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當擁擠的街道人群漸散,龔皓煬終于有了喘息的機會。他放下手中的文件,一整天的會議已使得他疲憊不堪。
揚起手、點燃煙、他瞄了眼手腕上的表,原來已經九點多了。
倏地他想起早上與靳晴的約定,拿起話筒熟稔地撥了號碼,話筒中傳來的卻只是一連串撥通卻無人接听的訊號,很明顯地她不在家。
掛上電話後,他心里又竄起一抹醋意。
思及靳晴可能與遲靖宇在一起,他就嫉妒地幾乎發狂。
眯起眼,昨夜靳晴護著遲靖宇的神情在他腦際閃過。
「該死!」他低聲詛咒,脾氣倏地變得暴躁。
隨即掃落桌上所有的卷宗。
自從遇見她後,他一向引以自豪的定力即深受考驗,深沉善于掩飾的情緒亦變得飄忽不定。
收回思緒、意念一動,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他要這個小女人,似乎就得先擺平他的好友——遲靖宇。
心意既定、他想出了一計高招——
他不是需要到紐約去一趟嗎?對他來說這可是非常重要的行程。
讓遲靖宇代替他去處理那十億美金的資金問題好了。
目前遲靖宇是最好的人選,又是他信得過的人。
他得意地撇嘴露出笑紋,這真是一舉數得。
思及此,他斂起怒氣,俊逸的臉龐泛起一抹復雜神情。
從來沒有他得不到的,只要是他——龔皓煬想要的。
拿起椅背上的西裝、他轉身離開辦公室,步向電梯——
在電梯抵達一樓開門的同時,他見到靳晴正站在電梯口。
見到龔皓煬的靳晴顯得有些無措,因為過了兩人約定的時間,而龔皓煬卻遲遲沒有出現,她又急著外出送洗照片,所以只好依名片上的地址前來找他。
「我一下午都忙著拍照,怕你找不到我……」她閃動著水漾的眸,怯怯地說。
自從河堤上的一吻後,她已管不住自己的心,克制不住想見他的欲念。
「你等了我一天?!」龔皓煬高興地笑開臉,探手拾起她的小手,把玩著她縴細的指。
「吃飯了嗎?」摟過她的肩後,他俯在她耳旁低問。
靳晴微微地搖頭,任壟皓煬執著她的手,快速走往停車場。
搭上車後,他轉頭緊睨著她,柔聲地問︰「回我的住處好嗎?我喜歡你為我做飯!」
如果可能的話,他不想與靳晴太常出入公眾場合,他知道她一向不善于應付人際關系,如果太常在公眾場合曝光,難免會遇上那些尖酸刻薄的媒體記者,對靳晴而言那鐵定會是最大的酷刑,他不想讓她受到一絲的傷害。
「嗯!」靳晴微微地點頭,其實她也不喜歡到餐廳去用餐,那些他用餐的場所,只會令她感覺自己是個格格不入的怪胎。
對她的柔順,龔皓煬滿意地漾起笑容,空出的手執緊她縴柔的掌,透過指間,愛意迅速在兩人間流轉。
輕柔的踫觸已不能使他滿足,他需要她來撫平自己熾熱、燃燒的欲念。
他要她的身子、她的心,她的一切一切他都要、他要她只能專屬于他。
絕對地專屬于他。
回到住處後,龔皓煬熟練地將車倒入車庫。
執起靳晴的手,摟著她下車,回到位于二十樓的住處。
關上房門後,他旋即俯下頭,迫不及待地烙下深情的吻,急切地擁著她倚入沙發,霸道地將她壓俯在身下。
一手沿著她白皙的瓷頸緩緩下移,迅速地解開她針衫的扣子、拉下胸衣肩帶,粗糙的掌撫上她豐挺的飽滿,搓弄著上頭微顫的蓓蕾。
對他這突然的動作靳晴顯得有些無措,她驚慌地推拒、閃避龔皓煬漸漸下移的唇,為他的急切她更顯得有些慌張。
「龔大哥,別……這樣……」推不開他壓俯在身上壯碩的胸膛,靳晴只能側過頭、扭動身子,閃避龔皓煬一波波更沉溺的吻。
當他的唇移至她已然昂挺的蓓蕾時,她不住地輕顫,如櫻瓣的唇逸出似低泣的嚶嚀。
她不明了男人的欲念一旦被點燃,便難以復滅。
為靳晴的推拒,龔皓煬明顯地不悅。「不喜歡我吻你?!」他低嘎地問,抬手制住她嬌女敕不斷扭動的小臉。
他深邃的黑眸染上一層灰濁,炯亮的眸中點亮了的火花。
天知道他多想要她!對女人,他從來不曾這般急切過!
「我……」靳晴不知所措地斂下眼簾,縴弱的肩微微輕顫。
她微弱瑟縮的動作映入龔皓煬眼簾,霎時他心里燃起一絲不舍,是他太急切了,忘了她的生澀。
「我嚇壞你了嗎?小東西!」他挪動了一體,克制了自己的沖動。
「嗯!」靳晴微弱地搖頭,白皙的頰飄起一片桃紅,水漾的眸羞澀地半闔。
拉正她的身子,讓她倚坐在懷中,他溫柔地由背後擁緊她。「喜不喜歡我吻你?」修長的指撫過她細長的發際,他低頭俯在她耳畔低語。
「嗯!」靳晴羞澀地點頭。
「那……喜不喜歡我的撫觸?」他將寬大的掌緩緩覆上她豐挺的渾圓,柔柔地撫弄,誘哄她慢慢適應他的。
熱燙的掌溫迅速傳遍靳晴全身,她星眸半掩,感覺體內竄起一股莫名的躁熱,她的身子似要溶化了般。
「以後不準叫我龔大哥!我要你喚我——皓煬或煬,知道嗎?」他霸道地表示,溫熱急切的吻沿著她細膩的頸項漸漸下移——
「玲——」
突來的一陣門鈐響聲,似催魂般地響個不停,也驚擾了兩人的親密舉動。
靳晴迷醉的眸霎時清醒。「煬……有人……」
「該死!」龔皓煬沉聲詛咒,是那個不識相的,在這重要時刻居然來搗亂!
側過身他擁緊了靳晴。「別管他!」再度將她壓回身下。
「別這樣……」靳晴技巧地閃過他壓下的身體,滾到床邊。「有人……找你……說不定是有急事!」
龔皓煬灰濁的眸瞬間轉清,斂起臉孔、他恢復了一貫的神色。
被這一驚擾他也全無「性」致,坐起身、拾起地毯上的衣物,他將床邊的靳晴擁入懷中,低頭親吻她的粉頰。「你乖乖地待在房里,我去看看是誰!」轉身穿好衣服,他不耐煩地步出臥房。
等待的時間在一分一秒中度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房外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靳晴裹住被單站起身、依附著門,微微地向外探。
是龔皓煬的聲音,他幾近不耐煩地低吼——
「如果你要說的話已經講完了,就請滾吧!」他側過身、斂起眉,臉暗沉地如死灰,低沉的嗓音冷冽地令人害怕。
「皓煬……你怎麼這樣對我說話……怎麼說我也是你媽……」蕭若枚激動地攀住龔皓煬的手臂、扳回他的身體,她無法相信她含辛茹苦、寄予厚望的兒子,居然以這種態度對待她。
他是她手中的王牌呀!她終身唯一的倚靠!
「媽?!」他搖頭狂笑,眉宇中有些許淒楚,黝黑深邃的眸森冷地蹦出寒光。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你盡過當母親的職責嗎?還是到現在你依舊當我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他笑得更狂,笑聲中滿含哀痛。
「皓煬……我……」蕭若枚欲言又止,她無言以對。
自幼,她確實當皓煬是顆棋,但她又何嘗願意,若不是那個該死的女人,搶走了她的丈夫,她又何須為生活戰戰兢兢,深怕失去一切!斂起笑容,他剛毅的臉抹上一層冰霜。「你回去吧!我不想去改變什麼,回去告訴他,我會依他所望,婚禮由他安排!」回過身他在靠窗的沙發上坐下來,俊臉上已無任何的表情。
「既然你已經決定接受你爸的安排!我希望你私生活能節制一點,免得到時讓對方有話說!」蕭若枚望了一眼沙發上零亂的衣物,語帶含意地冷哼。
她這個兒子別的不像他父親,就在玩女人這點上真是如出一轍。
「你說夠了吧!我的私生活不需要你操心!如果沒其他的事請便!」龔皓煬暴怒地站起身,踱步到門邊,拉開門,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蕭若枚嘆了口氣,拾起沙發上的皮包,回身、她刻意瞥了一眼臥房的門,其實她早知道龔皓煬臥房里有人,她最討厭這種無恥的女人!
踱步到門邊,她刻意拉開嗓門︰「記得下個月六號訂婚!」她再一次提醒,轉身離開。
蕭若枚離開後,龔皓煬猛力甩上門,倚回沙發,掏出煙緩緩點燃,他深沉的眸盯著臥室的門——
「出來吧!偷看、偷听似乎已經成為你的習慣了!」龔皓煬冷著臉,闔起深邃的眸,復雜的心情使他故意出言調侃。
對于她,他該怎麼辦?他能要她嗎?那只會為她帶來不幸吧!
靳晴沉默不語,倚著門緩緩坐子。心頭傳來一陣陣的抽痛!
他要結婚了!
龔皓煬母親的話不斷地在她耳際回響——
她想問他為什麼?如果他即將結婚,為何還要戲弄她?
也許一開始、由始至終,都是她自作多情!
他真的只當她是個游戲吧!
她是該記取靖宇哥的警告——
龔皓煬是個花心、復雜的男人,是沒有真情的!
她不也曾撞見過他與其他的女人……
在一切還來得及喊停時,她應該全身而退!
思及此,靳晴拉開房門迅速拾起衣裳回到臥室,她憤恨自己竟然像花痴一樣地任人宰割,快速著好裝、拉開門,她轉身準備離去。
「要走了嗎?」龔皓煬倚在沙發上逕自啜著酒,他有型、自信的臉上滿布哀傷,像極了一頭受傷的獅子,深邃冰冷的黑眸掃過室內凝睨在靳晴身上。
靳晴低頭不語,她緩緩回頭,難抗拒想再看他一眼的渴望。
在觸及他哀痛憂傷的眸時她猶豫了,愣在原地她呆呆地凝視他——
他像極了受傷的小孩,只能依賴酒精來麻醉自己,猛烈地灌醉自己。
不,她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他,此時心湖深處傳出了低低的吶喊——
不管他是以何種心態對待她,她都不舍得他這樣自殘!
「不要喝了!」踱步到他面前,靳晴緩緩地蹲、拿走龔皓煬手中的酒瓶。
他抬眸看著眼前的人,俊臉上展開一抹無奈的笑容。「你不是要走了嗎?還是想繼續留下來看笑話?」沉下臉、側過頭,他臉上浮現了一絲哀淒。
搶過靳晴手中的酒瓶,他繼續啜飲著里頭濃烈的液體。
「別喝了!」靳晴猛然地摟緊他,將他擁在嬌小縴弱的懷中,她堅決地奪過他手中的酒瓶,將他摟得更緊。
半晌,她發覺懷中冷俊壯碩的他抖動著雙肩,開始微微啜泣——
他居然在她懷中哭泣!一個這樣霸傲冷然、叱吒商場的男人!
無意間她發覺了他冷漠、無情、留戀花叢的原因!
他不過是個傷痕累累的孩子!
龔皓煬探臂擁緊靳晴,將她反拉入懷中印下深情的吻,急切地攫住她的唇,緩緩地吸吮,撬開她的牙關,他霸道地探入舌急切地舌忝舐、吸吮……
直至肺部被掏空,兩人都急需清新空氣時,他才不舍地移開唇。「別走!留下來陪我——」他深邃的眸緊睇著她,雙臂將她摟得更緊,喑嘎的嗓音幾近乞求地抖動。
「我不會走的!」靳晴微微點頭,清麗的眸中跳動著溫柔的光芒。
她倚在龔皓煬懷中、伸臂抱緊他,讓他感受她的存在。
就這樣沒有多余的言語,他只是靜靜地抱著她,讓她倚在懷中。
隨著月亮升起、星空滿布到月兒滑落,靜謐的氛圍在兩人間流轉,伴隨著濃濃睡意,她始終倚在他寬闊的胸膛。
清晨微弱的光線落在靳晴的眼睫上,她嚶嚀一聲,揉揉眼窩由沉睡中醒來。
側過頭,她發覺自己是平躺在床上,回過神坐起身,她知道這是龔皓煬的臥室,她略記得昨夜倚在他懷中!
至于何時睡著了,怎麼回臥室的,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從床上起身,她尋找他的蹤影,卻發覺他早已不在——
只在床頭留下一串鑰匙,但沒有只字片語。靳晴緊盯著鑰匙,一顆心隨之滑落谷底——
靈動的眸漸漸染上一層霧氣、霧氣凝聚,砌成淚滴。
經過昨夜後,他看待她依然與其他女人無異!
她知道他又緊閉起心房,將靈魂鎖回冰封的心底!
既然兩人在一起已知最後的結果,她又何需一再地執迷不悟!
在還能全身而退時,她是應該放手的!
望著鑰匙、她收回手,舉步離開……