喝完這杯酒的勇氣都沒有吧?還是,讓你害怕的不是酒精,而是其他……」
「我喝。」
她不想听他話里的暗示,逞強的舉起酒杯,大口的灌入酸澀的腸胃,她的眉頭緊蹙,臉部的白皙因為酒液而顯得透紅,過多的酒紅色汁液由唇邊逸出,滑下了她的白色T恤,沾濕了她T恤里的蕾絲花緣……
她不會明白此刻的她顯得有多誘人,她更不明白自己的舉動無疑是向他提出了邀請,邀請他的加入、審視。
他接過她遞往唇邊的酒杯,為她喝下高腳杯里剩余的紅酒。
他的眼神盯住她,她曾經看見過這種眼神,緊鎖住的眼神讓她涌上一股燥熱,很快的提醒她曾經發生的一切,她下意識的想逃開.雙腿卻使不上力的抖顫著。
「我……我該回房間了……很晚了……」
她拼了命的結巴,卻無法控制令人發噱的緊張。
他了解她的期待,這也是這類游戲中往往令人血脈饋張的原因,它是那麼的富含想像空間,卻又很快將會獲得證實。
「我在猜想,你應該不喜歡穿衣服睡覺才對。」
「季修雲……你不要胡說,這根本不關你的事……」
她應該更強勢一點,只可惜她的氣力不曉得在什麼時候全逃光,沒有義氣的丟下她一個人,獨自面對眼前遽然跳動的心髒鼓動聲。
「也許不關,但我很想證實……」
一句話提醒了她危險的處境,許潔強迫自己邁開腳步,在她還剩余最後一點控制力之前,她慌張的穿過了他的身邊,想趁空隙逃出可能引火自焚的煉獄。
而他只是伸出左臂,便輕松地將她攔腰抱了回來。緊執在縴腰上的力量,一點也沒有放松他的禁錮。
「不要踫我,離我遠一點!」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無謂的掙扎,但她所能做的,也只不過是趁著還有力氣反抗,胡亂的在他寬厚的胸膛上捶打,只可惜並沒有產生任何的作用,反而像是一種調情的曖昧。
「就我之前所知,我還以為你挺喜歡我踫你的。」
順著沾濕在她胸前的酒紅色漬痕,他撫上了她蕾絲的邊緣……
一陣衣帛的撕裂聲,劃破了充滿喘氣的室內,顯得清脆而刺耳的提醒,讓許潔倏然發現了自己的處境——由中間被撕開的T恤,包裹不住豐挺的半果胸房。
她慌亂的用手臂遮住自己,另一只手則推開了他,而他不動如山的身軀,卻同時月兌下了身上的襯衫,接著是皮帶的扣環,再緊接著是他長褲的拉鏈。
許潔嚇壞了,她知道自己已經引發一場無法收拾的火焰,她該馬上逃開,把自己牢牢的鎖在安全的房間內。
可是她什麼也來不及做,她的身軀已被騰空抱起,不顧她上下踢動的足踝,他將她輕盈的身軀直接放到書桌上,褪下她的短褲……
怎麼會讓它發生的?
許潔自己也實在說不清楚,她向來很潔身自愛,卻沒想到會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狀況下發生,而且還是和—個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男人。
情況很顯然愈來愈復雜,她的身體不該受到他的吸引,可是她完全不能控制它的背叛與投靠,他激起的是她從來未有過的熱情,她無法抗拒他對她的身體所施下的咒詛。
然而她的心呢?她的靈魂是不是也同時賣給了魔鬼?是不是也終究成為投靠魔鬼的浮士德?
她不知道,她不敢想後果。
許潔決定自己應該先等他的反應,他應該了解她對這方面是完全沒有經驗,也可以證實之前對她的指控,不過是他個人錯誤的誤解罷了!
她不敢奢求什麼,但是至少他該收回他的誤解,至少願意在未來的日子和平相處吧?也許,只是也許,還會有更多的可能性發生,也許他們也能像一般兩情相悅的愛侶一樣,擁有快樂溫馨的相處時光……
然而事實證明她的揣想只不過是沒有意義的夢境,殘酷的事實,打斷了她細密編織的少女情懷。
在早餐時的相遇,在花園里的等待,在屋內轉角處不經意的踫觸……他的表現完全不像發生了任何事,和之前一樣的冷淡,甚至可以說是更加的冷漠,完全忽視了她也同樣生活在這個屋內的事實。
他的漠視讓她心碎,卻也激起了她不甘的怒氣。
他憑什麼認為自己可以這樣對待她?雖然她的觀念並不是八股的要他負上什麼責任,但是起碼在兩人親密的關系之後,他應該可以用好一點的態度來面對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許潔忍不下這口氣,在晚餐後她跟著進到了他的房間。
「等一下!我有事想問你。」
她的語氣明顯是生氣的質問,而她也不打算去掩飾它。
而季修雲只是冷眼的望著她,讀不出任何情感的雙眼,有的只是一副等著她率先發難的冷漠。
「什麼事?」
他的冷,讓她痛也讓她怨。
「你,你在我們發生……你居然還是這種態度,難道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過分,我並不是說……但是我覺得至少你應該表示一些基本的善意,人與人之間那種最基本的善意,而且你明知道……」
真要她說出口,她又發現其中有太多的字匯是她無法坦然說出的,但是她何必要覺得緊張?該緊張的人根本不應該是她!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什麼?
「你,你這個、這個自大又過分的臭警察,居然在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還用這麼惡劣的態度來對待我!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不會……」
「我沒強迫你,而且就我所知,那一天你不也興奮的高潮了好幾次?」
簡直太……無恥了,為什麼男人就是可以這麼輕松地說出這種話題,好像他們正在討論的只不過是晚餐里的一道菜肴?
他的不在乎,他的冷峻無情,他的漠然以對都讓許潔寒透了心,她知道再講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他已經殘忍的切斷了他們之間任何的可能性。
然而他反倒出聲喚住了她,走到她的面前,一時之間讓許潔以為他想挽回些什麼。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搞的那套把戲?假裝自己是處女再抬高自己的身價?」
「你——」
她的手掌未經思索的揮上了他的臉頰,但被他牢牢的握緊在手上。
「收起你的張牙舞爪吧!別忘了你待會還要柔情似水的去面對我爺爺。」
她憤然的甩開他的箝制,轉身揚起的發梢,似乎都發出了怒氣所帶來的能量。她再也不要和他說話,一句活都不行,一個字都免談!
望著她憤然離去的背影,季修雲不發一語的維持原來的姿勢。
五味雜陳的情緒,讓他的心中激起了一波波的苦澀。
他不是不知道她真是處女。
可是怎麼會?怎麼可能會是?她不應該還是……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一只野雞怎麼可能還會保持處子之身呢?
季修雲不想細想其中的原委,因為他告訴自己,就算她真的是處女,也不能因此而證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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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潔,怎麼了?好像這幾天的心情都不太好?」
季老先生見她時而悶悶不樂,時而又低頭沉思的模樣,雖然大概可以猜到是他計劃中的「化學反應」,但是在她不想談及之前,他也不會主動去提出意見。
「沒事的爺爺,我很好。」
她怎麼可能說的出口?就算爺爺對她再好,他終究都是修雲的爺爺,而不是她這個非血親的外人可以多說話的。
「我看,你可能是因為待在屋里太悶了,說實在的,像你這麼年輕貌美的女孩,成天關在家里陪我這個老頭子也真說不過去,這樣吧!剛好這個星期黎衛爵士過生日,他舉辦了盛大的派對,到時候你陪爺爺一起去參加。」
「不用了爺爺,我真的沒事,和你相處的感覺很愉快,我不想到外面……」
「瞧你說這是什麼傻話,多見識見識對你有好處的。就這麼決定了,你只要帶著一顆好心情,就當是讓爺爺虛榮一下,爺爺已經好久沒有帶這麼年輕漂亮的女伴,出席任何宴會嘍!」
「爺爺,我……」
季家的血液似乎傳承了某一部份固定的特質,那就是他們決定的事,是不會讓他人輕易更改的。
拗不過季老先生的堅持,他還找來裁縫師親自為她量身定做了一套合身禮眼,而許潔也只有听命的份,因為在這個家里面,她的反對似乎是不被成立的。
等到參加宴會的當天,她穿上銀絲的軟綢禮服,貼住她完美曲線的合身剪裁,金屬的系帶下是大膽的鏤空背部,皺褶里的低胸設計則突顯了她的高聳優勢。
她可以由別人的注視中,知道自己的美,因為許多看到她而夸張停下動作的男女,她在他們的眼中讀出了包含贊賞、欣羨、仰慕,甚或是妒嫉的目光。許潔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她並不習慣讓自己成為目光追逐的焦點。
熱鬧的花園派對果然對她的情緒產生改變,她忙著握手、忙著應答、忙著回禮,也忙著在現場樂隊的音樂聲中,接受別人的邀舞。一曲接著一曲的旋轉,大多數都是她根本不記得姓名的對象。
他們在她的耳邊輕喃著對她的贊嘆,用灼熱的注視取代被引發的,手心間因為緊張而沁出的汗水,更顯出他們對她的重視。和她在宅第內全然不同的遭遇,這里每一個男人都把她當成稀世珍寶,小心翼翼的唯恐惹來她的不悅,而季修雲,卻只會想盡辦法羞辱她,或把她的痛苦當成享受。
說真的她開始有些沉醉在這樣的氣氛中,畢竟每個人都是希望自己被呵護的,尤其這樣的感覺對她而言太陌生,她已經從來沒有享受過備受榮寵的喜悅……
「對不起,我想和她說幾句話。」
冷硬的聲音,唐突的打斷了她的冥思與現場原本的氣氛,也不管她是否同意,或是她的男伴是否同意,季修雲已經接過了她的手,將她半強迫的拉離了舞池中心。
一直到沒有人的花園曲徑內,他才猛然放開了牽執她的手。
「你做什麼,你怎麼會到這里來的?」
他是不是一定要這麼粗魯,不管是不是有別人在場,他是不是都一定要這樣對她?
「你認為我來這里之前需要先經過你的允許嗎?黎衛爵士是我的義父,他的大壽我自然不可能缺席,倒是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我……是因為爺爺要求,我才……」
為什麼就算她再有道理,在他面前她永遠會不安的心虛?是因為第一次見面的陰影讓她在他面前挫了氣,還是她的在乎怕他會一再的誤會?
「是你要求爺爺帶你來參加的吧?這樣也可以因此多一些選擇的機會?」
「你!」
他對她說話永遠都這麼的殘忍,殘忍到她不敢相信他為什麼一定要如此對待她。
他拉緊她,從來不需要什麼前奏,就好像她原本就屬于他,而他可以隨時予取予求的在她身上找到他想要的。
「穿上戰服比較好釣凱子吧?只可惜你穿太多了,你應該參考一下現場女士的穿著……」
他的指尖順著她皺褶的領口劃過,她的身體馬上引起一陣顫攣。
「這里。」另一只手掌撫上了她光滑的背,順勢滑下她緊俏的雙臀,將她更密實的按壓在他的下月復部。
「還有這里……」他深入她敞開的領口,粗魯的探入沒有任何阻隔的豐挺曲線。她的尖端在他的逗弄下挺立,推拒的手抵擋不住已然吟哦出聲的顫動……
不遠處傳來的人聲,讓他陡然放開了她,但是他還是不忘在她耳邊丟下殘忍的叮嚀。
「不管你穿了什麼、不管你怎麼做,記住你都只是一只野雞,一只用錢就可以買到的野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